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四月初一深夜時分,台灣海峽月黑風高,海浪一陣接一陣的拍擊在旗艦“基隆艦”身上。


    海上波濤洶湧,雲瀾坐在“基隆”指揮艙中,身體也隨著“基隆號”的上升和下落,自動地上下起伏。


    指揮艙的門窗全都緊閉,房間內懸吊著的煤油船燈像個鍾擺似的,一左一右的來迴晃悠。


    “廈門是進入台灣進入福建的跳板,福州是進入福建的門戶。俗話說萬事開頭難!”看完電文,雲瀾的心情也和艙室內的光影一樣,不斷的變幻盤旋,婆娑起舞。


    “明天隻要拿下廈門,活捉了王懿德,就好像“擒賊先擒王”,敵方軍心民心必然頹喪,我方士氣必然大漲,福建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王懿德…~他跑了也沒關係!”


    王鐵錘輕蔑的一笑,“福建是進軍大陸的第一站,我們就要做好遇魔伏魔,逢神殺神,見仙誅仙的準備!”


    “不妥!不妥!不妥!”


    雲瀾連連搖頭,“把福建打亂了,打爛了,你拍拍屁股就可以去廣東。我可苦了,得在這裏慢慢的重建!”


    為進軍大陸,攻略閩粵,執委會事先做了周密部署,準備了大量人員物資,還有最重要的組織準備、計劃部署。


    雲瀾就是即將走馬上任的複興黨福建省委書記、福建巡撫、福建省武裝警察總隊第一政治委員,可謂是黨政軍一把抓。


    新組建的福建武裝警察總隊大約一萬人,郭仲洛為司令員兼政委。


    福建有福州、福寧、建寧、邵武、延平、汀州、泉州、漳州、興化共9府,每個府一個武警大隊。


    這個時空福建總共58個縣,每個縣安排進駐一個120人的縣中隊。


    武警部隊屬於治安維護部隊,羽林軍負責大規模作戰。


    羽林軍也在今年年初擴充到一個軍,四個旅,8個團的兵力。


    一旅駐紮浙東,班學、吳石芒為軍政主官;二旅防守台灣,龍山豹、張逑霸為軍政主官;三旅科勒、麥克蘭、四旅譚歡、秋楓,負責進軍閩粵。


    各旅軍政主官為副師級別軍官,一律是準將軍銜;副職為正團級別,上校軍銜。


    執委會中,有人提議,還是借鑒tg和毛子的經驗,設置大校軍銜。


    此議遭到王鐵錘一口的否決。


    “在哪個山頭就唱什麽歌曲,滿清一個協也就三千人,屁大的軍官就是副將;咱羽林軍一個旅五六千人,軍銜太低走出去也不好意思,對吧!”


    此時明軍艦船編隊正張開所有風帆,全速向廈門方向挺進。


    海警副司令張大寶、海警台北大隊大隊長兼政委華人哲帶著六艘機帆海警船作為前鋒,一馬當先走在編隊的最前麵。


    第二梯隊是以“基隆號”為首的四艘海軍戰艦,這是編隊最強的戰力。


    第三梯隊是運輸人員物資的船隊,由100艘二桅、三桅風帆海船組成,滿載著兩個旅的羽林軍和一萬武警,以及各式物資裝備。


    後衛是由台南大隊的六艘機帆海警船,由海警司令蔣理、海警台南大隊大隊長兼政委王瀟負責指揮。


    作為前鋒、後衛的海警船隊,全都配備上了一個營的陸戰隊。


    因為要遷就運輸船隊的速度,編隊沒有開動機器動力,隻是依靠船帆的動力,以每小時8海裏的速度破浪而行。


    “基隆”艦指揮艙,固定在牆上的船鍾指針已經指向十一點。


    “走吧!去睡艙抓緊時間休息一下,還有六個小時才能抵達廈門。”王鐵錘站起身,順手把煤油船燈的燈芯撚到最小,原本明亮的燈火一下子變得昏黃微弱。


    打開艙門,看著滿天的星鬥,王鐵錘歎息了一聲,“明天事情繁雜,不一定有這麽多時間讓你睡覺。”


    雲瀾搖搖頭,“船搖來晃去的,也隻能是簡單的打個盹!”


    編隊已經進入到準臨戰狀態,所有艦船均實行嚴格的燈火管製,僅有航行信號燈閃著微弱的光芒。


    一袋袋沙子已經從各個艦船的底艙被運了上來,整齊地碼堆、捆紮在各自的艦橋和炮位周圍。


    所有艦船甲板上的無關緊要物件,包括在戰鬥狀態下派不上用場的帆纜、索具,全被徹底清除、收起,桅杆也用細鋼絲繩綁好拉緊。


    除了值更執勤人員,全體將士們全都和衣躺在各自的床鋪上,抓緊在戰鬥前的最後一瞬時間好好休息。


    運輸船隊上的羽林軍和武警部隊,也是一個個懷抱著鋼槍,默不作聲的坐在底艙中打著盹,靜等戰鬥的號令。


    淩晨五點,明軍海上編隊順利進入金門島料羅灣。


    金門諸島周邊屬於近海,風浪比較平緩。


    羽林軍、武警部隊的將士們大大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風平浪靜!”


    他們跟船出海鍛煉,也有半年多的時間,在海上更是數次經曆大風浪的考驗,大多數人習慣了風浪的顛簸,但暈船的感覺總是不那麽舒服。


    編隊指揮部下達命令,各船抓緊時間組織人員休整,補充能量,盡快恢複體力。


    按照預先的計劃,海警隊副司令張大寶帶著第一梯隊的六艘海警船,前進到料羅灣西側,在小金門以南的海麵遊弋。


    星空下的小金門島黑黝黝的橫臥在海麵上。


    小金門和大金門一樣,也是人去島空,水源盡毀,一片荒涼,隻有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野犬的哀鳴。


    沒多久,通信員傳來旗艦的命令,“副司令,指揮部命令我們立即進入二級戰備,做好戰鬥前的一切準備!”


    張大寶立即下令,讓第一梯隊各船發動蒸汽機,進入到臨戰狀態。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明軍艦船機器馬達的“篤篤”聲響也在寧靜的海麵上傳開了。


    雲頂岩,是廈門島洪濟山的主峰。其絕頂有觀日台,四望環海,山下東海裏的金門諸島一字排開,散落在廈門的外圍。


    觀日台建有一清軍瞭望台。


    日出時分,一名清軍瞭望手抬頭觀海,突然發現,在小金門以南的海麵上,有許多船隻的輪廓。


    “警報!警報!”


    告警的狼煙頓時在觀日台上升起。


    很快,廈門灣周邊一座座烽火台,全都是狼煙滾滾。


    “桅杆上掛著的是五星旗!”


    胡裏山上的演武亭,福建水師提督林建猷通過千裏鏡,清清楚楚的看到明軍戰船桅杆上那一抹紅色,“據說是明匪的軍旗。”


    閩浙總督王懿德放下千裏鏡,心裏感到有些慌亂,“明匪還真的來了!”


    “大帥,隻要明匪進入咱們這口袋陣,不死也要脫層皮!”林建猷倒是信心滿滿,指揮若定。


    滿清在廈門外港的火炮陣地布置,就好像是一個口袋陣型。


    鼓浪嶼是口袋底,設炮七十六門;南麵海澄縣嶼仔尾是口袋的一麵,設有火炮三十門;口袋陣的另外一麵是廈門島南岸的胡裏山,這裏是滿清苦心經營的廈門南炮台,胡裏山兩側還築有延伸陣地,整個胡裏山炮台設置將近兩百門大炮,炮火特別兇猛。


    王懿德有些歎息,這明匪戰船沒有長驅直入,隻在小金門外梭巡。


    廈門設防也有大半年,花費了無數的錢糧。隻是一直都說,明匪船堅炮利,兇猛無比,也不知這精心籌劃的防禦,能不能將其擋住、擊退。


    這時候,廈門外港的海麵上,清軍師船的號角聲此起彼伏。


    聽到警訊,錨泊在廈門內港的金門鎮清軍戰船紛紛起錨,緊急升帆趕到南炮台下麵的海麵上。


    看到明軍在外島梭巡,不敢入內,金門鎮總兵鍾寶三的心安定了許多。他下令擂起戰鼓,指揮清軍師船,在海麵上耀武揚威的排開了陣型。


    口袋陣內,清軍師船加起來接近百艘,火炮數百門,戰力不容小覷。


    林建猷一指山下的師船,信心滿滿的說道,“如若明匪進入外港,我將以炮壘為砧板,師船為菜刀,洋船隊為後盾,將他們聚殲於口袋陣中。”


    “林軍門,這明匪艦船隻在外麵轉悠,它怎麽就不衝進來呢!”


    興泉永道道台王澍就在王懿德的身邊,他原本心裏有些忐忑,這會兒看到蔚為壯觀的師船,頓時信心爆棚,恨不得明軍戰船現在就衝進港灣,與炮壘、師船展開一番廝殺,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王大人稍安勿躁,明匪這是臨戰前的休整。”林建猷淡淡的說道,“金門諸島無淡水、無給養,他們今天必然要深入。”


    一個多小時的休整,讓明軍編隊將士吃飽喝足,一個個重新又精神了起來。


    早上七時許,編隊指揮部傳下號令,所有艦船起錨升帆,進入一級戰鬥狀態。


    第一梯隊、第二梯隊排成一長列,先後穿過廈門外圍島鏈,從木佛頭海麵,進入到廈門東水道。


    進入廈門港之後,兩個梯隊分頭展開行動。


    張大寶、華人哲帶著六艘海警船船,靠著小金門的海岸線一路向北,去進攻廈門北水道。


    王鐵錘指揮四艘海軍艦船,直接就向廈門島南岸炮台右側的延伸陣地逼了過去。


    看到明匪沒有進入口袋陣,反而是兵分兩路,一路奔襲五通方向,一路直接敲擊口袋陣的最外緣。


    王澍禁不住一拍額頭,幾乎要失聲叫了起來,這明匪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王懿德還算比較鎮靜,“林軍門,如今計將安出!”


    “大帥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林建猷倒是很淡定,“南澳鎮二十餘艘戰船早就守候在五通洋麵,顧清漣總兵以逸待勞,必能擊敗明匪。”


    王懿德緩緩點頭,在廈門北航道,有經驗老道的顧清漣總兵負責防守,還有五通炮台炮火支援,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看著南岸炮台下麵的明軍艦船,林建猷更是胸有成竹,“山下不過四艘匪船而已,我這就令金門鎮出擊,倘若不敵,也可及時後撤,誘使明匪進入口袋陣中。”


    王懿德、王澍大喜,“此計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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