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白!”


    “我交待問題!”


    “我真的悔過!”


    ……


    都察院前廳右側一間抱廈內,現在掛牌為東廠督察司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陣哭聲。


    在都察院內來來往往的禦史們聽了既有些疑懼,也有些好奇,他們不知道薛鳳鳴在裏麵經曆了什麽,但他們能通過薛鳳鳴的慘叫聲與哭嚎聲知道這薛鳳鳴肯定招手了非人的折磨。


    “你們說,東廠的人這是幹嘛?這督察司又是幹嘛的?”


    禦史趙佑不由得低聲問著自己同僚,且還偷偷瞄了站在前廳外的幾名東廠緹騎。


    “不是說了嗎,是來管控我們百官的,尤其是我們這些風憲官,要不然也不會把這紀檢司設在我們都察院!可東廠是宦官的爪牙,這不是讓閹賊專權,管我們這些文官嗎?!”


    禦史黃昭道迴了一句。


    而這時候。


    東廠督察司的晏京忽然開了門,並將薛鳳鳴帶了出來:“將薛鳳鳴暫時關押在甲字班房!立即緝捕翰林院學士李實、翰林院編修黃芳、刑部員外郎沈濤、前戶部主事戴冠四人!”


    “是!”


    一幹東廠督察司的緹騎立即分成了四路而去。


    而此時,薛鳳鳴則被帶去了甲字班房。


    此時東廠督察司也沒待左都禦史杭淮同意,便直接征用都察院抱廈後側原本給禦史們喝茶聊天的一處小院,且將這小院的房間全部改成了班房。


    所謂班房則是拘押未判刑的犯罪嫌疑人。


    如薛鳳鳴這樣的,都察院還未對其所犯法之事立案,刑部和大理寺未對其審判,自然不能直接說關押在監獄裏,而隻能改稱為班房。


    這是地方上官府為拘押無罪百姓時所設的事物,而現在則被東廠直接用了過來。


    薛鳳鳴仿佛老了十歲,徹底沒了半點精神,被押進班房後也是一言不發。


    而此時。


    翰林院學士李實也遇見了東廠的人。


    “李學士,我們是東廠督察司的,現在您已經被稽查,跟我們去一下東廠督察司,您需要向皇帝陛下交待您的問題,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希望您配合!”


    在朱厚照對東廠改造後,現在東廠督察司的人都是朱厚照讓京師大學畢業的武官學生組織訓練的,所以在緝捕這些文官時變得更加有規矩了些。


    “你們這是幹什麽,我犯了什麽罪!”


    李實不由得大聲問道。


    “您自己犯了什麽事你自己清楚,現在需要您去交待問題,跟我們走吧!”


    東廠的人現在雖然訓練得說話客氣了些,但力氣可比以前的東廠番役都大了許多,完全就是正規軍做派,說完就把押李實押往東廠督察司去,而李實卻絲毫動彈不得。


    很快,李實也被押進了督察司的小黑屋,沒一會兒出來後,整個人就變得失魂落魄起來:“我不是漢0奸,我不是漢0奸!”


    與此同時。


    翰林編修黃芳也被帶了進來。


    “老實點!別給本官打哈哈!如實交待你的問題,不交待清楚,你就別想出去!”


    外麵的禦史隻聽到東廠的人在裏麵訓斥,也沒聽清楚說什麽,但他們看的清清楚楚,當黃芳被帶出來後,隻哭喊道:“讓我死,讓我死!”


    刑部員外郎沈濤也不例外,出來後就跟焉了的茄子一般。


    戶部主事戴冠被押進去時,倒是在裏麵喊了起來:


    “我沒罪!我沒罪!我沒什麽可交待的!你們這是在信口雌黃!我沒有對不起陛下!我沒有背叛君父!我辭官不是誤國!我辭官不是任性!我辭官,我,我,你們在胡說,你們是在詭辯,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是小人,我不是,我不是,嗚嗚!”


    但讓外麵的禦史們想不到的是,戶部主事戴冠被放出來後直接抱頭痛哭起來。


    左都禦史杭淮和其他禦史看著這一幕幕都感到大為驚駭,以致於當東廠督察司的大璫晏京笑著朝左都禦史杭淮走了過來時,杭淮與一幹禦史們也不由得有些後背發涼起來。


    晏京對左都禦史杭淮很客氣,把手一拱:“杭公,貴院的人最近幾日是沒什麽事嗎,緣何最近每日都聚集在我東廠督察司門前看熱鬧?


    不過,下官正好有事找您,倒也省了讓人通報您的功夫,既然您有閑情在此,證明也是有空的,這是關於監察禦史薛鳳鳴誣蔑朝臣的罪證,全部齊全,正式交付給你們都察院,就有勞杭公擇選哪一道禦史接受此案,並勞杭公向陛下奏請立案,然後轉由刑部審判,接下來我們東廠也不會再插手,也終於可歇息幾日了。”


    說著,晏京還真的伸了個懶腰,又說道:


    “對了,巧合的是,我們在稽查監察禦史薛鳳鳴誣蔑朝臣的案中,還發現了另一件案子,這件案子和你們都察院有關,戶部主事戴冠擅離職守,戶部已經行文給你們都察院與吏部,吏部已經做出處理結果,將戴冠革職為民,永不敘用!


    緣何你們都察院卻遲遲未作任何反應,沒有對其立案,要求刑部治其罪?


    而且,監察禦史薛鳳鳴還借此彈劾吏部與戶部聯手打壓戴冠,難道這是你們都察院的意思?


    我們東廠不想多問,但是這些案卷文書也會呈遞禦前,你們都察院再不對戴冠的事做出處理結果,隻怕真的會被誤以為都察院在包庇一個擅離職守的官員,甚至不惜得罪吏部與戶部。”


    說著,晏京便讓人把案卷文書中的一份放在了左都禦史杭淮麵前。


    然後,晏京又道:“對了,你們一旦對薛鳳鳴、戴冠立案,就可以行文刑部,然後讓刑部來我們東廠督察司帶走薛鳳鳴、戴冠,他們的罪證已經確鑿,但我們隻拘押他們十五天,十五天後如果你們還不立案,陛下就會拿你們都察院是問!”


    左都禦史杭淮看著自己麵前的關於禦史薛鳳鳴和戴冠的罪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沒想到皇帝陛下就這樣把自己都察院逼上了絕路,逼得自己都察院不得不對薛鳳鳴和戴冠立案治罪。


    因為,罪證都擺在了自己都察院麵前,自己這個左都禦史再不管的話,就等於擅離職守,等於知道有人犯事而不追究。


    “薛鳳鳴的案子,你們誰願意接?”


    “戴冠的案子,你們誰願意接?”


    杭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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