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婧頓時哭笑不得,伸手摟著叮叮,心裏又暖又酸澀,說:“兒子,媽媽不是跟陳公安跑了,媽媽是帶著你和妹妹一起嫁給陳公安。”

    叮叮小手放下,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楊婧。

    楊婧笑著說:“媽媽還是需要楊叮叮同誌保護的,媽媽也不會不要楊叮叮和楊當當的。”

    “可是可是……”

    “可是啥?”楊婧笑著問。

    “可是可是,可是媽媽,我不想嫁給陳公安。”

    楊婧:“……”兒子,他是你爹啊。

    一整個晚上,楊婧摟著叮叮當當,都在闡述“結婚”的意思,並且挖空心思地給叮叮當當講故事,比如之前她講故事的主角是蜘蛛媽媽和蜘蛛,豬媽媽和小豬豬,現在故事的主角都加上了“蜘蛛爸爸”和“豬爸爸”,故事組合就變成了爸爸、媽媽和孩子,希望叮叮當當可以慢慢接受陳正。

    當當性子軟糯膽心,其實挺粗枝大葉,和叮叮完全相反,叮叮外表男子漢,內心卻細膩又敏感,所以當當對於媽媽結婚沒點兒感覺,倒是叮叮總是擔心楊婧不要他,所以格外警覺。

    第二天一早,陳正照舊來給楊婧送早飯,放下托盤就拉楊婧的手。

    楊婧掙脫沒掙脫開,想著昨晚叮叮的反應,她就把叮叮的心思說給陳正聽。

    陳正說:“沒事兒,他才那麽小懂什麽,再說了,一個男孩有什麽的,皮實點養,時間久就接受了。”

    楊婧立刻擺起臉色。

    陳正問:“怎麽了?”

    “你懂什麽?現在不注重他的心理,會對他的一生造成影響。”楊婧不悅地說:“皮實的是身體,心理得多多關注。”

    陳正無所謂地笑說:“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我們這代人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小時候挨打打人的,也沒見缺胳膊少腿,不用管的,你想太多了。”

    楊婧頓時生氣,一把將陳正的手甩開。

    陳正抬眸看她。

    “陳正,如果你這麽認為,我們真沒有結婚的必要了。”楊婧說。

    陳正臉色一沉:“你怎麽又說這種話?說不處對象就不處對象,說不結婚就不結婚,全都脫口而出,你都是玩的嗎?”

    “我不想和你吵。”楊婧轉身進了小臥室。

    陳正站在原地氣的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煙抽。

    等

    楊婧給叮叮當當穿好衣服出來時,陳正抽完一根煙從外麵進來。

    當當熱情地喊叔叔,陳正笑著摸摸當當的小臉,然後聲音低沉地對楊婧說:“吃點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們去利民食品廠。”

    楊婧直接拒絕:“不用你送,我自己會走。”

    陳正頓時被氣的臉黑,這個楊婧……

    “媽媽,這個早飯我和妹妹能吃嗎?”叮叮站在小餐桌前問,他早就餓了。

    楊婧看一眼陳正,對叮叮當當說:“能,吃吧。別把衣服弄髒了。”憑什麽不吃,不吃便宜他了。

    “好。”叮叮答應之後對當當說:“妹妹你過來,我給你帶上圍嘴,別把衣服弄髒了。”

    “嗯。”當當乖乖地向叮叮走。

    楊婧轉身去小廚房拿小碗給叮叮當當盛稀飯,把陳正晾在一邊。

    陳正跟著進去,一把將楊婧推壓在牆上。

    楊婧嚇了一跳:“你幹什麽?”

    陳正欺身上來,擠著她,本來是怒氣衝衝,到她跟前突然氣消了,說:“你想把我氣死守寡是不是?”

    “滾,胡說八道,誰要嫁給你。”

    陳正臉色一變:“你再說句你不嫁我試試?”

    楊婧把臉偏到一邊。

    陳正伸手扶著她的臉,扳正了,聲音放柔了問:“孩子媽,那你說,我要怎麽對叮叮才行?”

    楊婧這才正經說話,問:“你剛才不是還尥蹶子走人嗎?抽根煙冷靜冷靜又迴來了?”以前汪麗敏說陳正性子強她不信,她現在是信了,一言不合就生氣。

    陳正被楊婧說的臉熱。

    “你先起開,一身的煙味。”楊婧推他。

    陳正就是不動。

    這時,當當歪歪地朝這邊走,邊走邊奶聲奶氣地說:“媽媽,我要喝稀飯。”

    楊婧心頭一緊:“快起開,當當來了。”

    “不起。”陳正死皮賴臉擠著楊婧。

    楊婧又推又捶,臉都急紅了,陳正看著楊婧白白的臉蛋上,透著粉的樣子,極其可愛,忍不住捧著楊婧的臉,往臉頰上狠狠親了一下,瞬時彈開。

    楊婧登時臉通紅,這個陳正死不正經!

    “媽媽。”當當圍著轉嘴,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包子說:“媽媽,我想喝稀飯。”

    “好,媽媽給你拿碗盛稀飯。”楊婧

    瞪了陳正一眼,慌裏慌張地拿著碗出了小廚房。

    當當跟在後麵。

    陳正看著楊婧忙碌,想著她剛才的樣子,心裏舒暢地發笑,再出來時,明顯對叮叮的關注多了不少。

    隻是叮叮從一開始就怕他,因為陳正長得高大,五官棱角分明,平時又繃著臉,不愛笑,所以叮叮怕,即使此時陳正有意親近,叮叮仍舊有些排斥。

    陳正看向楊婧。

    楊婧說:“我兒子可是小男子漢,我們是有氣性的,不是那麽容易被征服的。”

    陳正不氣反笑:“所以他就像我。”

    楊婧:“……”

    一頓飯吃完之後,陳正洗碗,楊婧給叮叮當當洗手,塗雪花膏,現在天冷了,不塗孩子臉容易皴的像猴屁股似的,利民學前班好多小孩子臉都皴了,叮叮當當卻沒有,楊婧把兩孩子養的白白嫩嫩的。

    一從樓上下來汪麗敏又摸又親的。

    大院子裏的鄰居忍不住誇,等著楊婧、陳正都走遠了,大院子裏的幾個女人還在誇。

    “楊婧把孩子帶的真幹淨。”

    “兩個小家夥又懂事又護家,昨天我買鹽,多給了叮叮一分錢,他硬是又找給我,你說這麽小的小孩子他居然會算賬。”

    “楊婧就是會計呀,把兒子女兒教的這麽一丁點兒就會過日子了。”

    “……”

    左鄰右舍都是誇楊婧和叮叮當當,汪麗敏聽著心裏樂,尤其聽著她們狠誇叮叮當當時,可真比誇她,讓她開心多了。

    隻是鄰居們誇著誇著,話鋒一轉,轉而說:“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陳公安和楊婧走得有點近了?”

    “你也感覺到了嗎?”

    “每天上下班一起的啊。”

    幾人說著說著,直接就問汪麗敏:“房東,你家兒子咋和楊婧走那麽近?”鄰居們的想法很簡單,在這個時代女性作為弱勢群體,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相處,無論如何女人都是被攻擊的對象,所以她敢在汪麗敏麵前提陳正和楊婧走得近這件事情,反正對與錯她都不會當著汪麗敏的麵說陳正不是,隻會當著汪麗敏的麵說誇陳正踩楊婧。

    不過,汪麗敏要讓她失望了,汪麗敏笑著說:“當然要走近了,過段時間陳正就要和楊婧結婚了,一會兒中午下班時,他們兩個先去環城路看新房,等過幾天楊婧休息了再去南州市看另一處婚房。”

    汪麗敏的話幾乎驚掉了所有鄰居的下巴,陳正要和楊婧結婚了?楊婧可是離過婚有過兩個孩子的啊?

    婚房?

    正在下樓的秦可可被驚的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她趕緊伸手扶住護欄,婚房?陳正真的要和楊婧結婚了?

    這怎麽可以?

    “房東,你說笑的吧?”有鄰居不敢相信地問。

    汪麗敏笑著說:“這麽大的事兒,我怎麽會說笑話?”

    “可是楊婧是離過婚,生過孩子的啊?”

    汪麗敏反問:“那又怎麽樣?”

    “你兒子還沒結過婚,這……”

    汪麗敏笑著說:“我兒子喜歡,我也沒辦法,再說了,大家都是女人,身為女同胞應該為其他女性重新找到好歸宿而高興,而不是男人不介意女人卻先批評,這才是人人平等,社會進步的體現。”最後這句話是李主任說給汪麗敏聽的,她並不知道叮叮當當就是陳正的兒子女兒,但她卻同意為真愛而結婚,然後又說了一堆尊重女性鼓勵女性幫助女性的話開導汪麗敏。

    汪麗敏這麽一說,左右鄰居頓時啞口無言,畢竟一開口,就顯得自己思想覺悟低,心裏著實羨慕楊婧能夠找到陳公安這麽優秀的人,嘴上其實還是不服,但是沒辦法,再說話就被汪麗敏打臉了。

    曾經有些背地裏看不上楊婧的,此時臉上火辣辣的,沒想到楊婧居然可以嫁給陳正。

    秦可可呆呆地她站在樓梯口,站了好一會兒,接著快步下樓,走向大軍的自行車,掏出鑰匙開了鎖,騎上自行車就出了陳家大門,出門後一路向東,騎到水泥路,停在了一家招待所前,鎖了自行車就往招待所裏奔,熟門熟路地跑到一間房子前,敲了門。

    開門的是孫小紅。

    秦可可直接問:“曹軍亮還沒有迴來嗎?”之前曹軍亮在招待所定了一間房,一訂訂了半個月,錢都交了,不住白不住,於是孫小紅住在這裏,說不定曹軍亮能迴來,結果曹軍亮自從和她分手後,整個人就消失了。

    “沒有。”孫小紅說。

    “他去哪兒了?幹啥去了?”秦可可問。

    孫小紅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秦可可急的跺腳:“陳正和楊婧都要去看婚房了!”

    孫小紅無精打采地迴答:“那不是挺好的嗎?反正孩子也是陳公安的。”

    秦可可就差把“他們兩個結婚,

    我怎麽辦”這句話說出來,但是轉念一想,她和孫小紅其實是對立麵的,所以不能說。她轉而說:“你姐和你姑姑怎麽還不出現?不趁早多要點彩禮,以後就沒機會了,陳正在南州也有房子,說不定陳正楊婧一結婚,一家人都搬到南州去,你們找也找不到了。”

    孫小紅一心念著曹軍亮,對什麽事兒都不大放在心上,想到曹軍亮一走,她什麽錢都沒有了,心裏更難過了。

    “小紅!”秦可可喊。

    孫小紅趴在床上迴答:“你別急,我姑姑還在算那兩個小孩子吃了鄰居家幾口飯,這都是錢,等都算清楚了,就過來了。”

    “什麽時候算清楚啊?”秦可可焦急地問。

    “快了,就這兩天了。”孫小紅有氣無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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