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沒有迴來這邊的原因,開了玄關處的燈,她一進屋,當即就察覺出來了舒蔓家裏,有了一種非比尋常的氣息,似乎是有男人入住過的氣息。


    喬慕晚換了拖鞋,她趿拉著拖鞋走過客廳,一抬眼就看到陽台曬衣掛那裏,掛著男士的襯衫和休閑褲。


    果然自己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錯,舒蔓果然是帶了男人迴來這邊。


    想到厲禕銘,她不自覺的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和厲家的老大好上了,自己的好閨蜜和厲家的老二好上了,兩個好閨蜜把兄弟兩個都據為己有,這樣隻會出現在電視劇裏的趕巧事情,竟然就這麽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說來,舒蔓這個小妮子瞞著自己瞞的還真就是嚴嚴實實,要不是自己前段時間在醫院陪感冒生病的厲祁深,厲祁深有讓自己去厲禕銘的辦公室裏拿蘋果給他,她還真就是不知道兩個人搞在了一起的事情。


    想到厲禕銘擺在辦公室上麵舒蔓的那張照片,她莞爾淺笑。


    「死華佗,你怎麽不打個電話給……慕小晚?」


    舒蔓不等把「我」字說出來,看到出現在客廳那裏的喬慕晚,頓住話,微微瞪大眼,神情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喬慕晚目光掃了一眼向來穿著火爆的舒蔓,看她深v領的紅色綢緞麵料吊-帶睡裙,把衣料下根本就藏匿不住的誘-人身材曲線,那樣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她有些怔愣。


    舒蔓看喬慕晚打量自己的目光變得不對勁兒,她也驚覺自己的穿著實在是太過暴-露了。


    被同性看到這樣性-感的自己,舒蔓臉頰有些發燙,微擰了下細眉,趕忙迴到臥室裏,撈了一件外套披上。


    再出來時,舒蔓上身吸睛的溝壑被掩飾住了一些,但絲毫不影響她堅-挺的玲瓏,依舊誘-人的呈現在自己的眼中。


    「慕小晚,你怎麽突然迴來了啊?」


    舒蔓攏了攏自己頭髮,臉頰還是有些紅的坐在了沙發那裏。


    說來還真就是尷尬,自己的這個好閨蜜,似乎有好久都沒有迴來這邊了,她都已經把她的東西差不多拿走了,這會兒突然迴來,還迴來的讓自己這麽措手不及,莫名的心虛起來。


    本來她以為是厲禕銘迴來了這邊,不想居然是喬慕晚來自己這邊。


    還把自己今天本來要穿給厲禕銘的睡裙,被她給瞧了去。


    最重要的是,自己剛剛那一句「死華佗」,根本就不是有嘴能說的清楚的。


    要知道,以往都是自己痞痞的逗喬慕晚,這次,也是第一次,舒蔓覺得自己在喬慕晚的麵前,無地遁形。


    看舒蔓不自然的神情,透著紅潤,喬慕晚忍不住想要打趣她。


    「我說蔓蔓,你交了男朋友以後,變化也太大了吧?且不說你的穿著,你居然給男人洗衣服,還把男人領迴來家裏,你……嘖嘖……」


    喬慕晚一時間想不到哪個詞去形容舒蔓,在大腦裏搜索了一圈也沒有想到後,她索性坐直了身體,調笑的口吻說話。


    「你說吧,你到底交往了誰?怎麽這麽神秘?」


    其實喬慕晚知道舒蔓交往的對象就是厲禕銘,而且聽她剛剛那一句「死華佗」,她也能聽得出舒蔓交往的男人,是一個濟世救人的醫生。


    「……哪有啊?」


    舒蔓被喬慕晚的話問的心虛,目光閃躲了起來。


    有些不想正麵迴答喬慕晚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麽,承認她和厲祁深在交往的事情,說出來,總是有一種自己會被喬慕晚調笑的感覺。


    她一向都取笑別人,不想自己也有小把柄兒落在別人的手裏,哪怕是喬慕晚,這個自己最好的好閨蜜,她也準備往死裏瞞著。


    舒蔓在喬慕晚麵前虛晃一槍,然後站起身,去陽台那裏把厲禕銘的衣褲都摘下來。


    「我沒有給男人洗衣褲,這是我弟弟小澤的衣服,我幫我弟弟洗的而已!」


    舒蔓閃爍其詞著,她並不想讓喬慕晚知道,自己把她未婚夫的弟弟給泡了,不然按照輩分,她還得喚她一聲「嫂子」。


    舒蔓否定,喬慕晚不禁失笑。


    這個小妮子平時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偶爾被人抓住了小尾巴,竟然會害羞,還一副瞞天過海的樣子。


    要是之前沒有在厲禕銘的辦公室裏見到這個瘋丫頭的照片,她可能不會多想些什麽,但是現如今事情都已經暴露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懷疑,這個瘋丫頭,就是和厲祁深,自己未來的小叔子在交往。


    「現在都管自己的男朋友叫弟弟了?你的華佗知道你這樣嗎?」


    因為喬慕晚的話,舒蔓的臉紅的更甚,忍不住迴他。


    「我說慕小晚,你和你家的深哥在一起好好的,平白無故來我這邊做什麽,專門想挖苦我嗎?」


    「嗯,算是吧!」


    舒蔓:「……」


    「我是過來這邊和你討個輩分,讓你叫我一聲『嫂子』的!」


    喬慕晚的話一說,舒蔓怔忪了下,隨即,一下子就明白了喬慕晚的話是什麽意思。


    很明顯,她對喬慕晚的隱瞞不起作用,原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厲禕銘在一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岔開話題就可以的。


    「他說的?」


    她質問,挑著眉梢。


    「是你自己暴-露的!」


    喬慕晚將手搭成塔狀的墊在下頜處,拿下巴指了指茶幾那裏。


    舒蔓順著喬慕晚下巴所指那裏看去,一時間懊悔的拍腦門。


    「那些都是醫院的病例,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主治醫師厲禕銘,我說蔓蔓,你自己都不知道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還反過來怪你的華佗把你們的事情告訴我了!」


    被喬慕晚揶揄著,舒蔓的脖頸和耳根子都跟著發燙起來。


    喬慕晚還在打趣舒蔓,舒蔓卻別扭的不想給她說一句話。


    本以為自己把自己和厲禕銘的關係掩藏的很好,不想還是暴-露了。


    好閨蜜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話忍不住多說了些,尤其是舒蔓和厲祁深來往的事情被曝光,兩個人聊的話,越來越多。


    「你可別再笑我了!」


    洗完澡,舒蔓看著拿著車厘子在吃的喬慕晚打趣自己,她撅著嘴,臉上火急火燎的紅。


    之前都是她打趣她和厲祁深,現在可好,風水輪流轉,輪到她打趣自己。


    喬慕晚沒有說話,一邊丟車厘子到自己的嘴巴裏,一邊笑。


    「好了,你別笑了,你還沒有說,你今天怎麽迴來這邊了呢?怎麽,你家深哥不要你了?」


    「沒,他今天有事兒,不迴水榭那邊,然後張嬸今天也不在水榭那邊,就把我送這邊來和你住一晚!」


    喬慕晚輕描淡寫的說著,沒有厲祁深,她覺得她自己就像是沒有了主心骨一樣,雖然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沒有這個男人抱著自己入睡,她始終心裏不踏實。


    「哦,對了,不出意外,你的華佗今晚也迴不來了!」


    她知道肖百惠是藤家老夫人的親侄女,藤家老夫人突發心梗住院,厲祁深都去了那邊,厲禕銘自然也會去的,再加上厲禕銘還是醫生,指不定更需要厲禕銘的幫忙。


    舒蔓知道厲禕銘要搶救人,能猜得到他迴不來,下意識的擰眉。


    見舒蔓擰眉,似乎是不解的樣子,喬慕晚對她也沒有隱瞞,就說了厲祁深的姑奶奶突發了心梗,厲家人都在醫院那邊陪著,不過沒有說厲祁深的姑奶奶就是藤家的老夫人。


    喬慕晚理解錯了舒蔓皺眉的意思,不過藤家和厲家是什麽關係,她沒有興趣知道,也就沒有多問。


    不過聽喬慕晚說藤家老太太的情況很嚴重,厲禕銘今晚不會迴來這邊,舒蔓不免心裏失落感遞增。


    向來性格大大咧咧性格的她,沒有把情緒表現在臉上,也不想喬慕晚覺得自己因為一個男人變了性格,就沒心沒肺的衝著喬慕晚笑。


    岔開了話題,兩個人換了別的話題聊。


    之前兩個人就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現在姐妹倆把厲家的兄弟倆都收入了囊中,更是有話可聊。


    「我聽說厲老夫人人很好啊?你覺得她會喜歡我嗎?」


    想到那個和自己通話,喜笑顏開的老太太,舒蔓莫名的就覺得喜感,出於本能,對厲老太太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就格外的有好感。


    「嗯,厲老夫人很好,你放心吧,你的嘴巴這麽甜,一定會討她的歡心的!」


    喬慕晚羞了舒蔓的鼻子一笑,對她笑。


    「這和嘴巴甜有什麽關係?你嘴巴還不甜,她不照樣喜歡你,我覺得性格更重要一些吧!」


    舒蔓倒不在意自己嘴巴甜不甜,相比較而言,她倒是在意厲老太太怎麽看待她未來媳婦的性格。


    「性格是重要,不過你的性格,我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啊?」


    舒蔓和喬慕晚兩個人是認識了二十年的好閨蜜,她經歷了舒蔓微自己打抱不平的一件事兒接著另一件事兒,覺得像舒蔓這樣爽快又率真的女孩子,不可能不討喜。


    「那家世呢?你知道的,我沒有父親了,母親也沒有什麽很可觀的收入,還有一個先天性智障的弟弟!」


    喬慕晚不是不懂舒蔓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她本身就是一個抱養來的孩子,還是一個有過婚姻的女人,自己就這樣都沒有被厲家人嫌棄,自然是不覺得舒蔓不被厲家人認同。


    「厲家和其他豪門不太一樣,我就是一個例子,你知道的,我之前結過婚,還是抱養來的,我這樣的出身都沒有不被厲家人不認同,你怕什麽啊?」


    喬慕晚如是說,舒蔓心裏的擔憂淡了下來。


    「你怎麽總擔心一些不該有的擔心,這還真就是不符合你性格!」


    相比較而言,喬慕晚覺得會亂想、多尋思的人是自己才對,根本就不是舒蔓這種人該有的性格,不想,交往了男朋友以後,她也變得循規蹈矩了起來,生怕自己會不合厲家人的心意。


    「沒有啊!」


    舒蔓故作輕描淡寫,但是眼底卻依舊有凝結的擔憂。


    「我不過是在未雨綢繆罷了,以防因為自己哪方麵不夠讓厲家人滿意!」


    喬慕晚笑,「說到底,你還是擔心和你的華佗不能在一起,是不是?」


    舒蔓有些羞,不想理會喬慕晚,白了她一眼。


    「你別總說我的事兒,你和你深哥怎麽樣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舒蔓嬉皮笑臉的用手肘懟了喬慕晚一下,樣子有些小女人小-痞-子樣兒。


    「舒大小姐,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喬慕晚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繼而拿起茶幾上麵的水杯,飲了一口水,用這種方式,無視舒蔓的存在。


    見喬慕晚不肯理會自己,舒蔓湊近她,繼續逗她。


    「怎麽?你深哥不打算負責嗎?他都辦了你啊?」


    喬慕晚:「……」


    「對了,慕小晚,我聽華佗說,你家深哥那方麵有問題啊?」


    她看喬慕晚紅光滿麵的樣子,還真就是不相信厲祁深那方麵不行。


    喬慕晚沒有多想,頓住喝水的動作,目光詫異的看向舒蔓,問——


    「誰說的?」


    沒有過多的語言,簡單的三個字,很直接的表情,能看的出來喬慕晚在神情流露間,已經把關於厲祁深那方麵到底有沒有問題的信息傳遞給自己了。


    敢情這是厲禕銘這個做弟弟的黑他的大哥啊!


    舒蔓像是小鼴鼠一般,賊兮兮的笑了。


    「沒有就好,我不過是問一下,哪裏知道你還認真了?」


    喬慕晚:「……」


    兩個人繼續聊著,可能是太久沒有見的關係,把小時候的事情都聊了一遍。


    兩個人談話間,喬慕晚的手機裏,進來了電話,是厲祁深打來的。


    看了眼屏幕上麵跳動著「阿深」兩個字,喬慕晚笑了,跟著說了句「我先接電話」,然後就站起身,去陽台那邊接了電話。


    舒蔓看自己的好閨蜜和厲祁深之間通電話,自己好閨蜜的臉上是止不住的甜蜜,她也莞爾一笑。


    將兩個小手搭成塔狀抵在下頜處,她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來厲禕銘的臉。


    這會兒厲祁深都已經給喬慕晚打電話,也不知道厲禕銘那個死華佗什麽時候能打電話給自己。


    過了一分鍾左右,喬慕晚掛斷電話,從陽台那邊折了迴來。


    把手機放在茶幾上,她去拿自己放在衣架上麵的外衣。


    舒蔓看喬慕晚穿衣服的動作,挑了下眉梢。


    「要走了?」


    「嗯,他過來接我來了!」


    喬慕晚口中的「他」,舒蔓知曉是誰。


    「嘖嘖,這還真就一天都分不開了啊,這都十二點了,還過來接你!」


    喬慕晚不語,隻是笑了笑。


    「本來還打算今晚和你一起睡,看來啊,哎,我這個好姐妹始終不如你的深哥啊!」


    舒蔓嘴裏說著風涼話,一個人倚在沙發那裏,把自己孤苦無依的孤零零樣子,無限放大。


    不自覺的在心裏腹誹厲禕銘,這厲祁深都打電話給喬慕晚了,很顯然醫院那邊已經完成了搶救,藤家的老太太脫離了危險。


    「蔓蔓,你沒必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會兒你的華佗就會迴來,和他睡,你會更開心!」


    喬慕晚笑著,拿著自己的拎包,去了玄關那裏換鞋。


    「嘁!」


    舒蔓不屑的哼了一聲,對於厲禕銘這個不合格的男朋友,她真就想這會兒打電話過去,問他到底還有沒有活著,怎麽連個電話都不知道打給自己?


    喬慕晚在門口換鞋,舒蔓看著她要離開的動作,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似的,趕忙招唿住了她。


    「噯,慕小晚,你等下,我有東西給你!」


    「有東西送給我?」


    「是啊!」


    舒蔓咧開嘴笑,露著她的小虎牙,格外的有親和力,看不出來任何她有意戲謔自己的意思。


    「怎麽想著送我禮物了啊?」


    喬慕晚問,用翹首以盼的姿態,看向舒蔓。


    「沒有啊,送你禮物還不好嗎?」


    「你是不好,我就是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還好閨蜜呢,你就這麽看我?」


    舒蔓白了喬慕晚一眼,「放心吧,送給你的東西,絕對是對你百利而無一害的好東西。」


    舒蔓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往自己的臥室裏走去。


    不知道舒蔓要拿什麽東西給自己,喬慕晚已經換上了鞋子,就沒有再脫下,站在玄關那裏等她。


    舒蔓在臥室裏叮叮咚咚的弄了有一分鍾,她再出來的時候,把自己手裏的東西遞上去。


    她沒有讓喬慕晚看自己給她的是什麽,把一個很精緻的包裝盒塞進她的包裏,對她輕描淡寫的說著,「我朋友從日本給我帶迴來的禮物,給我帶了兩份,我送給你一份!」


    「什麽禮物啊?這麽神秘?」


    喬慕晚把手放在拆開邊沿的位置,想要看,舒蔓攔住了她的手。


    「都說了是對你百利而無一害的好東西,你這麽懷疑的看著我做什麽?」


    「沒有啊,我就是好奇是什麽東西想看一看。」


    喬慕晚想看,舒蔓偏偏不讓,還不斷拿厲祁深做題,讓喬慕晚趕緊走。


    「你快別看了,你深哥還等你呢,你快下樓吧,想看,你迴去再看!」


    拗不過舒蔓這個瘋丫頭,喬慕晚沒過多的和她爭,把東西收好後,下了樓。


    「那謝謝你的禮物了,我先走了!」


    「嗯嗯!」


    舒蔓像是搗蒜似的不斷點頭兒,「走吧走吧,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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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慕晚走了以後,公寓裏又一次隻剩下舒蔓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一個人住了,舒蔓覺得夜色格外的漫長,再加上喬慕晚來了自己家又走,她竟然沒有任何的睡意。


    抱著自己的雙臂,她起初還能想像喬慕晚收了自己禮物以後碰到的處境會有多尷尬,但是久而久之,因為沒有厲禕銘的存在,她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寂寥,自己也像是沒有生氣一般,活像個木偶。


    自顧自的在沙發裏坐了好一會兒,盯著手機屏幕上始終沒有厲禕銘打來的電話,她心裏突然像是有了一個黑洞似的,不斷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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