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就站在門外。


    “王王妃,奴才……”


    “進來吧。”管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姚梓妍拉扯進了屋。


    房門隨即被關上。


    “王妃,大白天的,這……不太好……吧……”管事的低著頭,分明是想看,又有賊心沒賊膽。


    姚梓妍抬起他的下巴,讓他正視自己,管事的迅速看了一眼,就趕緊低頭。


    “來給本王妃搓背。”姚梓妍從他麵前走過,就這麽當著他的麵,褪下紗衣,大咧咧跨進熱水裏。


    管事的原本還在猶豫,熱水裏的姚梓妍徑自洗了起來,往他這裏潑水,“你放心吧,柳原柳大人來,王爺沒有一個時辰是走不開的。多少事都辦完了。”說完還衝他拋了記媚眼。


    管事的隻看了一眼已血脈噴張,眼睛瞪的都快脫窗,徹底忍不住了。


    到底是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哪裏忍得住這樣的誘惑?


    迅速除去衣服也進到了熱水裏。


    ……


    宇文成練和柳原談完,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他的好王妃早已洗白白吃飽飽躺在被窩裏當睡美人。


    宇文成練一來就迫不及待撲到了床上,“愛妃,有沒有想本王?”


    姚梓妍一副從睡夢中驚醒的模樣,大吃一驚,“討厭啦王爺,妾身都被您給嚇死了。”


    “做了什麽美夢,是不是夢見本王了?嘿嘿……”宇文成練腦子裏已經開始臆想,姚梓妍滿臉羞紅地“嗯”了一聲,他就迅速除了鞋子鑽進被子裏。


    又是一番翻雲覆雨。


    鬧了小一個時辰,宇文成練才累得睡過來。


    姚梓妍睡了一會兒,卻提前醒來,寸縷未著就下了床,赤腳踩在地上走到了梳妝台前。


    銅鏡裏倒映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姿,前凸後翹,這樣的身材就算是女人見了都要羞愧難當,何況是見色就會起意的男人?


    那個自稱除了自己娘子意外葷腥不沾的管事,不也照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麽?


    哼!男人都是同一副德行!


    突然,頭上一點銀白晃過,姚梓妍臉色一凜,連忙湊到鏡子前麵細看。


    卻見頭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好幾條銀絲,她再扒開頭發看,裏麵還有更多。


    怎麽迴事,怎麽突然間就冒出來這麽多白頭發?!


    姚梓妍一下就慌了。


    六神無主。


    怎麽迴事,怎麽可能,我明明都是有按時吃藥的,怎麽可能突然間就長了白頭發?


    她再細看,眼角也多了好幾條細紋出來,就盯著鏡子看的瞬間,細紋一下子就變多了,白發也變多了。


    姚梓妍慌神連連退了好幾步!


    老了?這是要變成之前那個鬼樣子了麽?!


    姚梓妍腦子裏浮現出之前中了“一夕老”的時候,那滿臉褶子頭發全白的老太婆樣子,她嚇得跌坐在地上。


    此時,床上的宇文成練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音,猶似連在夢中都在與姚梓妍歡好,叫的那叫一個銷魂。


    姚梓妍生怕他會在這個時候醒來,更怕他會看見她現在這個樣子,急急忙忙爬起來,打開梳妝台上的櫃子。


    櫃子抽出到盡頭,裏麵放了個小盒子,她打開盒子的手都在顫抖。


    “該死,之前藏這麽嚴密做什麽!”


    她急切地打開盒子,看見裏麵的青色瓷瓶,宛若看見了救命稻草,拔開塞子倒出三顆藥丸就往口中塞,根本顧不得葉海棠曾經吩咐過她的,一次隻能服用一顆。


    藥丸吞下肚,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裏蔓延,姚梓妍緊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可是,鏡子裏的顯像一直都未有改變。


    她更急了。


    又連吃了兩顆,一口氣吃的太多,口中的甜味一下子就變苦了,她跑到桌旁連喝了三杯水,嘴巴裏的苦味才淡去。


    等她扭頭往鏡子裏一看,白發已變青絲。


    姚梓妍欣喜若狂,再湊近前去看,細紋也不見了。


    太好了。


    虛驚一場。


    姚梓妍緊張的心情終於得以放鬆。


    “愛妃,你在哪裏?”宇文成練又喊了她一聲,姚梓妍趕緊把東西收一收塞迴抽屜裏去,順手就上了鎖,然後奔迴床上去。


    “王爺,妾身在這兒呢。”


    宇文成練看樣子剛剛醒,把她攬在懷裏,“愛妃怎麽就跑不見了呢。”


    “哪兒有,妾身就喝了杯水。”


    “嘿嘿,本王了渴了,你給本王喂水可好?”宇文成練抱著她,身子緊貼著,姚梓妍眼底掩飾了一抹得意,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妾身這就倒水去。”


    說著就跳下床去了。


    魏王府裏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探子把王府裏的情況交待給接頭人,很快就送進了宮,送到蕭如月手中。


    蕭如月把竹筒裏的紙條看了又看,最後拿開香爐的罩子,把紙條放進去,一會兒就化作灰燼了。


    “魏王府裏的那對,還沒玩夠麽?”梁丘雅音坐在右手邊,呷了口茶後淡淡問道。


    蕭如月點點頭,“姚梓妍不但和宇文成練夜夜笙歌時刻不離,現在連王府的管事都不放過了。”


    “噗……”綠衣在旁邊笑了出來,“這魏王妃是有多饑不擇食。”


    她這話一說出來,屋子裏頓時安靜了。


    “怎麽,我說錯話了?”綠衣有點小心翼翼。


    蕭如月和梁丘雅音,和銀臨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沒有,綠衣你終於有一迴用對了詞。”銀臨說完就笑得前仰後合,都快笑岔氣了。


    饑不擇食,誰說不是呢。


    蕭如月也笑著,笑意卻沒到達眼底。


    姚梓妍啊姚梓妍,自作孽不可活。


    “依照這兩種藥的藥性,姚梓妍這麽天天折騰,這會兒應該已經出問題了,而她為了掩飾自己的老態,肯定也會加重‘迴春不老丹’的藥量。”梁丘雅音沉思了片刻,徐徐道。


    蕭如月登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以葉海棠的為人,她既然一直控製著姚梓妍,就不會給她太多的藥。姚梓妍這幾日就差不多該把葉海棠給她的‘迴春不老丹’吃完了。”


    所以,時機到了。


    讓姚梓妍和葉海棠狗咬狗互撕的時機,到了。


    “銀臨,你吩咐下去,魏王妃一旦準備出府,立即來報。”蕭如月正色道。


    銀臨聞聲立即也收起了笑意應了是,“對了,那這幾日也要緊盯著琉璃閣那邊了?”


    “銀臨且放寬心,琉璃閣會有人盯著的。”梁丘雅音丟給銀臨一記安撫的微笑,“葉海棠逃不出姑奶奶我的手掌心!”


    銀臨點點頭。


    她還是第一次在梁丘雅音身上感覺到了殺氣。


    雅音姑娘一直看上去和和氣氣恬淡宜人,沒想到發起狠來,也是如此的令人畏懼。


    綠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得出了結論,“看樣子我能做的,就是多做幾樣點心,以備不時之需了。”


    “聰明的姑娘,沒白疼你。”蕭如月給了她一記讚賞的笑容。


    “那可不,人家一直可聰明了呢。”綠衣小臉上全是驕傲。


    蕭如月三人相視而笑,這迴是哈哈大笑。


    氣得綠衣小臉俏紅,還直跺腳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黃昏時分。


    一天沒露麵的沈良匆忙趕迴宮來,他一進門,蕭如月等人就都聞見了一股子血腥味。


    一貫一絲不苟的他,今天居然一身狼狽。


    蕭如月抬頭見他如此,激動地放下書本站起來,“出什麽事了?”


    看他這樣子,不用猜也知道是出事了。


    而且出的還是大事。


    小事情根本不至於讓沈良這樣見過大世麵的人如此狼狽不堪,麵帶焦慮。


    沈良緩了緩氣息,悶聲不吭就跪在蕭如月麵前。


    “起來說話。這是怎麽了?”蕭如月朝銀臨遞了眼色,銀臨便上前想把沈良扶起來。


    可他卻是不肯起。


    梁丘雅音也站起身,她看似毫不費力就把沈良給拉了起來,沈良錯愕一臉。


    “你受了內傷?”梁丘雅音的手搭在沈良的脈搏上,微微斂了斂眉頭,“你身受不弱,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沈良被梁丘雅音這樣看著,這才憋不住,娓娓道來——


    “今日蕭大人辦公完畢在迴府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伏擊。那些人用了調虎離山之計,轎夫和全數罹難,隨行的護衛也都被殺。那幫黑衣人來勢洶洶,我,我一時不察被人偷襲。”


    “那景……我是說,那蕭尚書呢!他怎麽樣了!”蕭如月臉色大變,急得差點脫口喊出自家侄兒的名字。


    景煜是蕭家的獨苗,他若是有個閃失,奶奶可怎麽辦。


    蕭家怎麽辦!


    “蕭大人安然無恙,隻是受了些驚嚇。”沈良說出這句話時,顯然是非常慶幸的,他說完再度單膝跪地,“娘娘,沈良護衛不力,險些辜負了您的交待,請娘娘治罪!”


    虛驚一場。


    聽到蕭景煜沒事,蕭如月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上前一步把沈良給扶起來。


    “沈將軍,這件事你有功無過。”


    “娘娘……”


    “若不是有你在,君上今日就要痛失左膀右臂,百姓也會少了一位好官。沈將軍,這都是你的功勞。”蕭如月誠懇道,她的笑容淺淺淡淡的,看著就令人安心。


    “至於那些無辜枉死的轎夫和護衛,朝廷自會撫恤其家人,安撫遺孤。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人再強大,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沈良沉默良久,愣愣看著蕭如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江山為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凉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凉歌並收藏江山為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