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祁深沒心情聽溫司庭陰陽怪氣的聲音,丟了一瓶烈酒給他。


    「要麽喝酒,要麽把空酒瓶子cha嘴裏,閉嘴!」


    聽得出厲祁深的語氣中帶著情緒,溫司庭嬉皮笑臉的挑著眉,湊近他。


    「你這是怎麽了?xing生活不和諧,在女人那裏吃了癟?」


    聞言,厲祁深冷冷的丟過來一計眼神兒,向來自大慣了的男人,哪裏會被允許說自己在女人那裏吃了癟。


    「ok,我嘴賤,我不支聲了,喝酒!」


    被厲祁深的眼神兒看得心底發怵,溫司庭雙手擺成投降狀。


    繼而,啟開了一片龍舌蘭,倒進加了冰塊的杯中。


    兩人接連喝了好些瓶酒,瓶子就那樣東倒西歪的丟在矮幾和地板上,有沒有喝完的酒,順著倒趴狀的酒瓶瓶頸,流淌了出來,打濕地毯一片。


    厲祁深今天喝酒喝很猛,溫司庭喝了一瓶就已經不行了,那邊,厲祁深已經不知死活的喝了三瓶高濃度的烈酒。


    胃腸很難受,腦袋也是昏昏沉沉般欲裂的脹痛感,厲祁深將手搭在額上,周身慵懶的倚在沙發中,有帶著酒氣的渾濁氣息,溢出削薄的唇。


    昏黃的光線灑下,打在他剛毅線條的臉上,解開紐扣的胸膛處,淡淡蜜色的機理,紋理分明、健而不碩……


    看厲祁深半死不活的狀態,溫司庭從他那邊沙發踉蹌的起身,去了厲祁深那邊。


    「厲大少爺,還喝不?」


    溫司庭說著話,儼然是在挑釁厲祁深。


    厲祁深周身難受的不行,不想理溫司庭,就一把推開了他,然後自己換了個較剛才舒服的姿勢,繼續閉目休憩。


    厲祁深側頭不去看溫司庭時,溫司庭又一次近距離的看到了厲祁深下頜處那一道被女人抓傷的痕跡。


    不深,痕跡卻異常醒目,明顯是女人抓傷的表現!


    揶揄的笑,由溫司庭嘴角處溢出,厲祁深喝了酒,他不敢笑得太大聲,怕惹到這個性子陰晴不定的曠世冰山,就努力憋著笑,然後拿出他的手機,把這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幕拍了下來。


    想到厲祁深小時候沒少使壞搞自己,他就把厲祁深的微信點開,出於報復的心理,發了一條朋友圈。


    ————————————————————————————————————————————————


    溫司庭看著喝得不省人事的厲祁深,想把他送迴家去,但看了看時間後,還是選擇把他暫時載迴自己家裏那邊。


    他把厲祁深剛丟在自己家的chuang上,剛一頭紮到chuang上,喝得暈頭轉向的男人,就把汙穢物,吐到了溫司庭家的地板上。


    溫司庭嫌惡的看著地上令人作嘔的汙穢物,趕緊掩鼻出門,找了兩個還在休息的傭人,把厲祁深吐的東西都收拾。


    等到他還是嫌惡狀態的迴去房間裏時,他明顯發現了厲祁深的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紅。


    探著他額頭的溫度一摸,溫司庭才知道他發了高燒。


    找了家庭醫生給他量體溫、開藥,不想厲祁深根本就不配合。


    沒辦法兒,最後溫司庭打了電話給陸臨川。


    喬慕晚隨陸臨川到溫司庭家裏的時候,迎上了一身花裏胡哨花襯衫的溫司庭。


    喬慕晚對這個溫司庭有印象,她有一次被年南辰丟在荒郊野嶺時,是他載自己迴的家。


    再次遇見,她對他點了點頭兒。


    倒是見了喬慕晚的溫司庭,眼底有一絲詫異,這個不是當初和厲家大少爺車-震那姑娘嗎?現在還和厲大少爺好著呢?


    腦袋一轉,想到厲祁深微信的那個頭像,他也就明白了,原來厲祁深下巴處的傷痕,是這個小女人的傑作啊!


    不過他還真就是看不出來,這個文文弱弱的小女人,厲祁深搞定不了?


    想想,估計是厲祁深用了強,給人家姑娘惹毛了。


    溫司庭和陸臨川說了幾句,幾個人就進了屋。


    兩個人都知道喬慕晚和厲祁深之間的關係,對於厲祁深不配合治療的事兒,直接交給了喬慕晚。


    喬慕晚推門進去的時候,厲祁深後頸處墊著兩個枕頭,抬手搭在額頭上閉目。


    有汗珠順著他額角滑落,皺著鋒銳的劍眉,他的唇色很白,臉色也難看的很。


    看到這樣一向自大到不可一世的男人,生了病,也會這般狼狽,喬慕晚不禁又氣又心疼他。


    剛剛她聽溫司庭把他昨晚找他喝酒的事情告訴了自己,她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就是太累了,不想給他,他就去買醉,還鬧出來了發燒生病的事情。


    走過去,她涼涼的小手,去試探他的額頭。


    觸及到指腹下一片滾燙的熱,她皺緊細眉。


    灼熱的氣息間,有小女人清甜幹淨的味道,厲祁深下意識的掀了掀眼皮。


    炯爍的黑眸間,熾熱的目光,似一團火。


    看到喬慕晚的一瞬,他更加緊蹙了下眉。


    「怎麽過來了?」


    聲音溢出的沙啞,好像是含著一團火焰,讓他出口的氣,帶著滾燙的溫度。


    「為什麽不吃藥?」


    喬慕晚問著,帶著小女人埋怨的語氣。


    她就算是昨晚不想給他,他也不至於負氣的喝酒買醉,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有什麽可吃的,又死不了!」


    厲祁深說著話,然後重新閉上了眼。


    聽厲祁深不以為意的話,喬慕晚氣得不行,但礙於他是病號,她還狠不下心,像昨晚那樣對他。


    壓低裙擺,喬慕晚坐在chuang邊,小手抱著他的手臂,將自己的小腦袋探去了他的臉那裏。


    「你還和我生氣呢嗎?」


    因為自己沒有骨氣的去哄這個男人,喬慕晚在心底裏把自己痛罵了不下十遍,明明最該生氣的那個人是自己,這會兒自己卻要主動和他認錯,還要將就他的性子,和他說軟化。


    厲祁深不語,微微將眼皮掀開,看了眼五官在自己麵前精緻無比的小女人,又合上。


    自己沒討好,喬慕晚呶了呶小嘴巴。


    「厲祁深,你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我都和你服軟了,你怎麽還這麽對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該死,她怎麽會因為一個專門欺負自己的臭男人變得這麽沒有骨氣啊?


    她也討厭自己離不開這個男人那種莫名的感覺,以至於早上沒有找到他的那種慌亂不安感,到現在都還特別清晰的在腦海中呈現著。


    她接連和厲祁深說了好多軟話,厲祁深都像是聽不見似的不聞不問。


    人總是那樣的感性,當你費盡心思的去遷就一個人,結果還得不到對方的迴應時,自己就會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了再繼續遷就下去的力氣。


    喬慕晚第五遍抱著厲祁深的手說完話以後,沒有等到迴應的她,徹底的氣餒了。


    她是可以遷就他,但是他不迴應自己,自己還要繼續厚著臉皮的哄他,那就是她因為這個男人,已經失去了自我。


    大清早起來就讓自己勞心又勞神,她沒了再去哄厲祁深的耐性,起身,準備離開。


    剛趿著拖鞋移開一步,小手被一隻近乎要烤化她肌膚溫度的大手,附了上去。


    喬慕晚不等迴國頭,自己就被重新扯迴到chuang上。


    腳下一個不穩,她趔趄的跌迴chuang中,沒有看清眼前男人的動作,就被他翻身欺壓,擒住了自己瑩潤的雙唇。


    厲祁深用兩指捏住喬慕晚的下頜,就著他盛氣淩人、高高在上的姿態,吻住了喬慕晚的唇。


    大腦裏一陣短路,被厲祁深灼熱氣息攻占的自己,感覺到沒有徹底消弭的酒氣,混雜著他炙熱到放佛要燃燒自己的溫度,鋪天蓋地的灌入自己的唇息間。


    厲祁深shun住喬慕晚的唇瓣,他口腔中,難耐的熱氣,讓他急需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從自己這裏,轉移出去。


    一碰到喬慕晚幹淨清爽的味道,他就難以自持,好像這個小女人的味道,對自己來說,是最有效治療他發燒的良藥。


    喬慕晚起初還在怔忪的承受厲祁深對自己的親吻,半晌後,她顫了顫睫毛,熱切的迴吻他。


    兩個人如火如荼的含著對方的jin-ye,交融時滋滋的聲音,分外曖-昧。


    喬慕晚去圈厲祁深的脖頸,吊著他的頸部,仰著漂亮弧度的下頜,吻著他。


    兩個人的氣息漸漸地都變得渾濁起來,厲祁深卻絲毫沒有要放開喬慕晚的意思。


    他勾纏起她的唇,把她唇中溢出的細碎聲音,盡數納入他的嘴巴裏。


    直到自己口腔中的熱氣紓解,喬慕晚的口腔裏都是自己的味道,他才滿意的放開她。


    「帶我去醫院!」


    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強勢!


    看著生病還能一臉陰冷樣子的男人,喬慕晚邊吐著不勻的唿吸,邊撅著嘴巴,不去理他。


    「你不是說死不了嗎?」


    找到他剛剛和自己說的話嗆他,喬慕晚心底升騰出了幾分得意。


    「嗯……」


    她剛以為自己挑釁了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自己腰間的細肉,就被她狠狠地抓了一把。


    「不想帶我去?」


    熱氣還在源源不斷的往自己臉上噴灑,喬慕晚有些承受不住。


    在厲祁深又一次準備欺身去親吻她時,她繳械投降。


    「你別鬧了,我去,我帶你去!」


    ————————————————————————————————————————————————


    打了電話給厲禕銘,喬慕晚帶厲祁深到醫院的時候,全程開綠燈。


    本來發燒感冒這種事情就無關痛癢,開了藥、吊了水以後,迴家了休息就好。


    陸臨川要迴去處理公司的事兒,就留下喬慕晚陪厲祁深吊水。


    其實有醫護人員在這邊看著就好,哪想,性情陰晴不定的男人,根本就不依,霸道的要求喬慕晚在這邊給自己做伴,還必須寸步不離。


    自己迴公司工作的事情泡湯不說,還得留在醫院這邊,應付一個這樣難搞的病人,她硬著頭皮坐在椅子上,守著這個吊水的男人。


    vip病房裏,空氣裏飄著淡淡的醫藥水的味道,喬慕晚盯著一滴一滴往下的生理鹽水,就像是失眠的夜裏,數羊一樣的難受。


    「給我拿個枕頭墊著!」


    頭頂上,好聽的男音傳來,將喬慕晚怔怔的思緒收迴。


    起身,她拿了一個靠枕,走過去。


    「你把身子支開點兒!」


    拿著靠枕過去,怎麽都覺得自己擺正不好位置,就開了口,聲音軟軟的讓厲祁深的身體再支開一些。


    「動不了,你扶我!」


    理所當然的口氣,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樣要求喬慕晚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被這樣要求著,喬慕晚直接性反應的想反駁,「你隻是發燒,又不是腰間盤突出,也不是半身不遂!」,可話,她終究是沒有說出去,生生的憋在了嘴巴裏。


    將靠枕放在一旁,喬慕晚走過去,一手托著他的後背,一手扶著他的肩,將他的身軀,緩慢的扶起。


    不想,她剛剛把厲祁深的身軀支起,沉著臉的男人,便不再配合,就那樣好賴不知,打死也一副不挪動身體、不配合的姿態。


    「你……」喬慕晚推不動他,被氣得牙癢癢。


    按捺住自己的小性子,她妥協,「你配合我一下,我一個小女人,哪裏能撐得起你一個大男人身體的重量啊?」


    「我不配合你嗎?」


    吊了水,厲祁深原本頹廢的精神狀態,恢復了好多。


    「你這叫配合我嗎?你這分明是和我唱反調!」


    喬慕晚真是恨自己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就那樣的沒骨氣,本來,自己大可以甩手不去管他,管他吊不吊水,也不管他高燒還是怎樣,自己完全可以旁觀者姿態的離開,隻是,她就是那樣的沒有骨氣,被他欺負著,自己還得點頭哈腰的伺候他,遷就他。


    厲祁深抬頭,湛黑的眸,看到喬慕晚眼中對自己的埋怨,挑了下眉。


    「別這樣不情不願的,我能高燒,怨誰,你自己個兒心裏清楚!」


    聽這話兒,喬慕晚當即就氣紅了眼眶。


    他這話兒,分明是怪自己,怨自己把他弄感冒了!


    「合計什麽呢?給我墊枕頭啊!」


    看著杵在原地,定定的盯著自己的小女人,厲祁深聲音不耐的出聲。


    耳邊,是男人理直氣壯的聲音,喬慕晚直覺性的皺眉。


    自己任勞任怨的照顧他,還要被他盛氣淩人的欺壓自己,承受連他高燒都要怪自己的黑鍋,喬慕晚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冤大頭,怎麽就中了這樣一個怪癖臭男人的毒,那樣無法自拔的喜歡他?


    不想理他,喬慕晚丟下靠枕,轉身拔腿就走。


    見喬慕晚來了脾氣的要離開,厲祁深慵懶的倚在chuang鋪上,痞痞的開口——


    「會不會照顧病人?這就是你對病人該有的態度嗎?」


    聽著厲祁深陰陽怪氣的聲音,喬慕晚氣得不行。


    她怎麽就這麽好心的管他?一定是自己上輩子欠了他幾個億,這輩子來還債來了!


    「我又不是護-士,你要是覺得我照顧的不周到,你可以找特護,反正依照你的身價,又不是請不起特護!」


    她也悻悻地出聲,這個世界現在是公平的世界,可不是古代那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年代,他能那樣態度惡劣的對自己,她自然也可以反擊他。


    喬慕晚清秀的小臉被厲祁深氣得浮現一層緋色,說完話,她繼續邁著步子,走到門口那裏。


    厲祁深手上紮著針管,他動不了,也不想動。


    見喬慕晚的手,擱置到了門把手兒上,他黑下了臉。


    「我想吃蘋果,老二辦公室那裏有蘋果,你去他辦公室那裏拿兩個蘋果過來!」


    依舊是命令、不容反抗的強勢口吻,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使喚喬慕晚有什麽不合適。


    理直氣壯的話,讓喬慕晚聽了後,她就算是不想發火,也來了火——


    「真是欠你的!」


    —————————————————————————————————————————————————


    喬慕晚不想再聽厲祁深對自己的使喚,在洗手間那裏磨蹭了好一會兒。


    「真是自以為是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和那個男人接觸,不管自己是對、是錯,是有理、還是沒理,在他那裏,統統都是錯的,都是沒理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染上了一種驕傲的孔雀,傲慢無禮、自大輕狂不說,還霸道強勢、不可一世。


    在水閥下麵洗了手,涼涼的水,清爽的沿著她的手指神經,延展到她的心窩裏,讓她鬱結的燠熱,漸漸的散開。


    出了洗手間,她深唿吸了一口氣。


    縱然自己有多麽的不情不願,可是打從心底裏,她還真就是討厭不起來厲祁深。


    或許就是這樣吧,當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難以自拔的時候,尊嚴、理性、底限什麽的,都被自己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她的世界裏,不管厲祁深怎樣觸及她的底限,她都可以為他修改底限,毫無保留的遷就他,一再降低自己對他要求的標準。


    這不,自己出來散散心以後,又不自覺的擔心那位在病房裏悠哉悠哉倚在chuang上的男人。


    理了理思緒,想到厲祁深在自己出門前說了要吃蘋果,她去了厲禕銘的辦公室。


    ——————————————————————————————————————————————————


    厲禕銘剛下手術台,有話要和患者家屬交代。


    看到喬慕晚,聽說自己大哥要吃蘋果,他就讓醫護人員帶喬慕晚去自己辦公室那裏取蘋果,然後告訴她,自己一會兒就迴去。


    喬慕晚去了厲禕銘的辦公室,在他辦公桌那裏,看到了用食用包裝袋裏裝著的蘋果。


    走過去拿了兩個,她不想等厲禕銘迴來再走,她和厲禕銘之間覺得沒有什麽可談的,也不想碰了麵尷尬,拿了蘋果就準備離開。


    她繞過辦公桌,抬腳剛準備離開,厲禕銘辦公桌上麵擺放著的一張照片,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退後步子,她定睛看了一下照片,整個人瞬間怔住……


    這是……蔓蔓?


    喬慕晚有些發懵,厲禕銘的相框裏,怎麽會放在舒蔓的照片,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她始料未及,拿起相框,細細的端詳。


    沒有錯,也不是其他人,這張照片裏的人,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好閨蜜——舒蔓!


    腦袋靈光一閃,喬慕晚似乎明白了一些事兒。


    莫不是,舒蔓那個丫頭交往的男朋友,是這個厲禕銘?


    這個想法兒在喬慕晚的腦袋裏一閃而過,僅僅是片刻的猶豫,她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兒。


    沒有錯,舒蔓交往的對象就是這個厲禕銘。


    想想,怪不得舒蔓現在和自己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原來她是泡上了自己未婚夫的弟弟!


    ————————————————————————————————————————————————


    喬慕晚迴到病房的時候,剛進屋,就迎上了男人一雙迫人黑眸的注視。


    「去哪拿蘋果了?怎麽這麽慢,磨磨蹭蹭的!」


    依舊是陰陽怪氣的聲音,聽在喬慕晚的耳朵裏,她麻木的承受著。


    「你弟弟才下手術台,我沒有他辦公室的鑰匙,一直在等他!」


    喬慕晚冷冷的迴著話,她自然是不會告訴厲祁深,自己剛剛在洗手間裏磨蹭了好一陣。


    「那你傻嗎?他不在辦公室,你在那邊守著什麽?你不知道長腦子的迴來這邊嗎?」


    他在病房這麽等得急不可耐,她倒好,在自己弟弟辦公室外麵守了那麽長時間。


    敢情她寧願枯燥無味的等,也不願意迴來這邊陪自己。


    厲祁深對自己挖苦的話,讓喬慕晚自知,自己就算是現在起身離開,一會兒自己還得屁顛屁顛的迴來。


    既然這樣,自己又何必自討沒趣。


    強著性子,她悶悶的出聲——


    「是,我傻,我沒腦子,所以寧可在那邊守著,也不想沒腦子的迴來!」


    沒想到喬慕晚還真就順著自己的話咒她自己傻,咒她自己沒腦子,厲祁深劍眉皺了起來。


    他動嘴想要嗆她,卻看到她耷拉著腦子,不想理自己的樣子,終究沒有將過分的話說出口。


    「我口幹,想吃蘋果,你給我削平果!」


    厲祁深岔開了話題,話,依舊是生硬的命令。


    喬慕晚沒有搭話,從抽屜裏拿出來水果刀,然後拿洗好的蘋果,削皮。


    精緻白嫩的小手,拿捏著水果刀和洗好的蘋果,喬慕晚沿著水果刀行走的刀刃,認認真真的削皮。


    眼前小女人,垂著眸,專心致誌削皮的模樣落在厲祁深的眼裏,他看她的目光,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和這個小女人,他也是沒轍的厲害,本來,自己昨晚完全可以用強的讓她對自己乖乖就範兒,但是後來瞧見了她眼底驚厥的淚霧,他一時間竟然不想在逼她。


    然後想到白天在他二叔家裏的事兒以後,怕她的情緒受了什麽影響,自己就那樣寬容的放開了她。


    不過後來,自己放開了她,他就後悔了,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買,自己隻得喝酒買醉,讓自己麻木的承受酒精的麻醉,這樣才不至於一想到她那張讓自己想要犯罪的的小臉,就產生xing萌動!


    哪成想,自己竟然高燒不退,折騰了一整夜。


    眼前,明晃晃的水果刀,在喬慕晚的手中,迎刃有餘的動著,厲祁深睨看了一眼喬慕晚低垂眸子下妍麗的五官,道:「你早上吃飯了嗎?」


    「嗯……」


    他剛問完,那邊,喬慕晚好看唇形的朱唇中,溢出一聲細碎的吟哦。


    厲祁深的問話,讓一心都在專心致誌削蘋果的她,不小心兒劃傷了手指。


    鋒利的水果刀嵌在了喬慕晚細嫩的皮肉間,有鮮紅色的血,順著她受傷的傷口,往下翻滾觸目驚心的血珠兒。


    厲祁深聽到喬慕晚一聲唿痛,趕忙拿那隻沒有吊水的手,把喬慕晚手裏的水果刀和蘋果丟在一旁。


    他有些焦急卻不失溫柔的拉過喬慕晚的小手,看著冒著血的手指,他皺眉,抬頭看著貝齒死死咬住唇的小女人。


    見她一雙漂亮的黛眉擰成了麻花狀,厲祁深二話沒說,直接從自己的手背上,把紮入自己皮肉裏的針管取出來。


    「厲祁深,你幹嘛?」


    喬慕晚驚心的問著他,看到他因為扯下針管,手背處往外沁出血絲,她直感覺,他手背上麵的傷口,比自己被水果刀劃了都要疼。


    厲祁深沒有說話,兀自下了chuang。


    再度定睛深睨了一眼喬慕晚,丟下「等著」兩個字,出了病房。


    ————————————————————————————————————————————————


    厲祁深再迴來的時候,後麵跟來了厲禕銘和兩名醫護人員。


    兩名醫護人員在為喬慕晚包紮傷口,厲禕銘在外麵苦口婆心的給自己的大哥做功課。


    可厲祁深聽不進去自己弟弟的任何話兒,偏偏要厲禕銘給喬慕晚注射破傷風疫苗。


    「我說哥,準嫂子不過是被刀子割傷,一點兒皮外傷而已,沒必要注射破傷風疫苗!」


    「磨嘰什麽?又沒花你錢,也沒有讓你給我報銷!」


    厲禕銘:「……」


    「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哪裏來得那麽多廢話?」


    對於自己這個大哥,厲禕銘無奈的高舉雙手,擺出無奈狀。


    「ok,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誰讓自己有把柄捏在自己這個臭屁的大哥手裏,自己就活該,自認倒黴吧。


    ————————————————————————————————————————————————


    厲祁深再迴到病房裏的時候,醫護人員已經為喬慕晚包紮好了傷口。


    喬慕晚再去看筆挺身軀,長身而立的男人,心裏已經沒有了剛剛別別扭扭地不痛快。


    這個男人為了自己,連針管都拔了去找醫護人員,自己還有什麽可氣的呢!


    她看到厲祁深手背處還有一絲淡淡的血絲,就招唿醫護人員給厲祁深的手背那裏消一下毒。


    厲祁深不用,喬慕晚卻不依了起來,怕他感染,一再讓醫護人員為他處理傷口。


    到最後,厲祁深妥協了下來,讓醫護人員塗抹了雙氧水給他。


    醫護人員離開後,喬慕晚站起身,去了厲祁深的身邊。


    她在厲祁深旁邊的沙發那裏坐下,然後有兩個小手抱住他的手臂,自己把小腦袋埋首到了他的肩胛骨上麵。


    「你這個男人,怎麽會這樣讓人又愛又恨啊?」


    喬慕晚嗚噥著,她真心覺得這個男人矛盾的讓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他對自己的「欺負」,真的是讓她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就那樣擼胳膊、挽袖子的和他打一架。


    可是麵對他對自己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柔情、關心、那種無微不至的嗬護,她又覺得自己在他的糖衣炮彈下,都快成了一盤軟-沙,丟盔棄甲一樣的什麽也不剩下了。


    碰上這樣的男人,她真的不知所措起來,理智變得那樣矛盾,情感變得那樣豐富。


    厲祁深不動聲色的垂眸,看了眼像是小貓咪一樣膩在自己懷裏的小女人。


    「一會兒老二來給你打破傷風疫苗!」


    他口吻平淡的開了口,作勢就要起身。


    見狀,喬慕晚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在自己的臂彎中抱得更加緊實。


    厲祁深重新坐迴沙發裏,側身一瞧,喬慕晚軟軟的小身體,就膩膩的縮進了他的懷裏。


    「你還和我生氣呢嗎?」


    她沒骨氣的問著,聲音細軟,好聽又嬌嗔。


    「你知不知道,我早上醒來沒看到你,我很著急!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說,你是不是故意不理我的,要和我生氣?」


    喬慕晚的口吻中帶著埋怨,自己變得這樣患得患失,都是因為這個臭男人。


    懷中縮著軟-綿綿的小身體,耳邊有溫柔的聲音,囈語般的傳來,厲祁深再怎樣想要無動於衷,自己都做不到對這個小女人不予理睬。


    「你這是怪我了?」


    他問著,聲音,依舊要命的xing-感,迷人。


    「連睡客房都cha門,你是有多想提防我,嗯?」


    說到昨晚的事兒,喬慕晚至今都還在委屈,自己沒有好好睡覺不說,還有承受他不在的那種茫然。


    說到底,她才是受害者!


    「是你昨晚太過分了!」


    喬慕晚抬手打了厲祁深的胸口一下,「你明明知道我昨晚不舒服,還說了要我早點兒休息,那你後來的事兒,算怎麽迴事兒?混蛋,連我睡覺都要欺負我!」


    「是你先惹我的!」


    他進被窩裏,就被這個小女人抱了個滿懷。


    他厲祁深從來不是什麽見鬼的柳下惠,溫柔軟玉在懷,他要是能無動於衷,他特-麽-的就是xing無能!


    喬慕晚不知道自己怎麽惹了他,仰高小下巴,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冷峻的五官。


    「我昨晚進被窩,你摸了我那裏,把我摸ying了!」


    厲祁深胡謅著,可他一本正經的臉,讓向來心思單純的喬慕晚,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端倪。


    不過,她真的有摸他那裏嗎?她怎麽不知道,自己睡睡覺,還有變成女流-氓這樣怪癖的癖好。


    「你覺得,一個正常的男人,被一個女人摸ying了那裏,不做出點兒動作,正常嗎?」


    被厲祁深的話一說,喬慕晚紅著臉,瞬間沒了底氣。


    看來,昨晚還真就是自己先點的火。


    「那你也不該那樣對我!」


    「我哪樣對你了?再說,你自己說說,你對我又怎樣了?」


    很自然的,厲祁深在指她昨晚抓傷他的事兒。


    昨晚喬慕晚把厲祁深抓傷了以後,厲祁深當即就黑了臉。


    這個男人向來傲慢自大,臉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裝飾的皮囊,更是他引以為傲的象徵。


    自己被這個女人不知輕重的抓傷,他沒有把她放倒在腿上打她屁-股,已經足夠仁慈的了。


    知道厲祁深是怎樣性格的人,這下,喬慕晚徹徹底底的沒了和他據理力爭的底氣。


    自己先是給他點了火,又拿被子蓋他的臉,最後還劃傷了他的下頜,然後自己沒事兒人一樣的離開,去客房睡覺,想想,喬慕晚也覺得自己把事情做得過分了。


    柔和了自己的目光,喬慕晚抬手,用蔥段般盈白的手指去觸他剛毅、倨傲的下頜。


    撫摸自己傑作留下的那一道紅痕,她輕聲問:「還疼嗎?」


    「我不是有意要劃傷你的!你這張臉這麽好看,我怎麽捨得劃傷你呢!」


    耳邊縈繞著軟糯的聲音,下頜處還是溫柔的撫摸,厲祁深的眼仁,有些不自覺的變了色。


    「又打哪學了阿諛奉承這一套?這嘴巴這個甜!」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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