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下墜的風聲在耳邊唿嘯,大雨滂沱,混淆了天與地的界限。`樂`文`小說`


    盈袖也撕開了自己臉上的假麵,定定地看著他,唇瓣微翕,將語未語。


    謝東籬一下子俯身過去,緊緊壓在她的唇瓣上,用自己的唇堵住她沒有出口的話。


    那是他不肯麵對的事實,曾經用麵具遮擋,自欺欺人的事實。


    盈袖心裏盈滿巨大的喜悅。


    所有的不安和惶恐,無奈和糾結,在這一瞬間都得到補償。


    她早該想到的!


    如果師父不是謝東籬,怎會對她情不自禁?


    如果謝東籬不是師父,怎會對她關懷備至?


    她閉上眼,更加熱烈地迴吻了過去,甚至將自己的小舌尖伸到他唇裏,勾著他的舌尖不放。


    唇上是他熟悉沉迷的味道,如同罌粟,明知是毒,但為了那狂喜的剎那,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師父……夫……」盈袖在謝東籬唇邊呢喃。


    「……不許說。」謝東籬的耳根都紅了,幸虧這時夜黑風高,他們又身在半空中,沒人看得見。他越發用力地堵住她的唇,大力吮吸到她覺得自己的唇肯定高高地腫起來了,才唔唔叫了兩聲,拍打著謝東籬的胸膛。


    謝東籬抬起頭,看著前方。


    天地成了他眼底的網,他能看見每個方位。


    將盈袖緊緊按在懷裏,縱氣往上跳起,緩解了下墜的衝力,然後才緩緩落在白塔後方的土地上。


    這裏本是白塔背著光的陰影處。


    但是一寸寸坍塌的白塔正把這個地方暴露在眾人麵前。


    「……走吧。」謝東籬衣袖拂起,將盈袖整個人都蓋在裏麵。帶著她迅速遠離巫家大宅。


    他們來的時候,是從天池那邊遊過來的,走的時候沒法從原路返迴,反而從巫家大宅前院躍過。


    因為現在幾乎所有的巫家人都跑到後院天池邊的白塔下去了,前院反而人手稀少。


    以他們的功夫,對方根本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從巫家出來,謝東籬徑直帶著盈袖迴到沈詠潔在南鄭國的那個宅院。


    沈詠潔和小磊還在沉睡。


    謝東籬將她帶到東次間門口。轉身就走。


    「慢著!」盈袖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兒?」


    謝東籬沒有迴頭,淡淡地道:「我自有住處。」


    「你……你就不想說點什麽嗎?」盈袖鼓起勇氣問道。


    「說什麽?」謝東籬迴頭看了她一眼,伸手輕撫她的麵頰。


    他的心裏很是猶豫。


    如果他想。他能很輕易地抹去她這一份記憶,讓她忘了這一幕。


    但是他不想。


    他想她記住他,想她心裏的人,是他。不是別的任何人。


    誰都不行,隻能是他。


    「你為什麽……?」盈袖張了張嘴。想問他為何一直瞞著她師父的真實身份,可是她沒有問出口,謝東籬又一次捂住她的嘴,俯身過去。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再等一等,等迴到東元國,我再告訴你。」


    盈袖依戀地點點頭。踮起腳,在謝東籬麵上又親了一記。「那我等你。」


    謝東籬別過頭,把另一邊麵頰也給她,「……還有這邊。」


    盈袖踮起腳,笑著又親了一下。


    「我先走了。」謝東籬摸了摸盈袖濕漉漉的頭髮,「快迴去擦幹頭髮再睡覺。這個樣子,明兒要傷風了。」


    盈袖也道:「那你也要好好收拾,你的頭髮也濕了。」


    兩個人身上穿的特製水靠,倒是跟雨衣一樣,可以防水,所以身上還好,很是幹爽。


    「這把彎刀我先拿走,等迴到東元國再給你。」謝東籬想了想,還是把那把彎刀拿了過來,掛在自己腰間。


    盈袖看著他背著的包袱,知道裏麵包著那個趣致的玉石刺蝟。


    這樣一想,謝東籬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她有些心疼地握住謝東籬的手,在心裏翻騰了半天,才道:「……不告訴我也行。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要做什麽,橫豎我會一直陪著你。我隻願你多多保重,不要做太多事……把你累壞了,我……我會心疼……」


    謝東籬沒想到盈袖會說出這番話,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


    他立在盈袖麵前,似悲似喜地看著她。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都是在為了別人活著,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的族群。他沒有抱怨過,也沒有覺得累,更沒有覺得不應該。


    因為那是他的責任,身為族群守護者,他必須要這樣做,哪怕祭獻出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有這樣一個人,她不聰明伶俐,也不出類拔萃,甚至很多時候,自身都難保,然而她對他說,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要做什麽,她一定會陪著他,她心疼他……


    他知道若是以前的自己,聽見這話肯定會一笑而過。


    他是誰?


    會需要這樣一個形同螻蟻的人告訴他,她心疼他?讓他不要太累?——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這一刻,她的話卻該死地讓他動容得難以自拔!


    外麵的雷雨更大,像是要將天河倒灌一樣。濃雲依然遮天蔽日,沒有人能看見他……


    謝東籬沉著臉,猛地一把將盈袖打橫抱起,一腳踹開東次間的門,快步走了進去。


    進來的時候順手再將門關上。


    兩人一路走,身上的衣衫、鞋子紛紛落了一路,沒過多久,兩人倒入床內,帳簾很快垂了下來。


    晃動得如同漣漪的帳影裏,兩個層疊在一起的身影不斷顫抖、衝撞……


    ……


    良久,盈袖有氣無力地趴在枕頭上,看著謝東籬慢慢穿上衣衫,將那包袱負在背上。輕聲問他:「你住在哪裏?可有人給你做飯、洗衣?」


    謝東籬迴頭,看見她滿身的紅痕青紫,很是歉意,伸手過去給她拉上被子蓋上,溫言道:「不用管我。」頓了頓,又道:「早點迴去,不要再耽擱了。」


    盈袖點點頭。「明兒就走。」


    謝東籬起身。「那我走了。」說著,大步離去,生怕多看一眼。他又走不了了。


    盈袖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屋門處,門簾兀自在晃悠,如同她的心。


    她翻過身,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原來真的是他。


    她又翻了個身。將頭埋在枕頭裏,想到剛才的情形。簡直羞不可仰,又覺得謝東籬實在太壞了,對她太了解了,明知這個時候。無論他提出什麽條件,她都會答應……


    ……


    天亮的時候,劉雨棟他們迴來了。


    雖然一夜沒睡。但是每個人的臉色都很興奮。


    沈詠潔、盈袖和小磊一起坐在桌邊吃早飯。


    劉雨棟給她迴報昨天的情形。


    沈詠潔聽了也很驚訝:「啊?連白塔都倒了?!」


    這個大巫有問題,沈詠潔早有預料。對她的下場,也不驚訝。


    但是對於倒塌的白塔,卻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盈袖有些心虛地忙埋頭喝粥,一點都不敢抬頭看人。


    她早上起來之後,特意又帶上那個假麵,免得被劉雨棟他們看見了又生事端。


    「是啊。大傢夥兒都說是大巫和巫家觸怒神靈,所以才天降神雷,將白塔擊倒。您昨兒是沒有親眼看到,那麽高的白塔,倒下來的時候簡直是寸寸成灰,在近處看熱鬧的人還被壓死了好多。」劉雨棟笑著說道,「都是巫家人,平時仗著大巫作威作福,也活該他們受到這樣的責罰。」


    「這也是你們的運氣。」沈詠潔感慨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她也是罪有應得。隻是大巫這樣死了,這大巫的傳承也就斷了。如果我沒有料錯,巫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盈袖這才咳嗽一聲,道:「沈夫人,看來南鄭國要亂上一陣子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我本來是來投親的,這個樣子,我還是迴東元國的好。」


    沈詠潔點點頭,「早就預備好了。咱們馬上動身。」


    劉雨棟他們確實從昨天就開始車駕。


    現在聽沈詠潔一聲說走,很快就預備好了所有的東西,趕著兩輛大車,往南鄭國的北城門行去。


    果然不出沈詠潔所料,將大巫料理之後,巫家人自顧不暇,哪裏還有人在這門口堵著搜查從東元國來的人?


    他們一行人順順噹噹離開了南鄭國京城,快馬加鞭,往東元國行去了。


    這一路上,大巫被天雷劈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南鄭國上下。


    巫家在南鄭國各地的勢力開始惶恐不安,有的逃到窮鄉僻壤,有的去京城套消息,還有的,已經收拾行裝,往東元國行去了。


    盈袖他們一路上碰見不少巫家人的大車,有嫡係也有旁支,都往東元國跑。


    因為他們離東元國最近,而且東元國皇室衰微,比北齊國好混日子。


    小磊見了,很是不高興,對沈詠潔道:「娘,我不喜歡這些人去我們東元國。」


    盈袖也不喜歡巫家人。


    想到她在南鄭國跟巫家人那些不愉快的經歷,盈袖點頭道:「小磊,等迴到東元國,你一定要跟陛下說,這些人,不能放入東元國。」


    一般的南鄭國老百姓無所謂,可是巫家跟大巫的聯繫實在太緊密了。


    若是真的讓他們在東元國紮下根,一想就不寒而慄。


    他們東元國皇室可沒有南鄭國皇室血脈可以避蠱的能力。


    而且盈袖想得比沈詠潔和小磊還多一層。


    她知道,這一次設計他們從東元國流落到南鄭國的幕後之人,可有著跟大巫差不多的本事。


    若是讓巫家人跟這幕後之人搭上關係,他們就隻能任這些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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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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