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先生,厲先生來了家裏!」


    聞聲,厲乖乖和厲淘淘兩個小不點兒,一聽到姓「厲」的一位先生來了這裏,循著聲音往門口那裏看去。


    在看到自己的爸爸來了外婆這邊,兩個小傢夥不約而同的張開嘴巴,本能的開口,像模像樣的大叫——


    「爸爸!」


    脆生生的娃娃音傳到厲祁深耳朵裏的同時,也傳到了喬慕晚的耳朵裏。


    迴過頭兒,看到門口那裏長身而立了一抹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喬慕晚挑了下好看的黛眉。


    「祁深來了啊!」


    一看是厲祁深來了家裏,喬正天趕緊從椅子上麵起身,走到了門口那裏。


    「爸!」


    喚了喬正天一聲,厲祁深換下鞋子,進了屋。


    「爸爸!」


    一看到自己的老爸也來了外婆家,一家子人都在這裏團聚了,厲乖乖趕忙挪開小步子,向厲祁深這裏跑過來。


    「爸爸,你來啊,就差你了,外公和外婆剛剛還聊你了呢!」


    厲祁深垂眸看了眼自己乖巧的女兒,把她抱起來,收到自己的手臂中,往屋子裏走去。


    本來詫異自己老爸來了外婆家的厲淘淘,見自己的老爸往這邊走來,原本還算亢奮的情緒,瞬間就變蔫了下來。


    想到自己早上被他打了p-p,有些忌憚他,跳下凳子,往喬慕晚的身邊跑去。


    然後以懼怕又警惕的目光,拉著自己媽咪的手,看向自己的老爸。


    喬慕晚看到不請自來的男人,不悅的翻了一個白眼。


    對於他打了厲淘淘的事情,她真的難以平息怒火,總覺得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不管自己的母親剛剛如何開導了自己,她也覺得這個男人故意和她唱反調。


    發覺到自己的兒子在緊捏著自己的手指,喬慕晚抬手揉著他西瓜太郎一樣軟軟的髮絲,安撫著他。


    厲祁深抱著厲乖乖走了過來,發覺到喬慕晚在以敵視的目光,對自己愛搭不理,他也不生氣,從容的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漠寡淡。


    「祁深來了啊!」


    知道厲祁深這會兒來了家裏,梁惠珍立刻就廚房裏出來。


    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走上前問厲祁深是不是剛下班。


    讓家裏的幫傭加了座位給厲祁深,待菜都上齊了,一家子的人,都圍在桌邊。


    知道喬慕晚因為淘淘的事情在和厲祁深置氣,梁惠珍張羅著讓喬慕晚夾菜給厲祁深,試圖來緩和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關係。


    被自己母親要求著,喬慕晚有些不情願,如果說她要是給厲祁深夾了菜,怎麽看都是自己有意在討好他。


    自己都能覺得自己是在討好他,那個一向自大的男人更會是覺得自己有討好他的嫌疑,這樣一看來,他更是會自鳴得意,不會意識到他的錯誤。


    被梁惠珍要求著,但是喬慕晚遲遲沒有行動。


    「慕晚,在想什麽呢啊?給祁深夾菜啊!」


    喬正天也發覺出來了他們夫妻之間的異樣,就催著自己的女兒給厲祁深夾菜。


    一向懂事兒的厲乖乖,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在外公外婆麵向表現的不恩愛,就催著自己的媽咪給自己的老爸夾菜。


    「媽咪,你給老爸夾菜啊,在家的時候,你就經常給老爸夾菜,在外公外婆麵前,媽咪,你是不好意思了嗎?」


    喬慕晚:「……」


    喬慕晚抬起頭兒,目光詫異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在家裏的時候,她哪裏有給厲祁深夾過菜啊?她自己這個當事人怎麽不記得了呢?


    在收到自己女兒遞給自己的眼神兒以後,喬慕晚驀地驚厥自己女兒這個小鬼靈精,似乎是在有意撮合她和厲祁深。


    看著似乎比自己都懂事兒的女兒,喬慕晚也不想自己的父母擔心自己和厲祁深關係的狀態僵硬,就妥協的硬著頭皮,拿起筷子,意欲夾菜給厲祁深。


    隻是還不等她伸出筷子,厲祁深已經夾了三鮮餡的餃子給喬慕晚。


    「你平時最喜歡吃媽包的餃子了。」


    淡淡的口吻,平易依舊,在喬慕晚看來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卻因為在自己的父母麵前,他這樣給自己夾餃子的動作和說話的聲音,聽在她的耳朵裏,怎麽都覺得纏繞開了一種叫「曖-昧」的情感氣息。


    目光直覺性的對視上男人湛黑如墨的眸,有那麽一瞬間,她忘記了自己看著的這個男人,是自己正在冷戰的男人。


    梁惠珍一看厲祁深主動和喬慕晚示好了,趕忙在桌下用腳,踢了一下怔忡狀態的喬慕晚。


    有些詫異於厲祁深會主動夾了餃子給自己,她思緒飛脫之際,自己母親恰合時宜的踢了自己一腳,讓她收攏迴來了飛脫的思緒。


    幾乎是在思緒收攏迴來的一瞬間,她的目光,就如水般的對視上了厲祁深的眸。


    低頭看了眼自己碗裏的餃子,她再抬起頭兒的時候,夾了塊魚肉到自己的骨碟裏,然後剔除掉裏麵的魚刺,把沒有了魚刺的魚肉,送去了厲祁深的眼前。


    把喬慕晚對厲祁深這樣細心的動作都看在眼裏,梁惠珍和喬正天相視一笑。


    這到底是小夫妻,任性的鬧脾氣歸鬧脾氣,不消一會兒還會好。


    ————————————————————————————————————————————————————


    吃過了晚飯,又聊了會天,厲祁深就準備迴水榭那邊。


    見厲祁深起身要迴去,梁惠珍趕忙讓喬慕晚帶著兩個孩子跟迴去。


    喬慕晚雖然在餐桌上麵和厲祁深兩個人算是言和了,不過讓她迴到水榭那邊麵對某個男人,她心裏還是極度不情願的。


    「媽,我都已經好久沒在喬家住了,我在這邊住兩天再迴去!」


    一聽喬慕晚這話兒,梁惠珍故意生氣的虎下來了臉。


    「你瞅瞅你這個孩子啊,這祁深都來了這邊,你還看不懂是什麽意思嗎?」


    梁惠珍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她是打從心底裏是希望喬慕晚在家裏這邊住幾天的。


    打從喬茉含也出嫁了以後,這個家就變得冷冷清清的,即使她們姐妹兩個人偶爾迴來這邊,待了一時半會兒以後,這個家還是重新恢復淒涼的狀態。


    梁惠珍和喬正天兩個孤寡老人,真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多多陪陪自己,隻是想到她現在也有了家庭,還是決定忍痛割愛。


    再怎麽說這厲祁深都已經放下身段的來這邊了,明擺著是要接自己的女兒和孩子迴去,他們做父母的,如果不幫襯著,就顯得太不會處理事情了。


    「媽,我都已經決定在這邊住下了,您和爸是煩我嗎?所以讓我走!」


    「你瞅瞅你這個孩子怎麽還和小孩子似的呢,媽哪是煩你啊,隻是你現在也有你自己的家庭了,你不能因為一星半點兒磕磕絆絆的小事兒就來這邊啊?這要是說出去,要別人會怎麽想啊?」


    梁惠珍苦口婆心的勸著喬慕晚,不管怎樣,她也不能讓這厲祁深空著手迴去啊。


    「媽,我就是在這邊住兩天,別人能怎麽想啊?」


    自己帶孩子迴娘家住兩天再正常不過了,喬慕晚根本就不覺得這有什麽的。


    唯一棘手的一點兒就是厲祁深來了這邊罷了。


    其實說真的,她真的就是想晾著他幾天,利用這幾天的時候,彼此都冷靜冷靜,讓他們對於孩子的事情,不至於這麽劍拔弩張。


    「你這孩子啊,怎麽這麽執拗呢?」


    見自己也勸不動喬慕晚,梁惠珍索性拉著兩個小孩子,讓厲淘淘和厲乖乖和厲祁深迴去。


    她心想著,如果孩子都跟著厲祁深迴去了,喬慕晚自然而然也會跟著迴去。


    隻是厲淘淘忌憚厲祁深的關係,梁惠珍再怎麽讓他跟厲祁深迴去,他都不肯,隻是一味的粘著喬慕晚不放。


    厲乖乖倒是無所謂在哪裏住下,隻不過自己有了老爸就不能要媽咪,有了媽咪就不能要老爸,著實讓小傢夥為難了一番。


    事情變得僵硬起來,兩方都各執一詞,梁惠珍是秉著撮合兩個人的心理讓喬慕晚迴去,但是自己的女兒執拗異常,像是拉不迴了的強牛,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情況變得越發難以解決的時候,一直都是默不作聲狀態的厲祁深,扯動開了涔薄弧度的嘴角。


    「既然慕晚和孩子都不想迴家,我也留在這邊好了!」


    「……」


    ————————————————————————————————————————————————————


    厲祁深堅持留下來,讓喬慕晚覺得尷尬極了。


    本來,她是為了避開他,才帶著孩子來了喬家這邊,不想這個男人厚顏無恥起來,不僅來了這邊,竟然還主動提出來了要留在這邊,這實在是讓她頭疼的很。


    有想過要不自己就妥協了,帶著孩子,隨他迴水榭那邊去好了,但是想了想,自己要是真迴去了,就太沒骨氣了。


    想了想,她強著性子,選擇留在了喬家這邊。


    因為喬慕晚的房間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入住了,房間裏隱約有些灰塵的味道。


    換了被子和chuang單,喬慕晚趁著睡覺之前,把房間裏簡單的打掃了一番。


    厲淘淘一整天都和喬正天玩得好,於是到晚上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找自己的外公一起睡。


    厲乖乖本來是打算和喬慕晚在一起睡的,不過聽說外婆要給她講故事,也就去了梁惠珍的房間,吵著讓她給自己講故事。


    喬慕晚從浴室裏洗好了澡出來,原本已經被鎖上的門被人從外麵給打開了,緊接著,她看到了某個正躺在她的chuang上,看著書的男人。


    「你怎麽進來了?」


    看到厲祁深的一瞬間,喬慕晚就炸了毛。


    把擦頭髮的毛巾往座椅上麵一丟,她穿著浴袍,走向chuang邊。


    「家裏的傭人不是已經打掃了客房給你,你來我房間做什麽?你要是想睡覺就去客房,如果你是來找我說話的,不好意思,我要睡了,請你離開。」


    喬慕晚一本正經的說著客套的話,剛剛在自己父母麵前勉強還能秀出來的恩愛,這會兒消失不見。


    聽喬慕晚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厲祁深原本看著書的雙眸執起,看向臉頰泛著緋紅的小女人。


    「吵什麽?不知道爸媽和孩子都已經睡下了麽?」


    厲祁深淡漠的口吻,一如既往的低沉,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浮動,但就是這樣,喬慕晚也厭惡的牙直癢癢。


    「既然你知道爸媽和孩子已經睡下了,就不要惹我和你吵架!」


    看著喬慕晚明燦的雙眸,渲染出來了些微的怒意,厲祁深挑了下眉頭兒。


    「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女人都像你這樣善變嗎?」


    剛剛在喬正天和梁惠珍的麵前,這個小女人還像是一隻溫柔的小綿羊,不住的給自己夾菜,替自己挑揀魚刺。


    這會兒可好,對自己劍拔弩張的,恨不得自己是一頭小刺蝟一樣,把全身上下的刺,都向自己she來。


    「我哪有和你翻臉,你應該看得出來,在我父母麵前,我不過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才對你示好的!」


    「既然你是在想我示好,現在在喬家,你是不是應該裝下去?」


    「我為什麽要繼續裝下去?」


    喬慕晚不樂意著,直接反口質問厲祁深。


    「不想裝就這樣挺好,你要是不任性,我還不太習慣!」


    喬慕晚:「……」


    說著話,厲祁深放下手裏的書,從chuang上起來,然後脫下自己的黑色襯衫和西褲,隻著了一條四角短褲,往喬慕晚的浴室那裏走去。


    「你幹什麽?」


    看厲祁深進了自己的浴室,一如四年前和自己認識不久那樣,去自己的浴室那裏理所當然的洗澡。


    「你說一個男人脫-光了想幹嘛?」


    帶著含沙射影意味的話,讓喬慕晚羞惱的不行。


    剛想對厲祁深惱火的說一句「你不許用我的浴室!」,厲祁深已經拉開了浴室的移門。


    「我都已經脫-光了,如果你不打算讓我用你的浴室洗澡,我不介意做另一件脫-光衣服的事情!」


    喬慕晚:「……」


    說完話,厲祁深拉上浴室的移門,大搖大擺的進了喬慕晚的浴室。


    ————————————————————————————————————————————————————


    厲祁深再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沒有找到合適的浴袍穿,就拿了喬慕晚的浴袍來穿。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自己的浴袍,不過四年之後再看到這一幕,喬慕晚還是覺得滑稽的不行。


    嗅到了清香的薄荷牙膏味道,喬慕晚幾乎是一瞬間就跳了腳。


    「你怎麽刷的牙?」


    整個浴室裏隻有自己的牙刷,她不敢想像厲祁深是不是拿了自己的牙刷來刷牙。


    「整個浴室裏就隻有你的牙刷,你說我是怎麽刷的牙?」


    厲祁深反問一句,讓喬慕晚清楚的認知到這個男人居然就這樣坦然的和自己共用了一支牙刷!


    「你怎麽會這麽無恥?」


    相比較喬慕晚羞惱的樣子,厲祁深淡然從容。


    嘴角勾著風情的笑意,他扯動著薄唇,說不出的惑人妖孽。


    「連我的口水都吃過,還嫌棄了我用你的牙刷?」


    喬慕晚倒不是說不能接受他用了自己牙刷這件事兒,隻是想到自己兒子的事情,她就莫名的想要和這個男人找茬兒。


    惡狠狠的瞪了厲祁深一眼,喬慕晚懶得再搭理他,進去浴室那裏,準備把自己的牙刷,好好的沖洗沖洗。


    沖洗好了自己的牙刷,喬慕晚再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厲祁深看向她。


    「我襯衫西褲呢?」


    「扔出去了!」


    喬慕晚說得坦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剛剛厲祁深在裏麵沖澡的時候,她嫌惡的把他的衣服都丟去了外麵,為的就是不讓他在自己這裏蹭夜。


    喬慕晚的迴答聽在厲祁深的耳中,他挑了下劍眉。


    無所謂厲祁深因為自己把他的衣褲丟到了外麵會不會生氣,她眼底帶著淡淡的揶揄,看向厲祁深。


    「如果你想要找到你的衣服,現在最好的辦法兒就是馬上離開這裏,你的衣褲,我幫你放到了客房那裏。」


    看得出喬慕晚的眼底有得意的狡黠,帶著小女人的俏皮,厲祁深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風情的笑意。


    「小妖精,把我的衣褲丟到了外麵,你是在向我傳遞什麽信息?」


    眼底,閃耀著壞壞的漣漪,對於喬慕晚這樣依舊是不成熟的做法兒,他眉目間的深邃,多情、魅惑……


    幾乎是在瞬間秒懂了自己的做法兒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喬慕晚懊惱的暗自磨牙。


    該死,她怎麽就沒有想到自己一旦把厲祁深的衣褲丟迴到了客房那裏,就給了他必須留下這裏的遐想。


    懊悔的不行,幾乎是不假思索,她轉身就準備去開門,把厲祁深的衣褲從客房那裏拿迴來。


    隻是,她剛轉身,厲祁深長臂一伸,就收攏住她的腰身,把她困在了自己的臂彎中。


    隨著喬慕晚被他收攏到懷中,厲祁深從身後擁住她,把自己的下頜,抵在她的頸窩處,冷惑著聲音,開口——


    「和我鬧這麽大的脾氣,連我來這邊找你都不肯和我迴去,你打算和我任性到什麽時候?」


    耳邊繚繞著男人雄渾的男性氣息,如絲如縷的纏繞著自己。


    「我沒有和你任性,我就是太久沒迴來這邊了,在這邊住兩天罷了!」


    喬慕晚否定著,動著自己的兩個小手就去和厲祁深掙紮。


    隻不過她越是掙紮自己,厲祁深越是把她抱得更緊。


    「越來越口是心非了!」


    和喬慕晚結婚這麽久,她是什麽性格的人,他都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


    「因為那個混小子,你至於又是和我分開睡,又是跑迴喬家麽?要是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準備帶著兩個小不點兒去其他地方生活?嗯?」


    見厲祁深清楚自己為什麽迴來喬家這邊,喬慕晚被他緊擁著自己的同時,涼涼的開了口。


    「誰讓你打淘淘了?他還是個小孩子,你至於下狠手麽?」


    「他說我是神經病!」


    「你本來就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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