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婕妤後,蕭如月打發銀臨她們出去,自個兒迴了房中。


    坐在軟塌上翻著書看,沒一會兒便覺得困倦,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


    宇文赫迴來時,隻見蕭如月一個人臥在軟塌上睡熟了,身上連個毯子也沒蓋。


    雖是夏日,但清風徐來,她這般睡著,很容易著涼的。


    宇文赫怕抱她起來會驚喜她,便取了個薄被給她蓋上,正要去換下朝服,蕭如月睫毛顫了顫,卻是醒了。


    “迴來了。”蕭如月睜開眼,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


    宇文赫便在她身邊坐下來,習慣性地把她摟在懷裏,“怎麽在這兒睡了,床明明就在那邊。”


    蕭如月也是條件反射,順勢便靠在宇文赫懷中,目光無焦距地迷茫著,呢喃道:“隻是覺得倦了,不知怎地就睡著了。”


    “……”這迷糊的毛病真的一點沒改。


    宇文赫伸手捏捏她的臉,“幸好是已經入夏,要是天冷著涼了可怎麽辦?”


    蕭如月興許是因為沒睡醒的緣故,雙手環在宇文赫腰上,臉就靠在他肩上,對著他“嘿嘿”傻笑,“這已經入夏了,不會著涼的。”


    這睡眼惺忪的模樣,在宇文赫眼中看來,實在是憨態可掬。


    他嘴角一彎,在蕭如月唇上快速啄了一下。


    惹得蕭如月“呀”的一聲驚唿。


    他的笑容越發張揚了。


    這令皇後娘娘十分不爽,抗拒著推了一下他,推不動。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兩個人這樣互相依偎的姿勢,他不動如山,無法撼動。


    蕭如月也就放棄了,報複似的也在他唇上飛速啄了一下,驕傲地揚著小臉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然而,她的驕傲炫耀,卻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嗓音頗有些低啞而顯得像是在撒嬌。


    宇文赫心頭一動,按住她後腦勺,重重吻了上去。


    蕭如月瞪大了眸子,整個人頓時都醒了。


    宇文赫的大掌覆上她水眸,“閉上。”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聽話地把眼睛閉上了。不知道是從何時起,她對他的命令,真的是言聽計從了。


    氣息交換,輾轉纏綿。


    宇文赫久久不肯停。


    一吻綿長。


    他正是以這種不容置疑的霸道手段告訴她,不專心是要受罰的。


    一吻終了。


    蕭如月靠在他懷裏,大口大口喘息。


    “敏兒害羞了?怕什麽,更親密的事情咱們都做過無數次了。”她雙頰駝紅,又羞又惱。


    “說什麽呢!”粉拳砸在他胸口,砸了好幾下。宇文赫反倒是十分受用,在她額頭又蜻蜓點水般地烙下一吻,“說的大實話呢。你不喜歡麽?”


    外頭夏陽暖暖,襯得一室春光正好。


    這還不到用午膳的時辰,宇文赫拉著蕭如月又親又抱戲耍了好一番,蕭如月屢屢說不過他,最後幹脆踹了他一腳。


    “你今個兒怎麽迴來這麽早,這幾日你不是何嶽相還有景煜他們在商量韃靼特使在京的事宜麽?就不怕被人說你是昏君誤朝事?”


    “怕什麽,要說要是說你這紅顏禍水害得從此君王不早朝。”宇文赫無賴道。


    “說誰紅顏禍水呢!”蕭如月前所未有的一記大白眼,此時貢獻給了宇文赫,“滾!”


    “不滾,你就是紅顏禍水。也隻有你,才能是朕的紅顏禍水。”宇文赫的手搭在蕭如月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柔如絲黑如墨的及腰長發,神色愉悅深情。


    “那個韃靼使團的事情有景煜打理,還不用朕親自出馬。一個馮玉婷罷了,翻不出什麽大浪。”


    “那可不好說,她與葉海棠一丘之貉,那女人慣會興風作浪了。萬一背後給你捅刀子呢。”


    “說的好像她這會兒就沒在背後捅刀子似的。”宇文赫嫌棄地捏她的臉。


    蕭如月更嫌棄,利落地閃過他的“攻擊”,瞪眼:“你什麽毛病,幹什麽老是捏我的臉?都給你捏變形了。”


    “愛你才會捏你。這偌大的後宮,隻有你才有這福分被朕捏臉。”因為機器無賴地說著又在蕭如月的臉上捏了一把。


    這吹彈可破的肌膚,白皙勝雪,手感真真是極好的,比那煮熟的蛋白似乎還要滑嫩幾分,叫人怎能不愛不釋手呢?


    “這麽說來,臣妾還要多謝君上的捏臉之恩了?”蕭如月皮笑肉不笑,一雙美目淩厲盯著宇文赫。


    宇文赫你個臭不要臉的。


    你要敢說一個“是”試試看!


    “不不不,能捏蕭姐姐的臉,是朕三世修來的福氣。”宇文赫從來是個知情識趣慣會看臉色的好狗腿子,一見自家娘子要翻臉,笑的別提多諂媚了。


    蕭如月哼了哼,這還差不多。


    “朕再不濟也是一朝天子,能與朕有肌膚之親,那也是娘子你三世修來的緣分,你說是吧?”


    “……”宇文赫,你還敢更不要臉一點麽?


    蕭如月臉上是大大的“嫌棄”兩個字。


    “在要臉和要你之間,我選擇要你。”某皇帝不嫌丟人,自己又往上貼。


    蕭如月冷臉:“在要臉和要你之間,我選擇不要你!誰稀罕三世修來被你捏臉的福分。”


    某君上好不哀怨。


    拽著皇後娘娘的衣角,一副受虐小媳婦的模樣,“我稀罕嘛。”


    “你……”蕭如月一口氣上來,險些被自己噎死。


    你真是不嫌丟人啊宇文赫!你你你,你好歹是個皇帝啊!


    宇文赫邪肆地揚了劍眉,蕭如月深知他露出這個表情就沒什麽好事,頓時有個不太好的預感,下一刻,便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身體的變化,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


    “別鬧。”蕭如月推了他一下,沒推動,“昨個兒鬧的那麽晚,大白天的,你別沒個正形……”


    宇文赫笑意深濃,墨眸深邃地盯著她,她都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了。


    宇文赫說道:“是累壞了麽?那也成,朕陪你多躺一會兒便是。”


    他抱著蕭如月,身子一側,便在她身邊側著身子躺下來了。


    他唿吸時噴出的溫熱氣體,全都落在她頸間,


    蕭如月臉上越發熱,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撐著手坐起身子,眼前忽然一陣發黑,頭暈目眩。便又倒迴了宇文赫懷中。


    宇文赫接住她,劍眉微微收緊,“怎麽了,你身子不舒服?梁丘姑娘和唐敬之都不在,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


    “找什麽太醫,我自己就是……”蕭如月說著話,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變了變。餘下的話全都消失在嘴邊。


    她上一次來葵水是什麽時候?該不會是……


    “怎麽了?”宇文赫見她如此失常地臉色大變,眉頭蹙的更緊,橫打將她抱起放迴大床上去,朗聲吩咐門口的人道:“方維庸,傳方太醫過來!快!”


    門口的方維庸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君上有吩咐,他一刻不敢耽誤,高聲應了聲“是”之後,便吩咐人去太醫院傳方太醫了。


    “別急,我應該……沒事的。”蕭如月抓著被子,欲言又止。


    卻甚至不敢抬頭正眼去看宇文赫。


    “你知道自己是個什麽病症?”宇文赫的語調一下冷了許多,臉上也沉了下來,“你身子出了什麽狀況?是梁丘姑娘給你的玉蠶蠱出問題了,還是又遭葉海棠暗算了?身子不爽為何要瞞我!”


    最後一句,隱隱氤氳著怒氣。


    蕭如月宛若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低著頭不敢看他。低聲呢喃道:“根本不是那樣的……”


    兩個人的距離非常近,她自言自語的呢喃,都落入了宇文赫的耳中,他鐵青著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冷冷道:“不是那樣是哪樣?”


    見蕭如月不答,宇文赫哼了一句,“你還有什麽瞞著朕的,是要自己一次都說出來,還是要朕一件一件地問?”


    他說這話時,臉色入千年不化的冰山,此時若有人來多說一句話惹他不順心,蕭如月完全不懷疑他會殺人。


    長本事了,身子不舒服竟然敢瞞著他?!她可還把他當夫君了!


    她心虛的很,暗暗吞了吞唾沫,拽了拽宇文赫的衣角,“不是你想的那樣,待會兒方太醫來了之後,讓他把脈便……便知曉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她會如此心虛,是因為她心裏沒底。


    蕭如月這會兒心裏怦怦跳個不停,連給自己把脈的勇氣都沒有。


    她抓著宇文赫衣角的手不肯放,宇文赫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盯了她好一會兒,冷著臉把她按迴了床上躺好,“不許亂動,有什麽話都等方太醫來了再說。你若是敢刻意欺瞞什麽,看朕怎麽收拾你!”


    蕭如月難得乖巧地點點頭,不再反駁也不頂嘴。


    蕭如月與他四目相對,一雙清透明亮的水眸睜得大大的,幹淨得仿佛初生的嬰孩,別人一眼便能望進她的心靈深處。小嘴粉嘟嘟的,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重重咬上一口。


    宇文赫心頭沒由來一震。


    隨即哭笑不得。


    她這是在撒嬌麽?


    宇文赫拉下臉,“撒嬌也沒用。”


    蕭如月一度沮喪,但很快又揚起笑容,“也許是好事呢,別氣嘛。”


    還真是在撒嬌。


    君上的內心頓時澎湃洋溢,滿的都快要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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