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放出來的?”顧染的手還放在陸司野的掌心裏,驚怒過後,壓抑不住的顫抖。她深吸了幾口氣,轉身吩咐張銘:“馬上去把酒吧的老板給我叫來。”


    現場能來參加慶功宴的都是顧染還算信得過的人,雖然剛才有人八卦了幾句,但並沒有想著將這件事說出去。


    雖是這樣,還是很快就有人收到消息,叫道:“顧總!剛才我朋友給我發來消息,說網上有你和其他男人的床照流出。”


    一人的手機響起,接著就是第二人,第三人……


    顧染現在因為管理百盛,名頭也在上流的交際圈擴大了不少。有很多人都知道顧家有這麽一位二小姐。因此,看到床照的人第一眼將人認出後,便好奇地來和在百盛上班的朋友求證。


    酒吧經理收到消息,氣都不敢喘,立刻就過來了。


    “顧小姐。”酒吧經理好脾氣地先和顧染打了招唿,隨後一抬眼,眼神震驚地定在了大屏幕上,一時忘記了言語。


    顧染嘴角的笑容冷厲,“請問劉經理是怎麽管理酒吧的,這種隨意p的照片,也能避開你們的審核和監控,被放出來?”


    “抱歉顧小姐,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劉經理一疊聲的道歉,心急火燎地讓人來將唱歌係統關了。


    顧染雙手環胸,冷笑道:“我要的不是道歉。”


    “是是是,我馬上讓人去查是誰做的這件事。”劉經理急得滿頭大汗,在顧染終於開口放他走時,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刻下樓調監控去了。


    “顧總,現在怎麽辦?”張銘觀察了一下顧染的臉色,小心地道:“不管這床照是真是假,對方的目的都很明顯,就是衝著你來的。”


    “不管這床照是真是假?”飄忽的嗓音還帶著笑意,瞬間響徹整個昏暗的室內。


    顧染聽見陸司野的聲音,心底的煩躁突然有了一絲平複,轉頭看著那個一直在自己身旁的人,抿了抿唇。


    張銘也抬眼看向了陸司野。這個男人說的話一直不多,剛才床照出來的第一時間的,他是看見這個男人的動作的。奇怪的是那雙幽深的瞳孔中沒有一絲起伏,甚至對著顧染也沒有半點質問的意思,全程都是波瀾無驚。


    這幾天他看著這個男人跟在顧染身邊晃悠,心裏也覺得十分怪異。明明這人渾身上下的氣質都不像是能夠屈居於人下的,但有時覺得他漫不經心,有時又覺得他目光駭人,有時甚至自己盯著那樣的臉都會一時失神……


    要真用什麽詞來形容,隻有一個--怪異。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張銘開口,對著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心底莫名有些畏懼。


    陸司野瞟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轉身拿出了手機,對著顧染開口:“等我一下。”


    顧染點頭,不明白陸司野要做什麽。但是現在這樣的照片流出,她心裏沒有表麵上淡定。百盛能做到現在這樣是她一夜一夜熬出來的,她的信譽也和百盛出頭與否息息相關,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五分鍾後,陸司野重新進了門。


    “今天歌也唱夠了,不如我請客,換個場子?”他一笑,這一句是對著所有人說的。


    眾人眼底驚疑不定,從來沒見陸司野說過什麽,但是眼神一轉,見顧染沒有表達什麽意見,便都同意了。


    陸司野眼底沒有笑意,轉手將顧染一拉,走了出去。


    顧染瞳孔頓時一縮,熱度從自己手腕上散發到了四肢,腦子裏甚至空白了一瞬。


    “你準備做什麽?”她低聲開口,但是身子已經被陸司野拉著走了很遠。


    眾人遠遠跟上,麵麵相覷。


    陸司野走了兩步,瞥了她一眼道:“別撐著了,知道你慌。”


    顧染稍稍抿唇。被這樣直白的一語戳破,第一反應還是想要反駁。


    但是他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停在了車前,開門坐了上去。


    周圍的車燈突然齊齊亮了起來。


    顧染轉頭,立刻看見身後和陸司野同款車型的車一輛接著一輛過來,停在了酒吧門口,各車都配著司機,紛紛下車恭敬地迎接從酒吧裏出來的人群。


    “你弄這麽大的陣仗幹什麽?”顧染立刻轉頭壓低聲音道。她不是懷疑陸司野的實力,隻是擔心這樣的東西在暴露之後便會有無窮無盡的後果,更不想因為她,讓他和自己原本的計劃背道而馳。


    “上車。”陸司野玩笑著拍了拍方向盤。


    “到底去哪兒?”顧染一邊開口一邊上車。


    “去摘綠帽。”


    “……”


    叮。


    手機的推送打斷了顧染還想開口的話,她低頭一看,將新聞打開。


    “百盛顧總事件大反轉,竟是遭人陷害?床照門是真是假?且看……”


    顧染的眼神順著新聞一路向下,手指也開始滑動,有些詫異地轉頭看了一眼。


    網上已經立刻有了技術分析貼,將床照p過的痕跡一一解析出來,但是這麽快的速度,應該不會是什麽“熱心網友”吧?


    “你……”她剛開口,再一次被打斷。


    鈴聲響在了空中,屏幕上大大的“爸”字看得顧染有些心底發慌。她知道這時候去給顧立國解釋什麽p圖技術的東西顯然不太可能,更何況她現在不想去應付這些,直接掛了可能隻會迎來更讓她不安的後果。


    她心思一轉,手裏的手機已經被人抽走。


    陸司野看了看屏幕,點擊接通,連上了耳機。


    “喂,爸。”他開口,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微蹙的眉頭還是能夠窺見情緒的冰山一角。


    顧立國那頭一頓,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阿染呢?讓她接電話。”


    “她在處理網上的輿論。”陸司野道:“您應該看見了吧?百盛現在剛剛出頭,就已經有人把主意打上來了。照片是假的,我已經讓人處理了。”


    顧立國的聲音微微一停,怒氣顯然降了些:“是假的?那查到是誰了嗎?”


    “大概知道。”


    “那阿染現在怎麽樣了?”


    “雖然是假的,但是總還是有愚昧無知的人會相信,網上一片嘩然,暫時要壓下去也沒有那麽容易。”陸司野瞥了顧染一眼,隨即道:“她心裏應該不好受。”


    顧立國沉默一瞬,似乎有些愧疚,開口道:“那麻煩你好好安慰她了。”


    “都是一家人,不說麻煩不麻煩。”


    電話掛斷。


    顧染盯著陸司野的側臉看了幾秒,想說“謝謝”,但是這兩個字始終停留在嘴角,吐不出口。


    她驚覺自己的變化之後才陷入了沉思。從前她這兩個字,隻對親近的人……說不出。


    車突然停了。


    顧染跟著陸司野下了車,抬頭便看見了十分有情調的俄式建築。


    這是南城最出名的上流社會聚集地,寸土寸金的地段,就連顧家要在這種地方請這樣的一群人,都要心疼一陣。


    “陸少爺,你不會傾家蕩產摘綠帽吧?”顧染這迴是真的不敢挪步子了。


    不僅是她,身後的幾人在看見車子停在這家餐廳之後,也都不約而同地震驚抬眼。


    “我也不想安排在這裏。”陸司野聳了聳肩,“這出戲的戲台子是貴了點。”


    說著他朝著裏麵走去。


    顧染眼神複雜地跟了上去,一直走到了大廳中,她才徹底明白了這裏為什麽被陸司野稱作“戲台子”。


    大廳中央隻有一桌人,顯然是正在聚會,各個身份都不低,其中有一人最為眨眼--裴安安。


    “這新聞一出,顧家那位千金估計不知道躲在那兒哭呢吧?”


    “可不,誰攤上這樣的事情還笑得出來?”


    “我看那床照可都逼真的很……”


    大肆議論,絲毫不避諱。


    裴安安笑著,剛想說話,突然被身邊的人動了動手肘,朝著顧染的方向看了過來。


    全桌人瞬間寂靜。


    隨後有人站了起來,帶著點尷尬和不可置信,裴安安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臉色略白了白。


    “喲,這不是名人嗎,怎麽現在有空來這兒?”她強撐著笑容開了口,轉頭對著櫃台道:“今天這裏我們是包了的,老板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什麽還有其他人進來?”


    顧染眉眼一動就要上前。童權的照片和這個女人絕對是脫不了關係的,她不可能就這麽忍氣吞聲地讓這件事情過去。


    手腕突然一緊,身子朝後退了退--陸司野拉了她。


    她轉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陸司野唇角微微一勾,沒有說話。


    “說話啊?”裴安安怒氣上頭,見老板不言語,更加囂張。


    “砰!”門突然被人踹開,往牆上大力一彈。


    “李師我去你奶奶個腿!我早說過偷腥不要給老娘抓到!我x你媽!”門外突然響起尖利而清涼的一聲國罵。


    顧染轉頭,見一個全頭都是辮子的年輕女孩從門口走了進來,怒氣衝天,一進門便開始搜尋四周的人,在看見裴安安身邊坐著的男人之後,立刻衝了過去。


    那個叫李師的人顯然麵色驚慌,拔腿就朝著桌子後麵跑,但是踉蹌了一下,被辮子女一把抓住,朝著桌上便按。


    咚。


    頭落湯灑,眾人震驚地朝後退著。


    辮子女一把打完之後,轉頭眯著眼睛,笑容可掬道:“別怕,家事,不會殃及別人,現在我還有一個問題——誰,是裴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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