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道理?


    盈袖無語地瞥了謝東籬一眼,慢悠悠地道:「既然你喜歡,那我就勉為其難一次吧。」


    其實她也喜歡看那些人既看不起她,又不得不巴結她的樣子……


    兩人很快收拾好了,各自坐了自己的大車進宮。


    盈袖擺出了全套護國公主的儀仗,走在謝東籬的丞相車駕後麵,行駛在京城正月初一空曠的街道上。


    因有大丞相和護國公主進宮,還有百官進宮朝賀,因此皇宮內外的禁軍驟然多了起來。


    元應佳和婉皇貴妃春風一度,早上起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難分難捨。


    婉皇貴妃這些年都是陪著元宏帝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還是第一次跟元應佳這樣的年輕男子在一起。


    這一夜她食髓知味,才知道為什麽年紀大的老人貪戀年輕姑娘們的身子。


    那鮮活的肉體和清新的氣息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也跟著年輕起來。


    而年輕,正是用任何銀子和權勢都買不到的東西。


    婉皇貴妃的年紀其實不大,跟元應佳其實是同齡人,但因為她陪著元宏帝這麽多年,覺得自己也老了許多,跟元應佳在一起,居然有一種荒謬的老草吃嫩牛的感覺……


    不過元應佳倒不覺得。


    婉皇貴妃生得美貌,又是生了兩個孩子的婦人,比他以前經歷過的女子都要成熟,對於他來說,也是另外一種體驗。


    一夜下來,他對她這個床伴還是挺滿意的。


    兩人在床上喁喁私語,說了一會兒情話。又弄了一迴,元應佳才起身穿上衣裳準備離去。


    但外麵的守衛比昨天晚上已經嚴密了幾倍都不止。


    元應佳拎著食盒出去逛了一圈,還是不敢打叢貞門過,隻好又折迴來,對驚訝的婉皇貴妃道:「外麵人多,這會子走不了。」


    婉皇貴妃笑了起來,「那就晚上再走吧。我帶著玉兒和小公主去給陛下朝賀。你在這裏候著。」


    「嗯。你早些迴來。」元應佳拉著她的手,含情脈脈說道。


    婉皇貴妃來到元宏帝的寢宮門前,央求總管大太監:「大總管。今兒是正月初一,玉兒和小公主很久沒有見到他們父皇,請您讓他們進去見一見他們的父皇吧。」


    總管大太監很是為難,袖著手抱著拂塵站在元宏帝寢宮門口。嘆著氣道:「皇貴妃娘娘,不是老奴不近人情。實在是謝大丞相吩咐過,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去。再說陛下還沒醒呢,您進去也沒有用啊?」


    「陛下醒不醒我都要進去。」婉皇貴妃抹起眼淚。「陛下待我那麽好,如今他病重在床,我卻無影無蹤。陛下心裏會怎麽想我,大總管可為我想過?」


    「……陛下沒有醒。又不知道……」總管大太監耷拉著眼皮,堆著笑嗬嗬了一句。


    「大總管怎麽說?陛下不知道,是陛下的事。我要去探望陛下,是為了我的一片心,又不是為了做給陛下看。」婉皇貴妃苦苦哀求,一片情真意切的樣子。


    如果她昨夜沒有偷人,總管大太監還信她三分。


    可惜昨夜婉皇貴妃的寢宮進去一個男扮女裝的男人,總管大太監已經收到信了。


    他懶得管,隻是記在心裏,就更不能讓婉皇貴妃進去看元宏帝了。


    誰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口口聲聲說一片真心為了陛下,轉身就去睡別的男人,還是在寢宮裏……


    這種人,又不聰明,還貪心,什麽都想要,卻連謹慎二字都做不到,怎麽不上天呢?


    婉皇貴妃求了半天,總管大太監都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婉皇貴妃也心灰意冷了。


    看來陛下這條路,真的是走不通了。


    「那好,我先迴去了。等陛下醒了,大總管一定要跟我說一聲。」婉皇貴妃又叮囑了幾句,將小公主交給乳娘抱著,自己帶著玉皇子轉身離去。


    她剛走出元宏帝寢宮的院門口,就看見一隊宮人舉著儀仗過來了。


    「……這是誰的儀仗?」婉皇貴妃眯了眼睛問道。


    她身邊的宮女探頭看了看,小聲道:「……是護國公主的儀仗。」


    「是她進宮了?」婉皇貴妃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垂下眼眸冷笑一聲,再抬頭時,已經換做溫柔的神色,站到一旁,將院門口讓出來。


    盈袖披著杏黃緞子白狐出鋒的大氅從輦車裏走了下來,手裏攏著同色料子的狐皮手筒,抱著手爐,慢慢往院門口走過來。


    婉皇貴妃等她走近了,笑著上前道:「是謝夫人啊?好久不見了。上一次本宮去謝家,隻見了謝大丞相,沒有見著夫人。」


    那一次她和元宏帝去的時候,盈袖剛生了小元寶,正在坐月子,當然誰都沒見。


    不過那一次之後,元宏帝和婉皇貴妃就被謝東籬軟禁在宮裏了。


    盈袖停下腳步,含笑看著婉皇貴妃,目光上下打量一番,並不接話。


    婉皇貴妃一窒,暗道這女人的架子可真大,難道還要自己攀上去嗎?


    以前婉皇貴妃剛進宮的時候,跟盈袖也曾經守望相助,共同對付過皇後齊雪筠。


    如今皇後齊雪筠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她生了兒子女兒,盈袖也生了兒子。


    時移世易,她們倆居然從朋友變成對手了。


    「謝夫人?您沒有聽見本宮說話嗎?」婉皇貴妃掃了一眼盈袖的裝束,「公主殿下穿杏黃,僭越了吧?」


    杏黃是皇帝、皇後,太子和皇太孫用的顏色,太子妃和太孫妃都不配用杏黃。


    盈袖輕輕咳嗽一聲,目光移向半空中,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盈袖身邊的嬤嬤笑著道:「皇貴妃娘娘,您的品級比我們公主殿下要低,見了公主必定要行禮的。」


    盈袖這個公主。不是一般的公主,而是為東元國的安危出血出力打下來的護國公主封號,等級跟皇後平級。


    皇貴妃當然在她之下。


    婉皇貴妃一聽大怒,但想一想對方並沒有說錯,隻怪自己還沒有封後,所以時時被這個女人踩在腳下。


    盈袖平時並不在乎這些身份地位,以前見了婉皇貴妃都主動向她行禮。並沒有將自己護國公主的身份拿來顯擺。


    久而久之。婉皇貴妃根本就沒有想過盈袖是比她高一級的人。


    上一次才被謝東籬教訓過一次,這一次又被盈袖教做人了,婉皇貴妃心裏慪得能吐出一缸血。也隻能委委屈屈地福了一福,「見過公主殿下。」


    「嗯,平身。」盈袖這才出聲,又問她:「你到這裏來做什麽?大丞相不是有過命令。誰都不能接近陛下寢宮嗎?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可要找誰去?」


    婉皇貴妃見盈袖居然拿起架子。裝模作樣地教訓她,心中更加不忿。


    一個以前一直對她謙虛有禮的人突然擺起架子,對於婉皇貴妃來說真是戳心窩子的存在。


    她咬了咬下唇,上前幾步。走到盈袖身邊,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謝夫人。你不過是有個好爹,又有個好夫君而已。如果這兩樣都沒有。你以為你是誰?敢這樣對本宮說話?本宮勸你還是收著點兒,太滿了溢出來了,到時候不好收拾。」


    盈袖挑了挑眉,暗道果然人性本賤。


    以前好好地待她,將她慣的自己不知自己是誰了,到現在被軟禁了依然認不清事實。


    而且盈袖明顯得感覺到,當婉皇貴妃靠近她的時候,她左手腕封印紫琉璃的地方,突然一熱。


    那是祖神能量靠近的感覺。


    盈袖眯起眼睛,又看了婉皇貴妃一眼。


    祖神並沒有附身在婉皇貴妃身上,她看得很清楚,但是婉皇貴妃身上卻帶有祖神的能量,不過這股能量很微弱,若不是盈袖,換了謝東籬都感覺不到,而且正在消散,似乎隻是沾染了一些的樣子。


    看來,婉皇貴妃身邊應該有個跟祖神有關的人。


    盈袖一邊想著,一邊攏著手爐,舉步往院門走去,「婉皇貴妃,你可看錯了,我是有個好夫君,但我可沒有好爹。而且我的公主封號,是拿軍功換來的。婉皇貴妃,我和你這種靠跟別的女人爭鬥往上爬的女人不同,你別以己度人。」


    婉皇貴妃冷笑一聲,「大話誰不會說?如果本宮的夫君是謝東籬,本宮混得比你強多了。」


    啪!


    一聽提到謝東籬,盈袖毫不猶豫迴頭,一巴掌扇了過去,沉下臉道:「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以婉皇貴妃的輩份,那是祖母輩的人覬覦孫女婿,扇一巴掌是輕的。


    盈袖是練過功夫的,手勁極大,這一次又卯足了勁兒扇。


    婉皇貴妃猝不及防,被她一巴掌扇得滾到地上,一直滾到路邊的雪堆裏去了。


    大蓬的雪從雪堆上滑落,沾了她滿頭滿臉,很是狼狽不堪。


    盈袖走過去,拎著她的衣領又將她從雪地裏拽了起來,拍拍她另一邊沒有被打腫的臉,湊到她耳邊冷笑道:「再讓我聽見你提我夫君的名字,我割了你的舌頭!」


    「你敢?!」


    「那你試試我敢不敢!」


    婉皇貴妃很想試試,但是她張了張嘴,心裏卻感到一股無邊的寒意,漸漸籠罩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難以開口說話。


    四周一片寂靜,有個人卻踩著雪走過來,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寂靜中更加明顯刺耳。


    盈袖迴過頭,見是謝東籬來了,鬆開手將婉皇貴妃如同扔破布娃娃一樣扔到雪地裏,站直了身子對他笑了笑,「你怎麽才來?我們得去給皇祖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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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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