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年永明之前就有說過有事情要對自己說,再加上他此刻冷肅凝重的樣子,邵昕然不明所以的心裏沒有底,好像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事情發生。


    抿了抿唇,邵昕然壓製住自己心裏的胡思亂想,盡可能的往好處去想。


    「年叔叔,您說吧,是有什麽事情要對我說!」


    邵昕然下意識的捏緊自己的小手,試圖用這樣的辦法兒,讓自己心底不至於這樣緊張。


    年永明抿了一口茶,他再放下手裏的茶盞,抬頭去看邵昕然的時候,皺著眉,眼中閃過於心不忍。


    「你媽媽,叔叔要和你說的事情,是關於你媽媽-的!」


    年永明怕邵昕然可能一時間接受不了自己把真相告訴她,就故意頓了頓。


    不想,他這樣頓了頓話語的樣子,讓邵昕然本就忐忑的心髒,好像懸著了一塊石頭一樣的緊繃。


    關於她的母親,是關於她母親的事情,她怎麽可能冷靜?


    在邵昕然眼底漸漸浮上驚異的時候,年永明囁嚅著唇,緩慢而艱澀的道——


    「你媽媽……她患了乳腺癌,是晚期,醫生說,情況不是很樂觀!」


    年永明的話剛剛說出口,邵昕然「轟」的一下子,直感覺她的腦袋都炸裂開了一樣。


    乳腺癌?自己的母親患了乳腺癌?


    身型不穩的晃動著,邵昕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的同時,將手指,猛地一下子扣住桌案的邊沿。


    「不可能!」


    她拔高聲音,反駁的大聲喊到。


    「你騙我的,不可能,我母親不可能患有乳腺癌,不可能!」


    邵昕然不相信,一點兒也不信她的母親會患了乳腺癌的這件事兒!


    知道邵昕然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她母親患了癌症這樣的事情中真相,年永明神情凝重,一再將合十的手握緊,良久,才出聲——


    「昕然,叔叔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事情的真實情況就是這樣,叔叔沒有必要騙你!」


    本來,邵昕然還抱有僥倖心理的認為是年永明胡謅,可聽到他把真實的情況,不著一絲謊言的告訴自己,邵昕然繃緊的心弦,碎裂了……


    她的母親患了癌症,而且是乳腺癌晚期!


    好比一座大山壓下,她覺得她的唿吸變得壓抑、變得難以喘息起來!


    身體發軟的跌坐到椅子上,她抬眼再去看年永明的時候,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問——


    「……怎麽迴事兒?我媽媽,為什麽突然患了癌症?」


    ————————————————————


    去了醫院,邵昕然整個人還沒有消化自己母親已經患了癌症的事實,渾渾噩噩的找到了自己母親的主治醫師。


    大致了解了一下她母親的情況,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當機立斷的告訴醫生,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救她的母親。


    如果藥物治療可以就用藥物治療,藥物治療得不到醫治,就換其他的辦法兒,再不濟就切除乳-房,不管用什麽樣的辦法兒,總之,她絕對不允許她的母親出事兒。


    邵昕然和醫生交談完,剛準備出門去病房看看自己的母親,主治醫師辦公室的門,被人驀地從外麵推開。


    房門被打開,邵萍穿著藍白色的條紋襯衫,出現在了門口。


    由於邵昕然此刻還是背對著門口的關係,邵萍並沒有注意到在辦公室的人是自己的女兒,她直接邁開腿,直奔主治醫師去。


    「醫生,昨天,昨天扶我的那個女孩的個人資料給我,我要那個女孩的個人資料,麻煩你給我,麻煩你!」


    邵萍兩手抱住主治醫師的手臂,蒼白著一張臉,苦苦哀求著。


    從昨天她醒了,她就有一直在找能知道喬慕晚個人信息的人,隻不過,她找了一大圈,也沒有找到有誰給夠給她關於喬慕晚的個人信息,甚至於,有些醫護人員以保護來院檢查人員的個人*為由,拒絕幫助她。


    找不到有誰肯把喬慕晚的個人信息給她,邵萍焦灼又難耐。


    如果說她不知道喬慕晚的存在還好,她現在知道了這個喬慕晚、也就是佳雅孩子的存在,她怎麽可能還會因為一個個人信息,而與她失之交臂。


    沒有辦法兒,她剛才見到年永明的時候,拜託年永明幫忙和醫院方麵要喬慕晚的個人信息,隻不過年永明說事情棘手,畢竟涉及到個人*,他得找找關係!


    雖然年永明嘴上算是答應了邵萍原因幫她找到昨天扶著她的那個女孩兒的個人信息,但是邵萍看得出來,年永明並不想幫助自己,相反,他的推脫,總是讓她產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的原因,她覺得年永明壓根就不想幫助自己,更不想讓這個佳雅的孩子公之於眾。


    所以不得已,她一再拿定主意,在年永明出病房到外麵的時候,她找到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試圖從主治醫師的手裏,得到關於喬慕晚的第一手資料。


    主治醫師被邵萍抱著自己手臂,他下意識的皺眉,一臉的茫然狀態。


    見眼前的醫生不知所措,用手扶了扶鼻樑上麵的眼鏡,邵萍不由得變得更加激動起來。


    「就是昨天扶我那個女孩,我要她的個人信息,我有事情要找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邵萍想到喬慕晚,不免會想到三十年前的事情,想到曾經的林林種種!


    情緒變得越發的激動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患了癌症的女人,一心想到的就是要和喬慕晚取得聯繫。


    「女士,我們這邊對患者的個人資料採取保護,對你實在是不方便透露!」


    醫生剛剛不是很明白邵萍的話是什麽意思,等到她再說一遍,他消化了消化以後,隱約明白了她是想找一個女孩子的個人信息!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就是想要她的住址,或者她的個人聯繫電話都可以!」


    邵萍強調著,醫生不由得一臉無奈狀的搖晃著頭。


    「我這麽和你說吧,我認識那個女孩子,她是我朋友的女兒,她叫喬……」


    「媽!」


    邵萍還在沒完沒了的和醫生強調著要喬慕晚的個人信息,讓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邵昕然,終究是沒有忍受住自己母親的聒噪,站起身,聲音略帶不悅的製止她。


    被一道自己熟悉的聲音嗬斥住,邵萍激動的神情怔忡住。


    等到她迴頭去看說話的人是誰的時候,一眼撞到了自己的女兒,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媽,您到底在幹什麽?您知不知道您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應該多多休息的!」


    對於自己這個患了癌症的母親,邵昕然真的是又氣又心疼。


    明明都已經是癌症晚期了,還要因為一些無關痛癢的人來這邊沒了理智的大鬧。


    自己的這個母親,和她相依為命多年,雖然邵昕然很生氣自己的母親對自己有些事兒的百般隱瞞,但不可否認的是,多年的母女情分,融入骨子裏的血緣親情,讓她縱然再怎樣埋怨她母親對她的隱瞞,也抵不過她母親給予她的好。


    想到這裏,邵昕然的眼圈裏,不禁有淚花在隱忍的打旋起來。


    邵萍一直都在情緒激動的想著自己的事情,等到她迴頭,將自己女兒的樣子映入自己的眼底,她才愕然發現,自己剛剛沒有注意到醫生的辦公室裏,還有另一號人物的存在。


    「……昕然?」


    邵萍錯愕著,但更多的,她有些擔心,擔心自己的女兒,把自己剛才的話都聽了過去。


    「媽,您這是在幹什麽?您知不知道你現在身體抱恙啊?」


    邵昕然哪裏有什麽心思去管自己的母親突然跑來這裏是幹什麽,她一心想到的都是自己的母親到底有沒有事情。


    自己女兒關係自己的聲音徘徊在自己的耳邊,邵萍不由得心口頓頓的疼著。


    抿了抿唇,她克製住自己剛剛的情緒,淡然出聲——


    「媽沒事兒!」


    「您怎麽沒事兒啊?您昏倒了,您知不知道,您這個年齡昏倒,這不是小事兒!」


    邵昕然惱火的吼道,因為邵萍不愛惜她身體的行為,她不想流出眼眶的淚水,就那樣簌簌的踱了出來。


    因為之前和年永明有約定在先,她不能把自己母親已經患了癌症的事情告訴她,所以,她隻得克製住心裏茫然的情緒,盡力不表現出來太過在意的樣子。


    可是,她縱然心裏是這樣想的,可她的淚水,她根本就控製不住!


    把自己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全部都納入眼底,邵萍看著自己女兒聲淚俱下,心裏也不好受。


    自己的這個女兒一直和自己獨自生活,她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甚至沒有讓她得到過真實的父愛,對自己的這個女兒,邵萍心裏終究有愧!


    「好了,昕然別哭了,媽沒有事兒!」


    說著話,邵萍走上前,抽出幾張紙巾遞上去。


    紙巾在邵昕然流著淚的眼瞼處擦過,她的淚水沾染到紙巾上麵,被潤濕……


    「別哭了,媽沒事兒,昕然,看你哭,媽這心裏也不好受!」


    「您既然不想讓我哭,您為什麽不配合醫生的治療?您這不是純心讓我擔心嗎?」


    邵昕然怨邵萍歸怨邵萍,但是不消一會兒,她就控製不住心裏和自己母親的母女之情,一把就抱住了她。


    看自己的女兒長多大,在自己的眼裏也終究是一個孩子,邵萍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拍邵昕然的後脊背。


    「好了,別哭了,媽沒事兒的,媽不應該讓你擔心,媽會配合醫生的治療,好不好?」


    邵萍說了這樣的軟話,邵昕然也不好再繼續哭下去。


    吸了吸鼻子,她悶著聲音,答應了下來。


    「嗯!」


    ————————————————————————————————————————————————————


    喬慕晚沒有迴去水榭那邊,一整個下午,都在厲氏這邊,和厲祁深在一起。


    到了下班時間,喬慕晚和厲祁深說她好久吃鮮蘑了,然後再加上張嬸今早有說家裏沒有鮮肉和青菜類食材,她拉著厲祁深,讓他陪她去逛超市。


    厲祁深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拿起辦公桌上麵的車鑰匙,牽著她的手,兀自出了辦公室的門。


    「就想吃鮮蘑?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難得這個妊娠反應嚴重的小女人會想吃鮮蘑,厲祁深順嘴就問了問她,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食物。


    「西蘭花吧!再買些西蘭花迴去吧!」


    喬慕晚倒不是很想吃這些素菜,不過自己她現在懷著寶寶,張嬸沒有都是變了法兒的給她進補,讓她多多少少想念素食。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她側過小臉,問著正在開車的男人。


    她在厲氏工作的時候,都是和其他員工一樣在工作,雖然經常和厲祁深接觸,但是她還真就是第一次看到他嚴肅、睿智、一絲不苟,近乎是一台冷冰冰的機器一樣在工作。


    一整個下午,喬慕晚在厲祁深的辦公室裏,百無聊賴的看書打發時間,時不時的抬眼偷睨著辦公的男人,看他處理完一份文件,就又去處理另一份,對他的嚴謹和辛勞,她不禁心疼起來。


    「不用管我,你想吃什麽,買什麽就行!」


    和厲祁深在一起很久了,喬慕晚發現這個向來自以為是的男人,真就沒有什麽挑食的習慣。


    「今天我下廚,你想吃什麽,我做給你!」


    喬慕晚有意獻殷勤的犒勞厲祁深,畢竟他這樣不辭辛苦的工作,她是打從心底裏疼惜他。


    不想,喬慕晚的討好,眼前專心致誌開車的男人,根本就不屑於買單!


    「懷著孩子還想下廚,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吧!」


    厲祁深不屑於這個小女人的討好,湛黑的鷹眸,冷睨了她一眼。


    被厲祁深的話不待見,喬慕晚臉頰有些發燙。


    她狗腿的行為,讓這個男人不屑一顧,就好像是她熱臉貼了人家的冷pi-gu!


    「好好養你的胎,沒有用的破事兒,少摻合!」


    倒不是厲祁深覺得喬慕晚怎樣,隻是這個小女人太過min-gan了。


    平時讓她安安心心的養胎還好,一旦有什麽事兒發生,不管和她有沒有關係,隻要讓她知道了消息,她就會變得神經兮兮起來。


    就好比他針對年氏的事情,本來沒有什麽,但是被這個小女人知道,她就擔心自己,然後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所以,厲祁深不想她擔心,最終還是選擇放棄最開始的堅持,因為這個小女人,決定讓年氏喘口氣。


    厲祁深的口吻,一如既往的生硬,聽上去,帶著幾分苛責的意味。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喬慕晚能感覺出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保護。


    她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太累,不想讓自己做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更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受到外界事情的影響。


    或許,霸道的男人,就是這樣保護女人的方式,明明嘴巴硬的要死,但還是那種很直白的強勢保護姿態。


    臉頰有些發燙,但是就是這樣,喬慕晚也對這種感覺,喜歡的不行。


    喬慕晚伸手去握厲祁深的骨節,「我隻是想給你做飯,懷寶寶也不耽誤什麽,你別對我太好,我都怕你把我chong壞了!」


    聽喬慕晚柔聲細語的話,厲祁深挑眉。


    「我chong你?」


    很顯然,嘴巴和石頭一樣硬的厲祁深,根本就不想承認他剛剛的話,有另一層含義。


    喬慕晚看著嘴硬的男人不肯承受,她用小手,捏了捏他的骨節。


    「男人都像你這樣嘴硬、不討喜嗎?」


    「不討喜,你還喜歡我?」


    喬慕晚的話剛說出口,厲祁深立刻就毫不猶豫的反駁了她。


    一向在語言攻擊方麵占據不到上風的喬慕晚,厲祁深的一句話,就順便把她堵得啞口無言。


    有時候,和這樣的男人,你真就會氣得不行。


    雖然這樣的男人,把自己護著,讓自己永遠不會受到外麵的任何威脅和迫害,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男人的嘴巴,有時候,真就是可惡的讓她生氣。


    有些氣明明自己是好心,最後還被厲祁深挖苦,喬慕晚別別扭扭地把兩個小手收了迴來。


    一麵把自己的小手收迴到自己的體側,她還不忘嗚噥的暗咒一句「自大狂!」


    「你說什麽?」


    厲祁深耳尖的聽到了喬慕晚小聲的碎叨,側過剛毅線條的俊臉,聲音著實低沉的問著。


    「沒說什麽!」


    喬慕晚矢口否認著。


    她自知,自己和這個男人說話,不管是什麽原因,什麽緣由,都是這個男人嗆自己,自己此刻要是順著他質問的話說下去,指不定他又會怎樣嗆自己。


    想著,喬慕晚索性也就不再說下去,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


    「不安分的女人!」


    見喬慕晚給他故弄玄虛,厲祁深堪堪的扯動嘴角,不屑的從齒縫間擠出字。


    不安分的女人,六個字落在喬慕晚的耳朵裏,讓她頓時一陣無語。


    這個男人真就不是一般的自大!


    轎車還在往超市的方向駛去,喬慕晚的手機裏進來了電話,是康靖輝打來的電話。


    打從上次康靖輝從醫院裏追自己追到醫院門口那裏,還和自己說了那樣讓自己的話,喬慕晚對於他,實在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去對待。


    很多時候,她知道對於除了厲祁深以外的男人,她應該用冷漠的態度去相處、來往,隻是每次她想硬下心腸的時候,骨子裏的本性,讓她終究於心不忍!


    她想過要像對年南辰一樣對待康靖輝,但是想了想,她覺得康靖輝還不是年南辰那種人。


    畢竟他家裏出了事兒,會想到找自己尋求幫助,還是拿自己當朋友的。


    既然康靖輝拿她喬慕晚當朋友,她自然是不應該用對付年南辰那一套態度對他。


    盯著電話屏幕上麵的電話號碼,喬慕晚有些頭疼。


    「怎麽不接?」


    見喬慕晚隻是盯著電話號碼,沒有任何動作,一旁開車的厲祁深,扯開薄唇,問著。


    喬慕晚皺著細眉,兩瓣好看唇形的唇,抿緊著。


    她抬眼再去看礦泉水的時候,道——


    「是康靖輝打開了!」


    喬慕晚一說是康靖輝打來的電話,厲祁深瞬間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康靖輝喜歡喬慕晚這件事兒,他不是不知道,依照男人敏銳的洞察力,他從那天在醫院看到他對喬慕晚的糾纏,他就看出來了他對自己這個未婚妻的喜歡。


    「他打來的又怎樣?你不想接?」


    厲祁深的質問,讓喬慕晚有些摸不清頭腦,畢竟,依照她覺得,她認為厲祁深一定看的出來康靖輝對自己的喜歡。


    這個男人這麽狂狷又自大,占有欲還那麽強,他怎麽可能會允許他以外的男人喜歡自己呢?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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