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升入高三了,生活依舊單調索然無味,周貝貝,依舊消失在薑宸的世界裏下落不明。而薑宸,依舊成為老生代表上台發言。


    去年,薑宸拒絕了學校的這個要求,他不是個喜歡拋頭露麵的人,他不想太多的人認識他,遞情書也好,表白也罷,無論是誰,他都煩躁透了,所以,凡事能避免認識新生或是學生會聯誼的機會,他都會盡量去避免。


    而今年,明明應該是高二生作為代表發言的機會,卻被他搶了過來,因為他記得12年前的周貝貝,比他小兩歲蠹。


    而冥冥之中,他總覺得,她會成為新生,他們學校今年的新生。


    那麽,如果她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她就會看到台上的他,當然,那是最好的結果!


    也可能,新生裏並沒有她,又或者就算有,那時她才2歲,到現在記憶已經模糊了,甚至根本都不記得有他這個人。


    可無論怎樣,他還是願意碰碰運氣。


    別無他求,隻想再見她一麵,從12年前分別的那日起,每天都想。


    當薑宸上台念完發言稿,專注的環顧著台下的那一刻,在所有專注看他的人群裏,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甚至激動的全身一陣火熱,但隨即,他又冷靜了下來,畢竟12年了,又是遠遠的一眼,他不敢確定髹。


    也許是太過激動了吧,他舊病複發了,高燒不退,住了一周的院。


    他沒有請假,學校也沒人知道他罕見的病情,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親人的冷漠,熟人的憐憫,都太過刺目了。


    反正,他是學校花高價挖來的尖子生,中國這個看成績說話應試教育的國情下,別說他逃課,就算是作翻天,學校也不會怎樣的吧。


    當然,就算怎樣,他也不在乎。


    果不其然,當他一周後病情穩定迴來上課的時候,學校不過給了他一個通報批評處分,聽到結果,他不屑的冷笑了下。


    這個世界,就是很難做到一視同仁,這一點,他從懂事的那一刻起,他的親生母親就已經親自教會了他。


    現在,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周貝貝,現在他迴來上課了,他需要馬上確認台下的那個眼熟的新生到底是不是她。


    上課,老師背對著台下的同學在寫板書,薑宸則大搖大擺的從後門出去了。老師瞥了一眼,沒有管他,當然管了也沒用,他是學校裏出了名的我行我素。反正成績下不去,誰樂意操那個閑心。


    他快步的走到高一學年的樓層,挨個班級溜達了一圈,他願意上課出來溜達,走廊裏沒人,比較愜意,不像是下課,人來人往,那些女生投來的目光他太過厭惡。


    不過走了一圈,他並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他沮喪的迴了班級,直到幾天之後,他依舊是上課時間在走廊裏轉悠,卻突然被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孩子硬拉倒了走廊的拐角。


    窗外天色陰沉,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他蹙了蹙眉,心裏莫名的一陣煩躁。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了對方的告白。


    “那個,學長,我,我喜歡你很久了,我……”


    “我對你沒興趣。”此時,他隻想盡快拒絕盡快結束。


    “可學長,我打聽過了,你沒有女朋友!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我是真的喜歡你。而且我成績不錯又是高一年級公認的最漂亮的女生,還得過區裏舞蹈比賽的第一名,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給我個機會。”


    “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女孩急了,死死的拽著薑宸的衣角就是不肯放手,“學長,從沒有人拒絕過我,所以我勸你考慮一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你執意這樣,那我還不如現在出去被雨澆死算了。”


    “那你跳樓吧,這樣更快。”


    就在他急於拒絕急於離開的時候,突然,明明剛才空無一人的走廊裏卻突然殺出了一個女孩來。


    她倔強仰頭看他,“學長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你父母怎麽教育的你啊,她們沒教育過你對女生要紳士嗎?虧大家那麽喜歡你,我看你這種隻會學習的冷血怪物,根本不配得到別人的愛。不、配!”


    那一刻薑宸愣住了,對方的話雖然對於他來說刺耳到過分,簡直句句戳中了他的傷痛,可他完全不在乎,因為那人是周貝貝!


    絕對是,不僅長的像,就連這種勇敢與保護欲,也是與小時候如出一轍。


    此刻,他難以形容自己的興奮之情,突然剛才那告白女孩帶來的所有煩躁與厭惡瞬間煙消雲散,隻剩興奮與激動,熱血沸騰,滿滿的,難以言喻。


    他需要穩定一下自己情緒,不然他怕自己這會就貿然的跑過去跟周貝貝說話會嚇到她。他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開心的離開了,就連窗外的陰雨天氣,他都覺得那麽可愛。


    一路上,他再一次想起12年前的事,更是開心的合不攏嘴。那段有周貝貝的記憶,幾乎是他童年以來,生命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2歲,那時剛剛明白一些事情,他就隱約知道,他不是一個正常的存在,他會經常受傷,出血,卻很難避免,因為他不知道保姆阿姨所說的疼是什麽意思!


    他從沒有過那種感受,無論他磕破了哪裏,或是吃到了冒著很多熱乎氣的食物,他都沒有感覺。保姆對他的照顧戰戰兢兢,寸步不離。他根本無法像其他小朋友那樣自由玩耍,他也不知道其他小朋友為什麽摔倒了會哭。


    哭?他也想,可是他不知道怎麽才能做到。


    父母帶他去過無數個城市的醫院,他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隻知道無論那個醫院,每次檢查結果出來,都是醫生搖頭,父母歎息。


    後來,父母基本上放棄了,她們直接把他帶到了爺爺家,那是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老人,那時他小,也不懂什麽形容詞,隻覺得這個老人很威嚴,還有就是,這個被稱為爺爺的人,家可真是大啊!保姆也好多,更誇張的是,奶奶跟媽媽一樣年輕。


    爺爺接過爸媽遞給他的一個檔案袋,打開看到裏麵的內容時,他震怒的說了句話。當時幼小的他不懂其中的具體含義,但那話卻讓爸爸媽媽瞬間變了臉色,他想問爸爸媽媽,可是他們卻對他露出了厭惡的表情,甚至迴去後就像是丟掉一件沒用的垃圾一樣直接冷眼把他丟給保姆,兩人爭吵了一番後從此對他放任不管了。


    爺爺的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一出口,父母就不要他了,所以,那句話就像是一個秘密一樣,被他封存在了心裏,不敢再向任何人提起,他想,他要自己去找答案。


    爺爺當時是這樣說的:活不過25歲!那他根本沒有權利分到財產,我們薑家的產業,必須要身體健康的後人來繼承。


    他後來上了幼兒園,學習了漢字,那時4歲,迴來後他默默地查了辭海才大概明白了,爺爺的意思應該是家裏的錢和物品不會給他,因為他有病,活不到25,那麽聯想前後,他猜想父母給爺爺看的,應該是那時最權威的醫院出具的他的病例報告。


    他迴憶著父母聽到爺爺的話後,對他厭惡而憤怒的神情,也隱約明白,他不過是父母為了爭奪家族產業的工具。而他沒用了,自然被拋棄。


    了解後,他有些震驚,難過,但沒什麽實質的痛感。


    他在幼兒園很孤單,基本都是一個人,沒有小朋友願意和他玩,起因是因為有一次幼兒園吃排骨,他咬著骨頭忘記了吐出來,直到骨頭各的他牙床出了血,流到了嘴外卻不自知,老師發現的晚了,被小朋友看到了,她們都大喊著說他是妖怪,就再也沒人敢靠近他了。就算是幼兒園來了新的小朋友,也會在聽別的小朋友描述他的事跡後,都嚇得離他遠遠的。


    甚至有時候老師組織小朋友們一起在院子裏玩,幼兒園裏淘氣的小男孩還會成群結隊的拿石子砸他。他不躲也不閃,反正又沒什麽感覺。後來,都是老師及時發現才製止的。


    在那段歲月裏,他一直孤單著,除了保姆會按時來接他,幼兒園老師會一疏遠的眼神對他特殊照顧外,在無其他人願意裏他,直到周貝貝的到來,那個梳著馬尾,小臉圓圓的女孩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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