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說,你的臉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誰打你了?」


    厲禕銘不是那種會去打架鬥毆的人,他能讓別人傷了他的臉,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厲禕銘並不想和舒蔓多說關於自己被自己父親甩了耳光的時間,但是舒蔓追文,他還是如實相告。


    「因為點兒瑣事兒,我爸打了我!」


    自己沒有自己大哥的技能,自己撒謊,被揭穿,受了一耳光,是他應受的懲罰。


    「因為點兒瑣事兒打你,你爸下手這麽狠?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惹他不高興的事情,不然他怎麽能下狠手?」


    「沒,就是點兒瑣事兒!你不用擔心我了,你怎麽樣了?肚子還疼不疼?」


    「我沒事兒了。」


    舒蔓迴答,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睨看厲禕銘的臉。


    看著他嘴角處實在是影響他美感的痕跡,黛眉深鎖起來,隨即不由分說,下chuang。


    「你幹什麽去?」


    看舒蔓挺著急的下chuang,厲禕銘問她。


    舒蔓沒有迴答厲禕銘的質問,趿著拖鞋,去了外間。


    在冰箱裏取了冰塊,舒蔓把取出來的冰塊包在毛巾裏。


    厲禕銘出臥室,看到舒蔓正往毛巾裏包冰塊,挑了下眉梢。


    「冰敷一下吧,你的臉有點兒腫了,這麽帥的一張臉,因為這點兒傷影響你英俊,多不值!」


    舒蔓把冰塊包好了以後,走到厲禕銘的麵前,明明是為了厲禕銘好,卻偏偏拿出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厲禕銘挺不在意自己的臉,但是舒蔓這麽在意自己的臉,他也就接過來包著冰的毛巾,替自己冰敷。


    厲禕銘之前沒打算在意自己父親刮自己臉留下的痕跡,這會兒用冰敷了一下後,還挺疼的。


    「你還沒吃飯吧?」


    舒蔓兀自喝了一口水,從迴來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這會兒有些餓,就尋思弄口飯吃。


    「嗯!」厲禕銘點頭兒,「你餓了麽?我給你弄吃的!」


    厲禕銘不知道舒蔓中午就沒有吃東西,這會兒理所當然的就打算給舒蔓做新的。


    把手裏包著冰塊的毛巾放下,厲禕銘開了冰箱,「你想吃什麽?」


    舒蔓見厲禕銘放下手裏包著冰塊的毛巾,她挑了下眉,隨即把他放下的毛巾拿起,給他。


    「誰準許你拿下來的?」


    厲禕銘正在冰箱裏找食材,聽到舒蔓的聲音,他直起身體。


    瞧著舒蔓手裏舉著包著冰塊的毛巾舉在自己的麵前,「我準備給你做飯。」


    「不用你!」


    舒蔓白了厲禕銘一眼,涼涼的說著話,把手裏包著冰塊的毛巾丟過去。


    「敷著!」


    用類似於命令的口吻說完話,舒蔓用不悅的目光又瞅了厲禕銘一眼後,自己去了廚房。


    厲禕銘中午給她做得飯菜,她還沒有吃,她懶得再弄新的,索性,就用微波爐把沒吃的飯菜給熱了一下。


    兩個人簡單的吃了一口飯,中間,厲禕銘的手機裏,進來了電話。


    打電話是老宅那邊,看了手機屏幕上麵的手機號,厲禕銘去陽台那邊接電話。


    電話被接通,厲老太太的聲音,帶著盛怒傳來。


    「你怎麽不在家?又去哪裏鬼-混了?」


    打從自己兒子承認他腳踩兩條船,厲老太太就想跟蹤他的行蹤,時時刻刻準備盯著他的動態,生怕自己將來的兒媳和大孫子會受了委屈。


    厲老太太正愁自己沒有辦法兒去自己二兒子公寓查他的情況,看他是否在家,他養的金毛犬枕頭偏偏給她老太太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


    自從枕頭去了老宅那邊,就沒有在自己二兒子家時候那裏乖,不是抓白牆,就是抓沙發,鬧得家裏不消停。


    受不了這麽鬧騰的狗,搞得自己不得休息,厲老太太就把枕頭給丟到院子裏,用鎖鏈給它鎖在一棵樹的下麵,哪成想,這個枕頭,就像是故意和自己唱反調似的,它又開始刨地,給好好的院子裏抓了好幾個大坑。


    就沒有見過這樣能禍害人的狗,厲老太太受不了了,準備把枕頭給厲禕銘送迴去,順帶,這成自己能去找自己二兒子,看看他在幹什麽最好的一種方式。


    自己母親一副監視自己行蹤的架勢,讓厲禕銘不確定她是不是就在自己家公寓的門口,也就不敢再造次,生怕自己再扯謊,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鬧得自己父母再來一次混合雙打。


    「您有事兒?」


    「你管我有沒有事兒,我問你,你現在再哪裏?是不是又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啊?」


    厲老太太現在認準了自己的這個兒子是一個花花腸子的人,對他滿心的不屑,以至於對他說話,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態度。


    厲禕銘被自己母親的話磨得腦仁疼,抬起手,揉著自己發脹的眉心。


    「和您未來的兒媳在一起,算不算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厲老太太:「……」


    厲老太太微怔,反應過來後,又問——


    「是懷了孕的的兒媳?還是其他女人?」


    厲禕銘:「……」


    真就沒想到自己母親就自己說自己女朋友懷孕的事情和自己槓上了,厲禕銘無奈的發緊。


    「你打電話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兒?」


    他不想再說自己扯謊說舒蔓懷孕的事兒,因為自己扯謊這件事兒,已經吃了自己父親的一耳光。


    「你別給我扯別的,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裏?是不是又皮癢了?」


    厲禕銘真想掛斷這通沒有營養話題的電話,好在電話裏傳來一聲狗叫。


    「別亂叫,你是不是也皮癢了?」


    厲老太太不悅的說了枕頭一句,出口的話,頗有指桑罵槐的意思。


    打了枕頭一下,厲老太太再和厲禕銘說話的時候,還是剛剛的話題。


    厲禕銘沒什麽心思聽自己母親的話,聽到了電話裏枕頭的一聲嗚咽,蹙了下眉。


    「您要是不想養枕頭,我就把枕頭接迴來。」


    「我是不想養它了,它就是個白眼狼,好賴不知。」


    自己對這條狗這麽好,它倒是好,心心念念著自己這個花心的兒子。


    怎麽聽自己母親的話都有指桑罵槐的嫌疑,厲禕銘無奈極了。


    「我一會兒就去老宅把枕頭接迴來。」


    「一會兒?你還要幹嘛?」


    厲禕銘要是說馬上來接枕頭還好,他這說過一會兒,很顯然在這之前,他還有其他的事兒要做。


    「那您就管不著了!」


    實在是不想再和自己母親繼續聊下去,不然,她抓著自己在哪裏,和哪個女人在一起的話題問個沒完沒了,他真就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簡單說了句「我還有事兒!」以後,也不管自己母親還要說什麽,厲禕銘掛了電話。


    ————————————————————————————————————————————————————


    厲禕銘掛了電話轉身迴去的時候,舒蔓已經吃好了飯,整個人懷裏抱著抱枕,正在看電視。


    舒蔓公寓不是很大的關係,再加上陽台離客廳很近,厲禕銘和厲老太太通電話,她聽去了一些。


    厲禕銘瞧見舒蔓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舒蔓眼角的餘光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不知道舒蔓什麽時候吃完飯的,厲禕銘不確定她有沒有聽到自己和自己母親的聊天內容。


    捏著手機走上前去,淡然從容的俊臉上,嘴角輕輕掀動——


    「你吃好了?」


    聞聲,舒蔓抬起頭,斜睨了厲禕銘一眼,「枕頭是誰?你相好的?」


    他怎麽可能和一條狗相好?


    搖頭否認,「不是!」


    厲禕銘迴復,然後在舒蔓身旁的沙發那裏坐下,「枕頭是我養的一頭金毛犬,我給它起的暱稱叫枕頭。」


    「你還喜歡養狗?」


    有些詫異像厲禕銘忙的這樣不可開交的男人還養了狗,眉梢輕挑。


    「嗯,枕頭很乖巧,是一條流浪狗。」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愛心。」


    「你看到路邊有流浪狗,你不會收養它嗎?」


    但凡對小動物有點兒愛心、自己還有一定經濟能力的人,看到流浪貓,流浪狗,都會收養。


    「看情況吧!」


    舒蔓輕描淡寫的迴了句,不願意再去看厲禕銘的目光裏,有些暗沉,很顯然,她在盡力掩飾些什麽事兒。


    厲禕銘不大相信舒蔓是那種沒有愛心的人,但是看她不願意就這個話題再多談的樣子,厲禕銘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


    厲禕銘又再舒蔓家待一會兒後,要趕去接枕頭迴家的關係,他就沒多做停留。


    舒蔓沒有送厲禕銘下樓,但是厲禕銘臨出門前,她開了口——


    「你……明天再來我家,把你養得那條狗帶來給我瞧瞧!」


    厲禕銘抬頭,挑眉看了眼舒蔓。


    他清楚的記得兩個人剛剛談關於收養小動物的事情,她不是很想和自己談這樣的話題,本以為她不喜歡那些小動物,覺得他們是流氓狗,不衛生,這會兒她主動要求,還真就是讓他挺詫異的。


    收到厲禕銘看自己時的驚訝目光,舒蔓漫不經心,看不出什麽情緒的掀動朱唇。


    「我那個沒走之前還不打算上班,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沒有什麽事兒,你也不能總陪著我,我挺無聊的,尋思讓你養的狗陪陪我。」


    舒蔓這麽說,雖然解釋的口吻挺牽強,但是厲禕銘沒有再多詫異。


    「那我明天早上給你帶來。」


    「好,你迴去注意安全!」


    「嗯,你也早點兒休息!」


    ————————————————————————————————————————————————————


    厲禕銘剛到樓下,厲老太太的電話又打來了。


    她帶著狗已經在厲禕銘公寓門口等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他迴來,等得實在是不耐煩了。


    原來自己的母親帶著枕頭已經在自家公寓門前了,這還省的自己再跑老宅那邊一趟了。


    隻是,自己在城西這邊,再迴去公寓,最快也得半個小時。


    「我馬上到,您再等等,如果您實在是著急迴去陪我爸,就把枕頭放門衛那裏,我迴去取!」


    厲老太太哪裏肯依,她還要好好盤問自己兒子一番,問問他又去了哪裏鬼-混,自己都已經在這裏等了半個小時,自然不會差這十分八分的。


    「把枕頭放門衛那裏多不安全,再給外人咬了,你快點兒迴來吧!」


    厲禕銘再到自家公寓門前,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自己母親,還有被自己母親抱在懷裏的枕頭。


    實在是說不出眼前的一幕有多滑稽,就好像是無家可歸的老人,隻剩下一頭忠心陪伴她的狗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厲禕銘迴來,枕頭率先從厲老太太的懷中起來。


    枕頭這一動,厲老太太也抬起頭,看著自己這個唬弄自己的兒子迴來,她當即拉長了臉。


    「你個混-犢-子,你還知道迴來啊你?」


    自己帶著狗,等了他一個多小時才迴來,她老太太都要等睡著了,他可好,慢悠悠的。


    厲禕銘聽出來自己母親話裏的酸意,無所謂的走上前。


    「謝謝您親自把枕頭送迴來!」


    說著,厲禕銘就暌違的把枕頭抱了起來,然後就像是見到了老故人似的,用手摸枕頭的腦門。


    和厲禕銘在一起久了,枕頭和他真就是有感情,被厲禕銘這麽一抱,它立刻就伸出舌頭去舔厲禕銘的手。


    厲禕銘和枕頭兩個人陷入到自我的世界裏,完全忽視掉了厲老太太的存在,搞得厲老太太在一旁越看心裏越酸。


    厲禕銘開了門,抱著枕頭就進了公寓。


    厲老太太見狀,也準備跟進去,隻是還不等她把腳邁進去,厲禕銘就攔住了她。


    「媽,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您也在外麵逛了有一段時間了,估計爸在家等您都等急了,您早點迴去休息,我在樓下給您備車了,謝謝您把枕頭送迴來,我就不送您了。」


    厲老太太:「……」


    厲老太太被厲禕銘的話說的一怔,反應過來後剛準備說點兒什麽,厲禕銘卻把門直接給關上,阻隔了她與自己的接觸。


    ————————————————————————————————————————————————————


    舒蔓要見自己養的金毛犬,厲禕銘昨天完全特意給枕頭洗了澡,然後又給它選了一條紅格子的脖巾係在脖子上。


    早上醒來後,把枕頭又打扮了一番,厲禕銘帶著狗糧和魚幹,帶枕頭下樓。


    和以往一樣,厲禕銘帶了早餐上樓,唯一不同之處,怕就是多了枕頭。


    枕頭這麽早就被厲禕銘給拉起來,它本來還挺困的,但是換了新的環境,還是有淡淡女兒香的環境裏,小傢夥就變得異常興奮。


    看枕頭像是撒了歡一樣要進門,厲禕銘叫住了它,然後給它的四肢穿上了襪套,才準許它進舒蔓的公寓。


    不知道是不是枕頭習慣了進厲禕銘的房間,厲禕銘把早餐放在餐桌的空擋裏,枕頭竟然用爪子壓開舒蔓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舒蔓還在睡覺,突然感受到有東西在扯自己的被子,她不情願的睜開眼。


    惺忪的眼睛支開一道縫,看到自己的眼前突然竄出來一條金毛犬,她嚇得當即就沒了困意,完全醒來。


    厲禕銘正把買好的粥倒在碗裏,聽到臥室裏傳來舒蔓驚悚的喊聲,他也顧不上再繼續擺弄手裏的粥,趕忙趕去舒蔓臥室。


    瞧著因為枕頭出現嚇得不行的舒蔓,和因為舒蔓一聲大叫被嚇到的枕頭往牆角縮著身體的枕頭,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額心被這一人一狗,磨得生疼。


    ————————————————————————————————————————————————————


    舒蔓反應過來這條狗是厲禕銘領來的,她雖然沒有了之前的膽戰心驚,但還是格外警惕的盯著枕頭。


    厲禕銘見舒蔓被枕頭搞得神經大條,不由得失笑。


    「它才一歲大,你一個二十六歲的大人了,用得著怕它嗎?」


    「誰說我怕它了?」


    舒蔓否定,白了厲禕銘一眼。


    「我就是覺得一個一歲大的狗,能長這麽大實在是不現實。」


    她心虛的隨意搪塞,自己一向都是一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因為一條不到一歲大的狗,自己就怕的不成樣子,她自然是不願意表現出來。


    「枕頭被我養的好,所以比其他狗相對長的壯碩了些。」


    聽厲禕銘這麽解釋,她瞥了一眼圍在餐桌旁格外乖巧的枕頭,然後涼涼道——


    「你太胖了,應該減肥了!知不知道,你這個胖樣子是不會有其他小-mu-狗喜歡你的。」


    舒蔓說得像那麽一迴事兒,枕頭聽了,嗚嗚了兩聲,以此來表現自己的不滿,抗議她的話。


    「你抗議也不管用,我說的是實話!」


    舒蔓嘴上悻悻然的說著話,卻不忘從厲禕銘買的包子裏,夾了一個包子給枕頭吃。


    厲禕銘去上班,把枕頭留給了舒蔓。


    臨出門前,看著倚在牆邊的舒蔓,厲禕銘邊換鞋,邊說道——


    「你要是覺得枕頭太吵,或者惹你不開心,你就它丟到門外麵。」


    「它敢惹我不高興?它要是惹我不高興,我直接就把它從陽台扔下去,十六層高的樓,就算是摔不死它,也能給它摔個終生殘廢!」


    厲禕銘:「……」


    舒蔓說話夾槍帶棒,聽起來還真就是挺毒辣的,不過厲禕銘知道她不過就是逞逞口舌之能,她要是不喜歡枕頭,剛剛就不會又是說枕頭胖,又夾肉包子給它了。


    「我走了,祝你和枕頭玩得愉快。」


    「嗯,我會給你兒子留個全屍!」


    厲禕銘看舒蔓身體好了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挺無奈的,就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後離開。


    厲禕銘走了以後,舒蔓的公寓裏,就剩下自己和枕頭了。


    對於小動物,舒蔓不是不喜歡,相比較厲禕銘而言,她可能比厲禕銘更喜歡這些流浪貓、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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