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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八七章


    位於法租界貝勒路與太平湖之間的馮府是一座占地寬廣、環境優美的花園式西洋建築,高大的圍牆正南麵是馮府那扇寬闊的鑄鐵壓花大門,馮家老小居住的三層哥特式別墅掩映在高大的樹木中,皚皚白雪在已經落葉的樹冠上結成千姿百態的雪絨,將整個院子點綴得更為幽雅而寧靜。


    兩輛黑色雪鐵龍轎車緩緩停靠在別墅門前高大的雕花石柱下,安毅打開車門,快步走向站在台階上的馮景堯父子和馮家的幾位子侄,恭敬地向馮老爺子、老太太和馮遜臣等人鞠躬問候,沈鳳道跟隨在安毅身後,一如既往地微微點頭,兩名侍衛捧著禮物緊隨其後。


    馮老爺子紅光滿麵撚須大笑,走下台階親自迎接,欣賞地對沈鳳道點了點頭,便拉著安毅的手進入壁爐燒得正旺溫暖如春的大廳。


    寬闊大廳裏的裝飾和陳設古香古色,從紫檀鑲貝屏風到牆上典雅的字畫再到名貴的八仙桌太師椅,滿眼都是中國傳統的韻味,中西風格被很好地揉和在一起,令人賞心悅目,倍感溫馨舒適。


    彼此謙讓落座,侍者送上迎客香茗,馮景堯看到安毅四下打量,似乎對廳中陳設很感興趣,莞爾一笑和藹地說道:


    “老朽自打到上海灘闖蕩,換了好些地方住,最後到這兒舍不得挪窩了。說起來這房子有些年頭了,當年孫總理來上海就曾在我這兒住了半個多月,期間為國事奔波忙碌至今記憶猶新,可比不上賢侄剛落成的‘毅園’豪華氣派啊!”


    “前輩客氣了,正因為年代久遠才彌足珍貴!別的不說,隻說這裏麵住的前輩一家及來往的名士,還有那些曾暫住過的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的先輩們的珍貴足跡,就是一筆無盡的人文財富,是生動的曆史博物館。


    晚輩的那座新房子徒有其表,看起來似乎不錯,但裏麵除了住的人幾乎都是萬國造,家私器具擺放得雜亂無章,沒有一絲的雅致和文化底蘊。不過我來上海隻是暫住,隻求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了,倒沒想其他的。”安毅謙虛地迴答。


    馮景堯眉眼間滿是自得之色,嘴裏連聲說“不敢”,馮遜臣也很高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開眼笑地說道:


    “安將軍實在過謙了,整個上海商界對安將軍投資法租界房地產的大手筆讚不絕口啊!安將軍善於把握商機,又巧妙造勢,沒多久便獲得了令人羨慕的高額迴報,非常了不起!我聽崇安說,將軍的‘毅園’和他的‘安園’幾乎全都是從投資獲益中得來的,高明啊!如今安和新村那一片已經成為整個上海地價最貴的黃金地段,中心街道兩邊的產業恐怕有三分之一歸入安將軍名下了吧?”


    馮家眾人齊聲讚歎,安毅知道即將成為馮家女婿的周崇安不會對馮家人隱瞞江南集團在上海的投資情況,況且今後的地產投資也需要馮家的鼎力支持,因此也樂嗬嗬地點頭算是默認:“其實這些都是我們江南集團周總等人操辦的,晚輩隻管享受成果就行了,算不得什麽本事!”


    “不是吧?老朽怎麽聽崇安說,投資上海地產業的整個設想全都出自賢侄之口呢?江浙滬商界早有傳聞,南京地產界新貴陳瑜就是賢侄的忠誠部下,現在仍擔任軍職呢,對吧?陳瑜賢侄一年之內就將京城地產業弄得風生水起,傳說現今他已踏入千萬富豪之列,可是個了不起的後起之秀啊!還有,那個聲名顯赫實力迅速壯大的東方新聞社,賢侄也在其中有不少股份吧?”


    馮景堯意味深長地笑看安毅,表示自己不是什麽都不了解。


    安毅謙遜一笑:“獲得前輩誇獎不勝榮幸,東方社是晚輩的老朋友何京和老莊幾個一手創辦的,成立之初晚輩曾提供過一些借款,也和上上下下打過聲招唿,希望能關照老朋友一下,權當是幫幫忙,因為朋友關係也沒收利息,算不上是投資。東方新聞社成立後,何京先生對我們江南集團的宣傳和發展等方麵都很關照,彼此關係很好。


    不瞞前輩,晚輩真正的投資實際上在江西,其他地方都隻是小打小鬧。這兩年得益於時局的改善和當地居住便利,更得益於江西省主席朱益之前輩的關懷與扶持,小侄掙紮拚搏一番如今小有收獲,不過前麵的路還很漫長,就怕行差踏錯血本無歸,至今仍誠惶誠恐啊!”


    安毅聳聳肩做出一副如履薄冰的樣子,眾人看得有趣全都笑了起來,馮景堯的夫人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馮景堯微微點了點頭,他問起東方新聞社其實也就是試探性地詢問一番,聽了安毅這話明知有敷衍成分但也不好意思深究,於是就將話題轉到了當下雙方正在展開的各項合作上麵,這一談就是一個半小時。


    馮景堯對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的安毅有了全新的認識,好感大增,數次對安毅的構想和對具體問題的意見發出由衷稱歎。馮遜臣這個家族二代掌舵人終於認識到了安毅的雄厚實力和過人的謀略,也體會到安毅氣定神閑外表下的精明和狡猾,從安毅層出不窮的工商業規劃與展望中受益良多。


    馮景堯見安毅悄悄看表,心念一轉向兒子馮遜臣望去,馮遜臣心領神會,立即站起來向安毅和沈鳳道告了個歉,快步登上二樓,去把不願下樓與安毅見麵的夫人請下來。


    馮景堯不明白一向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兒媳為何獨獨對安毅抱有成見?雖然馮景堯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女馮潔雲對安毅有種微妙的情感,從前往鎮江那個短命的女婿家休假遇到安毅開始,再到前往英國留學的前幾天去徐州慰問軍隊,寶貝孫女與眼前這個名聲顯赫的年輕將軍至少見過兩次麵。但無論如何,馮景堯也想不到自己聰穎賢淑美麗端莊的寶貝孫女雲兒,竟會與安毅在數次見麵中發生了許多纏綿哀婉之事,認為最多也就是自己情竇初開的孫女對安毅這樣的年輕俊傑生出愛慕之心,因安毅與歐耀庭的女兒有婚約而心中傷感罷了,因此馮景堯覺得,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社交慣例,貴客遠道而來,又是初次登門,身為女主人不露麵顯然有失禮儀,因此馮老爺子不管怎麽樣,也要讓自己的兒子把媳婦叫下來與安毅見上一麵。


    馮潔雲的母親在丈夫的攙扶下,不情不願地出現在樓梯轉角處,安毅一眼望去,立刻認出樓梯上臉色冷如冰霜卻美麗絕倫的女人就是馮潔雲的母親,母女兩人長得驚人的相似,人到中年的馮夫人看起來就像三十左右的少婦一樣,身段仍是那麽的婀娜,皮膚還是那麽的潤潔,高高挽起的發髻將她白皙的略微豐腴的麵孔襯托得更為美麗成熟,她的出現就像道絢麗的霞光,將整個大廳照亮。


    被馮夫人的絕世驚豔和聯想到馮潔雲一顰一笑弄得有點兒眩暈的安毅深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整理領帶和前襟,恭恭敬敬地上前兩步,向緩緩走來的馮夫人致意:“夫人好!安毅打擾夫人清靜了。”


    馮遜臣微微一笑,示意安毅坐下說話別客氣,扶著自己夫人坐在側麵的沙發上。馮景堯看到兒媳婦望向安毅的眼神頗為冷漠,連忙咳嗽一聲提醒兒媳注意禮貌,緩緩端起茶杯,愜意地品茶。


    安毅感覺到馮夫人對自己不喜歡,腦子飛速轉動,卻怎麽也找不出原因,想來想去估計是因為馮潔雲的問題。


    安毅早已感覺到馮潔雲對自己的愛意,但感情的事情來不得半點兒勉強,自己有了楚兒就不能見異思遷,盡管馮潔雲是那麽的美麗聰惠,那麽通情達理溫柔如水,讓他每次想起都有種微微沉醉感,甚至數次在夢中夢見過自己與馮潔雲深情擁抱難舍難分,可安毅認為自己不能因此而有負別人,隻能放在心底裏珍藏思念,世界上美麗的東西太多了,不可能全都去追求去擁有。


    再次坐下說了幾句話,安毅為避免尷尬氣氛終於起身告辭,馮景堯請安毅留下吃過午飯喝一杯再走,安毅開玩笑說很快就能喝上周崇安和潔瓊小姐的喜酒了,到時候一起喝吧。馮景堯父子挽留不住隻能將安毅送出門外,看著安毅和一幹侍衛登車離去消失不見,兩父子和老太太等人仍然矚目良久,深感遺憾。


    迴到屋內,馮景堯看到兒媳婦已經不在,皺起眉頭低聲詢問兒子:“臣兒,素琴是怎麽迴事?對安賢侄這個態度,安排好的午餐一下弄砸了,許多事情都沒機會詳談,多不好啊。”


    “爸,這事兒子也說不清楚,自從去年雲兒跟隨她幹媽宋三姐從徐州迴來大哭一場,素琴就對安將軍有了成見,雲兒出國之後,素琴每天進入雲兒臥室,捧著那些照片發愣,其中兩個小相框我記得很清楚,一張照片是雲兒與她幹媽幾個和安毅的合影,一張是雲兒身穿軍裝站在安毅身邊的合影,似乎安毅身邊還有個人被去掉了。


    看樣子,雲兒是真心喜歡安將軍的,可人家與耀庭兄的獨生女早有婚約,那歐家千金您也見過,宋家二姐的幹女兒,方方麵麵都不在咱們雲兒之下,就連雲兒她幹媽都沒辦法幫忙,咱們能怎麽辦?素琴興許就是因為這事不高興,她最疼雲兒了,對雲兒比對麟兒還好,可她那強脾氣,我也不知怎麽勸她才是。”馮遜臣無奈地解釋。


    馮景堯點點頭,低聲歎息:“安毅這年輕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人中龍鳳,能文能武戰功卓著,還對工商有著獨特的認識和高遠的眼光,年紀輕輕就立下那麽多功勳,做出那麽一份富可敵國的家業,這樣的人才誰不喜歡啊?可緣分的事情由不得咱們做主,隻能交給老天爺了,唉……你上去勸勸素琴吧,這麽多年,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失禮過,看來真是為雲兒的事情傷心了……”


    無比鬱悶的安毅迴到“毅園”,正在享用午餐的葉青、龔茜、林耀東幾個看到安毅臉色不好,微微有些詫異。龔茜放下筷子吩咐秦媽加兩副碗筷,向坐到自己對麵的安毅問道:“我還以為你們會留在馮家吃飯呢,怎麽迴事?居然這個時候迴來,碰到不高興的事了?”


    “沒什麽,拜訪人家又不一定非得吃飯,意思到了就行了。”


    安毅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隨手拿起桌上的報紙,翻動兩下突然愣住了,仔細看完將報紙一扔,惱火地叫起來:


    “搞什麽鬼啊?《時報》的幾個小記者哪裏來的消息,竟然把昨晚我們在大世界狂歡的事情刊登出來,還配上這麽大個標題,太過分了吧……還有,竟然把我的名字列在最前麵,唯恐別人不清楚,還加了個備注,這幫討厭的孫子……”


    林耀東笑了起來:“沒什麽啊,這篇報道我看過了,我倒覺得敘述很詳細,形象宣傳得也非常正麵,完全沒必要發火!況且這又不是什麽壞事,充分表明了大哥你無所不能,不僅指揮打仗一流,唱歌作詞作曲都那麽厲害,不愧是黃埔出來的全能型人才!還有啊,不單止《時報》,其他幾份報紙也都刊登了,有些報紙為了牽扯眼球,加入了對大世界的洋人樂隊指揮、那些個歌女和交際花的采訪,個個都把大哥你誇成歌神和夢中的白馬王子,不得了哦……”


    迎著安毅的白眼,林耀東突然想到什麽,拍了拍額頭:“啊,我記起來了,這兒有幾張請柬,大哥你過目。”


    安毅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推開林耀東遞來的請柬:“不看了,沒事明天咱們就迴南京去,再待下去我也煩了。”


    “喲!真少見啊,在這大上海花花世界,居然還有主動想要離開的……嘖嘖,有那麽多的上海灘美女為你著迷,什麽名門閨秀,什麽當紅演員,還有那一個個風情萬種的交際花排隊等著見到你這個大名人,你就這麽走了不覺得可惜嗎?


    報紙上可說了,英名遠播的北伐名將安將軍昨晚在大世界舞台上引吭高歌,一鳴驚人技驚四座,贏來滿場的叫好聲,激越中樂師和歌手們沒能記住那一首首風格清新的美妙歌曲的歌詞歌譜,人人深感遺憾,個個都想再見安將軍一麵,此刻整個上海灘恐怕都傳遍了,多少嬌滴滴的美人兒還等著與某人再次相聚於霓虹燈下呢!”


    葉青撇撇嘴,故意大聲地拉長嗓音,聽得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安毅瞟了葉青一眼:“簡直是胡說八道,毀人清譽!”


    “哼,你敢說你昨晚沒上台大唱特唱?”葉青豎起了柳眉。


    “有嗎?我怎麽記不起來了,不可能吧……小九,我真上台唱歌了?”安毅摳了摳後腦勺,想了想不得要領,疑惑地轉向林耀東。


    “這……大哥,你可能喝多了現在記不起來了,不過,我覺得大哥還是喝點兒酒更有趣,很久都沒見到大哥這麽放鬆了,又吼又叫歡笑連連的,嘿嘿!”林耀東沒敢直白地說出來,打了個哈哈繼續埋頭吃飯。


    葉青收起怒容,纖手托著嬌俏的下巴,動人的眼睛裏滿是懷疑:“不會吧,你幹的事自己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啊?我什麽也沒幹啊!”安毅滿臉無辜,唉聲歎氣地放下報紙,接過秦媽遞來的一碗雞湯低聲致謝。


    葉青突然感覺臉兒發燙,恨恨地瞪了安毅一眼也不問了,低下頭一粒米一粒米夾進嘴裏,心跳得不行,生怕淩晨那件難為情的事情被人發現,羞澀之餘卻又感到心裏暖唿唿的。


    龔茜一直含笑看著安毅,從安毅的反應她斷定自己的弟弟沒有撒謊,於是語重心長地勸道:


    “小毅,以後可不能再喝那麽多酒了,你如今的身份大為不同,走到哪兒都是引入矚目的人物,無數青年和軍中將士都把你當成他們的榜樣,要是你醉酒後一不小心鬧出些事情來,影響多不好?還有啊,你的身體尚未完全康複,喝那麽多酒對身體沒益處,加之軍校和軍隊的事情又那麽多,整個時局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你需要隨時有個強壯的身體和清醒的頭腦才行。”


    安毅感動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姐,昨天是特殊情況,以後我盡量少喝點兒就是,不去那些娛樂場所了。”


    龔茜欣慰地笑了,指著桌上那一摞請柬道:“小九給你的請柬你還得仔細看看才行,能找到這兒來給你送上請柬的都不是一般的人,要是你不願去,也應該給人去個電話答謝一下,別讓人在身後說閑話。”


    安毅歎了口氣,喝完雞湯放下碗,拿起了請柬仔細查看,翻開的第一張就讓他愣住了――精致的請柬落款上,寫著上海灘大佬杜月笙的大名。


    “杜月笙怎麽會邀請我呢?我和他沒什麽交情啊……”


    帶著心事用完午飯,安毅叫來何京、陳劍軒和老莊,與沈鳳道、林耀東、龔茜、葉青等人一起對上海的相關事務展開討論。


    在何京和陳劍軒的一再要求下,安毅決定再在上海停留三天,等周崇安從南昌趕過來,接觸一下德、美、法、瑞典、捷克和比利時等國的相關領事官員和各大洋行的負責人,加強貿易合作的同時也為自己積累一些對外經驗,逐步奠定自己的政治基礎和影響,為今後的發展提前做好準備。


    下午三點半,深思熟慮的安毅送走了何京幾個,立即給送來請柬的孔祥熙、陳希曾、虞洽卿等人致電感謝,告訴他們由於時間關係,此次難以前往拜訪。


    這幾個與安毅關係密切的名流雖然連稱遺憾,但也能理解安毅的處境,知道他仍然是個帶兵的將領,說不定中央軍委和即將返迴南京的蔣總司令會隨時征招他迴去。


    安毅放下電話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撥通杜公館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杜月笙的高徒萬墨林,說話客氣彬彬有禮,聽到安毅用官話自報家門,連忙用帶有濃鬱上海話味道的官話向安毅問好。


    隨後杜月笙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聽安毅感謝一通抱歉地說沒時間前往拜訪,杜月笙客氣幾句朗聲一笑,他請安毅稍等,隨後戴笠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


    “賢弟,你忙什麽呢?快過來,你壽山大哥也在這兒聊天,明天他也得趕迴徐州駐地了,機會難得,一起聚一聚吧,距離你的毅園沒幾步路,要不愚兄開車接你去?”


    安毅聽到戴笠的聲音就知道不好推辭了,當即說道:“怎麽胡師兄也在杜先生那兒啊?好,那麽……小弟這就趕過去吧,估計待不了多長時間,我這裏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大哥,不用開車來接我,我自己去就行。”


    “快點兒啊!”戴笠說完便掛掉電話。


    安毅放下聽筒,轉向沈鳳道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去叫小九準備車,我們三個去就行了,胡宗南和戴笠兩位師兄都在杜公館,估計還有其他人,要是我們不去這一趟,非得罪人不可。順便與胡大哥談談一師那批補充裝備的事,這家夥以副師長代理師長之職,剛剛獲得總部劃撥的八十萬裝備和服裝采購款,咱們不賺這錢實在可惜了。”


    龔茜悄然站起,替安毅拿來西裝外套和深棕色呢子大衣,給安毅披上後低聲告誡:“快去快迴,杜公館每日車水馬龍,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你今天一去恐怕明天很多人都知道了,謹慎些。”


    “明白。”


    安毅穿上西裝接過外套:“讓秦媽做餐紹興菜吧,我去盡個禮數就迴來,不會留在那裏吃飯的。晚飯時我們商量一下,靜老家一定得去走走,他老人家對小弟和江南集團的大力支持讓人感動,兼之閱曆深厚高瞻遠矚,每次在一起談談小弟都大有收獲,明早咱們一起上街買些禮物去坐坐,隻有和靜老、孔先生幾個在一起我才自在些。”


    龔茜放心地笑了,葉青收拾桌麵上的報紙雜誌,對安毅說快點兒迴來,今晚準備露一手廚藝讓大家看看。


    安毅連聲答應,與沈鳳道一起快步出門鑽進汽車,很快開出大院轉上金神父路,向八仙橋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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