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帶禁軍入宮了?!他怎麽敢?!”元應佳拳頭在空中揮舞,“唐安侯,你速速去禦書房,我們隨後就到!”


    很快太醫也來了,元應佳等他確證了太醫的死因之後,才帶著婉皇貴妃匆匆忙忙趕到禦書房。


    此時禦書房的圍牆周圍,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元應佳看了一眼,見都是唐安侯府的軍士,才鬆了一口氣,叫了他們的首領問道:“你們侯爺呢?”


    “侯爺剛才還在這裏,現在應該去外宮門去了。”那首領恭恭敬敬地地元應佳說道。


    “去外宮門做什麽?你們侯爺不是說謝大丞相帶禁軍來了嗎?”婉皇貴妃踱了過來,不動聲色問道。


    那首領忙道:“迴皇貴妃娘娘的話,侯爺將謝大丞相帶的禁軍擋在外宮門,應該在問話吧。”


    元應佳點點頭,連忙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守著的兩個太監迎了上來,對他和婉皇貴妃躬身行禮。


    “陛下已經龍馭歸天,你們要好生看守這裏。”元應佳本來打算馬上將逼元宏帝寫的最後一份遺詔拿出來,但是想到謝東籬還在外宮門虎視眈眈,還有元宏帝臨死時候突然失心瘋一樣大叫傳位於盈袖,因此心念一轉,不著急將遺詔拿出來了。


    他要等著看謝東籬如何舉動,他才能謀定而後動。


    但他還沒有吩咐完,就聽見禦書房的院門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然後聽見了謝東籬低沉醇厚極有質感的嗓音。


    “你們讓開。誰敢擋路,殺無赦。”


    很快門口又傳來刀劍咣當的聲音,還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重重地從遠方踏了過來。


    “出了什麽事?”元應佳負手走了出來。


    來到禦書房門口,元應佳一下子愣住了。


    剛才這裏還滿滿地都是唐安侯的人,現在卻變成了兩軍對壘。


    一邊是唐安侯府的軍士,一邊就是謝東籬率領的禁軍了。


    唐安侯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的軍士前麵,麵對著的,卻是對麵五個舉足輕重的人。


    原來對麵除了謝東籬和盈袖以外,還有長興侯慕容辰、前任大丞相沈友行。以及前任總管大太監!


    慕容辰、沈友行和前任大總管,可是元宏帝曾經下旨指定的顧命大臣。


    遺詔隻有他們三人認可之後,才能真正生效。


    元應佳臉上黑了一半。


    他沒想到謝東籬居然也早有準備!


    沈友行和前任大總管都是早已經離開京城的人。謝東籬到底是什麽時候出手,將他們接到京城的?


    肯定不是剛才啊……


    雖然元宏帝是剛剛才去世的。


    元應佳眯了眯眼,悄然後退了一步。


    果然,謝東籬沒有那麽好對付。


    任何輕視謝東籬的舉動。都將受到意想不到的打擊。


    但是事到如今。元應佳並不打算退縮,因為他有獨一無二的真遺詔!


    “長興侯、沈老爺、大總管,你們是來送陛下最後一程的嗎?”元應佳對他們拱了拱手,“陛下停靈在寢宮,要不要先去上柱香?”


    長興侯慕容辰搖了搖頭,道:“上香不急,當務之急,是要先立新君。隻有立了新君。才能給先帝好好辦喪事。”


    “國不能一日無君。”沈友行沉聲道,“陛下已經立下遺詔。今日我們三人進宮,就是要履行陛下遺旨,確保遺詔能夠執行。”


    元應佳忙道:“沈老爺言之有理,皇祖父受病痛折磨,早幾日就神智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做什麽。時至今日,還是遺詔更可信。”


    他的意思,就是元宏帝臨死的時候說要立盈袖為女帝的話,是神智不清時候的“亂命”,不用遵循。


    前任大總管笑了笑,尖著嗓子道:“這是自然。我們三人當日在陛下麵前發過誓,隻認遺詔不認人。遺詔說誰就是誰。隻要遺詔確鑿無疑是真的,我們就要遵循陛下立儲的遺願。”


    元應佳連連點頭:“大總管說得對,要不,我們現在就去保和殿?”


    “不用。”長興侯慕容辰指了指禦書房的正房門口,“就去那裏。”


    “請。”元應佳讓開一條路,請慕容辰、沈友行和大總管先走。


    自己跟在他們身後,婉皇貴妃走在他身邊,而謝東籬拉著盈袖的手,走在最後。


    婉皇貴妃一見盈袖都來了,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恐怕盈袖也是來爭皇位的吧……


    她怎麽能甘心呢?


    默不作聲跟著元應佳進了禦書房,婉皇貴妃站到了牆角的地方。


    屋裏燃著巨型牛油燭,照得禦書房裏如同白晝。


    唐安侯是最後走進來的,他盔甲儼然,腰間長刀閃亮,站到了元應佳背後,一副給他撐腰的樣子。


    元應佳背著手看了屋裏人一眼,點頭道:“既然人都到齊了,我也不廢話了。陛下前些天清醒的時候決定傳位於我,為此專門立下遺詔。——各位請看。”說著,他將遺詔從胸口取了出來,先送到沈友行手裏。


    他知道,對元宏帝最忠心的,非沈友行莫屬。


    沈友行接了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驗了三個璽印,默不作聲地遞給了長興侯慕容辰。


    慕容辰也隻看了一遍,就遞給了大總管。


    婉皇貴妃這時才知道元應佳給他自己準備了一份遺詔,一時憤怒地盯著他,張了張嘴,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到盈袖譏嘲的笑容,心念一轉,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現在隻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竟然把遺詔從那牌匾後麵偷了出來!


    如果她不動那遺詔。豈不是就能把元應佳這個假遺詔趕出去?!


    婉皇貴妃正在自怨自艾,就聽大總管搖了搖頭,道:“當初陛下對我們三人說。遺詔會放在這禦書房牌匾之後,怎麽會放在佳親王懷裏呢?”


    “……因為陛下病重,不能來禦書房理事,因此將遺詔直接給我保管。”元應佳眨了眨眼,鄭重其事地說道。


    沈友行、慕容辰和大總管三人對視一眼,商議了一下,就對元應佳道:“陛下並沒有對我們說過。所以我們還是要看看牌匾後麵的遺詔。”


    婉皇貴妃十分不安地縮了縮脖子,越發躲在牆角光線找不到的地方,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元應佳臉上已經露出笑意。道:“如果你們想看,就去看吧。”


    反正那牌匾後麵什麽都沒有了,他還怕什麽?!


    謝東籬和盈袖都沒有用元宏帝臨死時候的口諭來要求繼位,很讓元應佳驚訝。


    因為如果換了是他處於盈袖和謝東籬的位置上。肯定是要大鬧一場的。


    誰知他們倆沒有鬧。反而將沈友行、慕容辰和大總管請了過來主持繼位一事。


    長興侯慕容辰見屋裏的人都不反對,就躍了起來,往那牌匾後麵看了一眼,攀著橫梁搭了上去,道:“這裏還有一份遺詔。”


    婉皇貴妃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自己丟失的那一份遺詔,就在牌匾後麵?!


    難道陛下有靈,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特意將遺詔從她那裏拿走,放迴到牌匾後麵?!


    肯定是這樣……


    婉皇貴妃全身像是又活了過來。臉色從灰白轉為紅潤,從牆角款款走了過來,滿臉哀戚地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陛下確實立下一份遺詔,本意是要傳位給我的皇兒。當時三位都在場,可要為我們母子做主啊!”說著,就對沈友行、慕容辰和大總管跪了下來。


    沈友行和大總管急忙讓開,在房屋橫梁上的慕容辰也轉了個身,不受婉皇貴妃的跪拜。


    謝東籬這時沉聲說道:“那份遺詔還不知道真假呢,婉皇貴妃怎麽就知道是要傳位給你皇兒?”


    “那還能有假?!”婉皇貴妃十分氣憤謝東籬指鹿為馬,急忙又站了起來,指著那牌匾道:“我可以用性命擔保,那份遺詔才是真的!佳親王這份才是陛下神智不清,被人操縱寫下來的!”


    元應佳瞪著婉皇貴妃,臉上猙獰的神色一閃而過,“你說什麽?”


    難道被這女人騙了?!


    夏凡毀掉的那份遺詔是假的?!


    真遺詔還在牌匾後麵?!


    可是他明明親眼看見這牌匾後麵空無一物啊!


    那遺詔又是哪裏來的?


    這一瞬間,元應佳覺得自己真的上了婉皇貴妃的當了。


    這個女人實在太狡詐惡毒了!


    婉皇貴妃卻興奮起來,她手心裏全是汗,隻得按捺住心頭的激動,一字一句地道:“牌匾後麵的遺詔才是真遺詔。各位大人,你們想必還記得陛下曾經跟你們說過什麽吧?”


    沈友行和大總管一起點頭,包括在橫梁上的長興侯慕容辰,三人異口同聲地道:“陛下正是說遺詔放在牌匾後麵。”


    “怎麽樣?佳親王,你不服都不行了。”婉皇貴妃得意起來,朝橫梁上的長興侯慕容辰招了招手,“煩勞侯爺將那份遺詔取出來。”


    謝東籬這是慢吞吞地道:“婉皇貴妃,你可認準了,牌匾後麵的才是真遺詔?”


    “當然!這還能有假?!本宮聽陛下說過多次,真遺詔放在牌匾後麵!”婉皇貴妃昂起頭,目光緊緊盯著那牌匾不放。


    謝東籬便向長興侯慕容辰點點頭。


    長興侯慕容辰從牌匾後麵取出一份卷軸,飛身躍了下來。


    他把卷軸交到沈友行手裏,三人湊在一起,打開了這份卷軸遺詔,念出聲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元後嫡三子之女盈袖,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女帝位。欽此!”


    “什麽?!”婉皇貴妃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怎會如此?!”


    明明應該是傳位給她三歲的兒子啊,怎麽成了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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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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