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兒,他隱忍著要打電話給小桃子家問一問她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來上學的衝動,暗自把自己的小手,捏緊成了拳頭兒。


    不敢太過衝動的打聽關於小桃子的事情,厲淘淘問了問和小桃子比較要好的幾個女生,問了她們知不知道小桃子為什麽沒有來上學的原因。


    隻是幾個和小桃子要好的小姑娘,都不清楚小桃子到底怎麽了,隻搖了搖頭兒,說她可能是生病了。


    聽到小桃子可能是生病的消息,厲淘淘腦海中驀地萌生出來一個一會兒午休自己要去小桃子家找她,看看她病得嚴重或者不嚴重的念頭兒。


    就在他衝動的要把自己的念頭兒付諸於行動的時候,班主任老師推開門,走了進來。


    楊老師穿著得體的衣著走上講台,表情嚴肅的向在場的同學們宣告了一個重要消息——


    「同學們,有一個消息,我要告訴你們大家,因為我們班餘芊桃同學轉學的原因,她將不會再迴到我們班集體上課,她已經辦理好了轉學手續,以後就沒有辦法兒再和大家一起學習玩耍了!」


    「……」


    「然後空出來的班長之位,將由新班長胡彤彤同學暫時擔任,等下次月考結束以後,我們將民主選舉出了新班長!」


    「老師,桃子轉學去了哪個學校?真的不能再迴來上課了嗎?」


    楊老師的話剛說話,厲淘淘騰地一下子就站起來了身子。


    楊老師:「……」


    楊老師不知道厲淘淘喜歡小桃子的事情,聽他這麽問自己,很自然的理解為他是在顧念同學之間的感情,才問了自己餘芊桃同學轉學去了哪個學校的。


    嘴角挽著笑,楊老師迴道——


    「她是隨她父母移民到了英國,她已經把她的學籍轉走了,不會再迴來上課了。」


    楊老師準確無誤的話剛說完,厲淘淘不顧及這裏是班集體,又眾多同學在,「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


    厲祁深接到學校打來的電話時,正在和厲氏的幾個董事談厲氏近來一個月的業績走向。


    本來,楊老師打電話是給喬慕晚的,不過喬慕晚因為在忙最近厲氏的合同,沒有接電話,就直接唿叫轉移到了厲祁深的手機上。


    掛斷楊老師打來的電話,厲祁深聽了董事把最後一個數據匯報完畢後,迴到辦公室裏拿起辦公桌上麵的車鑰匙,出了厲氏。


    厲祁深去了學校,黑著臉,且帶著嫌棄的把厲淘淘拎上了車。


    剛剛楊老師打電話給厲祁深,說厲淘淘發了高燒,還不住的哭、不住的鬧,她管教不能,希望他家人能給他接迴去。


    這會兒的喬慕晚,正在和合作商洽談合同的事情,分不開身,很少來學校這邊的厲祁深,隻得自己來了學校。


    把厲淘淘丟在副駕駛艙,厲祁深坐進主駕駛艙裏的時候,丟了紙抽給厲淘淘。


    「把鼻涕擦了!」


    他黑著臉,聲音硬裏硬氣的開了腔。


    楊老師有大致和他說了一下關於厲淘淘的情況,說他是因為班上一個女同學轉了學,他知道了以後,就開始痛哭不止,而後要死要活的跑去學校的噴水池那裏,一副要跳水自殺架勢的蹦進了噴水池裏。


    好在學校噴水池裏的水不深,再加上課間的學生比較多,發現的及時,除了小傢夥感冒,發了燒以外,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


    厲淘淘知道自己老爸這會兒很生氣,可是他心裏實在是太難受了,感覺自己痛苦地無法唿吸,自己都要生無可戀了。


    接過來紙抽,他抽出來幾張,邊哭邊擦著鼻涕。


    厲祁深聽著身體孩子不斷抽噎的聲音,劍眉緊眉,一向寡淡從容的俊臉上,完全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森冷之態。


    「別哭了!」


    厲祁深沒好氣的說話,他最近忙的焦頭爛額,厲淘淘鴨子般難聽的哭聲,不住的在他的耳邊響起,磨得他額角陣陣作痛。


    「嗚嗚……老爸,我也不想哭,可是……可是,我心裏真的好苦,真的好苦啊,我覺得我的心髒要碎了,疼的我要無法唿吸了啊!嗚嗚……好痛,真的好痛啊!」


    厲淘淘喃喃自語著,因為鼻涕橫飛的原因,他的聲音混沌不清。


    「老爸,你知道嗎?小桃子她轉學了,永遠都不可能再迴來了……嗚嗚……我好痛,心裏好痛啊,我喜歡的女孩子走了,我真的覺得我要死了啊,老爸,你說我怎麽辦、怎麽辦啊?我好想死,真的好想死,沒有小桃子,我覺得我的生命毫無意義了啊!嗚嗚……」


    厲淘淘磨嘰不停的話,讓厲祁深不住的擰眉,堆起的褶皺,都能夾死蒼蠅。


    「那你就去死!」


    厲祁深咬牙切齒,嫌棄又不耐煩的從從齒縫間擠出話,在他看來,還是噴水池裏的水太淺,不然淹死他算了,省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讓他看著就煩。


    「我看你是腦子高燒燒壞了!」


    對於自己兒子沒有出息的樣子,厲祁深真的就納悶,他沒出息的樣兒,到底是隨了誰,竟然這麽不像他。


    「嗚嗚……我也希望我的腦子高燒燒壞了,這樣,我的腦子裏就不會有關於小桃子的記憶了!」


    厲祁深:「……」


    「老爸,我在和你說很重要的事情呢,我好痛,我的心好痛,痛的我無法唿吸了啊!」


    厲淘淘拿紙巾掩著鼻子,但就是這樣,也掩蓋不住他內心的悲愴,和痛苦的哭噎聲。


    他好痛,真的心好痛,生平第一次,一種比死都要痛苦的感覺,席捲了他的感官世界,讓他覺得人生就此灰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那你就再去死!」


    厲淘淘:「……」


    「你不是想殉情嗎?投你們學校的河算什麽,城西有河,你投那條河,要是再死不了,你跳海!」


    厲祁深冷然說著話,語調裏盡是陰森之氣。


    一個五歲大的pi孩子,連毛都沒有長全,鬧得要死要活,厲祁深就奇了怪,他這是偶像劇看多了,學電視劇裏癡男怨女那一套?


    「嗚嗚嗚……老爸,我沒有想殉情,小桃子她沒有死,就是離開了,我怎麽能殉情呢?」


    厲淘淘不滿意厲祁深說他要為小桃子殉情,嗚咽著嗓音,咕咕噥噥的開腔。


    他的小桃子又沒有死,他不過是傷心,覺得生無可戀,和殉情沒有任何的關係。


    再說了,他還要等他的小桃子迴來,怎麽可能這麽想不開的死掉呢?


    厲祁深冷嗤一聲,對厲淘淘,如墨的湛黑眉目間,盡是鄙夷之氣。


    懶得看他哭鼻子的樣子,他發動車子引擎,駛入車水馬龍的街道。


    本就傷心的厲淘淘,聽到自己老爸冷嗤一聲,完全不懂自己內心的悲愴,他更是傷心的不行。


    「老爸,你冷嗤一聲是幾個意思?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好痛,真的好痛好痛!」


    厲淘淘沒完沒了的自顧自憐,心頭兒,就像是被棉花給堵塞了一般,難以喘息。


    厲祁深無視厲淘淘沒完沒了的情感宣洩,理都不稀罕理會他,繼續麵容沉峻的盯著前方。


    被自己老爸無視,拿自己當空氣一樣的存在,厲淘淘癟了癟嘴。


    「算了,你沒有像我這樣撕心裂肺的喜歡過一個人,我想你不會了解我此刻的內心有多麽感傷,更不會了解我喜歡一個女孩子,但是她卻離你而去有多麽難受。」


    「是,我是不會理解你有多難受,因為我就喜歡過你媽一個人,你媽永遠也不可能離我而去!」


    ————————————————————————————————————————————————————


    到了醫院,厲祁深找厲禕銘給厲淘淘檢查了一番。


    一直處在悲愴狀態中的厲淘淘,麵對自己二叔的檢查,他一直沒完沒了的哭。


    「二叔,你有沒有撕心裂肺的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嗚嗚嗚……」


    厲禕銘:「……」


    厲禕銘一怔,厲淘淘的問題,讓他竟然有些難以啟齒。


    他有沒有撕心裂肺的喜歡過一個女孩子?


    這個問題,於他來說,不知道應不應該迴答。


    畢竟他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要和一個隻有自己零頭大年紀的小傢夥,說這些東西,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


    發覺到自己二叔因為自己這個突兀的問題,有一瞬間的失神兒,厲淘淘小小的眉頭兒,擰了一下。


    「二叔,你倒是迴答我你有沒有撕心裂肺的喜歡過一個人啊?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重要啊!」


    「你先告訴二叔你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


    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能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絕對不是空xue來風,指不定小傢夥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所以才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我……」


    厲淘淘有一瞬間,衝動的要開口,但又止住了。


    「我是小孩子,你要先告訴我,你有沒有撕心裂肺的喜歡過一個人?」


    見小傢夥和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厲禕銘挑了下眉,而後,中肯的點頭兒。


    「有過!就你二嬸!」


    說到自己和舒蔓之間的事情,厲禕銘至今都刻骨銘心。


    難得找到一個和自己有共鳴的人,厲淘淘撅高自己的小嘴巴,情緒較剛剛明顯有好轉的趨勢。


    「二叔,我就知道你和我有共鳴!」


    小傢夥越說越像那麽一迴事兒,讓厲禕銘覺得事情不簡單。


    「淘淘,你到底怎麽了?失戀了?」


    他試探性的問著,自己侄兒現在這個樣子,除了他失戀,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就找不到其他原因來證實自己心裏的猜想。


    「嗯!」


    厲淘淘悶悶的點了頭兒,然後把自己喜歡小桃子,以及小桃子後來離開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給厲禕銘。


    聽完厲淘淘的話,厲禕銘一時間竟然哭笑不得了起來。


    小傢夥暗戀一個小女孩,因為那個小女孩隨她父母出國了,所以他就要死要活的,還鬧出來跳了學校噴水池這樣的鬧劇。


    「你爸知道這件事兒嗎?」


    「他怎麽可能知道啊?他和我沒有共鳴,根本就不會理會我心裏的感受!」


    小傢夥著實委屈的嗆聲,兩個小手,恨不得像是麻花一樣的絞在一起。


    「二叔,還是你好,和我有共鳴,我有什麽心裏話都能和你說!」


    被小傢夥誇著,厲禕銘不禁失笑,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厲淘淘已經從他的辦公桌上門,拿過來了筆和紙。


    望著厲淘淘拿著筆寫著嘰嘰歪歪,像是小蚯蚓一樣的字,不解他要幹什麽,厲禕銘問:「淘淘,你想做什麽啊?」


    「不幹什麽,立字據,二叔,我要從我老爸那裏過繼到你的名下!」


    厲禕銘:「……」


    ————————————————————————————————————————————————————


    厲淘淘從厲禕銘的辦公室裏出來,情緒明顯沒有剛剛那般低落了。


    「二叔,我剛剛和你說的事兒,你再好好的考慮一下!」


    厲淘淘出了門,也不忘就自己過繼到厲禕銘名下的事情,和他再好好的商量一番。


    自己的老爸和自己沒有共鳴,不管自己做什麽事情,他都不知道體會自己的感受,還得是自己的二叔好,他不僅僅能體諒自己心裏的苦,還能勸慰自己,紓解自己心裏的不開心,小情緒,讓自己不至於活的這麽別扭。


    這麽好的二叔,他真的希望他能做自己老爸,而不是自己的二叔。


    厲淘淘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讓厲禕銘著實為難。


    「好了,你先迴去養病,等病好了,我們再商量這件事兒,嗯?」


    厲禕銘抬手揉了揉小傢夥的軟軟的頭髮,樣子異常和煦,看的厲淘淘越發肯定要讓自己過繼到自己二叔的名下。


    「好,不過你要和我拉鉤鉤!」


    厲淘淘怕厲禕銘以後會反悔,剛剛他沒有簽字據,這會兒,他一定要和自己的二叔拉鉤鉤,防止他會反悔。


    「好,二叔和你拉鉤鉤!」


    厲禕銘不像厲祁深那麽臭屁,溫潤的笑著,而後伸出手,準備和厲淘淘拉鉤鉤。


    「你們在幹什麽?」


    厲祁深穿著簡約不失身份的白衣黑褲,身材筆挺如同男模般,逆著窗欞投下的日光,走了過來。


    看到自己的大哥走過來,厲禕銘原本半曲著的身體,挺拔的站直。


    要說基因這種東西,真就是強大,厲祁深和厲禕銘兄弟二人,明明是不同類型風格的人,卻絲毫不影響他們兩個人渾身上下都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優雅矜貴氣質,和與眾不同的氣度。


    「哥,你迴來了?」


    不同於厲禕銘此刻淡然從容的姿態,厲淘淘小嘴巴撅的老高,剛剛好不容易消弭了些的惆悵,因為自己老爸的出現,又翻湧了起來。


    多少次,他都在對比自己老爸,和自己同學的老爸,他就搞不懂了為什麽其他同學的老爸都那麽好,自己老爸就這麽臭屁?


    冷著個臉說話就不算了,還動不動就和自己擺出來一副拽的和二五八萬的樣子,天知道,他真的好希望自己的二叔是自己的老爸,這樣,自己也能和同齡的同學一樣,圍著自己老爸騎大馬,讓他帶自己登山潛水。


    目光隨意瞥了一眼蜷縮的像個小鴕鳥似的兒子,厲祁深再看向厲禕銘時,冷鑄的臉,如秀挺的山峰般,每一處稜角深刻,淩厲可辨。


    「他怎麽樣?」


    「沒什麽事兒,吊水或者吃藥就好!」


    「那你去開藥吧!」


    「嗯!」厲禕銘點了點頭兒。


    剛轉身,突然想到了些什麽,他又迴過身,看向厲祁深。


    「對了,哥,淘淘為什麽會生病,你知道原因嗎?」


    厲禕銘沒有直接說厲淘淘是因為早戀的事情生病,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問厲祁深。


    畢竟小孩子小小年紀就搞出來事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他一聲,不然以後孩子釀成大禍,後果就不堪設想。


    厲禕銘這麽問,厲祁深一下子就瞭然了他話的意思。


    不出他猜測的意外,自己兒子這個混小子,已經把他自己小小年紀就談情說愛的事情,說給了厲禕銘聽。


    掀了掀眼皮,他再開腔說話時,語氣低緩卻透著深邃的磁性——


    「另外再開一盒管心絞痛的藥過來!」


    厲禕銘:「……」


    ————————————————————————————————————————————————————


    喬慕晚下了班迴來,知道自己的兒子因為小桃子轉學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還發燒感冒了,她著急的不行。


    沒有換下身上的工作裝,就到了小傢夥的臥室裏,噓寒問暖了起來。


    「淘淘,你怎麽樣了?怎麽鬧得這麽嚴重?」


    嘴上說著對小傢夥關心的話,但是喬慕晚內心其實是非常生氣的。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學來的那一套,竟然還學跳噴水池那一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這個做父母的教子無方,上樑不正下樑歪才惹出來這樣的事情。


    「媽咪!」


    厲淘淘這會兒正委屈著呢,見喬慕晚過來,一下子就撲到了她的懷中,跟著,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抱著她,生怕自己一鬆手,全部的支撐會就此瓦解。


    「媽咪,你知道嗎?我的心好痛好痛啊,痛的無法唿吸了!小桃子走了,我覺得我的心都跟著她走了啊!媽咪,你能理解我心裏所想嗎?」


    厲淘淘覺得自己老爸不理解自己就算了,但是自己的媽咪一定理解自己。


    自己媽咪這麽溫柔善良,一定不會像自己老爸那樣迂腐不堪。


    小傢夥的肩膀一聳一聳的,貼和在喬慕晚的懷中,讓她著實心疼。


    「好了,別哭了!」


    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勸,畢竟小傢夥太小,才五歲大。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狠狠說他一頓,但是這會兒他哭得這麽傷心,她狠不下心說他,隻得盡可能的壓低聲音。


    「媽咪,我也不想哭,隻是……隻是我心裏好累啊,好痛啊,我覺得我都無法唿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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