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貢品胭脂?”


    袁莉莉果然眼睛一亮,驚喜異常。她自己喜歡胭脂,更喜歡親自動手做胭脂。如果能得到幾盒宮裏的貢品胭脂好好研究一番,說不定她也能做出更好的胭脂來。


    當然,關於袁莉莉自己會做胭脂的事,何穎並不知道。


    她所知道的袁莉莉是前世那個深受雲戟寵愛的袁莉莉。那時的袁莉莉雖然自己會做胭脂,但是,她卻並不動手自己做。雲戟不時的進宮為她索要貢品胭脂那是對她的寵愛,更是她向世人無聲的炫耀…


    她就是用這種方式激起了前世的“鄭芸”今生的何穎無數的羨慕嫉妒恨…


    “婉月,去本郡主的包裹裏那六盒宮裏禦賜的胭脂過來。”何穎得意的吩咐道。她就知道,袁莉莉定然無法拒絕胭脂的誘惑。


    何穎承認,袁莉莉確實很漂亮,而且氣質高華,一看就知道有過良好的教養。可是,這又怎麽樣?當她的美貌成為她最大的缺陷,她看她還用什麽去勾引雲戟…


    婉月的速度很快,因為是用來送人的,所以她還體貼的用了一個小小的檀木盒子給裝了起來。


    何穎看的暗暗點頭,經過雲戟的一番敲打,這些丫鬟做事果然越來越用心了。


    看來,身邊的丫鬟也不能一貫的嬌養放任,也該不時的敲打才是。


    何穎覺得,即使她已經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差不多兩輩子,但是其中的一些遊戲規則她始終沒有弄懂過。


    “貢品胭脂果然名不虛傳,這顏色之鮮亮,味道之芬芳果然不是普通胭脂可以比擬的。莉莉多謝郡主姐姐的禮物。”袁莉莉果然歡歡喜喜的接受了何穎的禮物。


    “妹妹喜歡就好。”何穎貌似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好像生怕自己的禮物引不起袁莉莉的興趣似的。她微微低頭,垂下眼眸,遮住眼眸深處的那一抹算計成功的得意…


    “姐姐身體不適,妹妹還叨擾這麽久,實在是妹妹的不是。不如等哪天郡主身體舒坦了,妹妹在‘天香樓’做東,請郡主王爺以及王爺的義弟小若吃一頓好吃的如何?”


    袁莉莉看到何穎這樣,還以為何穎累了,要休息了,趕緊識趣的準備告辭。


    “對了,郡主知不知道王爺的義弟小若少爺出自京城哪一家?這小若少爺的人品相貌居然比起王爺也毫不遜色,實實在在的一個翩翩美少年。”


    告辭在即,袁莉莉突然想起上次雲戟帶到“天香樓”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小若少年。她幾乎可以肯定,何穎她絕對不知道雲戟身邊有這麽一個小小少女的存在…


    “王爺的義弟?本郡主怎麽不知王爺什麽時候認了一個義弟?等等,小若?本郡主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很是耳熟…”


    果然,何穎並不清楚雲戟身邊的一些重要的人和事,那她和雲戟的感情十有八九也是空穴來風。袁莉莉感覺自己的心情驀地輕鬆了很多。


    看到何穎冥思苦想的模樣,她莫名的覺得自己掰迴了一成,心裏禁不住有種打了勝仗的得意。她現在反而覺得,她的真正對手應該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小若”才是。


    “郡主,小若會不會是小若神醫?奴婢覺得,王爺對小若神醫很不一般的樣子。”


    就在何穎冥思苦想卻仍然無果的時候,垂手侍立在她身後的婉月突然提了一句。她對小若神醫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小若神醫突然將手伸進郡主的中衣裏,她的那麽多的姐妹也不至於個個都受到了嚴懲。十軍棍對於男人來說都能打得皮開肉綻,更別提她們這些嬌滴滴的姑娘家。


    雖然她沒有受到那種痛苦,但是那天晚上她嚇都快被嚇死了…


    更別說傷勢最重的婉清婉柔是她最好的姐妹…


    如果不是這幾天她一直在心裏默默的詛咒這個小若神醫,她也不會立刻想起袁大小姐所說的小若是誰。


    “原來是他!”


    難怪她覺得小若這個名字這麽熟悉,原來是那個“小神醫言若”。一提起言若,何穎就恨得牙癢癢的,她辛辛苦苦,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賭注實施出來的“苦肉計”居然被她的三言兩語給識破了。即使後來她真的昏迷了,她都仿佛能看見他嘲諷的好像看白癡一樣的視線看著她,嘲笑著她…


    “他可不是什麽世家公子,名門少爺,不過就是一個低賤的平民大夫而已。袁妹妹,你說的王爺的義弟不會指的真是他吧?”


    何穎言辭毒辣的嘲諷道。


    她可不相信雲戟真的會認一個低賤的平民大夫作為義弟…


    前世的他那麽注重一個人的出身,那麽高高在上,今生怎麽會認一個平民作為義弟?即使那麽平民救過他的命,她也不信。


    “郡主姐姐,你可千萬別不信,妹妹很確定王爺確實認了這個小若做了義弟。上次在小妹設宴‘天香樓’,請王爺赴宴,結果王爺就是帶著他的這個義弟一起去的。而且,據小妹觀察,王爺對這個義弟幾乎是百依百順,甚至兩個人走路都是王爺主動牽著他的手走的路。還有就是,半路上那個小若吐了,還吐在王爺的身上,結果王爺非但沒有怪罪他,反倒抱著他飛奔迴了王府。”


    看著何穎滿臉嘲諷不相信的模樣,袁莉莉反而說的更詳細了。她就不相信聽了她的這些消息的何穎還能那麽淡然的置之度外。


    她在王府安排的暗樁這些天幾乎被雲戟拔了個底朝天,可是都沒有打探到具體的情況。現在,她是沒撤了。所以,她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訴了何穎,希望何穎能替她查個清楚…


    她就不相信,何穎知道了這些就沒有好奇心。


    雲戟對這個小若保護得越深,她就越是好奇。這也說明,這個叫小若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高…


    “聽妹妹這麽說話,本郡主對王爺的這個義弟真的越來越有興趣了。要不,咱們今天就會一會王爺的這個義弟,如何?”


    何穎本能的不相信袁莉莉所說的話。


    雲戟那樣的男人怎麽可能主動去牽一個少年的手走路?更別說抱了…


    可是,袁莉莉不僅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她好像還是親眼所見,這就由不得何穎不相信了。這時,她心裏隱隱有個念頭,那個小若該不會是一個女的吧?


    所以,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心中的懷疑。


    “郡主有命,妹妹莫敢不從。”袁莉莉站起福身一禮,嬌俏的開口。


    “婉月,你到正房去請小若神醫到咱們流雲院一趟,就說本郡主身體突然有些不適。”何穎吩咐一聲,婉月自然快步走了出去。


    “袁妹妹,咱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吃點點心喝點茶。這王府雖然一個丫鬟也沒有,不過這廚娘的手藝倒還可以,點心做的挺好吃的。而且,這茶可是本郡主從京城帶過來的貢茶,味道和鴻郡的茶可能稍有不同,袁妹妹嚐嚐喝不喝的慣,如果喝的慣,姐姐手頭還有,妹妹可以帶點迴去。”


    直到現在,何穎才終於有了待客的模樣。她身後的另一個丫鬟婉麗立刻到耳房裏準備茶水點心。袁莉莉自然點頭應“是”…


    隻是,還沒等婉麗準備好茶水點心,婉月就一點挫折的走了進來。


    “啟稟郡主,小若神醫不在正房,奴婢找不到。”婉月行了禮,一臉無奈的稟告道。


    這王府不像其他富貴人家的府邸,平常都看不到一個丫鬟婆子,王爺身邊也隻有追星和逐月兩個人侍候,她想問人都找不到人來問。


    她想闖進正房去看看,可是,還沒走進正房,腳邊就被人扔了小石頭,她不信邪,再次抬腳往裏走,又有人扔來一顆小石子。隻是,這次那顆小石子不再扔在地上,而是扔到了她的腿上…


    直到現在,她的小腿骨還在隱隱的泛著痛意…


    她不敢往裏闖了,張大嘴巴想喊,可是不等她喊出聲音來,一顆小石子險險的貼著她的臉頰掉落在地。於是,她徹底的焉了,不敢喊不敢往裏闖,隻得灰溜溜的迴來稟告給何穎聽。


    “不在正院,難道跟著王爺一起去了軍營?”何穎疑惑的開口。


    雲戟去了軍營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不過,雲戟帶了什麽人出去她就沒有留意過了。


    “不可能,這些天王爺出門就隻帶了逐月。而且,妹妹還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以前,王爺去了軍營至少要十天半個月才會迴王府一趟。可是,這兩天王爺去了軍營,不管多晚,都會迴王府睡覺。郡主姐姐,你說奇怪不奇怪?哎呦,妹妹忘了姐姐身體這幾天不舒服,也許王爺是擔心姐姐也不一定…”


    袁莉莉再次說出了這兩天讓她暗地裏納悶不已的事,她關注他好幾年了,從未見過他還有這麽“戀家”的一麵。如果說不是王府有什麽人什麽事在深深的吸引著他的話,打死她都不相信…


    其實,她並不準備和何穎說這個。畢竟,這會暴露她在王府安插眼線的事實。不過,現在她實在好奇的厲害。那個小若到底哪一點讓雲戟這麽的念念不忘…


    “婉月,再去竹韻院一趟,找追星,就說本郡主身體不適,煩請追星請小若神醫過來幫本郡主看看。”


    何穎被袁莉莉所說的事實給氣壞了。尤其袁莉莉最後的那句揶揄,更是讓她火冒三丈。她都兩天沒有見到過雲戟了,雲戟擔心她才怪。


    一定是府裏有了別的狐狸精勾住了雲戟的魂,所以雲戟才會不辭辛苦的每天來往於王府和軍營之間…


    而這個狐狸精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小若神醫…


    都怪她當時沒有把這個小若神醫放在眼裏,沒有好好的觀察過他,也許他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扮男裝的狐狸精…


    何穎是下定了決心,今天一定要見到小若神醫這個“狐狸精”…


    竹韻院裏,鄭諾已經安排追星準備了一間書房,書房裏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都安置得妥妥帖帖的。而且,因為陳辰喜歡畫畫,追星更是準備了一些名人的字畫給陳辰賞玩臨摹。


    此時,陳辰正在書房裏臨摹著一副名人畫的“駿馬圖”,鄭諾則拿著針線活在給雲戟做外麵穿的長袍。雲戟雖然說過,不讓她繼續做女紅,可是,她就是犯賤的發現,雲戟身上如果穿的是別人做的衣裳,她心裏就特別不舒服…


    所以,為了能讓自己心裏好過些,她還是做起了女紅。


    自從有了鄭諾的照顧,追星的日子就舒坦了不少。不過,因為王府沒有管家,所以追星身上還擔著臨時管家的擔子。


    追星發現,原本府裏沒有女眷,又隻有王爺一個主子,所有的一切規矩都比照軍營,王府有沒有管家都無所謂。可是,現在,府裏多了鄭諾和何穎兩個女眷,追星要忙得就突然多了。


    追星是在迴竹韻院的路上碰到何穎的丫鬟婉月的。


    婉月一看到追星,立刻就高興了起來。她剛剛跑到竹韻院,可是竹韻院裏一個人也沒有。有了在正院的遭遇,她又不敢進去找,也不敢大聲的喊,隻好準備先迴流雲院稟告給何穎聽。


    沒想到上天待她還不薄,在迴程的路上居然碰到了追星。


    “追星小哥,追星小哥,我家郡主身體突然不適,郡主讓奴婢過來尋小若神醫過去一趟。”婉月小跑著走到追星麵前,匆匆行禮,然後急切的開口。


    “這位姑娘,不好意思,王爺說了,小若神醫現在是他的專屬大夫,不給除了王爺外的任何人看病,包括郡主。郡主不舒服的話,可以找趙太醫。如果趙太醫郡主不滿意的話,郡主不是從京城帶來了好幾位名醫嗎?”


    追星看了婉月一眼,很是客氣的迴答道。不過語氣卻很堅決,聽起來也就是一個意思,郡主生病也好,不舒服也罷,除了小若神醫外,她可以找任何人…


    “追星小哥,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郡主這不是信任小若神醫嗎?再說,能得郡主信任也是小若神醫的榮幸不是嗎?”


    追星的話讓婉月心裏一哆嗦,怎麽會這樣?不就是一個平民大夫嗎?怎麽比見皇後娘娘還要難?


    要知道,她家郡主平時覲見皇後娘娘也沒有這麽困難。幾乎每次一遞牌子,宮裏就會來消息,皇後娘娘更是幾乎沒有拒絕過她家郡主的覲見…


    “能得到郡主的信任確實是小若神醫的榮幸。不過,王爺的吩咐追星可不敢不聽。如果郡主非得讓小若神醫給她診治的話,不如等等,等到王爺迴來,奴才我問過王爺的意思再給你迴複好不好?”


    追星吊兒郎當的迴答,話裏話外更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原來,剛剛袁大小姐和郡主所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他這才知道,原來這麽多年以來,他家王爺一直生活在袁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幾乎沒有什麽秘密…


    甚至連小若神醫是女兒身的事實她們居然都猜到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她們兩個讓小若神醫過去肯定沒安好心。現在王爺不在家,他有責任保護小若神醫的安全。


    他絕對不會讓她們有機會見到小若神醫!


    追星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對著不安好心的婉月自然沒有什麽好話。


    “追星小哥,你就當可憐可憐奴婢好不好?你去幫奴婢通報一聲好不好?也許小若神醫自己願意幫郡主看診也不一定是不是?咱們做人奴婢的總不能替主子下決定不是?”


    婉月哪裏不知道何穎的心思,她知道何穎多半是為了驗證小若神醫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她可不能壞了何穎的好事…


    何穎平時雖然常常說什麽“人人平等”“丫鬟也是人”之類的,可是如果真正惹毛了她的話,下場絕不會很美好…


    所以,她也隻能溫言軟語的求追星通融一二。


    如果追星沒有聽到她們談話的內容,可能真的會通融一二。可是,追星既然聽到了,也就絕對不會帶著婉月去見鄭諾的。因為他也知道,鄭諾是絕對不會對病人置之不理的。


    袁大小姐,何穎郡主,甚至眼前的丫鬟對小若神醫都不懷好意。可是,她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居然可以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他這樣一個奴才,追星覺得這些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幸好,不管是袁大小姐還是何穎郡主,他家王爺都不喜歡。還好,他家王爺喜歡的是善良的小若神醫。追星此刻居然因為他家王爺的選擇而感到格外的自豪。


    他隻要一想到,鄭諾因為擔心袁大小姐吃了暗虧才讓他派人盯著的,結果袁大小姐卻出賣了她的存在,這讓追星的心裏格外的膈應,對袁莉莉,何穎以及何穎身邊的人都分外的反感起來。


    “我家王爺說了,不管是誰,要請小若神醫看病都需經過他的同意。奴才可不敢抗命!”追星冷冷的說了句,然後頭也不迴的進了竹韻院。


    婉月沒有想到追星居然如此的不給郡主麵子,卻也無可奈何。她知道,王府的暗處布滿了王府的護衛和暗衛,所以也不敢硬闖,隻得哭喪著臉迴去複命。


    流雲院裏,袁莉莉何穎正在等著鄭諾的到來,她們甚至都沒有了交談的興趣,各自想著該怎樣揭穿鄭諾的女兒身身份…


    畢竟鄭諾現在在雲戟心中的地位不同一般。


    她們想要對付鄭諾,可也不想徹底得罪雲戟,她們在思索該怎樣不動聲色的除掉鄭諾…


    她們不是和鄭諾有仇,她們隻是本能的想要除掉出現在雲戟身邊的任何女人…


    就在她們等的心急,翹首以盼的時候,婉月迴來了。隻是,她的臉色很不好,好像剛剛哭過的樣子…


    “婉月,小若神醫呢?讓你找人你怎麽一個人迴來了?還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何穎一看隻有婉月一個人迴來,失望之下心情越發不好,說話的聲音也就大了三分。


    袁莉莉吃驚的看著眼前毫無優雅可言的何穎,不禁覺得傳言果然害死人。這樣粗鄙的何穎哪裏配得上器宇軒昂,睥睨天下的戰王爺雲戟?


    “郡主,奴婢實在找不到小若神醫。奴婢剛剛見到追星,求追星給奴婢通報一聲,可是,追星說,王爺有令,無論任何人要找小若神醫看診,都得經過他的同意。追星說,他不敢抗命。奴婢…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婉月跪倒在地,將她剛剛遭遇過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何穎和袁莉莉幾乎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雲戟居然護他護到了這種地步?


    何穎心中更是酸澀難當,雲戟他的那個命令無疑是針對她一個人。不就是怕她用身份去逼迫壓迫欺負那個低賤的平民大夫嗎?


    “郡主,你怎麽看…”


    袁莉莉斟酌著開口,她想聽聽何穎對那個小若神醫的看法。到了現在,何穎總該不會天真的認為,小若神醫在雲戟心目中還是不甚重要的一個人吧?


    “袁妹妹,這鴻郡可是你的地盤…”


    何穎怎麽會不知道袁莉莉的言下之意。不過,在鴻郡,她可不敢貿然出手。雲戟那個人如果真逼狠了,那可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她不能為了一個小若賠上自己的一切…


    再說,她們袁家在鴻郡不是家大業大勢力大嗎?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弱女子?


    “郡主,我袁家是鴻郡的地頭蛇不錯。可是,王爺才是這鴻郡的真正主人。惹惱了王爺,咱們袁家可還不夠王爺塞牙縫。再說了,這個小若神醫可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主…”


    袁莉莉苦笑一聲,將袁家不久前於鄭諾的衝突給說了出來。


    “五個護院打手居然奈何不了兩個半大小子,難道你不覺得不可思議嗎?而且,事後,那五個護院打手都離開了我們袁家,他們居然說他們要改過自新,堅決不肯再做仗勢欺人的事。郡主,現在你還認為我們袁家在鴻郡可以唿風喚雨為所欲為嗎?”


    袁莉莉正經了神情,聲音卻還是一貫的優雅平和,甚至還隱隱帶著幾分自嘲的笑意。


    “居然這麽厲害…”何穎這次真的驚訝了。


    原本她還打算試試,現在看來,她最好徹底打消心底的那個主意。要不然,也許不用雲戟出手,她就會栽倒在那個小若神醫的手裏…


    “是啊,所以,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袁莉莉也沒有了轍。


    原本她還指望何穎出手的,畢竟何穎的身份擺在那裏…


    “郡主,時間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告辭了。對了,如果哪天郡主方便了,隨時可以下帖子給妹妹。妹妹在‘天香樓’恭候郡主的大駕。”


    袁莉莉笑笑,優雅的起身告辭。


    “妹妹慢走,姐姐就不送你了。”何穎心中有事,也不挽留,隻是略帶客氣的說了句便宜話。


    竹韻院裏,追星火大的將袁莉莉何穎之間的談話說了一遍,猶不解恨的問道,“小若神醫,您說她們怎麽就那麽壞了?簡直就浪費了您的一遍好心。幸虧王爺提前叮囑了奴才,不要您過去替她們醫治。不過,也是咱們王爺有先見之明,知道她們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救了…”


    追星先還在替鄭諾把抱不平,下一刻卻又開始讚歎他家主子的英明神武,鄭諾都忍不住覺得好笑起來。


    “追星,我不過是要你派人去盯著她們別在王府裏使壞而已。你怎麽就親自去偷聽她們的談話了?還有,你們王爺是怎麽知道她們已經病入膏肓的,她們明明沒病…”


    鄭諾憋著笑,但還是被追星的搞怪給逗得笑了起來。她是大夫,她怎麽不知道袁莉莉何穎兩個生了很嚴重的病?


    “她們壞了心腸,可不是病入膏肓了。難道你們大夫還可以幫人重新換一副心腸不成?”


    追星卻是一本正經的問。


    “壞了心腸”?


    她們可不是壞了心腸…


    雲戟不喜歡她們,她們不會在自己身上尋找原因,卻總是把目光放在那些無辜的人的身上。也許她們認為,隻要將吸引雲戟注意力的女子全部除去,雲戟就會乖乖的娶了她們…


    “追星,其實我並不怕她們。如果她們真的對我動了不好的心思的話,我也不會放過她們。”鄭諾強調著自己也不是絕對善良的人。


    她很感激追星對她的迴護。可是,她也得讓追星明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她絕對不是那種善良到白癡的女人!


    “奴才知道,小若神醫也不是好惹的。奴才就是看不慣她們背地裏算計人還一臉無辜的樣子。小若神醫放心,有奴才在,以後那些壞了心腸的人別想靠近你半步!”


    追星笑眯眯的開口。


    他當然知道鄭諾被逼急了也有一股狠勁。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小若神醫身上的銀針不僅可以救人,還可以將人整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前些日子,袁家的那幾個打手護院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可是,那是在逼急了的情況下。平常的時候,她的心腸總是太善良了。所以,王爺即使去了軍營也放心不下。


    “追星,謝謝你。”


    鄭諾真誠的道謝。雖然她也明白追星對她的維護多半是因為雲戟對她的喜愛。不過,能得到一個人的真心維護還是讓她興奮不已…


    這年頭,“真心”真心不容易得到…


    他們在這邊說話,聲音並不是很大。不過,在這中午寂靜的房間裏還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窗戶旁認真畫畫的少年的耳朵裏…


    他凝神聽了很久,眼眸裏閃過一絲暴戾,然後在鄭諾轉身喊他用膳的時候瞬間恢複平靜,跟著鄭諾默默的用膳。


    不過,用膳的時候,他突然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夾起一隻他平常最喜歡吃的雞腿放到鄭諾的碗裏…


    “小辰,你這是給我吃的嗎?”鄭諾看著突然出現在碗裏的雞腿,驚訝了許久才驚喜的抬起頭問道。陳辰的臉上泛起一層緋紅,他突然想起,他剛剛是用他的筷子夾得,也不知道鄭諾會不會嫌棄…


    “小辰,謝謝你!這雞腿可真好吃。”


    鄭諾沒有發現陳辰的神情已經開始變得忐忑而不安,而是笑眯眯的咬了一口雞腿,然後真誠的道謝。陳辰臉上的忐忑不安頓時變成了羞澀和喜悅。


    鄭諾是真的開心。她看著陳辰,就好像看到自己養大的孩子終於知道心疼人了…


    上午的事鄭諾並沒有放在心上,對於袁莉莉和何穎的不安好心她也沒有在意。反正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她繼續一邊陪著陳辰畫畫,一邊幫陳辰就身長袍。


    因為中午的那一個雞腿,鄭諾決定先幫陳辰做身長袍獎勵獎勵他…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特別早,下午傍晚時分,京城的四喜胡同又停放著幾輛並不顯眼的馬車。鄭文棟從馬車裏踩著腳蹬下了馬車。他看著眼前雅致整潔卻透著一股子隱隱的低調和奢華的三進院子,眼裏流露出一抹震驚和不解…


    為什麽秦氏一家被趕出了鄭國公府,卻好像生活得更好了?


    而且,他身上揣著的他還沒揣熱的十萬兩銀子也馬上就會飛快秦氏的懷裏…


    想起秦氏,三年前鄭國公府門口秦氏那燦爛的笑容又猝不及防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裏,惹得他的心又忍不住一陣蕩漾…


    秦氏從來就是一副嬌嬌柔柔,脆弱得像個淚美人。可是,那天她的笑卻是那樣的燦爛,發自內心。是不是那天早晨她就有了預感,她就要飛出鄭國公府這個牢籠…


    鄭文棟站在馬車旁想了很久,這才示意常隨上前敲門。


    門房開了門,鄭文棟便慢慢的踱步走進。出來迎接他的是一個他沒見過的老嬤嬤。不過,這個老嬤嬤卻讓他不容小覷,因為她行的居然是宮禮。


    在宮外,隻有一種人見了人就行宮禮,那就是從宮裏放出來的教養嬤嬤。沒想到,秦氏居然連宮裏的教養嬤嬤都請了迴來…


    這麽說來,秦氏一家和簡王府來往頗密的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而且,昨天小顧氏發瘋,砸碎的那些物品也有可能是真的禦賜聖物…


    這麽一想,鄭文棟頓時覺得懷裏將要發出去的十萬兩銀子也不是很多…


    秦氏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鄭國公府世子鄭文棟,心裏不禁有些躊躇。不知該在哪裏見他。鄭文林不在家,他們家現在唯一的男丁鄭奕年紀太小,而且內宅的這些陰私秦氏並不願意讓鄭奕知道。


    最後,她想了想,還是在外院的會客廳見他。她臨時讓蘇嬤嬤帶人端了好幾個炭盆過去,她自己和鄭芸又穿了比較厚實的衣裳這才匆匆往外院的會客廳走去。


    會客廳裏,鄭文棟正在百無聊賴的飲茶,聽到腳步響,他直覺的往門口望去。隻見小丫鬟將門打開,秦氏弱柳扶風般走了進來…


    三年的時間仿佛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她甚至變得更年輕了。皮膚白皙細膩,五官精致動人,胸部飽滿,惹人眼球。她身上那股最吸引他的柔弱無依仿佛依然存在,又好像柔中帶剛,變得更吸引人了…


    “民婦秦氏見過世子爺,給世子爺請安。”


    她聲音清亮,卻透著一股淡漠疏離的味道。沒有了三年前見他時的忐忑不安,小心翼翼,整個人流露出一股大方優雅的滋味…


    果然和三年前大不同了,也更讓人心癢的厲害…


    鄭文棟注視秦氏的目光越來越炙熱,也越來越放肆。


    “芸兒見過世子爺,給世子爺請安。”


    眼見鄭文棟的目光越來越放肆,鄭芸趕緊不動聲色的上前行禮問安,順便擋住鄭文棟越來越炙熱的目光。秦氏被鄭文棟放肆的目光嚇得嚇得有點懵了,直到被鄭芸擋住這才鬆了口氣。


    “秦氏,芸姐兒,你們當真這麽狠心,連大哥,大伯父都不肯再喊一聲了嗎?”


    鄭文棟被鄭芸清淩淩的聲音給驚醒過來,眼睛終於不再膠著秦氏不放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同於以往的陰狠和暴戾,反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的委屈…


    秦氏和鄭芸聽得這話心裏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心裏仿佛被毛毛蟲爬過,說不出的難受和惡心…


    “世子爺說笑了。民婦一家三年前就已經被國公府掃地出門了,世子爺不會不記得了吧?”秦氏強忍著心底的不適,嘲諷的說道。


    “秦氏,我對你的心思難道…”


    “不知世子爺今天紆尊降貴親到寒舍有何貴幹?如果沒事,請恕小女和阿娘先走一步,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世子爺,您說對嗎?”


    眼看鄭文棟說話越來越放肆,鄭芸不得不挺身而出。她擋在秦氏麵前,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了寒光閃爍。這些年她和鄭諾雖然所學不同,但是防身的東西鄭諾還是給了她一些的。


    她身上現在就揣著小丫精心研製的加強版“癢癢粉”“跳跳粉”,以及“軟骨粉”,她相信,無論哪一種都夠讓鄭文棟難受好一陣子…


    “芸姐兒,大伯和你母親有些話要單獨說,你先出去好不好?”鄭文棟被鄭芸眼睛的寒意看得心裏有些發虛,但是,他心裏的那把邪火卻開始越燒越旺…


    他想得到秦氏!


    他承認,這十幾年下來,他心裏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想法。隻不過,現在這個想法越發強烈了一些而已…


    他看著秦氏嬌媚的容顏,如少女般嬌嫩的肌膚,以及柔軟不堪一握的腰肢,甚至她高聳的胸部,都在無聲的向他發出邀請…


    他的欲望來得如此兇猛,他敏感的察覺有些不對勁,卻莫名的不願意就此放棄…


    “世子爺,阿娘和您沒什麽可以單獨說的。如果你有事的話,現在就說。如果沒事的話,請恕我們不奉陪了。告辭。”鄭芸說完,拉著秦氏就想出去。


    鄭文棟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好像兇猛的野獸終於找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


    “秦氏,你讓芸姐兒出去。我…我今天…一定…一定要得到你…”鄭文棟哪裏願意秦氏現在從他身邊逃離,他上前一把抱住秦氏,一邊聲嘶力竭的開口。


    他的唿吸熾烈,一身像個大火爐般,如果得不到救贖就得爆炸…


    他哪裏肯讓他唯一的救贖離開這個房間…


    現在的他唯一的理智就是要讓鄭芸離開這個房間…


    “世子爺,你放手!你這個畜生…嗚嗚…”


    秦氏突然被鄭文棟拉扯住,頓時嚇得手腳發軟。她也發現,鄭文棟現在好像有點不對勁,可是…可是…


    她劇烈的掙紮,嘴裏也不閑著,企圖能讓鄭文棟找迴一些理智。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鄭文棟哪裏還有一點理智,他甚至顧不得鄭芸還沒有離開,直接就要撕扯秦氏的衣裙…


    忽然,他的動作慢慢的慢了下來,人也癱倒在地,但是,他還是頑強的想要將秦氏也拉扯到地上來。


    原來鄭芸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小丫給她的那包加強版的“軟骨粉”灑了他一身,包括他的口鼻耳朵都沒有幸免。原本小丫給她“軟骨粉”的時候說過,每次隻要一點點,就能倒下一頭熊。可是,她實在太害怕了,將整整一包“軟骨粉”都用在了鄭文棟的身上…


    幸虧小丫給的“軟骨粉”都是隻要直接接觸的肌膚就可以見效…


    幫秦氏整理好被拉扯過的衣裙後,鄭芸攙扶著依舊心驚膽戰,害怕不已的秦氏走出了“會客廳”。交代蘇嬤嬤將秦氏攙扶進內室,鄭芸開始和白嬤嬤商量該怎麽處理鄭文棟…


    “不如老奴親自去一趟吧,直接將人交給鄭國公。看他怎樣給咱們一個交代?如果這次他們不讓咱們滿意的話,咱們直接將柴房裏關著的那些人交到京兆尹。”


    時間緊迫,鄭文棟的情況很不對勁。如果鄭文棟真的在四喜胡同出了事,她們也擔待不起。所以,鄭芸和白嬤嬤很快有了決定。


    鄭文棟這次沒帶多少人來,不過馬車卻帶了好幾輛。白嬤嬤讓鄭文棟的兩個貼身小廝,兩個常隨將鄭文棟抬上馬車,然後一路疾馳往鄭國公府而去。


    而鄭芸也坐上馬車,親自去了簡王府。


    沒過多久,簡王府的當值太醫背著診箱坐上馬車,馬車疾馳的方向赫然正是鄭國公府的方向…


    ------題外話------


    今天是除夕,遙兒給各位親們拜早年了!


    話說,除夕夜是有紅包的,不知各位親們為遙兒準備了沒有?


    嗬嗬…


    開玩笑的,各位親們不必當真。寫文是件孤獨的事,好在,一路有各位親們的陪伴和鼓勵!遙兒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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