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看一下就能感知到她的武氣和功法的路數,這樣的對手,隻能製敵於先機!


    男人雙眸一眯,像是並沒有把她的動作看眼裏,隻邪笑著:“你現在運功,就不怕經脈斷裂?”


    葉妖嬈挑了下好看的眉頭:“大不了同歸於盡,你說呢?”


    男人帶著銀色的麵具的俊臉上,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的喜怒,隻是他的眸光卻忽的沉了起來,落在了她半敞著的衣領處。


    葉妖嬈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順著他的眸光低眸望過去,還未反應,他整個身子就伏了下來,帶著讓人難以抵抗的霸道。


    葉妖嬈伸手,想要把他推開。


    卻被他反手剪在了身後,抵在了床鋪間。


    棉被已經滑落在了地板上,他根本沒有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冰冷的薄唇襲上了她的脖頸。


    葉妖嬈想要去摸床頭的銀刀,可伸出的手,卻被男人擒住壓在頭頂。他沒有說話,隻是單手撐著軟榻,另一隻手探入了衣服……


    “如果我是你,我會先保住自己的要害,再來享樂。”葉妖嬈另一隻手快速翻轉,指間薄薄的刀片已經逼近了男人的小腹。


    男人清冷的桃花眸略微眯了眯,忽的一下放開壓製她的手,黑色的長袍獵獵作響間,早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葉妖嬈也站起來,鼻息間的冷冽檀香,讓她皺了皺柳眉,她一定在什麽地方聞到過這個味道。


    可,究竟是在哪裏聞過呢……


    窗外,北風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


    皇宮裏,處處燈火通明。


    百裏寒冰大婚將至,每個宮殿似乎都透著一股喜氣。


    唯有百裏燁的寢宮裏,寂靜一片。


    他穿著一身錦衣長袍,端坐在貴妃椅上,俊美的側臉在搖晃的燭燈下,顯得多少有些模糊。


    四皇子就坐在他的身側,重重嗤了一聲:“弄的這麽熱鬧,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娶了個破鞋嗎?”


    “四弟。”百裏燁淡淡的開口,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嗓音裏帶著一股冷意:“休得亂語。”


    四皇子嘿嘿的笑了起來,臉上帶了幾分邪氣:“大哥,你和那個葉家二小姐在一起,就沒嚐過她的甜頭,我聽人說,她那方麵的倒是不錯,哈哈哈。”


    “你聽誰說的?”百裏燁手上一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胸口竟像是壓著一塊巨石,隱隱的透不過氣來。


    四皇子轉著手中的茶杯:“葉家傳出來的消息總不會有假吧。不過,我也納悶,那二小姐明明喜歡你,喜歡的死去活來的,怎麽會和什麽馬夫糾纏不清,猜不透嗬猜不透。”


    “這消息應該是假的。”百裏燁不動神色的抿了一口清茶,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四皇子挑眉:“假的?不太可能吧。”


    “葉家水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怎麽到現在都看不明白?”百裏燁聲音淡漠,沒有一絲的情感:“葉蓮去世根本不簡單,自古以來後宅相鬥,都有跡可循。蘇氏看上去溫和,實則不然,否則她也不會不動聲響的就幫葉乾豐奪了葉家的實權,葉乾豐也聰明,知道什麽該舍,什麽該留。如果葉妖嬈像葉傾城一樣盡得天下人的喜愛,那葉家的大權又怎麽可能會落在葉乾豐的手裏,你別忘了,就在這京城裏,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還藏著一群葉魂軍。這支軍隊隻會擁戴有能力的人,即便是葉蓮的親生女兒,如果沒有達到他們所認可的資格,他們也不會現身。葉乾豐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允許葉家流傳出對葉妖嬈不利的傳言……”


    四皇子聽著百裏葉的話,頓時恍然大悟:“還是大哥看事情看的透徹,這樣說來,大哥早就知道葉妖嬈本身根本沒有什麽問題?那你……噢噢噢,瞧我糊塗的,即便是她沒有什麽問題,也配不上大哥,解除婚約,才是大哥想要的吧。”


    百裏燁手指指一僵,確實如此。


    他要的隻不過是能順順利利解除婚約。


    即便是看透了這其中的門道,他也不想迎娶一個對自己沒有任何幫助的女子進宮。


    如果……如果葉家沒有衰敗。


    他自然會迎娶葉妖嬈。


    可偏偏事實並非如此。


    所以他必須要丟棄掉一切擋住自己登上那個位置的絆腳石。


    既然葉家已經做了那些肮髒的事,他也無須多做什麽,隻需要袖手旁觀便可。


    因為百裏燁知道,隻要他袖手旁觀,也就意味著葉妖嬈會失去唯一的倚靠。


    她會漏洞百出,也會被京城的上流圈子排除與外。


    漸漸的,她會做出很多醜事來。


    一個不懂規矩的女子,他就算親口休了她,旁人也不會說他不仁不義,隻會說那個女子配不上他百裏燁。


    所以每一次,明明知道不是葉妖嬈的錯,他依舊隨波逐流。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所想的進行著,葉妖嬈果然眾心所失。


    可,為什麽。


    他卻輕鬆不起來呢。


    尤其是站在冰冷寂寥的宮殿裏,每天睡覺前都要想一下,明天要如何做,才能維持住他大皇子的威望。


    這一切的一切,就在她再也不把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放在他身上之後,全部都變了。


    百裏燁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蕩。


    就像是錦衣長袍被風鼓起,表麵看上去富貴不言,可有些東西,已經開始在袍子下腐化……


    那是權勢所帶來的必然結果。


    一個人若想站的更高,就要用重要的東西去換!


    他沒有後悔,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後悔。


    因為他是大湟王朝的大皇子。


    即便是有過錯誤,也應該被原諒。


    更何況,那些錯誤,隻是小事!


    百裏燁站起來,聲音聽上去十分的溫和:“不早了,你也該迴你的寢室了,你應該知道,父皇向來不喜歡我們兄弟之間營私舞弊。”


    “我懂。”四皇子把手上的茶盞放下,笑了一下:“那大哥,我就告辭了,江南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都在等大哥的考慮。大哥,你也知道父皇對三哥一向好的很。雖然現在改善很多,但是你可別忘記小時候。而且皇後娘娘也默許了,我們是該趁著現在好好培養自己的勢力了,以備他日所需……”


    百裏燁按了按自己的眉宇,聲音低沉的磁性,帶了略微的倦意:“江南的事情,我已經著手在整理,不過一切不像四弟想的那麽容易,總要麵麵俱到,才能實施那個計劃。”


    “大哥說的對。”四皇子狹長的眼睛笑著,明明都是一個爹出生的,與百裏長鴻的邪氣相比,四皇子臉上卻多了一份讓人不舒服的奸鉨……


    百裏燁沒有再說話,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由貼身的侍女伺候著,脫去了身上的披風。


    四皇子已經走了,最後一盞油燈熄滅。


    除了守夜的太監宮女之外,宮殿裏是如同夜水一般的寂靜,偶爾隻能聽到暖爐裏火柴燃燒的聲響。


    百裏燁躺在數米寬的雕花大床上,望著房梁,微微的褶了下濃眉。


    本來快睡著了,又聽見外麵的像是有人在說話。


    冰冷的雙眸緩緩睜開,朝著重重幔簾外伺候的宮女問道:“外麵是什麽聲音?”


    “稟告殿下,是三殿下那邊在連夜趕工……”宮女柔聲柔氣的說著。


    百裏燁的眸光卻漸漸的冷了下來,越聽越煩躁,幹脆起身,披著裘毛,踱步走到書房,攤開了古卷,上麵寫著江南各方官員的調動任派,最後是百裏寒冰的名字。


    百裏燁勾了下薄唇,拿起毛筆,輕輕的在那名字上,打了一個叉……


    是夜,濃濃的霧氣彌漫在半空中,京城一入了冬便冷的不可思議,年年都是如此。


    北風唿嘯下,幹枯的槐樹枝叉來迴搖晃著,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逼近了寂靜的葉家。


    黑暗中,葉傾城穿著一身暗色的披風長裙,左右看了看,讓丫鬟攙扶著,走進了一個廢棄的院子,院子裏正站著一個人,身上套著大棉襖,來迴踱步走著,像是在思量什麽。


    看到葉傾城走過去,她的雙模才驟然一亮,就連臉上都帶出了濃濃的喜悅:“葉小姐!”


    “噓。”葉傾城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小聲一點的動作,而後朝著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很聰明的在院外站著,像是在給她們把風。


    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著。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負責葉妖嬈這些雜事的喜婆。


    本來她也是從宮中帶出來的老嬤嬤,按照道理來說不會和一個官家小姐有什麽牽扯。


    不過,這喜婆本身就是皇後那邊的人。


    雖然地位不咋地,在皇宮裏基本上屬於最最下等的人。


    但也會有其利用價值所在。


    葉傾城叫人打聽過她家人的生活條件,又看過她平日的作為。


    本身不受主子喜愛的奴才,通常情況下混的都不怎麽樣。


    這個喜婆不僅僅要被那些個小年輕的宮女壓製著,就連她家裏也不太平。


    葉傾城就是瞅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從她誰塞了很多銀子。


    喜婆心裏邊高興,見到葉傾城之後,盡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葉小姐,老奴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一切事情準備妥當,到了大婚那一天,葉妖嬈一定會出了不小的洋相……”


    聞言,葉傾城的嘴角緩緩的勾出來一抹惡毒的弧,她轉過頭去,冷冷一笑,神情中帶著嘲弄和恨意。


    葉妖嬈,我給你帶去的豈止是一個小小的洋相。


    我要讓你從此身敗名裂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天亮,冬雪初融,百鳥爭鳴,京城內最盛大的婚禮,迎親的隊伍足有七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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