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9呱呱墜地


    “攝政王真知灼見,治國的確是要以律法為先才是。”唐神醫擺出了拍馬屁的架子。


    “俗話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可是擺在第一位的。”


    攝政王聞言頗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唐先生從前就是這麽拍我兄長馬匹的?”


    唐神醫一本正經道:“那個人根本不需要別人拍他馬屁,他自己就不要臉得能上天。”


    宇文驍“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嗯,看在你對我家兄長的評價如此中肯的份兒上,我就接受你的逢迎了。


    ……


    後來,攝政王果真修國書一封派了特使送去了南疆。


    經曆了大夏京都的一係列事件之後,野心勃勃的南疆王也不得不審時度勢,暫時偃旗息鼓,接受了宇文驍的說法,老老實實認慫。


    而後又昭告天下,好好地加封了一下他那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朵雅公主”。


    唐婉兒好容易撿迴一條命,還恢複了記憶,如今又恢複了自己的名字,可謂是皆大歡喜。


    合泰在毒殺多條人命,也無需押送迴南疆,就在大夏就地處決,斬首示眾。


    至於找不到證據證明她是幕後黑手之一的阿霞,也被秘密關押起來,這個人不能放,但也還不能殺,隻能留著。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在宇文驍將兵部侍郎武勇以及合泰等人的罪證公諸於眾的第二日,唐敬之與梁丘雅音便啟程離京了。


    用梁丘姑娘的話說就是:“我那兒還有個臨盆的孕婦等著我去接生呢。我能等,那個孩子可等不起。”


    宇文驍發飛鴿傳書去求助時,月丫頭離臨盆還有將近一個月呢,這一來一迴折騰下來,一個月也就到頭了。


    梁丘雅音與唐敬之可是緊趕慢趕的,在路上一刻也不敢耽誤,沒成想,蕭如月肚子裏的娃兒還是提前要往外蹦。


    唐敬之他們是入夜時趕迴的無湮穀。


    不過,天剛黑時蕭如月便開始陣痛了,晚膳也沒吃多少。


    就這麽拖到了入夜。


    梁丘姑娘風塵仆仆趕迴來。


    剛進山穀便碰見比自己要當爹還著急的崇陽,“梁丘姑娘,你們可算是迴來了,娘娘要生了!”


    要生了!


    梁丘雅音聞言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她換了身幹淨衣裳便進了房間。


    說來也是怪了,蕭如月陣痛了許久,也不見孩子要往外蹦,她一迴來,這孩子就跟她有感應似的,終於鬧騰起來了。


    梁丘姑娘二話不說挽起袖子便當起了接生婆。


    宇文赫在床邊上可是急壞了,蕭如月緊緊握著他的手,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娃兒也不肯出來。


    梁丘姑娘便一直在那兒喊著:“加把勁兒啊丫頭,都看見頭了。”


    蕭如月都累得快虛脫了,滿頭大汗。


    宇文赫可心疼了,沉聲一吼,“小兔崽子,在肚子裏待夠了就滾出來,再敢折騰你娘親小心你屁股!”


    話音才落,蕭如月便有如神助,深吸一口氣狠狠用了力。


    ……


    夜色裏,嬰兒的哭聲嘹亮無比。


    可以想見這娃兒有多健康了。


    嗓門大到不行。


    門外等候的那幾個人都莫名熱淚盈眶。


    這個孩子可是他們親眼見證的。


    期盼已久的這麽一個新生命。


    叫人如何能不激動?


    綠衣更是激動地一把抱住了銀臨,“太好了!”


    ……


    梁丘雅音抱起渾身是血的小嬰兒,湊到蕭如月的麵前。


    “你看看你的娃兒。”


    背了十個月的貨剛卸下來,這皺巴巴的小孩蕭如月左看右看,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好醜。”


    梁丘雅音忍俊不禁。


    宇文赫曰:“不醜不醜,剛生出來都這樣。洗幹淨長大了就好看了。”


    “說的好像你以前生過似的。”梁丘雅音將孩子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便忍不住白了宇文赫一眼。


    “狗皇帝,你家孩子將來長大了怕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宇文赫曰:我的娃兒,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蕭如月哭笑不得。


    梁丘姑娘翻了個白眼,便與銀臨抱著孩子去洗澡去了。


    倒是給他們夫妻倆留下了二人世界的空間。


    宇文赫坐到了床邊,俯身吻了蕭如月汗水遍布的額頭,“辛苦了,蕭姐姐。”


    她虛弱地扯出一抹笑,搖搖頭,“他能平安出生,我就很滿足了。”


    宇文赫滿足地笑道,“你們母子平安,才是我最大的願望。”


    蕭如月也跟著笑了。


    經曆了這麽多,風裏雨裏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她好幾次都覺得會失去這個孩子,能看見他好好地來到這個世上,便是她最滿足的事情了。


    宇文赫,我的夫君。


    我愛你呀。


    ……


    梁丘雅音給孩子洗幹淨了抱迴來,蕭如月已經睡過去了。


    宇文赫守在床邊,那般癡迷的目光,仍像是熱戀中狂熱愛慕著另一半的人,仿佛這世界隻剩下他們,再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了。


    真好啊。


    誰能想到,那個運籌帷幄之中的大夏君上,竟會是這般癡情的男子。


    梁丘雅音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將孩子遞給了宇文赫。


    輕聲說道,“月丫頭身上出了汗肯定難受,不過她剛生完孩子還不能去沐浴,我給她配副藥,待會兒你幫她擦洗擦洗。我先去給孩子準備點吃的。”


    宇文赫點了個頭嗯了一聲,小心翼翼抱著剛出生的孩子,仿佛抱著易碎的珍寶一般,謹小慎微的。


    孩子睜著眼睛看他,仿佛也認識這個人就是自個兒的親爹,皺巴巴的小臉蛋兒竟也蕩漾出一抹笑花,咯咯笑了起來。


    宇文赫低聲警告道,“小東西,你娘親剛睡著,可不要吵醒了她。”


    小家夥反正也聽不懂,見他像是故意板著臉,便笑得更歡了。


    還手舞足蹈的,簡直比得到了全天下還高興。


    但沒一會讓,小家夥又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哭了起來,孩子的嗓門很大很宏亮,“哇哇”大哭,這哭聲估摸著能傳出方圓十裏了。


    “怎麽就哭了呢?”


    “你別哭了,再哭你娘親都被你吵醒了。”


    剛來到這世上的小家夥哪兒能聽得懂啊,他越急,小家夥便哭得越大聲。


    向來無所不能的一國之君,第一次對一個前所未有的新生物手足無措。


    門外。


    唐敬之不禁幸災樂禍道:“也讓他嚐嚐手足無措的滋味兒。”


    梁丘雅音拿著碗什麽東西,橫了他一眼道:“沒準兒你當新手爹的時候,還不如那狗皇帝呢。”


    唐敬之:“……”


    但是,在短暫的無語之後,他又道,“若是小雅音肯當我孩子的娘,我樂意從頭開始學著怎麽當個爹。”


    梁丘姑娘老臉微熱,“美的你!”


    狠狠踩了他一腳,就進房間去了。


    新手爹抱著孩子不知該如何哄,


    銀臨雖然在宮中也有些時候了,但也沒帶過孩子,隻能象征性地向她家主子提出假設道:“興許孩子是餓了。”


    宇文赫扭頭看了眼蕭如月,她的確是累極了,孩子這般哭她也沒醒。


    他便抱著孩子起身準備往外走。


    梁丘姑娘端著個碗進來了,忙將他給攔住了,“你……家娃兒才剛生出你就大半夜抱出去吹風,你可真是親爹啊。”


    第一次應付這種生物的某君上愣了愣,便迅速轉迴身。


    梁丘雅音忍不住幸災樂禍笑出了聲。


    這大抵是宇文赫第一次沒有懟迴去。


    梁丘雅音看他那副新手爹一臉茫然的模樣,也就不忍心嘲笑了,徑自將她手上的那碗東西遞給了銀臨,“你將這個喂給月丫頭喝下,過會兒小家夥就有東西吃了。”


    說著,又酸了宇文赫一句:“那個新手爹,你家孩子興許在肚子裏那會兒便聽慣了你發號施令,不適合哄。”


    宇文赫:“……”


    他低頭看了眼自個兒的娃,小家夥哭著哭著倒是停了,又盯著他瞧。


    比起治國來,帶孩子這件事也半點不輕鬆。


    不過,好在這個孩子平安降生了。


    在小家夥呱呱墜地的這一刻,他生命中又多了一個寧願豁出命去也要保護的人。


    因為,這是蕭姐姐與他的孩子啊。


    是他們血脈的延續,也是將來的希望。


    宇文赫拉著小家夥軟軟嫩嫩的小手手,柔柔笑道,“小家夥,我是你的爹,餘生請多多指教。”


    ……


    無湮穀中新生命降生,大夏京中也漸漸恢複了安寧。


    梁丘姑娘與唐先生這一趟過來,攪亂了一池春水,卻又甩手跑了。


    留下處境尷尬的唐婉兒與宇文驍,他們卻是不知該如何相處了。


    唐婉兒在宮中又住了幾日,但是與宇文驍甚少見麵,更別說交談了。


    她倒是更常去露華殿看太皇太後,陪她說說話,偶爾也跟著一起念念經。


    說實話,那日若非梁丘姑娘扮成她的模樣出宮遇險,她興許早就離開了。


    橫在她與宇文驍之間的問題,她還沒能想明白是什麽。


    這日,從無湮穀飛來一隻雪白的信鴿。


    送來一封天大的喜訊,上麵隻有寥寥數字:孩子已平安降生,母子平安。


    宇文驍高興地傳召了蕭景煜入宮,將這事轉告了他,蕭景煜高興地都要飛起來了。


    可比自己個兒當了爹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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