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龍王穀,確定周圍沒有人跟著,崔笑這才將手從袖子裏拿出來。


    隻見崔笑手裏是一張紙條。


    非常小,不知道是從哪裏撕下來的一個角,邊緣是不規則的,像是撕的非常倉促。


    紙條上,非常潦草的寫了兩個字。


    救命!


    這兩個字,是紅色的,像是用血寫出來的。


    眾人看著紙條,都很意外。


    崔笑正想說話,步長北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別說話。


    雖然已經出了龍王穀,但畢竟離的不遠,免得隔牆有耳。


    “京城來人了,先和他們匯合。”步長北道。


    眾人往村子走去,果然見村子裏十分熱鬧。


    看來不是來了一點人。


    步長北很快找到了朝廷來的隊伍。


    朝廷派來的人叫葉茂勳,是一員武將,和步長北不但是老相識,而且曾經合作剿匪,可算是知根知底。


    這一次,皇帝知道了離京城那麽近的七寶山竟然有山匪出現,十分震驚,立刻就命葉茂勳帶了八百人馬,快馬加鞭趕來。


    八百士兵,打仗可能不夠,但是在七寶山剿匪,足夠足夠了。


    七寶齋雖然聽起來挺嚇人的,但是這樣的山寨規模不會太大,上上下下,加起來最多五六十人。


    人多養不起,人多,也不好管。


    七寶齋裏當家的就有七個,七個當家,領著四五十個兄弟,這就很可以了。


    這些人在朝廷正規軍心裏,那都是烏合之眾,酒囊飯袋。唯一讓他們在意的,是七寶齋依仗地勢修建的防禦,各種機關陷阱。


    每一個士兵都來之不易,都是有血有肉,有家人的,所以要將傷亡降到最低。


    不會心疼士兵的將軍,不是好將軍。


    如果說步長北帶著幾十個錦衣衛的到來,讓棗姚村的村民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那麽這八百個士兵的到來,他們已經嚇傻了。


    他們村子,這是真攤上大事兒了啊。


    其實這八百士兵的目的地不是棗姚村,棗姚村離七寶山還有一小段距離呢,不過是因為步長北在這裏,所以葉茂勳就將隊伍先帶到了這裏。


    等兩人匯合,再商議具體的行動。


    也不能突然一下子就在七寶山下,那不是打草驚蛇嗎?萬一七寶齋的人一害怕,跑了呢,那就不好了。


    天子腳下,軍隊都講規矩,不擾民。


    葉茂勳帶來的士兵幾人一組,並不進棗姚村村民的家,而是在空地上安營紮寨。


    最大的一個帳篷,就是葉茂勳的帳篷,也是作戰指揮部。


    士兵見到步長北,連忙引著眾人過去。


    葉茂勳看見步長北,兩人寒暄幾句,都是認識的,各自坐下。


    崔笑這下終於可以將紙條拿出來,放在桌上了。


    葉茂勳不明白這是什麽,步長北給解釋了一下,重點解釋了一下龍王穀裏的月夫人和七寶齋的關係。


    這關係若有若無,說有吧,其實也沒什麽。說沒有吧,七寶齋特意派人過來,送請柬,請她去赴宴。


    雖然可能是一場鴻門宴。


    之前兩個七寶齋來送信的山匪的屍體已經抬過來了,步長北的兩個手下看了一下,確定就是這兩個人。


    兩個山匪,死了就死了,眾人都不放在心上。


    七寶齋的人,現在估計在到處找這兩個人,這也無所謂了。大部隊既然來了,這事情就不會耽誤,也不會跟他們商談太多,閉著眼睛就是衝了。


    要討論的隻是,怎麽衝可以更快捷更省事,更安全罷了。


    七寶齋的土匪已經盤踞七寶山十來年了,說是不殺人,肯定也殺過。還搶了那麽多錢,隻要抓到,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也不必糾結對方的死傷,不是非要有活口。


    等七寶齋攻下來後,將山寨裏的所有財產,沒有被揮霍掉的一切值錢的東西都查抄了,然後貼出布告。


    曾經被七寶齋打劫過的老百姓,隻要是手裏有證據的,就可以來領迴自己的損失。當然,按順序,先來的先領,後來的,七寶齋的錢領完了,沒有也就沒有了,隻能自認倒黴了。


    葉茂勳的視線,也落在了紅色的字條上。


    救命。


    “這月夫人,看起來也非良善之輩。”葉茂勳說:“一個女子,帶著一群女子,常年生活在山穀中,聽起來就透著詭異。”


    說是為了躲人。


    但躲人的辦法太多了,她手上有錢,何必躲的如此卑微。


    步長北道:“不錯,確實詭異。奚樂山,你們幾個在裏麵待了幾天,既然神誌一直清醒,可有什麽發現。”


    到現在他們都懷疑,於如冰說的,奚樂山幾人被帶走,是要和山穀裏的女子配對配姻緣這話,是真是假。


    月夫人後來解釋,這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


    但是哪有人會對自己不認識,不熟悉的人開這種玩笑的?細思極恐。


    不過之前人在屋簷下,當時還在月夫人的地盤,也不好聚在一起討論,步長北也就沒說什麽。


    反正月夫人就在山穀裏,跑也沒處跑,躲也沒處躲,先離開再調查,免得月夫人惱羞成怒下殺手,他們一時不查,陰溝裏翻了船就不好了。


    隻是沒想到,出來的時候,還被塞了紙條。


    如果龍王穀的那群女孩子真的是被侵害的身份,眼見著有官府的人出現了,可能要得救了。然後官府的人又離開了,那是多麽的叫人絕望。


    奚樂山道:“雖然清醒,但是不清楚。”


    “嗯,怎麽說?”


    “就是……”奚樂山想了想:“是醒著的,但是腦子昏昏沉沉。我記得月夫人說,我們是因為中了瘴氣之毒,身體麻痹不能動。腦子也是一樣,不能思考,需要時間恢複。”


    “是否開始就說了要幾天?”


    “三五天。”奚樂山道:“我當時也不敢確定這個人到底如何,沒敢讓她們往外送信。但是我在外麵留了記號,我知道大人一定會找過來。”


    奚樂山對步長北是非常信任的,事實證明這個信任沒毛病。


    步長北他們確實找過來了,而且沒有中毒。


    奚樂山道:“但是……除了月夫人和她身邊的幾個人,其他姑娘偶爾在我們麵前出現,行為舉止,確實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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