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晚趕到一個茶舍的時候,年永明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每次邀喬慕晚出來,年永明都習慣泡上一壺茶等她。


    要了角落一個雅間的位置,沒有吵吵嚷嚷的聲音,讓本就恬淡的氣氛,變得更加清幽起來。


    「慕晚,來了啊!」


    喬慕晚推開門,年永明看到她,蒼老的臉上,立刻浮現笑。


    對於喬慕晚,不可否認,他對她有一種很數不清,但是很特殊的關係在。


    就像是她做不成他的兒媳,但是對她,他依舊有很深厚的感情在,而這種感情,不是任何人能理解的。


    喬慕晚推開門,看到明顯較之前老了許多的年永明起身和自己打招唿,她顫了顫睫毛。


    已然不記得兩個人之間有多久沒有見麵了,但是這次和年永明在見麵,她真的覺得他老了很多,即使他在對自己和藹的笑著,但是沁染了風霜的眉目間,是滄桑感還有無盡的疲倦。


    喬慕晚雖然不是研究心理學的,但是她可以想像的到,年永明最近一定是有很多煩心事情發生。


    點了點頭兒,喬慕晚走上前。


    「您等了很久吧?」


    「還好,我也剛到不一會兒!」


    喬慕晚坐下椅子,年永明替她倒了一杯茶。


    「年老先生,我是晚輩,我自己倒就可以。」


    對於年永明,雖然有之前的事情讓她心裏起疙瘩,但是他是長輩的原因,讓喬慕晚始終對他都硬不下態度,甚至於對之前的事情,談不上有多恨。


    「你懷著孕呢,還是我來吧!」


    說著,年永明給喬慕晚倒了茶。


    「這個茶對孕婦沒有影響,你可以喝一些,如果你不喜歡,我讓侍者拿牛奶給你。」


    「沒關係,我喝茶就好。」


    喬慕晚沒有麻煩年永明,禮貌、得體的迴了話。


    倒了茶,兩個人都淺飲了一口以後,年永明率先開了口。


    「孩子有四個月了吧?」


    「嗯,已經四個半月了!」


    說到懷雙生胎,喬慕晚真的是辛苦極了,明明隻有四個半大的孩子,硬是讓她的腹-部,看起來像懷了七個月似的。


    「你辛苦了!」


    年永明的話,讓喬慕晚莞爾一笑。


    淺笑的同時,喬慕晚的手,不自覺的附上了自己的腹-部。


    「慕晚,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想和你聊聊天。」


    年永明沒有說謊,他真的很想和喬慕晚聊聊天。


    似乎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見過麵了,久到他已經都快不記得上次見麵的時間了。


    如果說像是之前那樣和年南辰一起父子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的來膈應自己,喬慕晚一定是不會買帳的。


    但是今天沒有年南辰在,年永明也像是一個摧古拉朽的老人,再加上自己也確確實實有事情想要問年永明,喬慕晚很耐心的點了點頭兒。


    見喬慕晚還是自己最初認識那會兒溫婉,年永明嘴角掛起來了淡淡欣慰的笑意。


    「慕晚,我有聽說過你是你父母收養的孩子,我很想知道,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親生父母?」


    喬慕晚:「……」


    年永明突然提及到了自己的身世,讓喬慕晚的神情有些怔忡。


    生活了這麽多年,沒有想過她的父母親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年永明提及的這個時機,似乎……


    要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她想到的,接觸到的事情,都與她的身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見喬慕晚的表情實在是錯愕,年永明也發覺可能是自己問的太過唐突,就幹笑了兩聲,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


    「慕晚,其實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想過要去找到你的父母,或者對你的生身父母,還抱有什麽念想?」


    雖然年永明已經在盡力避開太過直截了當的問喬慕晚關於她父母的事情,但是他的話題中心,始終在圍繞著關於她身世的這個怪圈,讓喬慕晚下意識的微擰起來了細眉。


    兩個小手把手裏的茶杯,握緊了一些,她一再用貝齒緊咬了幾下菱唇,才開了口——


    「我有想過我的父母,倒不是說一定要找到他們,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被他們拋棄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喬慕晚想了很多年,她有想過,可能是自己的父母親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實在是不得不把自己拋棄的棘手事情發生。


    但是她再怎樣自欺欺人,也不可否認會想到他們。


    雖然關於自己在福利院裏的那段時光,沒有了什麽特別深刻的印象,但是對她不完整的童年來說,始終有陰影的存在。


    喬家的兩位父母對她縱然再好,但是不同於與自己有血緣聯繫的親生父母,所以對於自己的父母,她夜深人靜的時候,經常想到。


    聽到喬慕晚語調有些沙啞的說她想到知道自己被拋棄的理由,年永明暗自替她心疼。


    喬慕晚到底是不是被拋棄的,他很清楚。


    已經起了這個頭兒,談及到了這個話題,年永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迂迴,把這個話題岔過去。


    一再在桌下把手指握緊,年永明道——


    「慕晚,你……怎麽看我?」


    他的嗓音,帶著年邁的滄桑感,年永明年紀本來不算是很大,連六十歲都沒有,但是經歷了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他整個人一時間老了十歲。


    喬慕晚剛剛還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有機會見到自己的父母,會怎樣和他們對話,這會兒年永明岔開了話題,讓她表情有些呆滯的看向年永明。


    說到自己怎麽看待年永明,喬慕晚一直都覺得他是一個對自己極好的長輩,哪怕有他曾經威脅自己說要是和年南辰離婚,就為年家生一個孩子的事情在,她對他,都是長輩一樣的敬仰,尊重。


    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啟齒關於自己怎麽看待年永明的為人,喬慕晚緊了緊手指,蠕動朱唇,道——


    「年老先生,其實我一直都很不理解,明明我妹妹嫁到年家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您……為什麽一定要我頂替我的妹妹嫁到年家?」


    這件事兒,喬慕晚已經不止一次想問年永明,隻不過礙於沒有機會,再加上自己有意問及這件事兒,就被岔開了話題。


    所以,關於這件事兒,她一直都沒有得到一個實質的答案。


    雖然說她現在和厲祁深的事情等於定下來了,對於之前和年南辰的事情,沒有什麽提及的必要,但是喬茉含前段時間因為趙雅蘭進看守所的事情過來找自己,讓自己和厲祁深說軟話,她看得出來自己的妹妹還是沒有放下年南辰。


    既然這樣,她很想知道這裏麵到底是有怎樣的誤會,自己妹妹那會兒懷的孩子被證實不是年南辰的孩子,是不是又有什麽不可而知的事情存在?


    被喬慕晚鄭重其事的問及到關於自己當初讓她代替喬茉含嫁給年家的事情,年永明本不想迴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竟然想要提及一些關於那件事兒的前因後果。


    雖然不能把全部的原因都告訴她,但是自己說一些細緻末了的事情試探一下喬慕晚,看看她的反應,對於他來說,心裏終究會有一個大致的底兒。


    「慕晚,你有沒有怨過我讓你嫁給南辰?」


    「有!」


    喬慕晚沒有任何的猶豫,毫不遲疑的告訴了年永明,自己有怨過他。


    如果沒有這件事兒的發生,她可能在國外深造,也有可能過她想過的生活,不過因為自己嫁給了年南辰,嫁給了一個自己不熟悉、不喜歡的男人,她一度覺得她的世界黑暗了。


    「不過相比較怨您,我更想知道原因是什麽?」


    趙雅蘭喜歡喬茉含,年南辰喜歡喬茉含,而且所有的事情都趨向於喬茉含,關於自己家裏的債務危機被解決的最佳聯姻對象也是自己的妹妹,這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扯不上任何的關係,自己處在養女的位置,卻被強行加入到了這個圈子裏,天知道,那會兒的她,每天生活的有多痛苦。


    「沒有什麽原因,是我自私自利!」


    年永明不否認他有私心,喬慕晚是自己大哥和藤佳雅的孩子,不讓她知道她的身世怎麽樣,還能讓她名正言順的繼續成為年家人,娶她進門,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自己的大哥和藤佳雅,再想到喬慕晚打小就在福利院裏生活,他心底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一再捏緊手指,年永明抿了好久的唇,又繼續說道——


    「慕晚,不是我非得逼你嫁到年家,是你本身……就應該是年家人!」


    喬慕晚:「……」


    年永明的一句話,讓喬慕晚詫異極了的瞪大眼。


    自己本身就應該是年家人?


    這話的意思是……


    「年老先生,您這話的意思是……」


    喬慕晚雖然談不上絕頂聰明,但是她也算得上聰明,這麽明顯的言語說辭,很顯然就是在告訴自己,告訴自己和年家有一定的揪扯和牽連。


    喬慕晚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納入到了年永明的眼中,看到她澄澈眼仁中的驚愕,年永明心裏大致有了一個瞭然的結果。


    「年老先生,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我……」


    喬慕晚有些懵了。


    她本就應該是年家人,這句話,讓喬慕晚不可避免的聯想到了年永明剛剛問自己關於自己怎麽看待自己父母的事情。


    難道說……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有一方是年家人?


    那如果說自己的父母親有一方是年家人,那麽自己和年南辰豈不是有親屬關係,兩個人怎麽可以結婚呢?


    喬慕晚真的分不清這裏麵到底有怎樣的一種複雜關係存在。


    「我就是覺得該嫁到年家的人,就是你,而不是你的妹妹!」


    「年老先生,您剛剛說的話,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喬慕晚能聽得出來年永明的話是在指什麽,他說自己本就應該是年家人,很明顯就暗示了一種存在的關係。


    「年老先生,您剛剛有問過關於我父母的事情,也有說了我本就應該是年家人,把這些話串聯到一起,您很明顯就在暗示我和年家存在的某種關係!」


    喬慕晚說話的口吻特別急,但是條理清晰,而且分析的也透徹。


    把喬慕晚變得情緒激動,渴望知道真相的樣子,全部都看在眼裏,年永明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把事情主動攤了牌。


    要知道,自己起了頭兒,喬慕晚隻要去順著事情的主線去找事情的真相,就一定會查出來關於她父母的事情,以及其他一些自己竭力想要掩蓋的事情。


    「如果你和年家有什麽聯繫,慕晚,你覺得我能讓你嫁給南辰嗎?」


    年永明情緒平靜的反問一句,讓喬慕晚直蹙眉。


    剛剛說自己本就應該是年家人,這會兒把自己和年家極力的撇清關係,喬慕晚覺得她真的有些不懂年永明了。


    本來,年永明隻是想試探一下喬慕晚,不想她的情緒會如此的激動。


    可想而知,如果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到時候,知道真相的她,對自己一定會恨之入骨的。


    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真的不希望……


    哪怕那些曾經的過往被堙沒到讓自己永遠都找尋不到蹤跡的地步,他也不希望喬慕晚能知道這些事情。


    「所有說慕晚,我隻是覺得你和南辰就是應該在一起,所有說你本就應該是年家人,和其他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


    雖然年永明這麽說,但是喬慕晚哪裏肯信。


    有些事情,她不懷疑還好,但是她一旦有了疑惑,就一定會刨根問底兒,並不是因為自己較真兒,而是關乎她身世這件事兒,已經困擾了她足足二十六年,她覺得她有必要知道真相。


    「年老先生,從您讓我代替我妹妹嫁到年家來,我就有發覺這裏麵有非比尋常的關係存在,雖然您沒有說,我父母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趙雅蘭不止一次說過年永明會讓自己嫁到年家是為了他自己,而且趙雅蘭對自己的態度,歸根到底,她不覺得是因為自己頂替了自己妹妹的原因,而是因為她知道年永明要自己嫁到年家,是有什麽原因。


    一時間,喬慕晚竟然萌生出來了一種要去找趙雅蘭問清楚事情是怎麽一迴事兒的念頭兒。


    「這件事兒,我會查清楚的!」


    喬慕晚一說她會調查清楚,年永明心裏莫名的就慌了。


    他雖然知道喬慕晚冰雪聰明,但是不想自己隻是隨便一提,她竟然就聯繫到了很多,甚至一向溫婉的她,竟然很強勢的說了她會查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慕晚……」


    「年老先生,我一直都尊重您是一個慈祥的長輩,但是事情發生了太多的偶然,偶然到讓我不得不懷疑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年永明:「……」


    「我不知道關於我、我妹妹,還有您的兒子,您在我們三者之間做了怎樣的一個角色,但是我妹妹懷了年南辰的孩子,最後被證實不是年南辰的孩子,還有她會流-產,我想,這裏麵,您應該做了不少的功夫!」


    喬茉含懷孕那會兒,正是她和年南辰關係矛盾最尖銳那會兒。


    在自己妹妹懷孕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和年家申請離婚,但是自己非但沒有離成,自己的妹妹還被爆出來孩子不是年南辰,而且最後還會莫名其妙的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這太過偶然的一切,她如果之前沒有太過深入的去想,但是現在,她不得不去想這裏麵存在的讓自己心驚膽戰的事情。


    喬慕晚提及到了關於喬茉含懷孕、流-產的事情,年永明將唇緊抿成一字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知道,他那會兒私心強悍到不惜讓自己的孫子就那樣流-產,也堅決不讓這件事兒成為自己兒子和喬慕晚離婚的理由。


    那會兒的他,就包括現在的他,真的一直都在煞費苦心。


    隻是這一切,他真的不確定還能在控製、瞞著多久……


    「慕晚,你聽我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


    年永明想要給喬慕晚解釋,雖然可能會解釋不清,但是他不解釋,事情就會往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那會兒,能不能控製,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我也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喬慕晚態度有些強硬的迴答道。


    她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樣複雜,但是事情偏偏就是有那麽複雜。


    尤其是年永明今天的那一句「你本就應該是年家人」,完全就是在暗示自己和年家應該存在的關係。


    年永明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喬慕晚已經起了身。


    「慕晚,我……」


    「年老先生,如果您決定對我坦白,我隨時恭候您,但是如果您不肯對我坦白,對不起,我會用我的辦法兒知道這一切是怎麽一迴事兒!」


    最近關乎她身世的事情,就像是雨後春筍一樣的不斷滋生,讓她根本就做不到繼續坐視不理。


    藤家老太太的怪異表現,藤家人、厲錦江還有年家人對自己表現出來的種種,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還有就是自己上次上醫院碰到的那個很奇怪的女人,莫名所以的,她總覺得自己和她在很遙遠、很遙遠之前應該見過,隻不過她不是很清楚的能記住時間了。


    把這裏麵存在的所有令她費解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她才驀地發覺,不管自己的身世是怎麽樣的,牽連的好像是幾個家族。


    不管事情的根因到底是什麽,她的事情,她是一定要知道的。


    帶著這樣越來越強烈的想法兒,喬慕晚沒有再繼續在茶社裏待下去,轉身,出了雅間!


    ————————————————————————————————————————————————————


    坐在迴水榭的車子,喬慕晚不斷的想著這裏麵可能存在的關係。


    昨天舒蔓有替自己分析過藤家老太太表現出來那樣奇怪的眼神兒和行為的原因是怎麽一迴事兒,不過自己聽厲曉諾說藤家老太太隻有藤嘉聞一個孩子,她又覺得自己和藤家應該,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聯。


    實在是想不到這裏麵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喬慕晚心累的把身體倚靠到了轎車的靠背上。


    閉目休息了有一會兒,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對前麵開車的司機,語調有說不盡疲倦的道——


    「去福利院!」


    ————————————————————————————————————————————————————


    喬慕晚下了車,在午後細碎的陽光中,看到了已經是斑駁鐵鏽痕跡的門上麵,留下雜草叢生後,在秋季留下的枯藤。


    已經是深秋的時節,天氣開始轉涼起來,有稀稀拉拉的樹葉從空中飄零,灑滿一地。


    踩在飄零的落葉上,聽著腳下「吱呀吱呀」的聲音,喬慕晚的思緒被拉到很遠很遠的時光之前。


    她不記得自己在福利院生活的時光,不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離開福利院的,更不記得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玩伴兒。


    隻是後來,她有聽自己父母提及自己是從這個福利院被收養的。


    不過等到她以後再來這裏的時候,這裏麵已經成了一片荒草荒蕪的廢棄地,根本就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鐵柵門被上了鎖,喬慕晚走到門鎖邊,透過柵欄,她看到了院子裏已經瓦礫坍塌的房屋,還有一些痕跡斑駁的兒童設施。


    這裏,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荒廢了,喬慕晚記得喬家的父母有說過,她是最後一批被收養的孩子,她之後,福利院裏剩下的孩子就被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這麽多年以來,她有零星的印象記得有一個女人出現在她在福利院的時光裏,隻不過,福利院的工作人員都不在了,也找不到他們的所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自己無處尋找痕跡,以至於根本就無法找到那個讓她有零星記憶的女人。


    時間在一點兒、一點兒的溜走,喬慕晚卻像是陷入到了自我世界裏一樣,站在福利院的門前,不離開,也不移動步子,低著頭,雙手cha在外套的口袋裏,一副想事情的若有所思樣子。


    車裏的司機要下車去招唿喬慕晚迴水榭,隻不過看她在想事情,以及剛剛從茶社出來不是很好看的臉色,他沒有敢上前打擾她。


    直到手機裏進來了厲祁深的電話,司機才下了車。


    「喬小姐,大少爺讓我送您迴去!」


    司機的話,讓思緒飛脫的喬慕晚的思緒被拉了迴來。


    「他在哪裏?」


    「大少爺應該還在公司辦公!」


    「麻煩你送我去公司!」


    她要調查自己和年家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就必須找厲祁深幫忙,隻有他幫自己,自己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好的。」


    ————————————————————————————————————————————————————


    喬慕晚到厲氏的時候,厲祁深正拿車鑰匙準備迴水榭。


    他剛剛開會之前,有打電話給喬慕晚,不過喬慕晚的手機關了機。


    擔心喬慕晚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他就打了電話給水榭那邊。


    聽張嬸說喬慕晚和司機出去了,他又打電話給司機。


    司機在厲祁深身邊做事兒很多年了,可以說這位司機一直都有為厲家服務。


    對厲祁深沒有任何的隱瞞,他把喬慕晚見了年永明,又把她從茶社出來臉色不好,甚至於喬慕晚現在在福利院門前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厲祁深。


    聽到這些事情,厲祁深根本就沒有什麽心思開會。


    本來想要推掉這個會議的,不過後來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會議結束,然後準備迴水榭那邊問喬慕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是,不等他出門,喬慕晚自己推開門,進來了辦公室這裏。


    喬慕晚見到厲祁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思索,她走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厲祁深。


    被喬慕晚不由分說的就抱住了,厲祁深並沒有很錯愕,而是很自然的迴抱住了她。


    將手放置在她的後腦上,他按住她的頭兒,把她抱的殷實。


    有些無力,他不確定年永明找她到底說了什麽事情,但是喬慕晚這樣患得患失的樣子,讓他心疼。


    湛清的下頜抵在她的頭頂上,他抱緊著她,安撫著懷中的這個小女人。


    在厲祁深的懷中,依靠了好一會兒,直到喬慕晚的情緒稍稍好了一些,才開了口——


    「我去見年永明了。」


    「嗯!」聞言,厲祁深溫漠的應聲。


    「他和我說了很莫名其妙的話,我本來隻是想知道我當初被代替我妹妹嫁到年家到底是什麽原因,不想他竟然告訴我,我本就應該是年家人,而且……他還問了我關於我父母的事情,我……我很矛盾,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還是他在暗示我些什麽?」


    喬慕晚現在情緒很亂,自己的身世一再被在不經意間被人拿出來,她覺得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她有告訴過自己,自己懷著孕呢,不要因為任何事情,讓自己的情緒受到任何的影響,隻是……困擾她的身世,真的讓她的情緒,受了很大的影響。


    「所以,你是想讓我幫忙調查這一切是怎麽一迴事兒?」


    「嗯!」


    喬慕晚在厲祁深的懷中,悶悶的應聲。


    依照兩個人之間對彼此的了解,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對方的需要,所以就算是喬慕晚沒有說,厲祁深也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想要自己幫忙調查關於她和年家的關係。


    「我覺得他就是在告訴我,我父母有一方是年家人!」


    說到關於喬慕晚的身世,不可否認,厲祁深也覺得不是一般的複雜。


    他一直都知道喬慕晚是個很簡單的小女人,隻不過她的身世,真的是太過複雜。


    「這件事兒,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喬慕晚想要知道她和年家之間有沒有關係,他幫她調查清楚就是了。


    不過他也是足夠詫異年永明會說出來這樣的話,要知道,喬慕晚如果真的是年家人,年永明還讓喬慕晚嫁給年南辰,就是在作孽。


    「嗯!」


    有了厲祁深的承諾,喬慕晚把自己的小腦袋,在厲祁深的肩胛骨上麵拱了拱,就像是一個無尾的樹袋熊一樣,把他抱得更緊……


    ————————————————————————————————————————————————————


    喬慕晚本來是想找趙雅蘭問關於她對自己有敵意是怎麽一迴事兒,不過,她被年家的傭人告知說趙雅蘭在醫院。


    實在是想知道趙雅蘭一直都針對自己是怎麽一迴事兒,再加上喬慕晚並不知道趙雅蘭從樓梯上麵跌下來傷勢很嚴重,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


    她還很單純的認為趙雅蘭隻是很簡單的傷情,就在厲祁深的陪同下,去了醫院。


    隻不過,她去了醫院才知道趙雅蘭的情況,糟糕到令她無法相信。


    在她的眼中,她一直都覺得趙雅蘭高傲的不可一世,不想,她竟然會成了今天這樣完全有成為植物人可能的下場。


    不想讓喬慕晚在醫院這裏待,厲祁深見她見趙雅蘭沒有什麽結果,就讓她和自己離開。


    喬慕晚見自己找趙雅蘭也問不出來什麽,就點了頭兒,準備和厲祁深離開。


    「我去一趟洗手間。」


    喬慕晚臨時要去一趟洗手間,就讓厲祁深等自己。


    等到喬慕晚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不遠處,她看到厲祁深正在和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說話。


    她走上前去才知道,這個和厲祁深說話的男人是厲錦江的助理。


    在喬慕晚去洗手間的時候,厲祁深就有和厲錦江的助理聊了一些話。


    厲錦江的助理認識厲祁深,所以剛才看到厲祁深的時候,是他主動過來和厲祁深說的話。


    厲錦江出了國,這會兒他的助理會出現在醫院這邊,厲祁深想也知道厲錦江要自己助理照看的人是邵萍。


    那個所謂的為他厲錦江生了邵昕然的女人。


    對邵昕然的事情,他本就沒有什麽興趣,對邵萍更是如此。


    不過隨意的聊著,厲祁深還是問了邵萍怎麽會住院。


    對於厲祁深沒有任何的隱瞞,助理很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說邵萍患了乳腺癌,現在是晚期,在醫院這邊,準備接受化療。


    正談著關於邵萍患癌的事情,喬慕晚走過來的時候,正好把這件事兒聽了去。


    「誰患了乳腺癌晚期?」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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