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冽冽,巴顏山口,六月雪,並非好玩;

    浪滔滔,通天河畔,曬經台,生活所迫。

    那是一九七二年的初冬,巴顏喀拉山口,一輛由西寧開往玉樹藏族自治洲的客運班車拋錨了。那兒拋錨不好?幹嗎非要到這巴顏喀拉山口拋錨,好玩嗎?!巴顏喀拉山,五千多米高,終年積雪,銀裝素裹,是我國名山之一。名山歸名山,現實還是現實。車一時半會看來還修不好,車上有好多人都下來活動的活動,方便的方便。這時,車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不是在走,而是象麻雀那樣,一蹦一跳的----嗷,是去找地方便。他是誰?對,是他,倒黴蛋!

    我們的倒黴蛋怎麽能千裏迢迢出現在巴顏喀拉山口?看來有必要象各位看官作個交代。前文說過,黴蛋的妻子患過一次結核性胸膜炎,為治療借有不到一千元的外債,這個三百,那個二百的,好幾年了,人家孩子也大了,念書要化錢,娶媳婦更要化錢,因為‘貧窮’,人家都沒怎麽要過。黴蛋認為,不能再拖了,也不好意思再拖了,得想辦法還錢。他寫信向他哥哥求助。他哥哥是誰?各位看官,請迴憶一下,我們的黴蛋,有兩個親哥哥,大哥李文福,小名‘六十三’,二哥哥李文祿,小名‘更生’。黴蛋是寫信給他的二哥的。

    二哥李文祿參了軍,服役於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洲治多縣。複員後,就留在縣上公安局工作。這不,取得了二哥的同意,我們的黴蛋踏上了去青海玉樹的艱苦裏程。

    書接前文。我們的黴蛋,為什麽一下了長途公交車,就象麻雀那樣,一蹦一跳的---。原來,是‘冷’鬧的。仔細看一看,不難發現,如此大冷的天,好象隻有我們的黴蛋穿的最少。黴蛋坐在後排,雙腿上裹著一條那種最廉價的棉花絨線毯。靠前麵還有坐位,聰明的黴蛋不去坐,他知道,靠在一塊是暖和,問題是,誰讓他靠呢?後排,可以多占好幾個位置,既能坐,也能睡---。從表麵看,黴蛋似乎不怎麽‘冷’!看他穿的那麽單薄,滴水成冰的氣溫,車裏麵的氣溫也不高,(那時候車內還沒有‘暖氣’),他的臉色也顯正常-----看來隻有一個解釋,他在‘運功抵禦寒’,但也冷,下了車都不會走路了。

    經過六天的艱苦顛簸,客運車終於平安的開進了玉樹洲客運站。從玉樹洲到治多縣,就沒有了客運班車,得找拉糧運貨的順路車。我們的黴蛋坐在候車室,一動也不動,他在想該怎麽辦?是的,他在這,人生麵不熟,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到那兒去找順路車?玉樹洲客運站站長的門推開了,我們的黴蛋站在了站長的麵前。經過一番談話,玉樹洲客運站站長熱情地接待了我們的黴蛋。

    玉樹洲客運站站長怎麽能熱情地接待我們的黴蛋呢?原來是這樣。玉樹洲客運站前任站長嚴勇賢,是我們黴蛋的表姐夫。它是這麽一迴事,前文表過,黴蛋的養母姐妹五人,一個哥哥。到她哥哥這輩,又是姐妹五人,一個哥哥。小姐妹五人裏的老三,嫁給了青海汽車五場的司機嚴勇賢。嚴勇賢帶著車隊跑藏區,不但技術過硬,‘領導’也過硬。所以,嚴勇賢在玉樹洲客運站連任三年的站長。現在的站長說起來還是嚴勇賢的徒弟。今天,師傅的‘內弟’到了,他能不熱情地的接待嗎?他看到師傅的‘內弟’衣著單薄,就把站裏給員工發剩下的大衣、棉帽,還有棉皮鞋拿給黴蛋穿。同時,通知調度室,安排明天到治多縣的車。我們的黴蛋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內弟’,就得到了如此的待遇。他那知道,嚴勇賢已經是青海汽車五場的‘領導’級人物。我們的黴蛋還在溫暖舒適的客房裏美滋滋的納悶哪。一路累了六七天,他竟沒睡意?這真是:黴蛋不黴,運在千裏之外;說運不運,再返西寧湟中。第四十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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