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禕銘少不了以後要經常來自己家,備著一雙拖鞋給他,是很有必要的。


    除了拖鞋,舒蔓還簡單的買了一些男士日用品給厲禕銘。


    雖然帳是厲禕銘結算的,但是買這些東西給他,可是她的一番心意。


    厲禕銘一聽說舒蔓自己買了拖鞋給他,挑了下眉梢。


    怪不得她剛剛去生活用品區那裏選了好一會兒,那會兒他還以為她是去選衛生棉了,敢情是給他買東西去了。


    心裏一時間有說不出的動容,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兒,他卻看出來舒蔓對自己的用心。


    厲禕銘笑了笑,嘴角處的笑意,格外溫暖。


    想來,他自己也是的,結帳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舒蔓買了拖鞋給自己。


    舒蔓去洗澡,厲禕銘則是把買迴來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進冰箱裏,然後又找了今晚晚飯要用的食材,放在清理台上。


    把半挽到袖口處的襯衫,又挽了挽,他穿著拖鞋,開始在廚房裏鼓搗今晚要做的晚餐。


    剛剛他在車上有問舒蔓想吃什麽,舒蔓說她昨天就沒有吃到辣的,今天很想吃辣的,就纏著厲禕銘做肥牛金針菇給她,而且要加很多麻椒那種。


    厲禕銘本不想讓舒蔓吃這樣刺激胃的東西,但是舒蔓纏著他,最後好說歹說,他勉強同意下來。


    擇了金針菇到小籮筐裏,他又找到煮鍋熬湯,把該放進去的底料,逐一放入。


    弄好了肥牛金針菇該做的準備,他又拿了西蘭花和蝦仁,準備炒個蝦仁西蘭花給舒蔓吃。


    真的很難想像舒蔓家到底是有多久沒有開火了,厲禕銘做炒菜的時間,在家裏除了鹽之外,連味精都沒有找到。


    實在是無語的厲害,他拿著舒蔓放在鞋櫃上麵的鑰匙,下了樓,在樓下的小商鋪裏,買了日常要用的調味料,順帶著,又買了新餐具迴來。


    ————————————————————————————————————————————————————


    舒蔓洗好了澡從浴室出來,厲禕銘差不多已經做好了晚飯。


    很簡單的菜樣,有舒蔓要吃的肥牛金針菇,還有蝦仁西蘭花,苜蓿雞蛋,紫菜蛋花湯,三菜一湯,分量不多,也不少,剛剛夠兩個人吃。


    看舒蔓出了浴室,濕著烏黑青絲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厲禕銘淡淡的口吻繚繞開。


    「洗好了?」


    「嗯嗯。」


    舒蔓用幹毛巾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迴了厲禕銘的話,然後目光落在餐桌上的幾個菜樣後,又看向厲禕銘。


    「你再等一會兒,你要的肥牛金針菇馬上好,然後就可以開動了。」


    「我不急,你慢慢來!」


    說著,舒蔓拿過厲禕銘洗好的紅提,往自己的小嘴巴裏送去。


    看舒蔓小女人姿態的在吃紅提,厲禕銘說了句「小饞貓。」


    被厲禕銘這麽評價自己,舒蔓也不惱,一麵不忘往自己的嘴巴裏送紅提,一麵走到了厲禕銘的身上。


    用如玉的手指扯了扯厲禕銘腰上的圍裙,她笑著——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穿著個圍裙,怎麽這麽好笑啊?」


    真的很少見有男人居家做家務,做飯,再加上她很早就沒有了父親的關係,能看到男人下廚,簡直太好笑了。


    舒蔓頗帶戲謔的口吻,讓厲禕銘挑了下眉梢,「怎麽好笑了?沒見過男人做飯?」


    厲禕銘在美國攻讀醫學雙學位那會兒,自己一個人獨立生活,飲食起居都他自己料理,做飯這種事情,他自認為,沒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嗯!」


    舒蔓點頭兒,「我父親離開的早,我也沒有和其他異性在一起接觸過,真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下廚。」


    厲禕銘沒大注意舒蔓後麵的話,舒蔓一句「我父親離開的早。」,讓他不自覺的擰緊了眉頭兒。


    他最初認識舒蔓那會兒就知道她沒有了父親,他不想去觸碰舒蔓的傷口,就沒有過多的去問過關於她家裏的事兒,今天她主動提及,他心裏莫名的發脹,或許,很可憐舒蔓很小就沒有了父親的緣故。


    「有那麽驚奇嗎?以後我天天過來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麽,我就給你做什麽。」


    可能他會做的東西不是很全麵,但是舒蔓隻要說,能讓他查到做菜的步驟,他就會為她去學,然後盡可能滿足她挑剔的胃。


    厲禕銘這麽一說,舒蔓當即咧開嘴,笑了。


    以往,舒蔓的笑,都是嬌縱又明媚的,含著驕傲和自信,偶爾還帶著些許的輕-佻。


    現如今,她很開懷的笑著,像是一個願望得到了實現的小孩子,笑的美好而純淨。


    「華佗,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舒蔓呶著小嘴巴說話,然後把兩個小手,和厲禕銘撒嬌一般的圈住他的腰身。


    耳邊充溢著舒蔓的溫軟聲音,自己精瘦的腰身,還被她圈住,厲禕銘也笑。


    「你說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


    厲禕銘半側著身體,抬起手指,落下了一個大板栗到她光潔的額頭上。


    舒蔓嬌弱的唿痛一聲,然後用手去摸自己的額頭。


    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額心,待疼痛感逐漸消弭,她又重新圈上厲禕銘的腰身。


    「你真的喜歡我嗎?我這個人脾氣又臭又硬,還乖張,動不動就惹麻煩,沒有一處優點,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覺得你受委屈了嗎?」


    沒想到舒蔓會這般覺得,厲禕銘著實錯愕。


    一時間,他竟然明白了舒蔓猶豫了好久,也不肯答應做自己女朋友的原因。


    「感情的事兒,哪有什麽委屈和不委屈可言,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快樂,這就足夠了。」


    他也不覺得舒蔓身上有什麽優點,相比較而言,她可能都沒有韓佳佳會笑裏藏刀,但是偏偏,偏偏自己對這個小女人,著實有感覺,和她在一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全部煩惱都拋卻開了。


    就好像,她雖然磨人,雖然桀驁不羈,但是卻是自己的小開心果,有她在,有她陪著自己,自己被再煩心的瑣事兒纏著,都能眉開眼笑。


    厲禕銘這麽一說,舒蔓心底深處就更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似的。


    他和自己在一起,不為別的,隻覺得快樂,這就足夠了。


    他的要求真的是太低了,低到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相反,讓自己倒是覺得自己被他當成是掌上明珠一樣對待。


    「我的脾氣,真的很差!」


    舒蔓靠在厲禕銘寬厚的脊背上,兀自咕噥。


    「嗯……」


    厲禕銘點頭應聲,表示很贊同她的話。


    畢竟,因為那些小女孩和她要自己的微-信號,她就能大打出手,可見,她的脾氣真的很差很差,差到就像是小鋼炮,隨便一點,就能爆炸。


    「不過我還能受得了。」


    厲禕銘連自己這麽臭的脾氣都包容的下,自己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心裏已經被無盡的感動包裹,舒蔓這一刻說不出來一個字。


    在自己看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運,莫過於遇到厲禕銘了,哪怕他對自己的喜歡、疼愛和關心,隻是暫時的,她也覺得足夠了。


    「我以後不會對你亂發脾氣,我就是……就是有的時候腦子抽掉了,總是會做出來一些讓我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行為。」


    舒蔓如是說,厲禕銘淡淡的笑著,頗有幾分揶揄的意思。


    「你可以亂發脾氣,最好讓別人都無法忍受,這樣,我就不會再擔心誰來和我搶你!」


    沒想到厲禕銘會這樣覺得,覺得自己的脾氣爆到讓別人無法忍受,這樣,自己就隻能是他的了。


    「你先別這麽早下定論,以後你要是忍受不了我的壞脾氣和壞習慣,得多打臉!」


    「以後的事情是以後會發生的,隻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兒,我不會不能忍受你。」


    厲禕銘對舒蔓倒真就沒有太多過分的要求,她不做對不起他的事情,這就足夠了,至於她的壞習慣,壞脾氣,他了解這個小女人的秉性,還不至於生氣,或者無法忍受。


    實在是無法忍受,他製-服她,也不是沒有辦法兒。


    厲禕銘要求什麽的真的是低,舒蔓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反正你隻要一直對我這麽好,我不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相反,我倒是擔心你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厲禕銘有多招蜂引蝶,舒蔓算是有了見識。


    自己和厲禕銘的關心還沒有清明呢,韓佳佳就能登門造訪,又是大哭又是大鬧,可見,像韓佳佳之流,不再少數,自己要是想和厲禕銘不受外界幹擾的在一起,少不了要和那些隨時隨地來找存在感的小-三、小四鬥!


    「我覺得我的自控力還可以,隻要你偶爾給我開個葷,別讓我禁-欲太久,我應該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什麽應該,是一定不許?死華佗,我不允許你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就算是我不給你開葷,你也不許做出來那麽不要臉的事情,知不知道?」


    他已經要了自己,自己是他的人了,她很小氣,真的很小氣,小氣到絕對不可能容得下其他女人的存在。


    不管是心靈,還是肉-體,還是精神世界,她霸道又蠻橫,還不講理的要求厲禕銘隻能是她的。


    舒蔓手捧著厲禕銘的臉,強勢的要求。


    望著舒蔓一本正經,又認真無比的樣子,厲禕銘被她逗笑了。


    抬手,他颳了刮她的鼻頭,淡笑著——


    「除了你,我的自控力還從來沒有失控過,你可以放心,我就算是自-瀆,也不可能碰了其他的女人。」


    厲禕銘這麽說,舒蔓還是比較滿意的。


    「你這麽說還差不多。」


    她笑著,眼底是展露不盡的風華,美好而嬌媚。


    把手吊在厲禕銘的脖頸上,舒蔓想到今天自己做了營銷部部長一職的事情,問了他怎麽一迴事兒,是不是他暗中推波助瀾,為了哄自己開心,和公司的老闆王總提了這檔子事兒,讓他把營銷部部長嚴梓瑞調到別的部門,讓自己做了營銷部的部長。


    聞言,厲禕銘挑眉。


    「這件事兒,我不清楚。」


    厲禕銘真的不知道舒蔓成了「一生無憂」保險公司旗下營銷部的部長,不過想到王總有意討好厲家人,特意把這個職位給了舒蔓,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是你?」


    舒蔓不可置信,除了厲禕銘,她想不到王總怎麽就讓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擔當重任。


    要知道,如果一個資歷沒有自己強的人做了自己的領-事兒,自己一定是像粟涵一樣,有千千萬萬個不願意。


    她真的想不到王總情願飽受非議,也讓自己做了營銷部部長,如果不是厲禕銘授意,他這麽做到底是因為什麽。


    「你覺得我可能無聊到隻讓你做一個營銷部部長嗎?隻要你想,我來投資,讓你自己做老闆都可能,怎麽可能會讓你去做一個小小部長,嗯?」


    聽厲禕銘這麽說也在理,隻是,如果不是厲禕銘授意,王總卻願意給自己營銷部部長的職位,她想,一定是王總上了年紀,腦袋不靈光了,所以才給了自己這個職位做,要不就是腦袋讓驢給踢了,傷了重要部位,以至於他在癡癡傻傻的狀況下,給了自己這個職位。


    「好了,別亂想了,如果你想做這個部長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看舒蔓有些失神兒的想著這件事兒,厲禕銘淡淡的扯動嘴角。


    「我不是在亂想,我就是比較差異,華佗你說,一個人,會平白無故讓你一個小菜鳥來做部長,這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嗎?」


    「是匪夷所思!」


    厲禕銘很贊同舒蔓的話,依照舒蔓的資歷而言,別說是讓她做部長,她應該才做了十個月的正式職工,做一名合格的員工都不算稱職,怎麽能擔當重任,做了一個部門的部長。


    「所以,用你聰明的大腦,你幫我分析一下,王總這麽做到底是因為什麽?莫不是,他想pao我吧?」


    舒蔓的話一說,厲禕銘當即笑了出來。


    那位王總的小女兒都比舒蔓大了,大女兒更是已經嫁人生子,說到底,一個近六十歲的人,想對她一個隻有二十六歲的小姑娘下手,實在是不現實。


    「你笑什麽,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有懷疑過王總是圖謀不軌。」


    「別亂懷疑,你是我的女人,他不敢!」


    厲禕銘揉著舒蔓腦頂的頭髮,打消她的胡亂猜測。


    「或許,他是為了討好我吧!」


    自己去舒蔓的公司找過她,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自己和舒蔓之間關係匪淺。


    王總之前就有意巴結厲氏,雖然厲氏主營業務是房地產的開發與建設,和保險方麵沒有過多的來往,但是王總一直都想入股厲氏,他每次買股票,都會跟股厲氏,為此,沒少撈金。


    對於厲氏這樣的靠山,他自然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和厲氏有來往的機會。


    厲禕銘前不久來公司找舒蔓,就為他提供了一次很好的機會接近厲氏的人,他希望能順著討好厲禕銘,攀上厲氏的高枝,所以討好舒蔓,成了一個捷徑。


    「討好你?」


    舒蔓詫異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


    厲禕銘姓厲,是厲家的公子哥,在鹽城,沒有誰不想攀上厲氏,自家的老闆也是如此。


    所以,厲禕銘來找自己的時候,望著自然而然的覺得自己和厲禕銘的關係匪淺,想從自己這裏順勢搭上厲禕銘,就此再搭上厲氏。


    想明白了這裏麵的因果利害,她笑了笑,笑意裏帶著淡淡的譏誚——


    「我覺得,他要是真的想討好你,應該給我總經理的位置,你說是不是?」


    厲禕銘不語,笑了笑,而後才淡淡的開腔。


    「要不要我把你公司的股權買下來,自己做老闆,嗯?」


    「我不要。」


    厲禕銘知道依照厲家的實力,別說是買下自己工作的單位,就算是買下十個比自己公司規模大的企業也不成問題。


    「我要是做了老闆,每天都那麽忙,哪裏還有時間吃你做給我的飯!」


    舒蔓的話,聽得厲禕銘笑的更是風情迷人


    「那你就再想想要不要做這個部長,要是不想,我一會兒找你老闆,讓他另選他人。」


    「不用了,就做這個部長吧,我也想鍛鍊一下自己。」


    自己雖然閱歷不夠,但是怎麽也得積攢閱歷,或許,這就是一個讓自己鍛鍊,成長的好時機。


    ————————————————————————————————————————————————————


    兩個人又閑談了幾句,見肥牛金針菇要煮好了,厲禕銘沒有再和舒蔓說話,去忙著把東西盛出來。


    鍋蓋一打開,舒蔓就聞到了刺激自己味蕾的香味兒。


    她真的很喜歡吃辣的,哪怕辣的自己不斷的喝水,甚至是淌眼淚,也改變不了她喜歡吃辣這件事兒。


    厲禕銘拿了碗,準備把鍋裏的肥牛金針菇盛出去,舒蔓走了過來。


    「你去洗手吧,我來盛。」


    雖然她不會做飯做菜,但是盛菜這麽簡單的工作,她還是做得來的。


    「你確定你不會把東西盛灑了?」


    厲禕銘不相信自己的口吻,讓舒蔓瞪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手殘,你的擔心也太沒有必要了!」


    聽舒蔓這麽說,厲禕銘也沒有和她爭執。


    「我去洗手。」


    簡單說了一句,厲禕銘趿著拖鞋,往洗手間那裏走去。


    厲禕銘離開以後,舒蔓拿勺子,把鍋裏的東西,盛出來。


    厲禕銘去了洗手間,舒蔓家的洗手間沒有他公寓那邊的洗手間大,不過裏麵擺放很整潔、有規矩,每個東西都有每個東西該放置的位置。


    舒蔓有換下來她今天穿的內-衣褲和絲-襪丟在贓衣筐裏,厲禕銘瞧見了,不由得想到自己早上為她洗了內-衣褲和絲-襪的事情。


    想來還真就是好笑,自己竟然為了這個小女人,破天荒的做了原本不屬於一個男人該做的是。


    不解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厲禕銘笑了笑。


    而後,走到水閥的下麵,打開水閥,開始洗手。


    抹了香皂,厲禕銘不等把自己手上的泡沫全部清洗掉,廚房那裏,傳來舒蔓「吱哇」大叫的聲音。


    幾乎是一瞬間,厲禕銘就怔住了神情,然後也顧不上手上還有些許的泡沫痕跡,關上水閥,一邊拿毛巾擦手,一邊出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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