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蘭啊,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撐腰。m. 樂文移動網這件事是謝家家那個不省事的公主媳婦不對,關你什麽事?當初他們謝家敗落成那個樣子,若不是你幫著他們支撐門戶,做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架勢,還不被那張家一口吞了?別忘了,謝家的副相位置,可是被張家把持了十幾年呢。」陸老夫人哼了一聲,扶著陸瑞蘭的胳膊站了起來。


    陸瑞蘭笑了笑,「娘,他們年歲小。五弟妹又是個心高氣傲地,剛剛有了身孕,又要在五弟麵前賣好,她不這麽做,怎麽能顯得她能當家?——也是人之常情。」


    「你啊,就是太大度了。」陸老夫人嘆了口氣,拄著拐杖在地上跺了跺,「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以後該硬的時候還是硬起來。當初你嫁到謝家,將謝東籬拉扯長大,長嫂如母,光這份恩情,別說他欠你一輩子,就連他和他媳婦,這輩子都欠你的。我活了這麽久,還沒見過這麽沒臉皮的人,就讓我老婆子去會會她!」陸副相夫人來到門口,輕聲道:「老夫人,這件事媳婦已經招架不住了,還是老夫人去看看吧。」


    陸老夫人虎著臉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對自己兒媳婦冷冷地道:「前麵帶路。」


    陸副相夫人二話不說,轉身就往迴走。


    迴到陸家內院上房門口,盈袖和謝東籬看見一個老夫人拄著拐杖,在一群丫鬟婆子前唿後擁下走了進來。


    「陸老夫人。」盈袖和謝東籬都站起來行禮。


    陸老夫人對他們點點頭,「謝副相,謝夫人,兩位請坐。」


    盈袖和謝東籬等陸老夫人坐下之後才跟著坐下來。


    陸副相夫人跟著走進來,笑道:「老夫人。謝副相和謝夫人難得來一次,媳婦已經吩咐廚房備飯了。這會子不知準備得怎麽樣了,媳婦去看一看。這裏有娘做主就行了。」明擺著是要撂挑子跑路。


    陸老夫人不悅地看向她,正要讓她留下來,盈袖已經微微躬身,道:「那就多謝陸副相夫人了。」竟然給了陸副相夫人一個台階下。


    陸副相夫人迴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暗道這謝副相夫人可不像她大姑子說得那樣沒腦子。明明很會做人。隻是該爭的東西人家不願放棄罷了。


    換做自己在她的立場上,也會這樣做,因此在心裏對盈袖的印象好了幾分。對她微笑著點點頭,叫了自己的兒子媳婦,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忙忙地離開上房,不想繼續攪在這潭渾水裏。


    那些東西是陸瑞蘭送迴來的。入的是陸老夫人的庫房,就連陸清芬這一次成親的陪嫁。都被陸老夫人挑了不少好東西走了,隻給陸清芬陪嫁了三樣東西。


    陸清芬是陸副相夫人的嫡親女兒,自己女兒的嫁妝被陸老夫人截了胡,她當然不高興。因此就更不願幫陸老夫人和陸瑞蘭。


    看著陸副相夫人忙不迭離開的背影,盈袖心裏好笑,眯著眼看了一會兒。轉頭對上首坐著的陸老夫人道:「陸老夫人,既然我們謝家的東西都入了您的庫房。不如就請您看看這份單子,幫著找迴來吧。」


    陸老夫人看也不看她的禮單,也不命人接過來,隻是嗬嗬一笑,搖頭道:「老身我活了七十多,還沒見過送出去的禮,還要拿迴來的。謝副相,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薑到底是老的辣。


    陸老夫人根本不理盈袖,隻跟謝東籬說話。


    不過謝東籬也不接她的話茬,隻是微微躬身,笑道:「陸老夫人,晚輩是來陪內子的,她有身孕,還要為了我謝家的事四處奔波,我擔心她的身子,也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還請陸老夫人看在我們謝家難得的骨肉份上,不要為難內子。」


    「荒唐!既然有了身孕,就要在家好好養胎!做什麽要東奔西走?!」陸老夫人像是抓住了盈袖的把柄,馬上厲聲嗬斥道。


    「陸老夫人,我也想有了身孕,就在家好好養胎啊。可是沒辦法,大表嫂留下的爛攤子,我不收拾不行啊。」盈袖笑眯眯地道,將手上的禮單晃得嘩啦嘩啦響,「您看看,接近三十年,我們謝家庫房祖傳之物,幾乎有一半都跑到您的庫房來了……」


    「胡說!」陸老夫人冷笑,「你自己看看那是什麽單子?——那是禮單!禮單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就是你心甘情願送給別人的!老身從來沒有見過送出去的禮,還能要迴來的!」


    「那是陸老夫人您見識少。」盈袖收了笑容,清清冷冷地道:「我先前已經收迴兩家了。長興侯世子夫人還給我三樣,萬寧侯夫人還給我六大錦盒的東西。您沒見過吧?懂禮儀,知廉恥的人都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貪,陸老夫人也是出身大家,這個理兒不會不知道吧?」


    「放肆!你說我不懂禮儀?不知廉恥?!」陸老夫人大怒,拿著拐杖往地上狠狠杵了兩下,跺的咚咚響。


    「我可沒說,是您自己說的。」盈袖攤一攤手,無可奈何地道。


    陸老夫人被盈袖氣得直哆嗦,拄著拐杖站起來,厲聲道:「別人怕你,我陸家可不怕你!我就不信,送出去的禮物,還能要迴來!——咱們讓大傢夥兒評評理!」


    盈袖嘆了口氣,「真是財帛動人心啊。陸老夫人,別的不說,要不您先把您孫女陸清芬的嫁妝還給我,好不好?」


    「我孫女的嫁妝關你什麽事?」陸老夫人一點都不鬆口,給她裝瘋賣傻:「再說要她的嫁妝,你不是去了長興侯府?怎麽找到我陸家來了?」


    「陸老夫人,您的意思是,隻要您孫女答應歸還她嫁妝裏麵屬於我們謝家祖傳之物的東西,您就不管了?」盈袖斜睨陸老夫人一眼,故意問道。


    「那是自然。她的嫁妝她說了算了。這個道理不會謝夫人都不懂吧?」


    「陸老夫人您同意歸還就好。」盈袖從袖袋裏另外拿出一張禮單,「這是我大表嫂給您孫女陸清芬送的禮單,上麵寫明了是她的嫁妝。而陸清芬也同意將這些東西歸還,隻不過……」她故意頓了頓。


    「隻不過什麽?」陸老夫人心裏一緊,臉上皺得緊緊的,滿是皺紋的臉上如同綻開了一朵菊花,到處是紋路。


    「隻不過。她說這些嫁妝。沒有帶到長興侯府,還在陸家您的庫房收著呢。既然您同意陸清芬的嫁妝由她處置,那您是不是應該把這些東西還給我們?我可是用了等值的東西還給陸清芬了。長興侯府的人都看著呢。她還了我三樣謝家祖傳之物,別的要到陸家來取。」盈袖笑盈盈地將那張「嫁妝」禮單放到桌上。


    陸老夫人大怒,揮著胳膊道:「無稽之談!清芬的嫁妝有她的嫁妝單子,我們家一份。長興侯府一份,清芬自己一份。都是有據可查的,你怎麽能無中生有,給她按上這麽多額外的嫁妝?」


    陸瑞蘭一直在後堂聽著,前麵的話她還不用出來。直到盈袖把陸清芬的「嫁妝」禮單拿出來說事,才有些不自在。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陸老夫人掉進盈袖的陷阱裏,但是謝東籬在外麵。她又躊躇起來。


    本來陸瑞蘭從雷州悄然迴返京城,住在娘家。就是為了這件事。


    盈袖在長興侯府一通折騰,直接掃的是陸瑞蘭的麵子,讓陸瑞蘭幾乎成了東元國世家高門的笑話。


    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拉著來人問了好幾遍,又命劉東義出去打聽,才證實了這件不要臉的事是真的!


    真是太過份了!


    盈袖這麽做,難道真的是為謝家著想?——她根本就是在丟謝家的臉啊!


    陸瑞蘭就是在等盈袖上門,她好親自出馬,殺她個下馬威。


    可是她沒有想到,謝東籬居然寸步不離,連上門討還禮物這麽沒臉的事都跟來了。


    可見妻賢夫禍少,妻不賢家裏就鬧翻天啊!


    陸瑞蘭深吸幾口氣,將堵在胸口的那口氣硬生生咽了下去,然後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這邊盈袖已經抓住了陸老夫人話裏的破綻,笑著道:「咦,那為何我家送的禮單上寫著的是『嫁妝』,你卻沒有給陸清芬陪嫁出去呢?這可奇怪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陸瑞蘭的聲音很是平淡,「五弟妹,你第一次當家,難怪不知道。其實大家送禮是一迴事,別人家把你送的禮用來做什麽是另一迴事。禮物既已送出,就不關送禮人的事了。」


    盈袖和謝東籬一齊站起來,對陸瑞蘭微微躬身:「大表嫂。」


    陸瑞蘭點點頭,看著盈袖道:「你已經四個月了,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先前的事就算了,當是你小孩子不懂事,快別鬧了,迴去歇著吧。」


    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跟你計較的大度樣子。


    陸老夫人眼裏的驕傲都要溢出來了,忍不住倚老賣老教訓盈袖:「謝夫人,不是我偏向自己的女兒,你真要跟你大嫂好好學學怎麽做宗婦。——你娘也是世家出身,可惜沒有教導你,瞧你一身的小家子氣。」


    盈袖噗嗤一聲笑逐顏開,「陸老夫人,您和大表嫂還真是嫡親母女,瞧你們說話的樣子,嘖嘖,真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陸瑞蘭看著她,沉靜地笑了笑,並不說話,那沉穩的氣度確實不容人忽視。


    陸老夫人招手讓陸瑞蘭到她身邊來,「瑞蘭,你過來,這些日子委屈你了。」說著,乜斜著眼睛看了謝東籬一眼,示意他上前給陸瑞蘭道歉。


    謝東籬端端正正坐在盈袖身邊,目光平視著前方,並沒有要主動賠禮道歉的意思。


    陸瑞蘭飛快地睃了謝東籬一眼,走到陸老夫人身邊,扶著陸老夫人一起坐下,帶著一臉慈祥和氣的神色,憐愛地看向盈袖,像是長輩在看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


    盈袖在心裏暗道,娘真是沒有說錯,陸瑞蘭確實是胸有丘壑,這份不慌不忙的氣度,確實值得人學習……


    轉念間盈袖也坐直身子,學著陸瑞蘭的樣子,不緊不慢地道:「大表嫂,您的意思就是,東西隻要出了門,進到別人家,就是別人的東西了?主人家就不能過問了?」


    「如果是主人家主動送出的禮,那確實不能過問。」陸瑞蘭不卑不亢地道,暗暗堵住了盈袖話裏給她設的圈套。


    她都是依禮而行,她不信盈袖能挑出她的錯。


    盈袖依然不肯放棄,她敲了敲自己的腮幫子,沉吟道:「這樣啊?那如果你家管事不經你同意,把你家的東西隨便拿去送人,你也不能過問了?」


    陸瑞蘭一窒,警惕地道:「五弟妹,你這是什麽意思?管事是管事,怎麽能跟我相提並論?」


    她可曾經是謝家的宗婦!


    「大表嫂果然聰明,知道我在把您跟管事這樣的人相提並論。」盈袖點了點頭,淡然道:「為什麽不能相提並論呢?您在謝家,不就是跟管事差不多嗎?」


    「果然無禮!」陸老夫人大怒,「你怎能把我女兒比作管事?!你羞辱她,就是羞辱我們陸家!」


    「老夫人您別急,我有我的道理。」盈袖寸步不讓,看向陸瑞蘭:「大表嫂,請問您知道您到底嫁的是誰,姓什麽嗎?」


    陸瑞蘭也冷下臉,淡淡地道:「我當然知道。我嫁的是劉東義,姓劉。——我嫁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就對了。」盈袖雙掌一闔,「正因為您姓劉,不姓謝,所以對於謝家的祖傳之物,您的職權就是跟管事一樣,隻有管理權,沒有所有權。那些東西不是您的,您怎麽能拿出來隨意送人呢?」


    原來套子在這裏等著她。


    陸瑞蘭目光微凝,發現自己終於被盈袖繞了進去。


    「所以,陸老夫人……」盈袖又轉頭看向陸老夫人:「這些禮單雖然寫的是禮物,但是這些東西並不歸送禮的人所有,換句話說,大表嫂把別人的東西當做自己的東西送了出去。律法有雲,不問自取謂之賊!——陸老夫人,如果您執意不還,我就隻有當這些東西被人偷了,去大理寺告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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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下午六點。o(n_n)o~。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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