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大事,要不然雅音姐姐你也舍不得迴來不是。”蕭如月笑道。


    雅音姐姐:“……”你這樣說話是不想讓人往下接了吧。


    宇文赫從梁丘雅音懷中搶走了蕭如月,他那雙好看的眸子噙著笑意,“宮中是出了不少事情,不過梁丘姑娘該知道的也都清楚了,何必要敏兒再費唇舌。”語氣很輕鬆,口吻很和諧,但是他眼裏的笑意卻在這瞬間凝了凝。


    梁丘雅音嘴角的笑容跟著僵了,在心裏狠狠罵道:狗皇帝!


    要不是梁丘家欠了你的,姑奶奶何至於被你這麽要挾著唿來喝去的,還不敢還手還口?!


    她咬咬牙,把這口氣給吞迴去了,隨即,十六七歲的少女容顏綻放出一朵嬌妍的笑花,“月兒這身孕都快兩個月了,也瞞不住了吧。”


    宇文赫嘴角的笑意僅僅一頓,便說道,“有雅音姑娘在,來十個馮玉婷,朕不擔心。”


    梁丘姑娘聞言險些吐血。


    狗皇帝你當姑奶奶是免費的下人隨你使喚麽!


    “你們再這麽一個鼻孔出氣,姑奶奶可就走了!”雅音姑娘怒叉腰。


    蕭如月忍俊不禁,率先笑了出來,“雅音姐姐莫氣,我怎麽會與他同一個鼻孔出氣。我讓他出去便是了。”


    梁丘雅音斜眼睨了宇文赫一眼,又迴頭看看蕭如月。


    搖搖頭:不信。


    蕭如月便也看了宇文赫一眼。某君上二話不說,拽走了唐敬之,“女兒家說私房話,你晾在這兒當柱子啊。”


    唐敬之一臉茫然:……什麽情況?


    宇文赫:什麽情況也是你問的,什麽時候話這麽多。


    唐敬之:我什麽時候話不多了。


    君上嫌棄臉。


    ……


    “好了,他們都走了,總可以對我說了吧。”


    等著聽見宇文赫與唐敬之的腳步聲遠去,蕭如月這才鬆開拉著梁丘雅音的手。


    雅音姐姐聳聳肩,“這一趟我是去尋幾位非常重要的藥去了。不過我的事情不急,你還是說說馮玉婷吧。這個女人慣會興風作浪,藏的越深隱忍越久,爆發時更加危險。你確定她自打入宮以來,真的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


    蕭如月輕輕搖搖頭,把梁丘雅音走後,馮玉婷入宮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說來,包括,她送給太皇太後與宇文赫的,那用意不明的東西。


    馮玉婷給的東西,查不出有什麽毒性,卻又讓人很不放心。


    梁丘雅音聞言皺緊眉頭,陷入沉思。


    良久。


    “如果連那個方太醫和你都看不出來,那就是馮玉婷用了大招了。”梁丘雅音徐徐道,仿佛抽絲剝繭地扒拉開了黑暗的一個角,“我也沒有十分把握,讓我先看看那些東西。”


    蕭如月點點頭,喊了一聲,把銀臨喚進來。


    “娘娘,這是您要的東西。”


    銀臨見到梁丘雅音在,一點也不意外。如常地向她見了一禮,便退出去了。


    梁丘雅音特意把東西拿遠些,才打開瓷盒細細檢查。隻見她鼻子動了動,臉色都不好了,罵了句:“馮玉婷這女人真是什麽東西都敢碰。這種死人的玩意兒她也敢沾染!”


    死人的玩意兒!


    蕭如月乍聞這話,眼皮子一跳,端著茶盞的手顫了一下,“雅音姐姐,這是怎麽迴事?”


    “這是屍香魔菇。”梁丘雅音說這話時,臉色難看至極。


    蕭如月的手又是一顫。


    這個名字,她隻在梁丘雅音給的書裏看見過。據說,這是一種長在死人屍體上的蘑菇,需要生長在暗無天日且潮濕的地方,有劇毒。


    “這是我知道的那個東西?”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梁丘雅音,“我以為,那是書上寫的東西……”


    “我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病態到這個程度。你別過來!”雅音姐姐難看的臉色擠出一抹更難看的笑容,笑比哭還難看,大聲喊住要走過去的蕭如月。


    蕭如月連忙收住腳步,退了迴去。


    雖說她經過葉海棠的幾番暗算之後因禍得福如今百毒不侵,但不敢保證對這個東西也能防禦,萬一不小心傷了腹中的孩兒,那就得不償失了。


    梁丘雅音咬牙切齒道:“這東西不是沒有毒性,而是尋常用銀針或者用嗅辨的方法,都分辨不出它的毒性。根本查、不、出、來!”


    屍香魔菇必須生長在死屍上,而且是要在一個水汽充沛見不得光的地方安放死屍,才是最合適的培養環境。以死屍為養分,這東西


    “這屍香魔菇的毒性,入體便無法清除,還好你及時拿走這東西,否則給任何人吃了都後果不堪設想。”梁丘雅音板著臉冷然道,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說完她自己一頓,“你說姚梓妍可能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馮玉婷給的?”


    蕭如月點點頭,腦子裏已勾勒出了姚梓妍的下場,“若真是如此,都不消別人動手了。”


    梁丘雅音補了一句:“她本也時日無多了。”


    蕭如月頓了一頓,隨即笑出來。


    這話說的在理,姚梓妍本就已是時日無多了。馮玉婷又給她加了料,就不知道姚梓妍最後會是個什麽下場了。


    “我再去魏王府走一趟。”梁丘雅音忽然聳起來,之前給那個女人留太多時間了,才讓她產生了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想法。


    當年姚梓妍和那個渣男聯手,害得月丫頭慘死之事,可不會因為她時日無多就會被帶過去。


    “雅音姐姐,等……”一下。


    蕭如月想要喊住她,但“一下”兩個字尚未說出口,她人已經“嗖”地一下從窗口躥出去了。


    “也罷,也就這幾日的時間了,姚梓妍那邊早晚要解決。”交給雅音姐姐,指不定事半功倍呢。


    魏王府中。


    半個月來,王府的珍奇古玩一件一件地搬走,早已失去往昔的氣派輝煌和富麗堂皇。


    幾日前,王爺與王妃大吵了一架之後,下人們親眼看見王爺扇了王妃一巴掌,王妃便氣得掉頭跑了。


    當天晚上,王爺便夜不歸宿了。王妃一怒之下,把王爺臥房中的東西全數搬空。隔日一早王爺迴來,氣得大發雷霆,王妃終於也忍無可忍破口大罵。


    宇文成練大罵:“你這個瘋女人,本王給你榮華富貴給你錦衣玉食你還嫌不夠,你到底要多少東西才夠!”


    姚梓妍冷笑著迴嘴反駁:“你自己說的,在我之後沒有別人。可你,你在外麵養了多少女人!你真當我是傻子瞎子,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不知道麽?”


    “那還不是你是一隻下不了蛋的母雞!”


    “那你還是隻下不了蛋的公雞呢!”


    這對令人稱羨的模範夫妻,徹底撕破了臉皮。


    王府下人驚悚之餘,麵麵相覷。終於不用看著他們貌合神離做戲了,撕破臉對大家都有好處呢。


    當然,這件事的傳播範圍隻在王府之內,任何人膽敢對外透露半句,下場隻有一個:死!


    在那日吵架之後,宇文成練便不怎麽迴來了,他愛去找哪個女人就去找哪個;姚梓妍也肆無忌憚地在王府裏大行其道,管事的、侍衛、小廝,全都叫到了自己的房中,肆意歡愉。


    王府之地,早就成了烏煙瘴氣之地。


    這些話,梁丘雅音都從監視王府的人口中得知,等她換了身裝扮,出現在姚梓妍的窗外,正好看見姚梓妍房中幔帳輕紗飄揚,散落一地的衣物毫無章法,糜亂的聲音充斥耳邊,房中還有異樣的氣息四散。


    “王妃好雅興啊。”陰測測的滄桑老態女音響起,沉迷在歡愉之中的姚梓妍驟然宛若一盆冷水潑在臉上,醍醐灌頂。


    她用力推開趴在她身上運動的年輕小廝,抽起被子裹住了自己。


    小廝一臉茫然,姚梓妍狠狠瞪著悠然從窗口進來的“梁婆婆”,怒吼:“滾出去!”


    那小廝這才恍然迴神,迴頭看見一襲黑衣、滿臉褶子猶如巫婆般的老太婆,嚇得一激靈,人都軟了,慌慌張張跌下床,胡亂撿起地上散亂的衣物也沒看對不對,就撒丫子往外跑。


    撞到門還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王妃可真是葷素不忌,來者不拒啊。”易容成“梁婆婆”的梁丘雅音拄著拐杖邁著小碎步,徐徐逼近大床。


    姚梓妍縮在床榻裏,見到“梁婆婆”出現,她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老……你個老太婆,你到底想來幹什麽!你不是才剛來過麽!我這裏沒有什麽東西是你需要的,你給我走!”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魏王妃。你去煙水閣的那天夜裏所發生的的事情,老身可一個字都沒對外說過。可你,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我要的東西不多,你給了不就完了麽?為何要這麽強?”


    “梁婆婆”步步逼近,姚梓妍渾身都在發抖,手幾乎都捏不住裹在身上的錦被了,“那……那可是我最後的保命符,你休想!”


    “梁婆婆”在她麵前晃了晃爬滿褶子的手,冷笑著“那你可要想好了,留著那東西,你馬上就會去見閻王;還是你把東西交給老婆子,老婆子一高興,興許還能救你一命呢。”


    “你……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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