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媛坐在椅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揉了揉腿。她累了,說好的要給蔣東買個禮物,她自然不會失言。隻是,她的耐性實在有限,問他想要什麽又說不出來,走了許久卻一件看上的東西都沒有。


    “這樣吧,我迴頭送你個禮物,今天就算了,問你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湯媛用胳臂肘懟了懟蔣東。


    蔣東低頭看向她,說實話,他也累了,但禮物沒到手總不高興,像個小孩子,明明都許諾會晚些給他,卻非立刻就要。


    湯媛看著他那眼神,知道不痛快了,要是硬別他,也不是不行,但說給他買禮物,就是為了他能高興來著。


    湯媛把手放到身後,把腿蹬直,伸了個懶腰,決定繼續陪他逛一逛。“再看看。”


    蔣東笑了,拉住了她的手,這個姑娘,總是能這麽懂他,而且,還願意對他好,蔣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逛了許久,湯媛給蔣東買了支鋼筆,對他而言沒什麽用,就是個擺設。他身上的東西都搭配的井井有條,她要是給他買了,勢必要壞了風格,斟酌再三,還是挑了一個出鏡率不高的東西。


    蔣東拿著他們一起挑的,包裝好後放到了湯媛的手上,再由湯媛轉交給他的鋼筆。嘴角上揚,一副誌得意滿樣子。


    晚飯湯媛終究是沒再和蔣東一起吃了,這兩天,蔣東幾乎粘在她身上。


    蔣東到了酒店,一群人,臉生的不少,知道是托了關係要擠進這個圈子裏的。


    他一進門,就有許多人站起來接他,隻幾步路,偏偏要搞得親熱的樣子。


    蔣東跟他們寒暄,笑的言不由衷,大家也都明白,不過走個場,給個麵見,算是承了情,麵子上好說罷了。


    酒桌上依舊推杯換盞,江誠坐在他身邊,一臉的高深莫測,倒也算撐得起場麵。


    “最近嚴老家的小孫子,叫嚴緒煬的好像,聽說要做生意了?”不知道誰起的頭,一堆人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清高一輩子,最後孫子不還是做生意,娛樂公司……”話意味深長,眼睛也配合的不正經,邪性得很。


    “那你能說什麽?人家還好好的呢,那個小徒弟,二十八歲的教授,我聽說當時一堆人反對,嚴蕃硬挺,就把人給挺上去了。”說完撇了撇嘴,“二十八,這搞文學的就是越老越有魅力哦?”


    蔣東嘴角不愉快了,抿著往下拉,臉色臭起來。


    “是嘛,這麽有手段?”另一個人接了話,蔣東覺得很近,轉頭看去,是江誠。


    “那你可說,嚴蕃被抓的死死地,現在要不是嚴蕃,她能混成這樣?”那個人接著說,“以前怎麽就沒聽說這麽一號人物,偏偏到了評教授的時候,就出來了。再說了,嚴蕃那麽多學生,就她一個女的,說沒什麽,誰信。”


    江誠的興趣被徹底的勾起來,一想起來那個把自己灌進醫院的女人原來是這樣的背景,心裏一陣暢快。


    “江信之前告訴過你要老實吧。”蔣東不看江誠,慢慢悠悠的一句話把江誠鎮住了。


    “小叔?”江誠說話小心翼翼,之前那副高深的表情就不見了,“我沒犯什麽事啊。”


    “沒犯事?”蔣東轉過頭,眯著眼看他,“你小嬸被說成這個樣子,你也不管?”


    “哪有小嬸啊……”江誠啊字沒說全就被埋進了喉嚨,瞪著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蔣東,希望從他眼中看到戲謔,結果,沒有。


    “忘了說,我和湯媛,在一起了。”蔣東不願意和桌上的那些人打太多交道,這是告訴江誠,讓他幫著收拾人。


    “那個女的?”江誠差點站起來,被蔣東壓住了。“我的天,小叔,你醒醒啊,你不要理她就算她糾纏你,你也不能妥協啊。”


    “是我糾纏的她。”蔣東皺了眉,這小子是真的傻啊。


    “小叔,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啊,憋瘋了?”江誠急的話都說不好了,滿桌的人熱熱鬧鬧的說著,注意著這邊,卻也沒全盯著,就知道江家小少爺又被收拾了。


    “你要管我?”蔣東摁了他的頭一下,拿起麵前的被子,裏麵是水,他要開車迴家。


    杯子到了嘴邊又放下了,喝酒就不能開車了,就要人來接了……


    湯媛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正在看論文,張逸楓這幾天都沒給她發論文,她正覺得奇怪。


    “喂。”湯媛把手機放在耳邊,另一隻手已經在鼠標上,眼睛也盯著電腦屏幕。


    “小叔喝多了。”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湯媛看了看手機屏幕,是蔣東。又想起來他和她說過,今天晚上有個應酬。


    “你是誰?”湯媛的手離開了鼠標,背靠在椅子上。


    “江誠。”他的聲音冷硬,明顯不想和她多說話。


    “哦。”湯媛自然想起來他是江信的弟弟,“你送他迴去吧。”她不知道蔣東他們之間的輩分問題,但也知道,喝了酒,能找到她身上的人,也隻有那一個了。


    “我,我,我也喝酒了。”江誠看著身邊的蔣東,磕磕絆絆的把話說了,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蔣東,真的是,變好多。


    “嗯,叫代駕吧。”湯媛說完,笑了一聲,冷笑,“告訴你小叔,無論怎樣,我是不會在他喝多的時候往上湊的,別人愛湊是他的本事,我不會管著。”


    湯媛還記得上次被蔣東吐了一身,那股惡心勁至今都不能想。蔣東也明白了,心裏不痛快,想鬧鬧她,但她又說了別的女人的事,說明她還是在意他的前科的。心裏一喜,又開始憂慮起來,要是誤會了怎麽辦?又反應過來,現在最當緊的是把她騙過來,他想見她了。


    湯媛最終還是穿了衣服出了門,她的車許久沒開過了,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後來又和蔣東在一起,坐的都是他的車。


    發動車以後,聽著發動機的聲音,湯媛想起掛電話之前,蔣東那撒嬌無賴一樣的語氣,“我就是想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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