衛玠道:「我隻是....沒料到娘娘有此念頭罷了,成都王若要稱帝,其實並不是不可以,西晉需要一個強盛的帝王,扭轉局麵,如此分裂下去,是要出大亂子的,一旦戰亂,天下餓殍滿地,民不聊生,那才是大罪孽!」


    「先生,你錯了,這天下早就亂了!荊州之亂,流民幾十萬,鮮卑、羌族、匈奴,哪一個不是狼子野心?你可知,河間王與成都王都暗中與匈奴、羯人勾結,晉國....早就不是當年的晉國!這一仗必須打,若贏了,殺了成都王,本宮自會立司馬覃為太子,並適時安排晉惠帝的死亡,由他繼位,穩定朝局。」


    衛玠眉頭緊鎖,半響之後才道:「這一仗若輸了呢?洛陽禁軍所剩無幾,就算召集而來的,也不過是些烏合之眾,這是在冒險,又或許,會將晉國推入更糟糕的境地!」


    羊獻蓉突然一把抓起了一旁棋盒裏的棋子,嗤笑道:「那麽,你告訴本宮,還有什麽更糟糕的!洛陽死了多少人,一個草莽之輩主持朝政,他又殺了多少人!你以為成都王當了皇帝會好?就因為幾句話,他死守著鄴城,連洛陽也不顧了,你以為他能有多大本事!不過是仗著手中的兵權罷了,這一仗就算敗了又如何!」


    衛玠長嘆一聲,這是一個亂的不能再亂的攤子,就算是晉武帝在世,怕是也無力迴天了。


    「那東海王司馬越呢,你準備如何處置?我私下跟他聯繫過,的確是他出賣了長沙王,害的長沙王慘死,不過,他終究是皇族,又是司空,身份還是有些用處,娘娘您不可出麵,畢竟在旁人看在,你如今應該被軟禁在金墉城,我與嵇紹身份低微,若真要出兵,借用他之名,便再好不過了。」


    羊獻蓉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右將軍陳眕,殿中中郎逯苞,成輔,另外上官己與祖逖皆會擁護,起事之日,便定在下月初如何?」


    衛玠起身朝她拜了一拜:「微臣願聽娘娘差遣。」


    她虛扶著他,眼底已是一片囂殺。


    她因要隱藏行蹤,便藏匿在一衣巷庭院之中,身邊留了宋九與那些個死士在側,推門而入之時,便見劉曜站在窗前麵,束手而立,天已徹底暗了下來,一輪明月高掛枝頭,他一襲藍衣,轉過頭來看她,眉目俊朗,劍眉入鬢,眼色透著深藍,似有光。


    「你怎麽來了?」


    「來看你。」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鄴城?」


    「鄴城那,有石勒盯著,出不了事,我想你了,所以想來看看你。」


    羊獻蓉眉梢微挑,對於他的出言調戲,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反應,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素白的手背上有個水泡,劉曜的眼神落在了那水泡之上,皺眉道:「你手怎麽了?」


    「被燙傷了而已。」


    「怎麽這麽不小心?」


    「你過來,應該是有事吧。」


    她顯然有些不解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劉曜眸色暗了暗,隨即才道:「你打算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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