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笑笑,走到書岸邊,拿起墨跡方幹的畫,目光卻是對著她說:“溪寧,跟我迴家吧。”


    “家?”言溪寧凝著顧西辭,輕笑一聲:“碧園就是我的家。”


    顧西辭放下畫,坐在她的旁邊,神色認真:“顧宅,那是我們一家四口的家。”


    言溪寧要笑不笑的看著他,神色間帶了一絲疏離:“你我如今稱不上家人,所以,你的家是你的,別帶上我母女三人。”


    顧西辭不再說話。


    言溪寧以為她的態度擺得夠清楚,顧西辭應該不會胡攪蠻纏才是。


    所以,她以為,夜裏他該不會來她的房間了。


    誰知,顧西辭照來不誤。


    且,自此後每日總要問一句“溪寧,跟我迴家可好”。


    說得就像她是跟他鬧別扭,怒迴娘家的小妻子似的。


    言溪寧充耳不聞。


    卻也耐不住這臉皮厚的。


    這日,言溪寧正在作畫,顧西辭守了她半個時辰,突然便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說:“是不是該跟我迴家了?”


    “顧西辭,我最後說一次,”言溪寧耐著性子,道:“我當初既休了你,就不會再與你一起,好馬不吃迴頭草,可懂?”


    哪知,顧西辭挑眉問道:“你是馬?”


    言溪寧一噎,“不是!”


    “你吃草?”再挑眉。


    “……不吃!”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馬吃草跟你迴不迴家有何關係?”


    “顧西辭!”


    “嗯,夫人有何指示,為夫聽著。”


    “給我滾!”


    “怒傷肝,夫人息怒。”


    “子言,請顧公子出去。”


    “你覺得子言請得動我?”


    “把康康小小帶來,請她們的爹爹移駕!”


    “……”


    顧西辭扶額,那對寶是他的克星!


    言溪寧見狀,這才笑笑,圓滿了。


    放了言溪寧的手,顧西辭無奈的坐迴原位,歎道:“你為何就不能讓我再娶你一次?難道你這輩子就獨自一個人了?”


    “笑話,難道我休了你後還得守一輩子活寡不成?”言溪寧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頓時失了好脾氣。


    顧西辭臉一黑,一句兩句的都在說休了他,這話聽著實在不順耳。


    再者,她還打算要嫁給別人?


    顧西辭循循開口,“你打算另嫁給別人倒沒什麽,可是你不擔心女兒們受到繼父的虐待?”


    “我就不能找個不要子嗣的老實莊稼漢?我有錢,能讓他好好的待我女兒。”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有哪個男人會不要子嗣?”


    說這話時顧西辭有些氣短,畢竟,為了錢不要子嗣的大有人在。


    言溪寧卻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沉思一會兒,道:“確實不能害了人家老實人。”


    顧西辭心口一鬆,算你有點良心。


    “那我就去小倌館買一個青倌來,這樣人家既不用被千人騎萬人枕,我也不必擔心害了人家沒有子嗣。”


    重要的是,小倌會很養眼。


    小倌?小白臉?


    她這是要養男人?


    寧願選莊稼漢也不選他,這也罷了,可如今他在她心裏竟連小倌也比不上!


    這女人,果然不能對她來軟的,這蹬鼻子上臉的本事,著實讓他很不高興。


    眯起眼,顧西辭似笑非笑的道:“你說要養一個小倌?”


    “是啊,這樣我也就不算禍害了他,反而給了他榮華富貴……”


    “那你還是來禍害我吧。”


    “……”


    “怎麽?不答應?”


    “嫁給你,到底是禍害你還是禍害我?”言溪寧同樣似笑非笑的道。


    顧西辭一笑,毫無預兆的便一把橫抱起她,他走去的方向是她平常用來休息的碧紗櫥。


    那裏麵,隻有一張雕花大床。


    顧西辭,他要做什麽?


    也沒等言溪寧忐忑太久,顧西辭把她放到床上後便放下了紗帳,然後,欺身壓下。


    “溪寧,與其找一個小倌解決你的身體所需,不如,讓我來,如何?畢竟你的身體,對我最是熟悉不過,它們一向契合得很好。”


    言溪寧的臉一瞬便紅到耳根,不知是怒的,還是羞得?


    “顧西辭,你最好給我起來,否則……”


    “否則,你便如何?”


    說著,手探向言溪寧的腰間,她一顫,連忙拉住他的手,“顧西辭,你最好適可而止!”


    他深邃的眼裏染上笑意,在她耳邊低低的輕語著:“放心,我一定適可而止,絕不索要無度。”


    話落,言溪寧隻覺唇上一片溫軟,然後,氣息霍然紊亂。


    這混蛋!


    使勁掙紮,亂動的腳忽然碰到了什麽,言溪寧驀地一僵,然後便聽見顧西辭的一聲細小的悶哼聲,再然後,顧西辭咬牙切齒的說了句:“言溪寧,你是打算廢了我?”


    言溪寧麵色潮紅,有些不敢看顧西辭,她剛剛好像踢到什麽硬物了。


    不用想,她就知道那是什麽。


    顧西辭沒在說什麽,零零落落的吻便落了下來。


    手腳被禁錮之下,言溪寧避無可避,唿吸逐漸急促,身子也越發的滾燙。


    她的身子,顧西辭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的每一個敏感部位他都知道。


    所以,當言溪寧的理智被情欲操控之時,她便想著,就當顧西辭是她的床伴吧,她隻是解決生理需要而已。


    言溪寧從掙紮到配合,顧西辭無疑是最高興的。


    於是,從傍晚到次日正午,兩人都沒有踏出過書房一步。


    對於顧西辭說的適可而止,這就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是誰說絕不索要無度的?


    言溪寧終於在又一波的情海裏醒悟,這廝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夫人?”


    言溪寧一驚,紅著臉看著一臉無奈的清淺:“怎麽了?”


    “清淺說再過幾日就是康康小小的生辰了,你是要像去年一樣帶她們去天勤寺小住,還是去顧宅?”曲詞晚看著神色怪異的言溪寧,問道:“問了你你也沒說話,想什麽那麽出神?”


    言溪寧放下手裏的賬本,掩飾般的飲了一口茶,她剛剛竟又想起顧西辭那日的瘋狂,真是夠了。


    忽視曲詞晚的最後一句話,她對清淺道:“今年,讓她們在顧宅吧。”


    顧西辭自那日後便被她趕出了碧園,兩個小丫頭自他走後時有哭鬧,她便讓子風子言把姐妹兩個送去了顧宅。


    能在顧宅過生辰,能有爹爹姑姑跟她們一起,想來兩個小丫頭定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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