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晚舔舐了幾下唇瓣,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我想和你說一說關於……趙雅蘭的事情,你能不能放了她?」


    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因為替這個自己前夫的母親求情,心裏很沒有底,就好像自己此刻的心髒懸浮在半空中,隨時都有墜落,摔碎到支離破碎地步的可能!


    聞言,厲祁深原本抓住喬慕晚小手的動作一滯,向來從容不迫的俊臉上,一雙溝壑似的眸,閃過微不可見的精芒。


    涔薄的嘴角微動,厲祁深扯開薄唇,聲音聽不出來任何波瀾的問——


    「年南辰打電話給你了?」


    「沒有!」


    喬慕晚搖頭否定。


    「是茉含,她知道趙雅蘭的事情以後,今天過來找我了……想讓我和你求求情,不要為難她!」


    知道厲祁深雖然沒有在他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臉上表現出來什麽表情,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從他深諳的眼底,她看出來了他不滿意自己插手這件關於趙雅蘭的事情。


    而且,他剛剛問那句「年南辰打電話給你了?」,眼底明顯劃過一抹咬牙切齒的厲色。


    剛剛自己迴答「沒有」那兩個字的時候,如果沒有提及是自己的妹妹讓自己這麽做的,估計他心裏一定是認為自己看著和年南辰的不了情,自願幫助趙雅蘭的。


    生怕自己沒有把話說圓滑會讓厲祁深心裏激盪不滿,她又趕忙補充到——


    「茉含之前和年南辰在一起的時候,趙雅蘭有認茉含做幹女兒,她在意和趙雅蘭之間的母親之情,所以……」


    喬慕晚沒有再說接下來的話,她知道依照厲祁深的睿智程度,自己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厲祁深寡淡的口吻,不鹹不淡的說著與他撇清關係的話。


    厲祁深的迴答,讓喬慕晚皺了下黛眉。


    「茉含說,趙雅蘭因為對我動手未遂,姑媽和三嬸娘她們依法對她提起民事訴訟,可能要麵臨牢獄之災,姑媽和三嬸娘她們兩個人和你關係好,我想,你要是給姑媽遞給話,姑父崔局那邊,應該就不能再為難趙雅蘭了!」


    「我憑什麽遞話給姑媽?」


    厲祁深不買帳的迴著喬慕晚。


    見厲祁深痞氣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強調和他沒有關係,他不會遞話給厲敏,喬慕晚無奈的咬了咬唇瓣。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和姑媽好好地說說嗎?」


    拿兩個軟綿綿的小手,喬慕晚討好的抱住厲祁深的臂彎,央求他的樣子,小女人極了。


    「你怎麽不說讓我看在年南辰的麵子上遞給給我姑媽?」


    厲祁深臉色不是很好的嗆著喬慕晚。


    喬茉含來求喬慕晚,讓喬慕晚來求自己,這樣便向的隔空傳話,歸根到底,還不是喬慕晚對年南辰有不了了之的感情在,所以才會出言幫助這個前任婆婆,不然,任何一個有腦子的女人,都不可能做出來哀求現任未婚夫,放過前任丈夫的母親。


    「你……」


    厲祁深拿年南辰嗆喬慕晚,讓她氣急的鬆開他的手臂。


    「你就不能不提他?」


    雖然年南辰是過去式,但是在他們之間被提及,喬慕晚多多少少還是心底裏犯膈應。


    「趙雅蘭要不是年南辰他媽,你會開口求我?」


    理所當然的,厲祁深就是認為喬慕晚是因為趙雅蘭是年南辰的母親,和她還有感情在而開口求自己,至於喬茉含,他全當是一個藉口。


    「你怎麽這麽莫名其妙?」


    她對趙雅蘭和年南辰哪裏有什麽感情可言,她會選擇開口讓他去遞話給厲敏,完全喬茉含因為對趙雅蘭有著特殊的母女之情,所以才會這麽做,哪成想,竟然會被眼前的這個男人認為是自己對年南辰有不了了之的感情。


    不想和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繼續交流下去,喬慕晚從厲祁深的手腕裏扯出來自己的小手,然後忿忿不平轉身,離開。


    看喬慕晚說自己莫名其妙以後就離開,厲祁深本就不是很好的臉色,鐵青的更甚。


    喬慕晚剛將手搭在門把手兒上,厲祁深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了過去。


    「話還沒說明白,逃什麽?」


    「和你都不能正常對話了,還讓我怎麽把話說明白?」


    喬慕晚委屈又埋怨的說話,要是她能和他把話說明白,她至於轉身離開嗎?


    她不過是看在自己妹妹的麵子上,也看在趙雅蘭上了年紀的份兒上,不想讓她落得太慘的下場。


    再加上自己並沒有受傷的份兒上,盡可能把事情從大化小。


    「你不說,我怎麽明白?」


    厲祁深理直氣壯的問著喬慕晚。


    看厲祁深明明對自己態度不好,曲解自己的話還一副他有理的樣子,喬慕晚心裏更加的窩火。


    她眼神兒中帶著怨懟的去看厲祁深,一雙粲然的明眸裏,隱約有水霧在打旋,讓看見她眼底折射出來微光的厲祁深,再怎樣,最後還是柔和下來了他的目光。


    「哭什麽?有什麽可哭的,我給你氣受了?」


    他聲音還是硬裏硬氣的問著喬慕晚,然後伸手,本能性的要為她揩去要落下來的眼淚。


    「你就知道氣我!」


    喬慕晚撥開厲祁深的手,聲音嬌裏嬌氣的說話。


    「我都和你說了是茉含在意她和趙雅蘭的感情,和我有什麽關係,還有,你把年南辰扯上來幹什麽?」


    「……」


    「我要是看在年南辰的麵子上求你,他昨天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就和你說了,還用得著今天和你說嗎?」


    喬慕晚氣鼓鼓的說著話,她真要因為這個男人崩潰了。


    她這邊都已經和年南辰沒有關係了,也把事情都撇的一幹二淨,他卻倒好,時不時的就拿年南辰來給自己添堵。


    「就因為這個鬧情緒?」


    厲祁深問著,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我不想和你說話!」


    喬慕晚負氣的別開小臉,然後吸了吸鼻子,把自己那些要留下來的不爭氣的淚水,都盡數的憋迴去。


    「不想和我說話,剛才還說個沒完?」


    「那是剛才,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現在不想和我說話還吱聲!」


    「你……」


    「還要說?」


    喬慕晚:「……」


    對於喬慕晚的氣急,厲祁深雲淡風輕的嗆著她,讓她到最後別別扭扭地閉上嘴巴,理都不去理厲祁深。


    厲祁深看著喬慕晚強著性子不肯直視自己的側臉,他伸手,把她摟到自己的臂彎中。


    「消氣沒?」


    他問著,聲音不似剛才那邊冷硬,明顯有緩和的意思。


    喬慕晚不理會厲祁深,不吭聲,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抱著自己。


    「還和我生氣?你說話!」


    「能不生氣嗎?」


    他一再把年南辰扯出來,讓她就是覺得這個男人不相信她,總覺得她和年南辰還會怎樣怎樣。


    「我都沒有和你計較過邵昕然和盧夢妍的事情,你幹嘛抓著年南辰的事情不放?」


    「……」


    「別說是我沒有看在年南辰的麵子上吱聲,就包括到現在還喜歡年南辰的茉含都沒有看他的麵子!」


    自己妹妹來找自己,完全是因為趙雅蘭曾經對她好過,連她都沒有因為趙雅蘭是年南辰的母親而幫忙,更何況她了!


    「你動不動就和我提他,不是給我添堵,惹我生氣是什麽?」


    被厲祁深的臂彎抱住自己,喬慕晚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惱火,而且,心裏怨懟的埋怨,在一點兒、一點兒的消弭。


    「真不想搭理你了!」


    隨著她這句話,碎碎的溢出嘴巴,她用小腦袋拱了拱厲祁深的肩胛骨。


    能看得出來喬慕晚哪裏捨得真不搭理自己,厲祁深輕笑了下,然後長臂,把她抱得更嚴實。


    「懷孩子還這麽大的脾氣,我真就惹不了你了是不是?」


    「我哪裏敢和你有脾氣?」


    她的脾氣,在他這裏,都成了不自知的撒嬌。


    哪裏還有什麽所謂的脾氣可言!


    厲祁深哪裏捨得真的惹喬慕晚生氣,聽她撒嬌的口吻,臂彎擁的更緊起來。


    「和我,你可以有脾氣!」


    他當然會縱容喬慕晚和自己有脾氣,連自己女人甩點兒小性子都不能容忍,他哪裏算得上是個合格的男人。


    「我就算是有脾氣,也不敢和你撒!」


    這個男人性子陰晴不定,自己要是真的和他發脾氣,指不定他又怎麽給自己添堵。


    「所以就會和我撒嬌是不是?」


    「不是!」


    越發的覺得這個男人不正經,喬慕晚呶著唇瓣,紅了臉頰,反駁到。


    「不是你紅什麽臉?多大個人了,還拿自己當小孩?」


    「那我也沒和你撒嬌!」


    喬慕晚還在給自己辯駁,最後,生怕厲祁深還會說些什麽,她恨不得腳底抹油的離開。


    「還想逃?」


    厲祁深抓住喬慕晚意欲逃走的小身子,把她的小臂抓得嚴實的掌控在自己的掌心裏。


    「我要下樓去!」


    「不伺候我了?」


    喬慕晚:「……」


    厲祁深的話,讓喬慕晚臉頰紅得更甚。


    「你自己洗!」


    說完話,她就去撥厲祁深的手。


    待她臨陣脫逃的要離開,厲祁深堪堪的扯動嘴角——


    「讓我給我姑媽遞話,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該走還是留下,你要是選擇離開,ok,你自己找我姑媽去說!」


    「你……」


    喬慕晚忿忿不平的迴頭兒看了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


    果然是「無殲不商」,這四個字,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了很好的詮釋。


    她自然是不會去找厲敏,不然厲敏該誤會是自己對年家人有不了了之的感情在,這件事兒,她必須得讓厲祁深出麵,還能把事情做得周密而滴水不漏,和自己牽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一再權衡利弊,喬慕晚還是逐漸消散自己眼底的鬱結火焰,走了迴來!


    ————————————————————————————————————————————————————————


    年南辰在要見崔局的事情上吃了閉門羹。


    崔局根本就瞧不上年南辰這樣的小人物,隻指派了他手下最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工作人員接待他,到最後,連他要通過這個工作人員去找崔局,這個工作人員直接告訴他,崔局沒有時間見他。


    年南辰浪費了大把的時間要見這個崔局,沒有見到不說,還浪費連了自己去找其他關係的時間,這讓他離開的時候,心裏就好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焚燒一樣的不上不下的懸浮著。


    「該死!」


    年南辰一拳砸到了方向盤上,眼眶是溢裂開一樣的猩紅在他的眼白上,呈現出來。


    就在他一籌莫展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手機裏進來了李南的電話。


    「哥,阿姨的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


    年南辰有些不敢相信李南給自己的這個答案,畢竟,他已經是不顧及自己的顏麵的來找這個崔局了,都沒有被待見。


    自己的母親怎麽可能就這麽平白無故的被釋放了,事情被解決了呢?


    「呃……是的,已經解決的!」


    李南知道年南辰忌諱提及到喬茉含,他自然是不會提及喬茉含。


    年南辰哪裏肯相信事情會這麽容易化險為夷,這件事兒來的蹊蹺,自己的母親突然被釋放了,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用腳趾頭兒想,年南辰也知道這裏麵有極大的可能存在其他自己不得而知的事情。


    「怎麽迴事兒?」


    年南辰沒有因為自己母親事情的解決而鬆了一口氣,相反,因為這裏麵可能存在讓自己不得而知的事情真相,他臉色冷酷異常。


    「什麽怎麽迴事兒啊?阿姨的事情解決了啊!」


    李南打著馬虎眼,抱有自己不會給年南辰陳述事情真相的心理否定著。


    「李南!」


    年南辰恨不得把李南的名字給嚼碎了似的咬牙切齒說話。


    「我再問你一遍,這件事兒是怎麽一迴事兒?」


    被年南辰的話音問的自己後脊背發涼,李南硬著頭皮,繼續否決著。


    「沒怎麽一迴事兒啊?就是阿姨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生怕年南辰不肯相信自己的說辭,沒有辦法兒,李南胡亂的杜撰了起來。


    「是我爸,我爸認識崔局,我爸找了崔局,和他知會了一聲,崔局那邊,就鬆了口!」


    「真是這樣?」


    年南辰不肯相信李南的話,又字字鏗鏘有力的質問道。


    「嗯,是這樣,我沒有欺騙了!再者說了哥,不管是怎麽一迴事兒,阿姨沒有事兒,不是再好不過的了嗎?」


    「李南,你最好不要欺騙了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年南辰沒有聽他說那些長篇大論的話,隻是口吻生硬的撂下狠話。


    年南辰的話,就好像是有人在李南的身後戳著他的後脊背,讓他直感覺脊背發涼。


    「我要是欺騙了,你就要我好看就是了!」


    李南打起來保票,隻要年南辰肯信他,還牽扯不出來喬茉含就好。


    掛斷李南的電話,年南辰在半信半疑間,將車子發動引擎,準備去看守所那邊,把自己的母親接迴來。


    就在他將車子啟動引擎,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裏進來了電話。


    ————————————————————————————————————————————————————


    得到了杜歡給自己提供的這幾樣信息,邵昕然整個人的腦海中急速的飛轉著但凡能讓喬慕晚身敗名裂的辦法兒。


    原來,喬慕晚在厲祁深之前,真的是不幹淨的貨。


    找到了杜歡告訴自己的酒店,邵昕然沒有做任何的遲疑,直接找到了酒店的總負責人。


    她明天晚上就要離開鹽城了,僅剩下一天的時間,她必須抓住這一天的時間,盡可能的做到將喬慕晚搞到身敗名裂的地步。


    找到酒店總負責人的時候,邵昕然直接把從銀行提出來一百萬現金,遞了上去。


    「這裏有一百萬,我要買六月二十號晚上發生在2248號房間的登記記錄,如果你能提供給我關於這個房間的走廊監控視頻,我這裏還有一張二百萬的支票,也可以交給你!」


    負責人一看邵昕然這麽闊綽的大手筆,眼珠有那麽一瞬間差點兒掉了下來。


    「不用吃驚,如果事情能辦到我要看到的效果,我可以給你更加豐厚的利潤!」


    邵昕然沒有說瞎話,隻要她能得到讓喬慕晚真正身敗名裂的信息,多少錢,她都捨得。


    「您稍等,我去看看!」


    人都是貪心的動物,麵對金錢的巨大誘-惑,根本就低擋不住。


    而這個負責人想的也是,隻要邵昕然要的信息無傷大雅,他不是不可以把消息賣給她。


    這樣一舉兩得的辦法兒,他樂得自在。


    隻是,當他把邵昕然要求的信息給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這份被要求不許泄-露的信息,他當時記得很清楚。


    眼見著整整三百萬在自己眼前要飛掉,總負責人雖然痛心,但還不得不就此看淡,畢竟,錢可以不要,但是這個人物,他得罪不起!


    沒有從酒店總負責人那裏買到什麽實質性的資料,邵昕然氣得不輕。


    她一直都覺得沒有什麽是錢買不到的東西,不過現在看來,有些東西,確確實實是錢辦不到的。


    實在是心煩意亂,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鹽城了,如果最後的這一點兒時間裏,她還是搞不出來什麽名堂,自己真的就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鹽城了。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杜歡打了電話給她。


    杜歡既關心自己能不能重新迴到年氏的同時,也想盡一切辦法兒,要盡可能的剷除喬慕晚。


    畢竟厲祁深也是她喜歡的男人,她得不到,自然也是不希望自己的表姐能擁有。


    「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頭緒?」


    說到要扳倒喬慕晚,邵昕然比杜歡著急多了。


    「沒有,買不到關於你說的那天、那個房間的任何信息!」


    -本章完結-( 就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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