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知道合歡宗遭了這樣一場大難,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這次又是微服出行,若非迫不得已,不想驚動當地官府。


    為了躲開合歡宗的追查,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就坐上馬車出發,離開合歡宗地界。


    阿玖在合歡宗露過麵,為了避免麻煩,沒有騎馬,和昭帝一起坐在馬車裏麵。


    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一邊問昭帝,“那些信你昨天都看完了?”


    昭帝點頭,“看完了,都是一些江湖上的齷齪事。”這些信對他沒有用處,他已經讓楓五通過渠道給北堂凝悅送過去了。


    “沒有關於朝廷的?”


    昭帝搖頭,“朝中那個人做事十分謹慎,要麽是他們來往的書信合歡宗宗主都給燒掉了,要麽就是他們之間都是口頭傳話,沒有見到他們來往的書信。”越是這樣,他越要查出合歡宗背後之人來才行。


    “我見到合歡宗的那個貴客了,那個貴客就是朝廷派來的,一個勁的說自己是什麽‘本使’……”阿玖將她見那個中年男子的過程說了一遍,又說了白非凡的猜測,最後道,“我問他是不是很受上麵重用,他很得意的說他可是順……後麵他反應過來就不說了。”


    昭帝擰眉,“他說他可是順?順什麽?皇室宗親……順……皇室……難道是順親王?”


    阿玖對這些皇室成員不太了解,問,“順親王是誰?”


    昭帝解釋,“順親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朕的十五皇叔。不過十五皇叔生性懶散,向來不愛參與朝政,也不喜歡讀書習武,平日裏的愛好就是吃喝玩樂,卻不惹是生非。雖然是王爺的身份,卻從不仗勢欺人,算是宗室裏麵非常低調平庸的一個。”


    上一世直到他去世時,這個十五皇叔還低調的沒有絲毫存在感,這樣一個人,會是合歡宗的靠山?


    若是的話,他拉攏一個合歡宗做什麽?


    怎麽想,他都覺得不太可能。


    阿玖卻沒他想的那麽複雜,扭扭嘴道,“皇室裏的人最愛做戲,表麵一套背後又一套,誰知道他展現出來的一麵是不是裝的。”


    昭帝黑了臉,“你的意思是說,朕也愛做戲了?”


    阿玖這才反應過來,皇上可是皇室裏麵最大的頭,當著他的麵說皇室的人愛做戲,跟對著和尚罵禿子有什麽兩樣。


    幹笑兩聲道,“那怎麽一樣,你是你,別人是別人。他們怎麽能跟你比?你這樣英明神武,聰明睿智的人生來就是主宰別人的,哪裏用得著做戲。”


    昭帝對阿玖的誇讚無動於衷,別以為他看不出這小女人的口是心非!


    “你可還記得那個貴客長什麽樣子?”


    阿玖點頭,“記得啊。長的肥頭大耳,白白胖胖的,一對狗眼睛,看著就讓人覺得膩歪。”


    昭帝從旁邊拿出紙筆鋪在桌子上,“把他給畫出來。”


    阿玖瞅著他,咳一聲,“我不會畫。”


    昭帝,“……你說我畫。說詳細一些。”


    **


    簡單古樸的四合院內,北堂凝悅瞪著石凳旁的男子怒道,“我都說了,那塊閻令已經丟了,不可能找迴來,你扣著我不放,到底想要怎樣?”


    君夜炎淡漠的喝著醇香的美酒,不答。


    北堂凝悅壓下心底的火氣,咬牙,“好,我再退一步,兩個條件怎樣?以後我們楓葉山莊在能力範圍內,可以幫你做兩件事情作為丟失閻令的賠償,如何?”要不是她打不過也逃不掉,她早就跑了,哪裏會在這裏和他磨嘰。


    君夜炎瞅她一眼,終於開口,“本座隻要閻令。”


    北堂凝悅氣的要吐血,“我手裏沒有閻令!”


    “那是你的事。”


    “你這人還講不講道理?”


    “你要和本座講道理?”君夜炎終於正視她,那眼神卻像在看一個傻瓜。


    北堂凝悅,“……”這話題沒法談下去了!


    憤恨的坐在一旁,伸手拿杯子給自己滿上,“既然你想養著本主,本主就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住下,也不虧!”


    君夜炎眼神閃一下,抬手,一股氣流打在北堂凝悅手中的杯子上,杯身被擊穿,饒是北堂凝悅躲得快,也有幾滴酒落到她身上。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北堂凝悅甩甩袖子,恨不得把手中的杯子砸到君夜炎那張冰塊臉上。


    “本座隻要閻令!”


    “我說過,我手裏沒有!”


    “那是你的事!”


    “你……”


    饒了一圈,話題又轉迴來了。


    北堂凝悅心裏的憋屈無法形容,她發現這個閻主就是一根筋,隻要他認定了的事情,任憑你磨破嘴皮子,他都聽不到耳朵裏。


    偏他武力值又高的嚇人,讓人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心裏憤恨的罵一會,繼續試圖講道理,“你想讓我們楓葉山莊找閻令,那你總得放本主迴去吧?本主不迴去,底下人跟無頭蒼蠅一般,怎麽找得到閻令?”


    “那是你的事。”


    “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你想迴去也行,用閻令來換!”君夜炎沒了說話的興致,吩咐,“帶她迴去。”


    北堂凝悅幾乎要抓狂,“你這個人怎麽可以這樣!”


    兩個黑衣人出現在她身旁。


    北堂凝悅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氣惱的轉身就走。


    迴到自己的房間,臉上的怒色褪去,開始認真的想辦法。


    她本來想著先把這個閻主忽悠住,讓他放她迴去,然後再用拖字訣,大不了再搭上點人情,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這個閻主竟然對閻令之事這麽執著。


    剛被抓過來的時候她還不明白閻主的用意,現在關了這幾天,早就想清楚了。


    這個閻主沒準早就知道了她手中的閻令是假的,卻故意裝著不知道,逼她交出真的閻令,分明就是借她的手查找其他幾塊真閻令的下落,然後幫閻門收迴來一塊,真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逃無可逃,心裏再不甘,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歎口氣,寫了一封密碼信讓看守她的黑衣人送出去,“交到東平郡曹掌櫃手裏,他拿到信了就知道該怎麽做。這封信可不能弄丟了,要是丟了的話,你家主子再逼著本主要閻令,本主就讓他找你!”


    **


    一路離開合歡宗的勢力範圍,昭帝等人的行程才放緩一些。


    “主子,行宮送了信件過來。”楓五在車外道。


    “拿進來。”昭帝敲一下車壁,馬車停下,錢立本趕緊把車簾掀起來,從楓五手中接過厚厚的一封信封雙手遞入車裏。


    昭帝檢查了一下火漆,確定火漆完好,這才撕開封口,從裏麵倒出三本奏折和兩張信紙。


    奏折是關於高義的處置和劉敬之、梁燁官職任命升遷的,昭帝略略瞥了一眼就批上朱批,從懷裏掏出私印蓋在上麵。


    又拿過信紙看一遍。


    信是宋斌和德寶寫的,都是最近行宮裏的動向。


    看完後略略沉思一下,提筆另寫一封信,將前兩天畫的那張“貴客”的畫像放到信封裏,叫過送信的錦衣衛仔細問了幾句行宮的具體情形,把寫好的信交給錦衣衛,“把這封信交給宋斌,告訴他,十日後朕和皇後返迴行宮。”


    阿玖在馬車裏悶了兩天,今天剛放出來,騎著馬在前麵痛快的跑了一圈,剛迴來就聽到昭帝的話,驚詫,“十天後咱們就迴去?這麽快?不是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迴京麽?”


    昭帝揮手打發掉錦衣衛,才跟阿玖解釋,“咱們總不露麵,難免引起旁人懷疑,你要沒玩夠,等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出來。”


    阿玖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卻也知道昭帝說的有道理,拽著馬鞭子蹂躪,“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吧,十天後咱們迴去。”


    在迴去之前,她一定把這十天好好利用起來,玩夠了才行!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昭帝等人且行且玩,從另一條路繞迴上饒,趁著夜色,一行人駕著馬車悄無聲息的返迴行宮。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娘娘。”


    清涼殿內燈火通明,抱棋早就和吳安在這裏等著,見到阿玖安然無恙的進來,提了一個月的心總算放下,激動的行禮。


    阿玖乍一見到熟人也十分高興,“都起來吧,本宮這次出去給你們帶了好些個好玩的小玩意迴來,一會兒你們去找抱琴要,都在她那裏收著。”


    “奴婢/奴才謝過娘娘。”抱棋吳安又行禮。


    一陣忙亂,總算都安置妥當。


    阿玖從合歡宗拿出來的那個大包袱也拿了過來。


    “皇上,這個,奴才也要把它收到庫裏麵麽?”錢立本費力的抱著一條黝黑的大鐵片,猶豫的問。


    這個鐵片還是阿玖在鎮上為了戲弄昭帝買的,後來因為太沉,沒有人把它當迴事,昭帝把它丟給錢立本收著後,錢立本隨手就把它放到了車轅上,這一路也忘了管它,就直接給帶迴了行宮。


    這若單純的隻是一塊廢鐵,扔了就是。


    可這塊廢鐵是皇後專門買來送給皇上的,錢立本就不敢隨便處置,跟著抱了進來。


    ------題外話------


    謝謝行雲流水yun的月票、咩咩的小羊毛的五分評價票、惜之玫的花花,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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