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軍編隊在琉球完成使命,正準備揮師直下鹿兒島。這時,傳來英法美三**艦出航台灣的消息。為防止意外事件的發生,按照執委會的部署,大明海軍編隊暫停在那霸進行休整。


    琉球群島,圓弧般的那霸港灣環抱著一片淺藍的海水。數十艘小漁船正在其間打漁,四艘掛著日月紅旗的蒸汽輪船拋錨在離碼頭不遠的深水區。


    基隆艦上,甲板光潔如鏡,一絲灰塵和雜物也沒有 ” 。放置在甲板上的雜物也被整理的井井有條,火炮和各種鋼鐵構件泛著金屬的光亮。


    鈴聲響了,喇叭裏傳來艦值日的聲音,“停止機械檢試,全體艦員帶馬紮,五分鍾後中甲板集合。”


    很快,水兵們一個個拎著馬紮,湧向了中甲板。基隆艦中甲板豎著一個小黑板,上麵畫著一個三脹蒸汽機的簡易結構圖。


    信號兵張大櫓放下馬紮,看了一眼黑板,小聲的嘀咕,“學習學習,天天學習。有沒搞錯啊,我可是信號兵!”


    張大櫓是舟山漁家子弟,加入明軍後,他在海警隊軍事技術、文化水平都提高得很快,被選送到了海軍。


    張大櫓隨口一說,不想立即引起了周邊人的反對。


    “長官們說了,所有艦員都必須要一專多能。”


    “沒錯,別看你現在是信號兵,打起仗來,萬一調到機電部門,你就要能頂上!”


    “我們是海軍,不是小河小溝裏的水師,習最為重要!”


    …………


    “同誌們,同誌們!我錯了,我錯了,我全都錯了!”七嘴八舌的批評聲一過來,張大櫓連忙表示認錯。


    “同誌,同誌,複興華夏是我們共同的誌向,我們是為華夏複興而學習!”班長陳鴻飛轉過頭瞪了張大櫓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張大櫓同誌,我說你什麽好啊!挺聰明的一個人,思想覺悟也太低了,一嘴的牢騷怪話!”


    陳鴻飛也是定海人,剛從國子學結業迴來。海軍士官訓練班的學習經曆,讓他大開眼界。陳鴻飛不但認真學習航海、槍炮、觀通、帆纜等海軍專業知識,還對數學、幾何、物理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基隆艦機電長芮德義正好看到這一幕,他走過來拍拍張大櫓的肩膀,“陳班長說得很對,我們必須為華夏複興而學習!”


    “是,長官!”張大櫓連忙把腰杆挺直。


    芮德義站到黑板前,環視了一下坐得整整齊齊,等著上課的艦員們,緩緩的說道:“盡管你現在隻是一名信號員、操舵員、衛生員,或者其他什麽專業,但是我們複興黨,我們的華夏複興事業,需要大家多多的學習知識,做到一專多能。


    雖說我們現在隻是寥寥數艘戰艦,一年之後卻將有十幾艘,幾十艘艦船加入到大明海軍的行列。我們的定海艦、杜南艦比滿清水師艦船先進,基隆艦、高雄艦又比定海艦、杜南艦先進,大明海軍未來的軍艦將是更加先進的艦船。”


    他相當嚴肅的說道,“如果我們不認真學習,不努力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複興黨需要我們接管新式艦船的時候,你說你不會,你知識水平低,你弄不懂機器原理,那就會耽誤大明海軍的發展,那就要成為華夏複興的罪人。”


    芮德義今年28歲,學的是機電一體化專業。穿越之後,芮德義本打算從事政府工作,結果王鐵錘把他和李聽寒、嶽衡等幾個機電專業人士,一同拉進了海軍。


    看到艦員們群情激昂,意氣風發的樣子,芮德義自我感覺效果不錯,他便言歸正傳,正式開始授課。


    “大家都知道西洋人就是靠著天工機巧、船堅炮利遠涉重洋,來到東方。西洋人雖然厲害,但比不過我們華夏,我們老祖宗魯班師傅就是玩機器的大師。我們基隆艦裝備的三脹式蒸汽機也是咱華夏人發明製造的,比西洋人的還要先進。”


    芮德義手指黑板上三脹機的簡易結構圖,口若懸河的講述三脹機的機構、原理和維護保養。


    基隆艦會議室內,海上編隊的高級軍官正團團圍著會議桌進行圖上推演。會議桌上是一張大比例的日本西南地區海圖,覆蓋海圖的玻璃板上已經畫滿了各種顏色的道道和標記。


    王鐵錘是演習導演,他設定了各種苛刻的條件,各艦艦長、政委、副長分別帶入大明海軍、薩摩蕃、日本各藩,以及歐美勢力,模擬他們可能進行的各種敵對活動。


    圖上推演又一次勝利結束,勤務兵端著托盤,送上了一杯杯葡萄酒。


    “轟平鹿兒島,易如反掌!”基隆艦艦長海鷹揚端起酒杯,嘴巴微微上翹。


    “沒錯!就是英國佬敢來插手,在雷達和無~人機的幫助下,咱們也能夜戰近戰,打它個落花流水……”


    定海艦艦長張信一杯酒下肚,情緒特別高漲,滔滔不絕的指點江山。


    杜南艦艦長楊波剛剛扮演的是英國海軍編隊的指揮官,聽張信嘮叨有些心煩,他推了推鼻子上的近視眼鏡,瞟了一眼張信,“剛才的戰損你還記得吧?英國人要真的突然插手,我海軍付出的代價將是巨大的!”


    定海艦原是民用風帆蒸汽輪,沒有改裝,缺乏防護。在剛剛的推演中,定海艦遭到英艦的炮火猛攻,最終搶著坐灘,才免遭了沉沒的厄運。


    “突然插手?這怎麽可能!”張信笑了。


    他手舞足蹈的說道,“目前英咭唎在中國沿海的軍艦大約是15艘,軍艦散布在香港、台北、上海一線。他們真想要幹涉我們的日本行動,首先須得集結備戰,然後再大舉壓上,行動之前早就會有消息傳出。”


    “英咭唎突然插手的可能性確實很小,圖上推演的時候,我走了極端!”楊波淡淡的說道,“但作為軍事指揮人員,必須考慮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


    “世事難料啊!”海鷹揚輕輕的晃動酒杯,凝視著杯中的一抹血紅,“台北怎麽還沒消息的?談判要真的失敗,我們就要和鬼畜大幹一場了!”


    張信立即叫了起來,“打就打吧!和鬼畜幹仗,誰也不怵!”


    說起可能和英法美開戰,會議室的氣氛立即熱烈起來,“沒錯!咱手中有的是高精尖武器裝備,勝利是必然的!”


    …………


    參加推演的人員大多和張信一樣,都是狂熱的海軍fans,別看談起航海和海軍戰術頭頭是道,其實都屬於紙上談兵的趙括,真正的海上經驗也就半年多。


    “打敗英國佬的中國艦隊,問題不會太大。”楊波還是一如既往的潑冷水,“但真要打贏第一場,一波一波的鬼畜軍艦就會從歐美趕過來。到那時候,勝利是必須的,代價也是不小的。”


    “不經曆血與火的洗禮,海軍不可能成長起來!”張信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話我喜歡!”海鷹揚笑了,“張艦長,基隆艦、高雄艦能打,也能跑。真要是戰事緊張,我們一定能笑到最後啊!”


    海鷹揚暗指,定海艦、杜南艦沒經過改造,風帆技術、戰術遠不如歐美軍艦,雖說武備係統比較強,真要遇到鬼畜軍艦狼群圍攻,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們風帆技術、戰術是不如鬼畜,但這不是單純性的海軍對抗。”張信很是自信,“咱們玩的是信息戰、總體戰、海陸空一體戰,杜南艦一定能笑到最後!”


    “是‘戰’是‘和’,這個要看執委會的決定!”


    諶天雄這一句話,讓會議室安靜了許多。他接著說道:“現在確實不是動武的好時機,但‘敢戰方能言和’,鬼畜真要有壞心,咱們就聽從執委會的指揮,痛痛快快的幹一場,打它個落花流水!”


    王鐵錘饒有興趣的關注大家交談,心中若有所思,穿越團隊盤子越來越大,軍隊的事務越來越多,須得盡早為海軍選一個領頭人。


    穿越幹部從事海軍的有五十多人,自穿越以來,大家一直苦練各種帆船操縱、風帆海戰戰術,熟悉了解蒸汽機和鍋爐的性能和蒸汽輪機的操作要領,基本掌握了《海軍操典》和《海軍戰術基礎》(這是團隊以大連艦院的專業課程、19世紀末期的歐洲海軍資料為藍本,編纂的海軍初級教程)。


    海軍幹部中,海鷹揚是海員出身,相對比較年輕,操船技術也最為紮實。他外表溫和,內心腹黑,信奉鐵血主義,為達到目的,毫不介意流多少血。


    張信性子直,幹勁足,能咋唿,艦船專業理論還行,欠缺的就是實踐。


    楊波操船技術不錯,為人比較謹慎,一貫主張用最大的優勢壓倒敵人,用極小的代價贏得勝利。


    葉飛揚政工能力強,軍事技能稍遜了些,算是合格的政工艦長。


    四個艦長各有千秋,諶天雄這個政委也絕對合格。


    王鐵錘又掃了一眼定海艦政委毛常易、杜南艦政委黨毅、高雄艦政委陸輝天,說起來這三個政委最合適的崗位應該是軍事主官。對了,還有青龍號登陸艇艇長戴良。戴良這個老水兵應該換一個更合適的崗位,不能這麽耽擱下去。


    他思來想去,得與組織部好好商談一下,誰來做海軍領軍人物,更為穩妥!


    這時,值班員送來了一份通知,會議室頓時靜了下來。


    王鐵錘看了一下通知,輕輕的在紙上彈了一下,“鬼畜已經與我們簽下條約,與英國人的戰爭起碼可以推遲一年……”


    “張信失望了吧!”王鐵錘輕輕敲擊桌子,語氣也變得森嚴起來,“雖說我們的技術領先時代,但海軍也才剛剛起步,大家不要過於自大。要知道薩英戰爭的時候,英國佬自詡是老牌的海軍強國,比較狂妄,結果卻是損失慘重。”


    “對對對,這就是說,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高度重視敵人!”張信連忙高舉雙手,“咱現在就是學生,不管是英咭唎、法蘭西,還是咪唎堅,他們全是我們的老師!”


    張信這麽一耍寶,大夥兒全都笑了。


    “不錯,要的就是這個態度!”王鐵錘笑著點點頭,“諶天雄政委說得不錯,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期。如果往後推他個四五年,咱們直接就可以覆壓鬼畜海軍,打他個全軍覆沒!”


    張信性子比較跳躍,“與鬼畜已經達成協議,我們這下子可以去日本了吧!”


    王鐵錘笑道,“時間很寶貴,咱們明天就去日本,以戰代訓,一戰一戰的打,一戰一戰的提高自己,最後再和英國佬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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