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奇一笑,邪魅的眼裏含著一絲譏誚:“任憑你的勢力再大,還不是查不到他!”


    言溪寧看著她,那目光,淡漠中帶著一絲漫不經心,“他的身份你不必告訴我,我自會去查,我隻是好奇,你為何要掩護他,而他,為何會來救你。”


    墨瑾奇冷笑一聲,“無可奉告。”


    言溪寧笑笑,起身,蹲在他的身前,“你若說了,我便放你出了這刑房,若不說,你父親墨玦墨家主的性命可就沒了。”


    墨瑾奇的眼睛眯起:“你抓了他?”


    言溪寧笑笑。


    沒想到墨瑾奇絲毫不在意,嘲弄的道:“殺了他也好。”


    言溪寧挑眉,他竟絲毫不在乎墨玦的性命?


    是真不在乎,還是故弄玄虛?


    不,他是真不在乎,他眼裏的憎惡不似作假。


    言溪寧起身,他是什麽也不會說了,況且她已知道黑衣人就是許翰文,其它的對她而言已沒多大意義。


    所以,墨瑾奇說不說,已不重要。


    “把他關到前院去,給他送些藥。”


    言溪寧出了刑房,吩咐了十七,卻見她沉默著,言溪寧隻得又道:“墨瑾奇雖護黑衣人,卻早早的就知道我詐死之事,可他並未透露給黑衣人,否則,我又哪來這兩年的安心日過?”


    若是黑衣人早早的知道她還活著,以他對她的仇恨,他隻怕早就對她發難了。


    不管墨瑾奇出於什麽樣的考慮,對於他向黑衣人隱瞞她還活著的這事,言溪寧便記他一份好,何況她答應過曲詞晚不取他的命。


    這幾日,曲詞晚雖什麽也不說,可了解她如言溪寧又怎會看不出她的焦慮?


    罷了,暫且關著他吧。


    “讓清淺幫他接下腳骨。”


    她不想墨明月跟言沐風有個殘疾的爹爹。


    “是。”


    對於言溪寧嚴肅的話,十七不敢違抗。


    言溪寧點點頭,才出了後院,便見顧西辭負手立在後院外的一口枯井旁。


    他迴頭,對著她一笑,“我等了你好久。”


    言溪寧看著他。


    他便走了過來,立在她身前,目光平和,“我把康康小小接迴來了,她們在等你迴去吃飯。”


    “你知道那裏麵關著誰嗎?”


    言溪寧笑著,問他。


    “知道,不過我不會不管。”


    言溪寧複雜的看著他,“若我殺了他呢?”


    “溪寧,”顧西辭一歎,“今天的飯菜是我親手所做,你確定等飯菜都涼了才迴去?”


    言溪寧忽的就笑了,那笑直達眼底,直入心口。


    “好,我便賞個臉去嚐嚐。”


    顧西辭聞言便勾了勾唇角,手自然的便要去牽言溪寧,隻見她似笑非笑的道:“顧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他挑眉:“無妨,我娶你便是。”


    言溪寧睨了他一眼,“你的夢還沒醒呢。”


    兩人說著便迴到了言溪寧的房間,康康小小看到她,又是抱又是親的,言溪寧好生無奈,眉眼卻柔和到了極致。


    顧西辭輕輕地把母女三人攬在懷裏,這是他的妻女,這是他的幸福。


    然而,下一刻,顧西辭隻覺手臂上的傷被人狠狠的掐住,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隻得無奈的放了手,“溪寧,你下手也太狠了。”


    “總要讓你長長記性。”


    一家人吃過晚飯,顧西辭便道:“時辰還早,帶孩子們出去走走?”


    言溪寧最近確實有些心力不濟,也想出去透透氣,便答應了。


    夜晚的街道點著花燈,行人雖不見擁擠,卻也不失熱鬧。


    言溪寧牽著康康,顧西辭牽著小小,一家人流連在夜色裏。


    已經遊玩了將近兩條街,康康小小卻還不願迴去。


    康康手裏拿著撥浪鼓,小小手裏拿著小算盤,具是搖晃著,發出一陣陣的聲響。


    言溪寧被吵得難受,直接把抱著的康康哄騙去了顧西辭那裏,兩個女兒一左一右的被顧西辭抱著,手裏還不停的搖著兩人心愛的寶貝,發出讓人頭疼的嘈雜之聲。


    言溪寧揉了揉發麻的耳朵,對顧西辭深表同情。


    顧西辭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她笑笑,那眼神仿佛在說,誰叫你要出來的?


    顧西辭的耳朵一陣發麻,嗡嗡作響,可他的兩個寶貝女兒玩得不亦樂乎,一邊搖著撥浪鼓跟算盤,一邊笑得前俯後仰。


    如此又過了半刻,兩個丫頭也不覺得手酸,依舊搖晃著。


    期間顧西辭也曾出言製止,可毫無用處,聲音反而大了些。


    他那眉頭時緊時鬆,好生無奈。


    好笑的搖搖頭,言溪寧對著兩個丫頭板著臉,喝道:“顧辛月,顧辛淺,誰再給我發出一聲聲響的話,迴去便給我坐一個時辰。”


    一聲令下,兩個丫頭的手立刻放了下來


    嘈雜的聲音消失,顧西辭鬆了一口氣,言溪寧的一句話竟讓兩個丫頭乖乖的聽話了?


    顧西辭心裏有些不好受,他又是哄又是騙的都沒見兩個女兒手下留情,言溪寧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便讓他的耳朵逃出生天,這也太……憋屈了。


    言溪寧卻是心下苦笑,她總是習慣給兩個女兒畫畫,一畫至少一個時辰,她們是坐怕了。


    “溪寧,你們也出來了?”


    言溪寧迴頭,見著曲詞晚牽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小男孩,她的身後是一襲墨衣的秦一顧。


    言溪寧見著曲詞晚手裏牽著的小男孩微微詫異,這不是天勤寺的涼戒小和尚嗎?怎麽會跟曲詞晚在一起,而且還是這副富家小少爺的打扮?


    她忽然的就想起了曲詞晚跟她說過的司家大公子所托之事,難不成,涼戒就是司家大公子的嫡親弟弟?


    曲詞晚見她看著涼戒,便笑道:“巧吧,沒成想涼戒小師父竟是司家的小公子。”


    “施主……不,是夫人,我能抱康康施主……哦不,是康康姑娘嗎?”


    涼戒口舌有些不太利索,一番話磕磕碰碰的說完,便一臉希翼的看著言溪寧,卻看也不看抱著康康的顧西辭一眼。


    言溪寧忍俊不禁,見他一雙清澈的眸子認真的看著她,她竟有些不忍笑出來,隻得清了清嗓子,故作一本正經的問道:“小師父……不對,是小公子,你以前不是說抱康康小小會犯色戒嗎,怎麽如今竟主動要抱康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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