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笑此時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沒想到這個瞿嘉木的手伸的真長,就連錦衣衛裏也有他的人,雖然隻是個打雜的,但是關鍵時刻給你使個絆子,也很麻煩。


    當然現在不是抱怨這個的時候,現在要的是安全。


    催笑聽著那邊的動靜,雖然聽的不太清楚,但大概能猜到,這個人在找自己。


    他騙走了黎又兒,想做什麽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來。瞿嘉木被步長北的動靜嚇的,要抓她做人質。


    她絕對不能讓鮑玉泉找到。


    雖然他們現在不在一個房間,但是衝出去還是太冒險了。


    催笑在心裏盤算著,她現在從步長北的房間往外衝,需要多久可以衝到院子門口?


    十幾步?


    這個時間不長,她先發製人,有把握在對方追出來之前衝到院子門口。


    但是,誰能保證院子的門現在是開著的,或者是掩著的。鮑玉泉想要做壞事,怕她跑了,如果把院子門鎖上了呢?


    她短時間是打不開的。


    聽見動靜對方就會出來,她就自投羅網了。


    那不行。


    短短的一瞬間,崔笑想了很多,但沒有猶豫的,立刻開始行動。


    崔笑下了床衝到桌子邊,這雖然不是書房,可步長北打打殺殺慣了,就喜歡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斯文的讀書人。所以臥房一側也有書桌,有筆墨紙硯。


    崔笑拿了墨沾了水,轉身在牆上寫,鮑是壞人。


    動作飛快,字體飛起,很快就寫了好幾個,在各個牆邊角落。


    還在紙上又寫了幾個,塞在筆筒裏,衣櫃邊。


    那種,看得見,又分的很散的感覺。


    一氣嗬成。


    然後崔笑衝到窗子邊,從懷裏摸出個小圓筒。


    這是步長北交給她的,錦衣衛裏可以緊急召喚救助的信號彈,不到關鍵時刻不要用,若是用了,立刻大家就知道這裏有人遇到了危險,會在第一時間趕來。


    此時,鮑玉泉已經將隔壁能翻找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開始懷疑這個房間裏是不是有暗門,暗室什麽的。


    但不得不說,步長北的這個設計很巧妙,他怎麽都沒想到,人每天從這個房間進去,睡在了隔壁的房間。


    就在他開始起了疑心,想要將床板牆壁給砸一砸的時候,突然,聽見隔壁一聲尖銳鳴叫。


    崔笑不敢開門,門是鎖緊的,多少可以拖延對方一點時間。


    她將窗戶紙戳了一個洞,把竹筒對著斜上方的天空,拽了一下繩子。


    一道紅光衝天而上。


    這是白天,光線的效果還要弱一些,若是晚上,會更強烈。


    但是這聲音之大,震的崔笑都想捂住耳朵。而且這不是一瞬間的爆炸聲,隨著光點衝天,尖銳的唿嘯聲也衝天而起。


    遠的地方不好說,反正錦衣衛裏麵的人肯定能看見聽見。


    一定會有人立刻趕過來。


    說不定他們會認為,大人遇險。


    崔笑沒時間想太多,她必須保護這一段時間的安全。


    她拉完繩子之後,轉身便往迴跑,飛快上床,按動機關,床板翻動,咚的一下,她掉進了床下的箱子裏,床板翻了個身就瞬間合攏。


    就在這一瞬間,她幾乎已經聽見了隔壁的鮑玉泉衝了過來。


    但是他要開那邊門,走兩步,再開這邊門……這邊的門還是栓著的,需要用一些手段。


    雖然鮑玉泉的動作很快,但是,再快也需要時間,等他衝進來的時候,崔笑已經躲進了床下的箱子。


    箱子裏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身下的被子柔軟,催笑深唿吸,平緩著自己的心跳。


    她知道步長北好像是進宮去了,錦衣衛裏的大多數人都出去抓人了,但是,錦衣衛裏還是有不少人,誰看見都行。


    鮑玉泉很快開了門,他剛才在房間裏,隻是聽見了聲音,並不能確定聲音是從哪裏傳出去的。


    但是,他跑出房間的時候,看見了窗戶上的洞。


    進來以後,他立刻看見了牆上的字。


    這一看,他立刻就慌了。


    第一個反應是衝過去要擦掉,可是,黑乎乎的字寫上去容易擦起來難。他用袖子擦了一下,字也隻是有點模糊,哪裏擦的幹淨。


    前後左右,牆上有好幾個,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鮑是壞人。


    這錦衣衛裏,姓鮑的隻有他一個。


    鮑玉泉還是挺冷靜的,擦了兩下見沒有用處,也不往外跑,反而往房間裏走去:“我知道你在這裏,快出來。”


    床幔放下,他以為崔笑就在床上。


    至於為什麽崔笑在步長北的房間,不在自己的房間,他冷笑一聲,崔笑平時看起來一副清純良家的樣子,沒想到如此不檢點,還沒成婚,就已經搬到了步長北的房間,上了步長北的床。


    鮑玉泉心裏一時間湧上無數個惡毒猥瑣的念頭,冷笑著一把扯開了床幔。


    他以為崔笑一定在床上。


    不過床上沒見著人,隻有一床被子。


    鮑玉泉愣了一下,又一把將被子扯下床。


    可崔笑還是不在被子裏。


    鮑玉泉這就納悶了,難道人跑出去了?不對啊,剛才那門,明明是從裏拴上的,要是房間裏沒人,怎麽會從裏麵拴上呢?


    鮑玉泉立刻跳下床,打開了衣櫃,打開了牆角的箱子,甚至趴下來,想看看床底。


    這床竟然沒有床底?


    不是,這床的床底竟然是實實在在的落在地上的?


    鮑玉泉腦子裏叮的一聲,頓時明白了什麽。


    但已經來不及了。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院子門雖然是從裏麵鎖上的,但是被一腳就踹開了。錦衣衛裏的人踹門都是很熟練的,無論是踹別人家的房門,還是踹自己家的房門,熟能生巧。


    鮑玉泉這時剛才的衝動都落了地,想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甚至連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如果崔笑隻是簡單的藏了起來,他還可以狡辯一下,說自己也是聽著聲音趕過來的,趁著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還能找機會逃跑。


    可是現在不行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崔笑會這麽直白的將他的身份寫出來。


    鮑玉泉往外跑去,但是被人堵在了門口。


    “鮑玉泉,你怎麽在這裏?”一個差役說了一句。


    鮑玉泉支吾道:“我……”


    還沒等他我完,步長北已經進了房間門,看見了牆上的字。


    “抓起來。”步長北立刻道。


    這是崔笑的字,他一眼就能認出來,雖然寫的潦草張狂,但還是能認出來。


    絕對不會錯。


    奚樂山立刻就將鮑玉泉給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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