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邵萍突然跪在了喬慕晚的麵前,讓看到這一幕的邵昕然,當即就大驚的喚道。


    不僅僅是邵昕然一個人震驚到了,思緒淩亂成了一團的喬慕晚,在看到邵萍突然跪在了自己的麵前,她也懵了。


    「萍萍!」


    年永明剛向邵萍看去,就看到了她下跪到喬慕晚眼前的一幕,不禁,瞪大眼的出聲喚道。


    不僅僅是年永明看到這一幕的厲錦江也怔愣住了。


    他隻知道邵萍說要找喬慕晚來懺悔,不想,她所謂的懺悔,竟然是向喬慕晚下跪!


    「媽,您這是幹什麽啊?」


    想到自己的母親患著癌症,卻還要給喬慕晚這個jian人下跪,邵昕然不肯依,小跑的跑過來。


    「別過來!」


    在邵昕然快要跑到了邵萍的身邊的時候,邵萍冷然一聲,製止住了她。


    頓住腳下步子的邵昕然,見自己母親不讓自己上前,她不肯依的又動了腳下的步子。


    「我說了不讓你過來,你聽不到嗎?」


    邵萍嗬斥著邵昕然,她不想讓邵昕然摻合自己的事情,更不想自己因為她的存在,把自己好不容易坐下的決定又改變了。


    「……媽!」


    聽自己母親執拗的話,邵昕然皺緊著眉頭兒,有心疼的淚花,在眼眶中打著旋。


    對邵昕然對自己的輕喚充耳不聞,邵萍硬的的像是以塊石頭一樣抿了抿唇。


    「你們都不要過來,我已經決定對我當年做的錯事兒懺悔,你們誰都阻攔不了我!」


    聞言,準備走上來的年永明,本能性的頓住步子。


    雖然隻是背對著邵萍,但是看她拔直著脊背,一副狠下心的樣子,他顫抖著心弦,打從心底裏心疼她。


    無力的嘆息一聲,年永明的眉頭兒都擰到了一起。


    「萍萍,你這是何苦啊?」


    無視年永明的話,邵萍算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把今天的這一切事情都和喬慕晚講清楚。


    再抬起眸時,邵萍將堅定的目光,落在了喬慕晚不自然臉色的臉上。


    被邵萍瞅著,喬慕晚將零星記憶中和眼前這個女人一樣的目光交疊在一起,眸底不自覺的泛著水光。


    是她,是這樣在自己幼年時,竟然出現在自己視野裏的阿姨,雖然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但是她記得她的眼神兒。


    感覺喬慕晚的手指尖兒,溫度越發的薄涼,厲祁深蹙眉,然後用幹熱的掌心,綿-實的握緊她的手指,將自己掌心間的熱源,沿著指尖兒的紋路,傳到喬慕晚的手指上。


    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尖,有溫暖的溫度漫溢,她卻沒有什麽心思看厲祁深。


    與喬慕晚對視了幾秒以後,邵萍顫抖著隱約發紫的唇瓣,有眼淚瓣兒奪眶而出——


    「慕晚,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有罪,是我害了你打小就成了孤兒,害你無家可歸!」


    喬慕晚:「……」


    「我是一個罪人,對你,我有說不盡的抱歉,我害死了你的生母,也間接害死了你的生父,我對不起你的父母親,更對不起你!」


    說著話,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也因為自己因為自己內心的愧疚而蟄伏,她的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著。


    「媽!」


    一旁,邵昕然實在是看不下去自己的母親明明都已經抽-搐了,卻還如此愧疚的對喬慕晚說對不起的話,一顆心都揪緊的生疼。


    走上前,她用手要攙扶自己的母親站起來。


    見自己的女兒走上來拉扯著自己起來,邵萍執拗的撥開她的手,然後眼睛,目不轉睛的繼續看戲喬慕晚。


    「媽!」


    邵昕然也哭,自己是自己母親身上掉下去的肉,自己母親這般痛苦,她也感同身受著。


    聽不到自己女兒在自己身後的喚聲,邵萍雙手合十著。


    「與之相慕,久逢恨晚……慕晚,這是你母親給你起的名字!隻不過,她給你起了名字,卻無法看到你長大成人!還有你的父親,他……他也……」


    邵萍說不出口關於藤佳雅和年致彥都已經離世的消息了,就像當時年永明和她說過的話,說喬慕晚這些年生活的已經足夠不快樂的了,就不要再把這些過往掀開,讓這個毫不知情的小女人,再去知曉關於她父母的事情了。


    雖然她已經決定了要把這些事情都說給喬慕晚聽,不管她是會怨自己,還是要怪自己,甚至是要自己死,她都會欣然接受,隻是,當她真的要狠下心把這些真相道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是如此的難以啟齒。


    實在是無法做到把這樣殘忍的事實告訴喬慕晚,邵萍一轉念,還是用對不起這樣的字眼,來表達她的歉意。


    「慕晚,對不起,關於你父母的死,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我不祈求你能原諒我,但是我請你……請你給我彌補你的機會!」


    「……什麽?」


    剛剛她就有聽到邵萍說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不過那會兒她聲淚俱下,她不確定她是不是聽錯了,這會兒聽到邵萍又一次這般鄭重其事的說了自己已經不在了的話,她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的認為這一切是自己聽錯了。


    無法迴答喬慕晚什麽,邵萍再一次,誠心懺悔的說了「對不起」三個字。


    「我不要聽對不起,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


    喬慕晚已經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這麽些年來,她有無數次猜想自己父母當初拋棄自己的理由是什麽,可是卻唯獨沒有想到過自己父母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已經徹徹底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才造成了自己是一個孤兒的局麵。


    「我……」


    「我到底是誰?我的父母又到底是誰?而你……又是誰?」


    她想不到邵萍在自己年幼的生活裏,還有自己父母的生活裏扮演怎麽樣的角色,她唯一敢確定的是,她對自己,對自己父母的事情,知道的根本就不是一星半點兒,而是很多很多。


    聽到喬慕晚情緒變得激動的問著自己,邵萍心如刀割。


    她不想過往的這些事情會傷害到喬慕晚,可是……沒有辦法兒,如果她非得要知道這些過往的事情,就註定了會被傷害。


    一再權衡著,邵萍咬了咬唇以後,在冬日不暖絨的天氣中,狠下了心……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慕晚……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兒變得不開心!」


    喬慕晚真的覺得邵萍說這樣安慰自己的話就是枉然,自己的父母親都已經不在了,就算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突然間知道了,怎麽可能做到釋懷!


    她是人,有著人的情感,從來沒有見過麵的生身父母親,在自己已經和他們到達了最可能接近的位置的節骨眼兒上被告知自己的父母已經不在了,誰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呢?


    厲祁深在一旁把喬慕晚臉上失血的樣子全部都看在眼裏,一顆心,從未有過的疼著。


    「忘了你答應我的麽?」


    耳邊,有磁性聲線的男音,氣息雄渾的落下,喬慕晚抬起頭,側過泛白的小臉隱忍著眼眶中有淚花在打旋的無力感,看向眼前這個能給自己足夠強大支撐的男人。


    她沒有忘記她答應他的話,她說過不管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都會坦然接受,隻是……


    「我的心,好痛……」


    說不出別的,喬慕晚用最蒼白無力的話語,表達著自己的痛心。


    看得出來喬慕晚真的是好痛苦、好痛苦,厲祁深抬起手,長指慵柔的拂過她頭頂的髮絲……


    「你還有我!」


    很少有聽過厲祁深和自己說什麽甜言蜜語的話,但是他隻說了這樣的四個字,喬慕晚就覺得自己像是在大海上麵漂泊的小船,找到了停泊靠岸的港灣一樣。


    抿了抿唇瓣,她吸著鼻子,把自己眼眶中不爭氣的淚光,都憋了過去。


    捋順了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喬慕晚再去看邵萍的時候,少了剛剛的感傷,一臉認真。


    「我記得你,小時候我在福利院那裏的時候,你經常有到福利院那裏看我!」


    哽咽了下自己的嗓音,她舔舐了幾下唇瓣。


    「您是長輩,就算是您想和我說些什麽,對我有什麽內疚的地方,我也請您不要以這樣的方式對我!」


    說著,喬慕晚就讓邵昕然扶邵萍起來。


    雖然邵昕然對喬慕晚有針對,但是看她對自己母親沒有難為的樣子,還是走上前,攙扶起來了自己的母親。


    「我們進去說!」


    關於自己的事情非同小可,喬慕晚不允許他們一大群的人站在外麵說,免得惹出來亂子,就請幾個人進了屋。


    ————————————————————————————————————————————————————


    到了屋,沒有了外麵冷空氣的影響,喬慕晚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


    「現在,請您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我要知道我的父母是怎麽一迴事兒,也要知道關於他們不在了的事情又是怎麽一迴事兒?」


    邵萍點了點頭兒,沒有再打算對喬慕晚有任何隱瞞。


    「我是你母親大學時代最好的朋友,你的母親叫藤佳雅,是藤家的大小姐,而你的父親……」


    「萍萍!」


    邵萍剛準備把喬慕晚的生父的名字道出來,坐在邵萍斜對麵沙發那裏的年永明,開口製止住了她。


    「……萍萍,你、真的打算說嗎?」


    年永明還是有所忌憚了,如果邵萍說了,那就等同於說這一切都昭然若揭了,雖然邵萍的坦誠會為自己做了替罪羊,但是他的心裏上……就像是有一道鴻溝一樣羈絆著他,讓他直蹙眉。


    「永明,已經到了今天的這個份上,就算是你為了這個孩子好,我們……也應該對當年的事情,做一個交代了!」


    說著話,邵萍又把目光落在了喬慕晚的臉上。


    「你的父親叫年致彥,是年家的長子,永明的親生哥哥,也是我……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


    你的父親叫年致彥,是年家的長子,永明的親生哥哥……


    喬慕晚根本就沒有聽邵萍購買的話,整個人的思緒,都因為年致彥,年家長子,永明的親生哥哥,這幾個詞彙,來來迴迴的縈繞著……


    在喬慕晚思緒都懵成一片的時候,邵昕然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喬慕晚,最後把目光定格到了年永明的臉上。


    她知道喬慕晚曾經和年南辰有過婚姻的事情,不想,年永明竟然把自己大哥的女兒,嫁給了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切,她當即就要脫口而出關於喬慕晚和年南辰有過婚姻的事情。


    隻不過不等邵昕然說話,邵萍有思緒凝重的把當年的事情,盡可能細緻的給喬慕晚複述著。


    「你母親是藤家的大小姐,打小就在國外學習念書,而我不同,我是當年大學時候因為沒有報考上滿意的藝術院校,就出了國,去了英國留學,在那裏,我遇到了同樣是學舞蹈的藤佳雅,也就是你的母親,因為我們兩個人都是中-國人,還都來自鹽-城,住在一個寢室的緣故,我就和你母親成了好閨蜜,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和你母親在一起認識四年,四年的時間,我們都認定了彼此是對方最好的朋友,隻不過這一切,在我們大學畢業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想到當年兩個好姐妹因為一個男人,變得關係奔崩離析,邵萍直接都在扼腕著。


    「在我們畢業的畢業酒會上,當時身為我青梅竹馬的年致彥,也就是你的父親,正好來倫-敦出差,就參加了我的畢業酒會,在我的畢業酒會上,他結識了青春靚麗、又個性張揚的你母親,自此,兩個人就墜入到了愛河!本來,你的父親是和打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我喜歡你父親,從我小時候還懵懂不懂事兒的時候就喜歡了他,這是我一直埋藏在心底裏的秘密,本來我是打算我從倫敦學業完成以後迴到鹽城就和他表白的,隻不過……卻被你母親從中橫插了一腳,所以我當時……我當時真的很怨恨又嫉妒你的母親!」


    邵萍不否認自己當年對年致彥的癡迷,以至於知道他和自己的好閨蜜好上了以後,整個人都要瘋了。


    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表現出來什麽異樣,自己漸漸變得討厭藤佳雅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是她還是裝出來一臉無所謂的迴到了國內。


    迴到國內以後,因為藤家管教嚴格,藤佳雅不被允許出來,年致彥為了約藤佳雅出來,沒少讓自己找藤佳雅。


    礙於自己喜歡年致彥,卻還是隻能默默無聞的看著兩個人在一起,所以她當時就經常到外麵酗酒。


    那個時候,作為自己高中學長的厲錦江,一直都對她有好感,所以兩個人就在厲錦江哪怕已經成了家的時候,扯到了一起。


    再後來,因為厲錦江剛剛成家,不能總經常出來陪她,她又因為精神上麵的空虛,經常發生她和其他男人走在一起的事情。


    邵萍不可否認的*著,還有了孩子。


    那會兒有了邵昕然,她本來是不想生下來的,但是想到那還是一條生命,她隻得偷偷跑去了國外,用三年的時間來懷邵昕然,生下邵昕然,照顧邵昕然,也用這三年時間,盡可能的忘記年致彥……


    但是即使是如此,她在藤佳雅打了一通電話給她以後,她還是無法做到冷靜的迴了國。


    「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但是我和你母親多年感情的原因,當她說她不想和其他男人結婚,也不想年致彥娶其他人,就懷了你的時候,我還是盡可能的幫助她,給她拿錢做產檢什麽的!隻不過這一切,終究是沒有躲過你父親要娶其他女人的事實!」


    當時,年致彥本就是長子的原因,年家就特別著急他的婚事兒,尤其是在年永明都已經結了婚,有了年南辰以後,對年致彥催的更急。


    不過因為藤家和年家祖父輩曾經有過商業競爭的關係,兩家人的婚事兒並沒有達成協議,而且當時還鬧出來年致彥要娶的那個女人,懷了年致彥孩子的事情。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年致彥被父母親強迫的娶了那個女人。


    「你父親雖然表麵答應了要娶那個懷了孕的女人,但是他麵服心不服,他整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母親,所以在他要結婚的前一天晚上,他逃婚了!」


    說到當時年致彥逃婚的事情,真的可謂是鬧得滿城風雨。


    邵萍和年致彥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和年永明同樣也關係好的不行,她從年永明嘴巴裏,有得知年致彥逃婚的事情,而且還知道了年致彥逃婚以後,駕車離開鹽城的時候,在高速公路上麵發生了車禍。


    當時四車連撞,年致彥在那次車禍中,被告知傷得很嚴重……


    得到了這個消息,邵萍當時心疼的不行,但是冷靜了一下情緒,她還是在藤佳雅找上她喝酒的時候,把這件事兒告訴了藤佳雅。


    隻不過,她當時告訴藤佳雅的,不是年致彥出了車禍,傷得很嚴重的消息,而是直接告訴她,說年致彥在車禍中喪生了的消息。


    本就承受不住年致彥要結婚的打擊,藤佳雅在知道年致彥因為要和自己在一起,不惜在新婚前一晚晚上逃了婚,出了車禍,並且喪生的消息以後,她當時心如刀剜,淚水就像是掉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的滾落下眼眶……


    看藤佳雅傷心欲絕的樣子,邵萍真的是打從心底裏傷心,隻不過,因為她也深愛著年致彥的關係,就狠下心,將這件事,繼續隱瞞著藤佳雅。


    傷心欲絕的藤佳雅,挺著個大肚子,一邊喝著酒,一邊流著淚,想到年致彥,她情到最深處時,含著淚,說了「與之相慕,久逢恨晚」這八個字。


    天知道,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比那個女人先認識年致彥,有了他的孩子,那樣,她就可以以懷孕這樣的名義,強迫自己的家人,讓自己嫁給年致彥,可是她終究是晚了一步……


    說完這八個字以後,僅僅是懷了七個半月,不足八個月胎的藤佳雅,心痛的傷了胎氣,住了醫院。


    當晚,因為她心神倦怠,就像是一心要求死的將死之人一樣,完全沒有了生下去的念頭兒,還趕上了傷了胎氣,必須要生產,就淚流滿麵的把不足月的喬慕晚給生了下來。


    生了喬慕晚以後,藤佳雅當時大出血,連生活在保溫箱裏喬慕晚的麵兒都來不及見上一麵,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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