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漸漸冷了下來,很快,便到了八月中秋,自是要開宮宴,由賈皇後一手操辦,與以往並無多少區別,不過是宴請百官以及家眷罷了,不過久不出戶的太傅倒也來了,看起來瘦了些,而楊家三兄弟中,楊珧被罷免了官職,楊濟入獄,曾經如日沖天的楊氏一族,眼見著失了聖恩,顯出頹敗之勢。


    而楊駿也推說身子不好,早早便退了宴,司馬衷還派人賜了月餅去楊家,司馬衷是個疑心甚重之人,不過瞧著太傅那般氣敗之勢,便也生出了幾分得意之態,沒了楊珧與楊濟兩人,他楊駿也少了幾分底氣,待中秋之後,再好生籌謀的,務必將這毒瘤給除了!


    衛玠以貴賓之禮相待,就連他的祖父菑陽公衛瓘也都沒如此受重視,另外,太師何劭,太子太傅王戎,太子少師裴楷,少傅張華位次也上前了不少,可見皇上的確有幾分想重用他們的心思,之前太傅專.政,為怕這些人分權,便故意將他們調往東宮,太子年少,哪裏能有什麽大的作為?名聲是好聽了,實際則排擠,這幾人心底早就憋了一口悶氣了,如今,總算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衛玠環視一周,並未看到熟悉的那人,為不讓旁人起疑,他從未打聽過她的消息,隻是,如今這中秋家宴,竟都未見她,可見她的情形並不怎麽好,之前那事,對她影響甚大,當初流言四起,而後又漸漸淡了下來,便見其中端倪了。


    他藉故醒酒便離了宴,朝偏僻之處走去,腳步朝銅雀宮那走了幾步,又頓住了,突見一宮婢打扮的朝他走來,並行了一禮,低聲道:「衛公子。」


    他一眼便認出這宮婢是許覃身邊的貼身丫鬟,點了點頭,壓低聲問:「你家娘娘如何了?」


    「情況不太好,娘娘身子一直不好,如今還病著,太醫開的藥也沒什麽用,奴婢是想尋著時機跟皇上說話,讓他去瞧瞧,隻是....」


    衛玠心一冷,抬腳便想去看,卻又生生停住了,他沒有任何立場,也不可能去看她。


    「我會想法子。」


    「如此,多謝公子了。」


    因為怕被人懷疑,芷汀很快便走開了,衛玠從暗處走出,迎麵卻走來一人,衛玠忙朝她行禮:「微臣參見婕妤娘娘。」


    正是羊獻蓉,她淡聲道:「先生免禮,本宮剛看見銅雀宮的宮婢芷汀從那出來,先生之前可是與她說話?」


    衛玠神色微變,自是否認道:「娘娘怕是看錯了。」


    「先生既然說看錯,那便是看錯了,隻是先生如今為皇上,行事一旦踏錯,隻怕會有很大的麻煩,後宮之事,先生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衛玠眸色陰冷了起來,冷聲道:「娘娘這是何意?」


    「先生如此聰慧之人,自是懂的,貴嬪娘娘那,本宮會照看著些,先生切莫與後宮之人有所牽扯,以免惹禍傷身。」


    說完這話,她轉身便走了,衛玠神色複雜,聽她的意思,她似乎知道些什麽,但並不以之為把柄,反而是告誡一番,她到底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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