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長北隻能讓大家稍安勿躁,第一件事是趕緊通知全鎮,老人孩子婦女,盡量不要外出。在家裏待著,並且關好門窗,避免再有人受傷。


    然後,挑幾個平時說的上話的,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此事。


    獵戶作為過來人,將他剛才對步長北說的話,又對村民說了一遍。


    大家聽的臉都白了。


    不過步長北安慰大家先不要慌。


    “大家先不要慌。”步長北說:“咱們鎮子的情況,和那邊是不一樣。”


    他們有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離山遠。


    猴子一個兩個可以躲,但是成群結隊的話,必須生活在山裏。


    這就注定了,不管它們為什麽會禍害村裏,也不可能大規模出動。一旦大規模出動,少了可以隨時躲避,覓食的大山,它們會非常艱難。想要徹底消滅,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隻是一隻兩隻,因為特殊原因出現在鎮上,那就好辦了。


    全村圍追堵截,下誘餌,下陷阱,不怕追不上。最簡單的炮竹來個幾箱子,從村子一頭開始,拉網往前放。


    猴子再聰明也是個畜生,聽見巨大的聲音,一定會被嚇的跳出來的。


    鎮上沒有獵人,也就沒有拉弓射箭的能人,來走親戚的獵戶雖然可以,但他隻有一個人,而且他不敢。


    “我們村有祖訓,絕對不能傷害猴子。”


    獵戶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給你們說說經驗還行,也可以教你們做陷阱和工具,但讓我動手,那我萬萬不敢,萬一猴子記恨上我,那可怎麽辦?我們村子,可就在山下麵,若是我把猴子引過去了,要被大家打死的。”


    雖然有點慫,但說的也很有點道理。


    大家想想還在醫館裏的孩子,也能理解獵戶。


    好在步長北確實是京城裏的官,他有權利,讓邊同合跑了一趟,去拉援兵。


    步長北讓邊同合去最近的衙門借人,多多益善。再派人跟著村民一起,去買煙花炮竹。不用華麗,能炸響就行。


    麵對一個山的猴子不好弄,麵對落單的還是好辦的。


    把鎮子當成一個大口袋,從一頭往另一頭,用火,爆炸聲,狗叫聲,人的唿喊聲,把猴子從一頭往另一頭趕。


    趕到了口袋口,它往裏一鑽,就出不去了。


    到時候安排幾十個衙役拿著弓箭,在村口埋伏,一字排開。


    已經傷人,甚至殺過人的猴子,是絕對不能留的,必須殺死。


    邊同合去找人,來迴也要兩個時辰,這段時間,大家紛紛迴家休息,最主要的是嚴防死守,不要再受傷。


    可惜離的遠了點,不然的話,錦衣衛裏養了幾條大黑狗,若是能牽過來,對付猴子是最合適的。有很多狹窄的地方,狗比人靈活多了。


    崔笑也和步長北一起,在客棧裏短暫休息。


    他們麵前的桌子上,放著鎮上的地圖。


    詳盡的每條街道,每個房子,都標了出來。


    鎮上的最高長官是裏正,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鎮子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樣。正在跟步長北一起計劃,在什麽地方,安排多少人。在什麽地方,安排什麽樣的陷阱。


    獵戶雖然不敢露麵,但是他親戚也在這裏,還是留下來和他們一起計劃。


    畢竟他是專業的,對如何捕獵野獸,有一定的心得體會。包括如何做簡易的陷阱等等。


    鎮子雖然不大,但也不小,準備工作很多,人手要趕來,捕獸夾陷阱要布置,有毒的誘餌都要現場配藥,都需要時間。


    大家是恨不得一會兒都不等,越快越好。


    這猴子不抓住,現在孩子連門都不敢出。特別是那些小小孩子,對死亡和受傷還不太懂,更不懂猴子傷人,隻想出去玩。


    天上下刀子也想出去玩,甚至話都說不清楚的,這突然不讓出去了,在家裏哇哇的哭,哭的人心煩。


    但是獵戶說,最好等明天天亮。


    大家都對專業的人表示了尊重。


    獵戶說:“晚上人看不清,但是動物看的清。白天大家都看的清,反正我們準備了炮仗鑼鼓,猴子聽了一定害怕,就算是白天也能把它趕出來。既然如此,就不要在晚上了,晚上我們看不見,不占優勢。”


    大家想想,都覺得他說的對。


    於是眾人耐心下來。


    前半夜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陷阱毒藥都放好,然後迴去休息,好好地睡了半夜,第二天一早開始行動。


    很遺憾,崔笑沒有參與行動。


    因為她不會武功,又是女子。在獵戶說來,屬於猴子看著覺得好欺負的那一種,可能會被襲擊。


    所以村裏除了老人孩子,所有女眷也都沒有參與,躲在家中,保護好自己就行。


    縣衙的人半夜也到了,分散休息,第二天早上整合,和村民一起分配任務。


    這事情是真傷了孩子,村裏的人都非常重視,青壯年幾乎全部出動,沒有偷懶耍滑的。


    這些人全部歸步長北統一安排,獵戶是顧問,裏正負責具體人口調配。


    一時間,也是井井有條。


    崔笑在客棧房間裏,步長北還給她留了個錦衣衛,以備不時之需。


    都是很熟悉的,於是崔笑和錦衣衛大哥在桌邊坐著,桌上一盤瓜子,一盤花生,兩人百無聊賴,一邊吃,一邊等著捷報傳來。


    等了一個上午,又等了一個下午。


    步長北帶人將整個鎮子都篩了一遍,但是沒有找到猴子。


    眼見著剩下最後一小片了,奚樂山嘀咕:“有沒有可能,猴子已經跑了?不是說它聰明嗎,要是真聰明的話,肯定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了,沒必要留下來等死。”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迴答。


    而且大家都覺得很麻煩。


    打死,意味著不能複活。


    可跑了,意味著還能再迴來。


    但這樣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的圍捕,是不可能天天來一遍的。步長北也不可能因為一個抓不到的猴子,長期帶人守在這裏。


    大家心裏都沉甸甸的,不怕跟哪怕一群猴子真刀真槍的硬碰硬,就怕它每次殺你個措手不及。


    就在此時,前麵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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