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逗弄了一會孩子。


    半晌後,方才目光轉向花月奴。


    “我自十六歲拜入移花宮成為少宮主起,你便一直跟著我,算起來,有十多年了吧?”


    花月奴老實道:“迴宮主,十一年零兩個月。”


    邀月有些悵然,“是啊,十一年了,這麽多年的主仆情分,整個移花宮,除了二宮主之外,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花月奴一臉愧色,“婢子,婢子辜負了宮主的信任......”


    邀月捏著懷裏嬰兒的小臉蛋,歎氣道:“你我之間這麽多年的情分,雖是主仆,但說是姐妹也不為過。


    你既有了心上人,大大方方告訴我即是。怎麽,我在你眼中,就是那麽蠻不講理不近人情?”


    花月奴聲音帶著哭腔,“婢子,婢子當時昏了頭,愧對宮主厚愛!”


    邀月瞥了一眼江楓,“是因為他吧?怕我殺了他?”


    花月奴默然,“江楓他,他的長相和姑爺有些像,所以......”


    花月奴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在她的印象中,宮主平日裏雖還算嚴厲,但也並非是喜怒無常之人,隻要別作死,實際上相處起來也不算難。


    但唯有一點,隻要事情牽扯到姑爺,宮主的性子就會變得不可捉摸!


    江楓和姑爺的長相太像了,在當時的花月奴看來,以宮主那偏執的性子,大概率會直接殺了江楓。


    在宮主的心中,姑爺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她不會允許這世間有人和姑爺長得如此相似!


    所以,這才是當時花月奴下定決心想要逃走的主要原因。


    邀月了然點頭。


    她捫心自問,若是在成婚前遇到江楓此人,自己八成會直接下死手。


    這世間,隻能有一個宋玄,長得像也不行!


    邀月身形被血色光影所籠罩,外人看不清她的具體樣貌,但卻能聽到她的聲音,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麽。


    有些人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的任少名,眸中升起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任少名運氣可真差,想要玩人妻,結果玩到聖地移花宮的門人身上。


    那花月奴縱是移花宮逆徒,但也是移花宮宮主親自出麵來捉拿的逆徒,身份地位必然很不一般。


    這樣的人,也是你任少名能隨意招惹玩弄的?


    宋玄在烏篷船上看了半晌,待手裏的瓜子吃完,方才身形一晃出現在了邀月身旁。


    兩人都沒有顯露形貌,被光影所籠罩,外人根本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但他才一出現,花月奴本能的心裏一鬆,暗道一聲有救了,福靈心至的衝著宋玄的方位叩首一禮,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姑爺!”


    宋玄感覺有點意思,“你連來人是誰都沒看清,就敢喊姑爺?”


    花月奴低聲道:“有資格站在宮主身旁的,除了姑爺外,我實在不知道這世間還能有誰!”


    她這麽一說,邀月臉色緩和了一些。


    宋玄打量了一眼花月奴,當年在移花宮第一次見她時,這小姑娘還有些消瘦,如今看來倒是豐腴了不少,少婦風情十足。


    難怪任少名寧願拚著得罪燕南天的風險,也非要嚐嚐花月奴的滋味,對於人妻控來說,如今的花月奴確實極具吸引力。


    他淡笑一聲,“現在倒是伶牙俐齒,當時你若是有這股機靈勁,又怎會落入今日之險境?”


    花月奴訕訕一笑,不敢多言。


    姑爺既然露麵了,以她對邀月宮主的了解,八成不會再下殺手,自己這一家四口的命應該是保住了。


    這就足夠了,沒必要在姑爺麵前哭慘,隻會平白惹得宮主不悅。


    宋玄目光適時落在江楓身上,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若是站在一起,兩人還真有種親兄弟的感覺。


    “燕南天和我交情不錯!”


    “啊?”江楓先是一愣,而後眼中泛起了驚喜之色。


    還有這層關係?


    他有些詫異的看向花月奴,眸中滿是探尋之色。


    ‘有這層關係在,你怎麽不早說,早說咱們還至於到處東躲西藏嗎?’


    花月奴睜大了眼,一臉無辜。


    ‘你問我我問誰?我和姑爺又不熟,姑爺不說我哪知道?’


    花月奴也是很無奈,都說江湖不隻是打打殺殺,江湖還是人情世故,這一刻,她算是有了切實體會。


    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差點被自己蠢的給弄成死局。


    我真傻,真的!


    眼見兩人一臉懵逼滿是懊悔之色,邀月平淡道:“論宮規,你們二人犯得是死罪!”


    她眸光盯著花月奴,聲音加重了幾分,“看在我夫君和燕南天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不可輕饒!”


    至於該如何治罪,邀月並沒有直接決斷,而是轉向宋玄,問道:“夫君覺得,他們該如何處置?”


    宋玄笑道:“等燕南天來了再說吧!”


    他知道妻子的意思,這是準備拿江楓的事情,來讓自己還了當年燕南天贈劍的人情。


    袖袍一揮,花月奴身子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舉著站了起來,宋玄掃了一眼斷了腿的江楓,道:“你們該療傷的療傷,該休息的休息,我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下。”


    他踱步來到任少名身前,上下打量著這個處於極度不安狀態中的曹賊傳承者。


    “你要死了!”


    宋玄看著平靜的江水,淡淡道:“有什麽遺言要說嗎?”


    “你不能殺我!”


    任少名咽了口唾沫,“你殺了我,林士弘不會袖手旁觀的!”


    “林士弘?”


    這人宋玄知道,是個勢力不小的軍閥,論實力比之任少名的鐵騎會強了不少。


    鐵騎會隻是占據九江一城,而林士弘則是陳兵新安郡,將一郡之地實際掌握在了手裏,算是唐州地界排的上名號的大軍閥。


    “你和林士弘是盟友?”


    任少名頓時激動道:“沒錯,林士弘的軍隊遠非鐵騎會可比,軍陣擺開甚至敢圍殺宗師,閣下何必......”


    不等他說完,宋玄擺了擺手,“知道了,林士弘也得死,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任少名一愣,“閣下不在意林士弘,那草原第二強者飛鷹曲傲,不知可入得閣下法眼?”


    “飛鷹曲傲?”


    宋玄腦海中迴憶了一下關於曲傲的信息,而後點了點頭。


    “好了,他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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