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嬪輕聲問道:「趙王,聽你的意思是,這《七佛圖》為衛玠公子所臨摹?」


    「的確如此,說起來,這位衛公子的確也有些來頭,他是菑陽公衛瓘之孫,當今尚書郎之衛恆之子,甚有名聲,詩畫雙絕,又生的俊美,與世人所追捧,當真是個妙人。」


    「哦?果真如此?那還等什麽,快去請他進宮,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竟得你如此盛讚!」


    司馬倫微微一笑,又朝許貴嬪看了一眼,隻見她麵色有異,心緒波動甚大,隻是很快便又被掩飾了。。


    過了一炷香之後,衛玠總算被請了進來,一襲青色衣冠儒士裝扮,麵色如玉,墨發挽起,長袖飄飛,似仙人一般,司馬衷眼前一亮,如此俊採風華之人,的確少見!


    衛玠朝他躬身行禮:「草民衛玠參見皇上。」


    「免禮,洛陽竟有如此人物,怎麽朕從未聽說過?」


    「皇上謬讚了,在下不過一介草民罷了。」


    司馬衷見他一副清淡之姿,寵辱不驚,縱是麵見聖上,也神色自若,心中便多了些許好感,笑道:「能得到趙王如此盛讚,又怎會是普通人?聽趙王說,這《七佛圖》從你處得來?」


    衛玠麵色微變,又俯身行禮,沉聲道:「草民有罪,求皇上責罰。」


    「你何罪之有?」


    「這幅《七佛圖》乃草民所臨摹,並未真跡,趙王並不知此事,還請皇上恕罪。」


    司馬衷大笑了起來:「你如此坦誠,朕又如何會責怪於你?一直聽說,菑陽公家中有個不出仕的人才,朕原本還不以為然,如今一看,果然驚才絕艷,能將衛協的畫臨摹到如此以假亂真的地步,實在叫人驚嘆!不錯,朕要重賞於你。」


    一聽到重賞,衛玠反而皺起了眉頭,淡聲道:「不可,皇上,所謂無功不受祿,草民別無所長,隻是隨手臨摹一幅畫罷了,怎能得賞賜?若是傳了出去,隻怕多會助長這虛假之風,多的是人,以次充好,以假亂真,如此反而不好了。」


    司馬衷見他不愛名利,言辭之間,又十分對他的脾胃,越發高興了,笑道:「衛先生一席話,的確有道理,隻是先生已過弱冠之年,名聲盡顯,又為何不肯入仕?」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許貴嬪,手帕都快被扯爛了,她的眼色緊緊的盯著衛玠,就連羊獻蓉都察覺出了她的異樣,她的樣子,倒是......


    司馬衷問出這番話,如何迴答,是個難事,衛玠少而成名,善工筆,又善清談之論,當初與名門儒士王澄論道,為其十分推崇,故此,司馬衷也的確耳聞過,朝廷三番五次請其出仕,隻是都被他拒絕了。


    眾人皆言其清高,不願入官場,隻是如今當著皇上的麵,這麽說的話,隻怕會惹怒了他,若是他惱怒,隻怕還會責罰於他!


    衛玠微微笑道:「草民受家父影響,深知一事,士為知己者,若能得遇明君,草民願為其效犬馬之勞!」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又順勢表明了他的忠心,司馬衷果然龍心大悅,大笑道:「好!好一句士為知己死,如今正是用人之計,隻是你是白身,朕不好太過加恩,就先封你個治書侍禦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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