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醒一醒……”

    “唔……”被叫做仙的女孩緩緩張開了眼睛。

    “太好了。”一名大概25歲左右的男子說。

    “到家了?”少女揉著蒙鬆的眼睛說。柔和的太陽光溫溫的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的灑在她身上。

    一陣冷風吹過,兩人不禁全身雞皮疙瘩。現在,正值春季,溫度比積雪如山的冬天溫暖了許多,但吹的風還是帶有一絲絲的寒意,兩人盛夏般的穿著未免些許不敵寒風。

    怎麽突然變冷了?少女摸了摸手臂上的疙瘩,自個兒想道。

    “這裏是……”掃視了一周眼前陌生的景色,少女奇怪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一醒過來我們就在這裏了,而且全身都有汙漬。”赬輝又用手拍打了一下汙漬,可惜沒能拍幹淨。

    少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事實正是如此,那些暗紅的汙漬好像有結塊的現象,弄得衣服有點硬邦邦的,即使用磋的還是會留下痕跡,淡淡的,在紅衣上並不顯眼,倒是在灰色的長褲則是怎麽都弄不掉。

    “仙,我們到處走走,找人來問問吧。”

    “嗯。”少女乖巧的點了點頭道。

    離開了大樹的遮蔭,陽光像一層擺放在火爐邊取暖的輕紗,照得人懶洋洋的,赬輝不禁打了個哈欠,腳步也隨之減慢了些。仙不斷掃視的四周,心中有著莫名的興奮,同時也感歎著環境的優美。

    四周都是綠草碧樹,五顏六色的花朵果實點綴般地充滿每一寸草地,每一棵樹。蔚藍的天空,時而有一兩片雲飄過,卻沒有任何小鳥飛過。這裏的全都是上了年紀的大樹,隨意挑一棵都超過三四百歲,由此形成的天然迷宮,如果不是從天空上俯視,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隨意離開的,他們也不例外。

    麵對這片綠色的迷宮,兩人不知走了多久,隻知道太陽有點漸落西山的感覺,大概有好幾個小時了吧。

    “仙,累嗎?休息一下吧。”赬輝找了個樹蔭處說。

    “恩。”說著,她很自然的看著那可為自己遮蔭的大樹。

    可惡,無論怎麽走都不能走出去,究竟是為什麽?赬輝開始產生了急躁的心情。

    相反的,仙卻平靜得不得了,總是有一種像永遠留在這森林的想法。但她知道赬輝不會允許這樣的是發生。

    “輝哥,不要再圍著樹幹走了,不然就迴不去了。”

    “圍著樹幹走?”赬輝被她的話給迷惑了。“我們一直都是直走,根本沒有圍著樹幹走啊。”

    仙仰視著大樹,說:“它大概有一萬歲了吧,之前看到那些三百歲的要三個大人才能環抱它。而這棵樹,我們可能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才繞著轉了兩三圈,因為它太粗了,所以輝哥才沒有發現。”

    “被你看出來了。”一把帶有笑意的老伯的聲音從仙的身後走了出來。

    白發白須白眉正說出了老伯有一定的年時,再加上他那有些矮小的身軀,就知道他連棺材都踏進一大半了。

    “老伯,請問你是……”赬輝有點吃定的問道。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看到任何人,怎麽突然冒出個身穿古裝的老頭?

    “哈、哈,小妹妹,你不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吧。”老伯無視赬輝的存在,得意的說道。

    “伯伯,是不是沿著那裏走就可以了?”仙指了指在大樹之間的草坪。

    “嗯?你看得見那裏有路?真是不得了啊。”老伯半笑半哭的搖頭道。

    “那裏根本沒有路啊。”赬輝奇怪的說。

    “哼哼,小子,這方麵你就不及她咯。”老伯走近樹幹,用沒有拿拐杖的一手撫摸著說。“這裏是反噬林,從來都沒有任何人能夠輕易離開這裏,除了那些不願意離開的人才看到森林的出口。越是想離開就越看不到路,反之,無論你怎麽走,最後還是會走上通往出口的路,明白了嗎?”

    “謝謝你,老伯,我們先走了。”說著,赬輝便拉著仙的手裏開了。多奇怪的一個老伯。

    “現在的年輕人啊……他真的以為這裏是反噬林麽?這裏是反、噬林,一個既和迷路人的思想相反,同時也會吞噬迷路人的森林。”老伯搖了搖頭,看了看蔚藍而沒有任何一隻雀鳥的天空,長歎道。“這麽好的資質,居然被壓抑著,真是可惜啊,對吧,把她召喚到這裏的那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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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不解的走著。為什麽輝哥要走得那麽急?那老伯看起來並不像是壞人,而且還指點了他們這麽多。其實那老伯說得沒錯,她真的不想離開這裏。鳥語花香,多好的一個森林啊。

    鳥語花香?對了,一路下來,她都聽不到任何一絲叫聲,也見不到任何一隻動物,真奇怪。

    什麽鬼森林,不想離開的人才看到出路。這分明是說,沒有人能夠離開這裏!想離開的找不著路,不想離開的不斷往深處走,不是嗎?赬輝有點火惱地想。

    天很快就黑了,兩人還是沒能走出森林,但總算受到上天的眷顧,讓他們遇到了隱居在森林的一戶人家。

    昏黃的天色,灰綠的森林,將兩人引領到著小屋子前。真像魔女的居所。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同一方向。

    木製的房子相當矮小,能猜出裏麵大概隻住了一兩個人;奇異的是三角形的屋頂上卻生長著植物,再加上門口兩旁的窗戶,整體看來活像顆腦袋。離房子不遠處開鑿了口石井,上麵有些縫隙處長出了小草或者青苔,最上層的石頭大多都被磨得光滑,大概有一定的年齡了吧。

    赬輝帶著妹妹走到門前,敲了幾下,道:“請問有人嗎?”

    “來了!”應門的是少女的聲音,

    門漸漸被打開了,他們看到的是個打扮雖然樸素,但外貌卻是美得可以的鄉村少女。

    “請問有事嗎?”悅耳的聲音將忘記說話的赬輝給叫醒了。但仙對她的印象似乎不太好,眉頭有點收緊的看著她。

    “哦,你好,我和我妹妹迷路了,請問……”

    “蒂蘭,讓他們進來吧。”一把聽上去有點幹巴巴的婆婆的聲音,不知從屋裏傳出。

    “那請進吧。”少女禮貌的讓出了位置讓他們走進來。

    房裏的大小卻不同於房外所看到的那樣,那要比之前看到的大上好幾倍,即使這裏再住上4、5個人也沒什麽問題。

    屋裏隻有一些日常的擺設:一張大木圓桌以及陪襯的幾張木椅,幾個用來擺放瓶瓶罐罐和事物的櫃子,還有幾張大小不一的桌椅。這裏簡直是木頭的世界,除了廚具和瓶罐外,其他什麽都是用木頭做的。

    仙進門後掃視了眼,注意力不禁被東西吸引住了。坐在圓桌的是名白發蒼蒼的婆婆,而在她旁邊卻趴著一條大狗。

    是雪橇狗!仙心裏不斷歡唿著。真是可愛得不得了,全身都是灰色,隻有肚皮和四肢是白色的雪橇狗,最重要的是它看起來很溫順,真想走過去好好抱一抱它的說。

    “那個……”

    “過來坐吧,這麽晚了,很容易會出事的。”老婆婆邊喝著茶邊說道,但她始終沒有正眼看他們。

    婆婆的話似乎帶有魔力,讓原本不想留下的赬輝點頭讚成。

    “那今晚就打擾你們了。”赬輝的眼球始終沒有從蒂蘭的身上移開過。

    雖然不喜歡,但仙還是將感情埋在心裏,裝作不知道,可是有點微皺的眉頭卻出賣了她。

    當天晚上,兩人毫無疑問的住了下來。老婆婆不但給衣服他們換,而且包他們吃、洗、睡,還不收一文錢。即使老婆婆並沒有正眼看過他們一眼,或者對他們露出任何一個友好的表情,仙還是覺得她是個極好的好人。但有一件事讓她不得不正視:雖然他們所吃所喝,就連衣服都是蒂斯弄的給的,但她還是無法喜歡她,或者是認為她和老婆婆一樣是個極好的好人。

    她是個出了名的現實主義者,無論是誰,隻要對她好一點,她就一致認為他是好人,不過這次卻不同,難道是因為表哥看她時候的愛慕眼神嗎?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怎麽可以這麽花心!

    算了,再想就睡不著了,為了能夠好好休息……

    拉著被子蓋過腦袋,然後長舒一口氣後,仙就這樣進入了夢鄉。

    清晨4點多,太陽還在地平線下休息著,滿天的星雲開始有了睡意,漸漸朝自己的床爬去,但天空還是一片漆黑。

    輾轉反側了半個小時後,仙確定自己再也睡不著時,終於帶著剛才在床上所想的興奮的想法,離開了溫暖的床鋪,披上長袖布衣,赤著腳朝屋外走去。

    剛才在床上就已經習慣黑暗的雙眼,讓仙不至於來到客廳後,將屋子裏的東西撞個滿天掉。與其同時,她還發現那條讓她興奮不已的大雪橇狗,正無聲無色的躺在大圓桌旁。

    見四下無人,著總可以好好滿足一下她的欲望了吧。她總想養一條大狗,天冷就抱著它睡,天熱就和它一起遊泳,平時有空還可以一起跑步,比布娃娃還有趣。

    想到這裏,興奮以及喜悅早已逸滿了她的心,接著就趁手趁腳地走到它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那灰白色的長毛。

    真柔軟!要不是怕吵醒它,她大概早已二話不說的將它抓到自己的懷裏抱緊,即使對她來說它有點略比她大。

    “嗚~~”雪橇狗有點不滿的叫著,大概是被吵醒而引起吧。

    “對不起,吵醒了你。”仙邊說,手邊不停的撫摸著。“但是你真得很可愛哦,我好想抱一抱你。”

    雪橇狗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睡覺。但過了不久,它突然站起身來,嗅了嗅仙身上的氣味,接著將兩隻前腳放在她肩上,腦袋則是輕輕的放到她的左肩上。整個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擁抱。

    仙先是愣了愣,之後就滿懷感動的邊抱著狗,便撫摸著它背上的毛。

    看來它真的知道她在說什麽,真是棒透了。

    “謝謝。”仙對蹲著就有她半個人高的雪橇狗說。她可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有靈性的狗,於是忍不住逗樂著。

    “怎樣,琉璃?”老婆婆的聲音突然在走廊上響起。

    婆婆的聲音總是像缺少水分的葉子所有出來的聲音般,有點脆弱又有點嘶啞,但聽起來並不討厭,隻是有點駭人。

    仙則是被著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個半死,舌頭也因此而打了解似的,說話斷斷續續:“鬼…。不…婆婆…。。你…你好。”嚇死我了。

    隻聽聲音就像是隻駭人的靈魂,現在她可是看到一張張布滿皺紋,還有點蒼白的臉,再加上隨風飄動的銀絲,她隻能慶幸自己沒有心髒病,不然就等著歸西好了。

    雪橇狗從容的走到老婆婆身邊,用動物的雙眼看著站在原地的仙,說:“她身上確實帶有氣息,但很微弱,無法判斷種族,我猜大概是位大人物吧。”

    不會吧,它…它居然說話了?!但它沒有動嘴吧誒!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仙的內心不斷呐喊著,但她的表情看來可是僵硬的,滿臉隻寫著疑惑。

    “嗯,那評價呢?”那雙細小的雙眼始終盯著仙看。

    “奇怪。”琉璃打了個哈欠,繼續道。“第一次看到這樣奇怪的人類。”

    “也對,因為一個擁抱而對你說謝謝。”老婆婆嘲笑著說。

    這是哪個星球的語言啊,我一點都聽不明白,該不會是討論要怎樣將我吃掉吧。不!她可不好吃,不但營養不良,而且紅細胞含量低,再加上長期不喝水所導致的血液濃度過高……

    老婆婆歎了口氣後,屋裏等全都亮了起來,仙也不知為何地飄到了椅子上,茶壺自己將茶加熱,倒到杯子上直接移動到她,和剛坐到她對麵的老婆婆麵前。一切都像有人在操縱著。

    魔法?!一個奇怪的念頭鑽進他的腦袋裏。

    “哎,別客氣。”說著,老婆婆自個兒的吸了口熱茶。“這裏並不是你所熟悉的世界,而是集所有種族於一體的魔法世界。”

    魔法世界?

    琉璃跳到了旁邊的位子,然後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叫琉璃,而她則是我的主人——阿力絲天•梅頓。”

    “你好,我叫……”

    “沒必要這麽快說出你的名字。”梅頓婆婆打斷道。她知道,現在即使說了也沒什麽意義,因為這並不代表將來,或者永遠。“你打算留下來嗎?”

    “留下?”

    “你是被召喚來這個世界是事實,但如果你選擇迴家,那也沒關係。”琉璃依舊不動嘴巴的說話。

    迴家?她想嗎?當然想……人類的惰性嘛。

    “你是擔心你表哥吧,被召喚的隻有你,和他沒關係,不必因此而阻礙選擇。”

    阻礙選擇,被召喚,迴家,留下……仙陷入了沉思,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好好思考一下吧,不必太快做決定。”說著,梅頓婆婆放下茶杯,準備起身離開。

    “世上隻有必然,如果我擁有選擇留下的權利,那我……”話到這裏就停住了,同時也停住了梅頓的動作,但從杯中騰起的那縷縷白煙卻不曾停息過。

    如果她有選擇的權利,而且不必考慮任何因素;如果這裏真的是魔法世界;如果她真的不需要因為表哥而阻撓了決定……那她的答案不是一早就決定了嗎?就是那簡單的四個字——求之不得,如果能留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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