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府衙,李順高坐在公案桌後,旁邊站著衙役,手拿殺威棒,麵容嚴肅。


    “大人,韓敬年父子帶到!”


    蘇文稟走進大堂,拱手對李順說道。


    “帶上來!”


    李順冷聲開口,蘇文稟迴身對外麵一揮手,官兵押著韓敬年父子三人走了進來。


    “威武!”


    兩旁的衙役齊聲高喝,殺威棒敲到咚咚作響。


    韓敬年嚇得雙腿一軟,險些站不住,顫顫巍巍的來到大堂上往地上一跪:“草民韓敬年,拜見李大人!”


    啪!


    李順一拍驚堂:“韓敬年,我來問你,濟遠運河修築工程,五年中朝廷不斷撥款,而工程無任何進展,是何原因啊?”


    “大人,韓家確實參與了河道工程,但是,整件事情都是高太守做主,他不放話開工,草民怎敢違抗命令。”


    韓敬年趴在地上不敢起來,韓壽和韓禮跪在韓敬年身後,倆人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渾身直冒冷汗,不敢隨便開口,怕一個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連累全族。


    “你以為,把所有事情推給高湛,你韓家就可以獨善其身,有道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本官可不相信,你韓家是幹淨的!”


    李順冷著臉,沉聲說道。


    “大人,草民實在是冤枉啊!”


    韓敬年大聲喊冤,他可以對他發誓,沒有貪墨一分的工程款,如果李順不相信,盡管去查。


    李順自然知道,韓敬年沒有貪汙,隻是,韓家參與了,是整件事情的唯一知情人,高湛雖然下獄,沒有確鑿的證據,問不了罪,所以,隻能把韓敬年父子抓來,從他們嘴裏套話,隻要韓敬年說出內幕,就可以定高湛的罪行。


    “你還有臉喊冤,高湛貪墨了工程款,你作為知情人,隱瞞事實,即使你沒貪汙,也有助紂為虐之嫌,高湛有罪,你們韓家以同罪論處!”


    “啊……”


    韓敬年聞聽,眼前陣陣發黑,心裏湧出絕望。


    “大人,修築河道,阻擋洪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們當然也希望盡快完成工程,隻是,高太守是父母官,韓家人微言輕,做不了主的,請大人明斷!”


    “河運工程的事情,都是我和二弟做的,跟父親無關,請大人放了我父親,我兄弟二人,任憑大人發落!”


    韓壽和韓禮生怕李順對韓敬年動刑,韓敬年已過五旬,一旦動刑,怎麽能受得了。


    “韓家主,你倒是有兩個孝順的兒子。”


    聽了韓壽的話,李順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多謝大人誇獎,草民慚愧。”


    韓敬年不知李順的話的含義,隻能含糊的應付著。


    “可是,河道工程的事情,高湛可是有意把事情推給你們韓家,皇上已經知曉此事,特別震怒,已經令派了閑親王為欽差,不日就到濟州城。”


    “你說誰?!”


    韓敬年猛的抬起頭,眼裏閃過驚恐。


    閑親王?!


    因韓家協助河道工程,韓壽和韓禮免不了要和高湛接觸,出入賬是經過韓壽過目的,所以,運河工程款的去向,韓壽最清楚。


    有一部分銀子,就是進了閑親王的腰包。


    迴到家中後,韓禮把看到的告訴給了韓敬年,當李順說出閑親王要來濟遠,臉都嚇白了,閑親王同高湛同流合汙,跟定會想法設法的營救,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替罪羔羊。


    韓家,就是那隻羊!


    “我可是聽說,當年高湛上任濟州太守,就是閑親王舉薦的。”


    暗中觀察韓敬年的反應,見韓家父子麵露驚慌,李順又補了一刀。


    “韓敬年,你們父子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高湛和閑親王關係密切,河運工程茲事體大,為盡快結案,恐怕,你韓家……”


    “求大人救命!”


    韓敬年匍匐在地,不停的給李順磕頭:“大人,隻要能保住韓家,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湛身後有閑親王做靠山,韓家世代經商,無人可依,但也不能隨意任人宰割,事情本來就是高湛一人所為,想讓韓家背鍋,絕對不存在。


    “韓家主,本官也想為你做主,不過所有證據都對你不利,事情有些難辦那!”


    李順故意裝作為難的樣子。


    韓敬年急了,迴頭看向兩個兒子。


    “韓壽,韓禮,都到這時候,還不將你們知道,全部跟李大人說來!””


    “李大人,我知道河道工程的公款的去向。”


    韓壽立刻開口說道。


    於是,蘇文稟拿出筆墨,韓壽將河道工程款的去向,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和李順預料的一樣,高湛,沐王府的沐青陽,閑親王楊震天,就連戶部尚書耿浩都有份!


    想不到,一個高湛,扯出這麽多大人物來,好家夥,真夠熱鬧的。


    “大人,記錄好了。”


    等到韓壽全部說完後,蘇文稟將記錄遞給李順查看,


    李順接過來,裏麵記錄的特別詳細,有了韓壽的供詞,高湛想要抵賴都不成。


    縱然牽扯到皇上的親叔叔,拚著頭上的烏紗帽不要了,也要被濟遠老百姓討迴公道。


    高湛怎麽把公款貪墨的,一個子不少的都黑吐出來。


    “讓他們看看,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李順點了點頭,把記錄還給蘇文稟?


    蘇文稟拿著記錄走到韓壽跟前:“韓壽,仔細看好了。”


    韓壽看了一眼:“大人,就是這些了!”


    該說的他都說了,希望李順將信用,放了韓家。


    “簽字,畫押吧。”


    蘇文稟拿出印泥,遞給韓壽。


    韓壽看了下韓明年,他心裏清楚,手印按下後,就徹底把高湛得罪了。


    若李順定了高湛死罪還好,要不然,高湛翻身後,不會放過韓家的。


    “韓壽,你放心,高湛營黨結私,貪墨河道公款,其罪當誅,沒有機會報複你們韓家。”


    李順看出韓壽的顧慮,開口說道。


    “韓壽,簽字畫押!”


    韓敬年一咬牙,以後的事誰也預料不到,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眼前難關度過去再說吧。


    就這樣,韓壽在供詞上簽了字畫了押。


    蘇文稟又讓韓敬年和韓禮也簽字畫押,一切都做好後,李順同蘇文稟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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