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千戶所衙門,一直沉默的宋玄終於側頭看向陸小鳳。


    “你覺得,江家的火器如何?”


    陸小鳳沉吟了一下,“很不錯,但也就是對先天之下的武者有威脅,先天之上,那些火炮火槍什麽的,基本上打不中人,就算僥幸打中了,也破不了護體真氣。”


    他揣摩著宋玄的意思,繼續道:“我知道大人在擔心什麽,但說實話,真沒必要。火器再厲害,終究需要人來操控。


    對於厲害些的武者來說,根本無需正麵應對火器,隻需殺了操控火器之人即可。”


    聽他這麽一說,這下宋玄明白為何在帝都時壓根就沒有聽到關於火器之類的消息了。


    連陸小鳳這樣的江湖中人都看不上眼的東西,更何況是掌握著整個世界最強武力值的玄衣衛了。


    玄衣衛不是不清楚這世間出現了火器這種威力不弱的武器,但恐怕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真當玄衣衛高層覺得有必要出手時,隻需派出幾名一等玄衣衛,便可將一切麻煩扼殺。


    大周立國三百年,玄衣衛一直都是這麽處理事情的,早就對此習以為常。


    一直不怎麽開口說話的花滿樓,也難得的說了一下自己的見解:“大人,外力終究隻是外力,自己掌握的力量,才是根本!”


    宋玄笑了笑,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


    陰暗的玄衣衛詔獄內,空氣都顯得極為渾濁。


    收拾了江家後,宋玄便直接來到了詔獄,有些事情,他要親自審問。


    不弄清楚這所謂的科技、文明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今夜他恐怕打坐修煉都心緒不寧。


    刑訊室,宋玄端坐在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玄衣衛刑訊人員在炙熱的爐火上烤著烙鐵。


    “大人,已經準備就緒,是否開始用刑?”


    一名玄衣衛單膝跪地,低聲詢問。


    宋玄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我跟他單獨聊幾句!”


    “諾!”


    眾人連忙走出房間,留下坐在椅子上的宋玄以及被綁在柱子上的江守業。


    宋玄提起通紅的烙鐵,吹了口氣,笑道:“江族長準備先從哪裏開始?胸口,還是臉上?”


    江守業咽了口唾沫,一臉的驚恐不安,“宋玄,宋大人,你和我江家本來沒什麽仇怨,非得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嗎?”


    宋玄踏步上前,手裏的烙鐵靠近江守業的臉,“你知道我要問什麽,自己說出來,本官給你個痛快!”


    “大人要問的,是關於火器的事情?”


    “不然呢?難道還問你娶了幾房小妾不成?”


    江守業沉默片刻,“關於火器,我知道的也不多,這些,都是十年前我那長子外出遊學,迴來後弄出來的東西。”


    “這樣啊.....”


    宋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裏那前端燒的滾燙通紅的烙鐵便貼在了他的臉上。


    然後,便是一陣殺豬般的劇烈嘶吼聲。


    “沒用的廢物!”


    隨手將烙鐵扔在地上,宋玄來到了江守業大兒子被關押的牢房。


    剛一走進牢房,那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江家嫡長子,便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


    “我那懦弱而又無能的父親,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了吧?”


    “對!”宋玄笑嗬嗬的看著這個年近三十歲的男子,“你叫江辰是吧?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而你看起來比你那廢物爹聰明的多!”


    江辰慘然笑道:“我算什麽聰明人,我若真聰明,就該早點離開江家。若非我那無知而又狂妄的父親派人去暗殺你,江家也不會有今日之劫。”


    宋玄抬手一招,一張椅子隔空飛來落在他身前,他翹著二郎腿坐在上麵,淡笑道:“你們父子的恩怨情仇本官沒興趣。


    說說吧,那些火器你是怎麽弄到手的,還有,你那無能的爹,口中所說的科技、文明這些詞,都是從哪來的?”


    江辰沉默稍許,緩緩開口。


    “大周以武立國,作為大周子民,我自小的夢想,便是修煉武功成為行俠仗義的大俠。


    但可惜,我自小習武沒有什麽成就,找了不少名師來指點,但都是給出了沒有習武天賦的評價。


    練武沒有出路,我便隻能習文,走科舉之路。


    在我二十歲那年,第一次科舉失敗,我便帶著家丁護衛離開了家,出去散散心。


    這一走,兜兜轉轉也不知走了幾萬裏,到了明州北域地界。


    北域那地方,在明州大部分人看來就是個化外蠻夷之地,雖是大周疆域,但朝廷對於那邊的苦寒之地向來不怎麽重視,隻要每年稅收到手,朝廷基本上對這裏是放養的態度。


    那裏的人長得千奇百怪,紅毛金毛黃毛什麽類型的都有,大都膚色白皙毛孔粗大體味難聞,我起初見到這些人時,聞到他們的氣味直接吐了。”


    說到這裏,江辰不由得笑了笑,“這些白人族群,身體構造和正常大周百姓不同,他們體內的經脈不全,壓根就無法修煉武學。


    所以,他們曆來被朝廷所放心,一個沒法修煉武功的族群,就算是想造反,隨便派出幾個武者就可輕易鎮壓!


    我在北域遊山玩水待了一段時間,但和那裏的人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他們雖不能練武,卻也有著不凡之處。


    或許正是因為不能練武,所以,他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研究外力方麵。


    火藥這東西,大周早就有了,但卻一直拿來放煙花用來觀賞,而傳到北域那邊後,那群所謂的蠻夷,卻用它們弄出了火炮、火槍。


    除此之外,他們還搞出了諸如物理、化學、天文等理論,大人所關心的科學、文明等詞匯,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我在那裏待了多年,結識了不少人,也學了很多東西,大人在江家所看到的火槍和火炮,就是我從那裏學到的技術。


    迴到江家後,我借助家裏的財力和人力,沒用幾年,便打造出了一支火器隊伍。


    我父親在看到了火器的威力後大為興奮,認為江家乃是天命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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