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媛不解的看著拉著自己手腕的蔣東,揚眉,示意他給個解釋。


    “葉老,我還是覺得,保不住的人,別強保,搭進自己不好,我家裏的意思是,江家沒錯。”蔣東沒看湯媛,自顧自的說出一番話來,大致意思就定了蔣家偏向哪一方。葉老爺子的臉色終於變了,哪怕蔣家中立,也總是能拚著這破爛的空殼較量較量的,如今,無異於是以卵擊石了。


    湯媛看向蔣東,蔣家該不會做這種事,再怎麽說,葉老爺子和蔣威霆都是有交情的,最難那幾年,他們兩個總是被綁在一起的。


    可後來,葉老爺子和蔣威霆有了分歧,葉老爺子堅持要加入黨派中去,蔣威霆攔不住,破落之後,礙於交情,對他總是睜隻眼閉隻眼。這次,蔣威霆依舊沒有管的打算,一輩子都這樣過來了,何況他也翻不出什麽浪了。


    “啊,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葉老爺子笑起來,“誰讓我葉家小輩不爭氣,要是,你,是我家的孩子,葉家也不至於此。”他顫顫巍巍的手指向湯媛,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了,都藏在了褶裏。


    “幸好不是。”湯媛反手握了蔣東的手腕,拉著他出了門。


    一路不停,直接走到車旁。蔣東就這樣不掙紮,順從的被湯媛拉著走。


    “你擅自做什麽主。”湯媛皺著眉,瞪著蔣東。


    蔣東看著扣在自己肩上的手,是女孩子的手,卻扣的很疼,他現在被整個人抵在車身上,本來該是湯媛更霸氣一些,奈何身高不夠,要仰了頭才能瞪著蔣東,於是兩個人之間的氣場很是微妙。


    “葉家的事你扛什麽。”蔣東用手扒拉湯媛扣在他肩上的爪子,“像個女孩子一樣行嗎?”語氣很無奈。


    “那你又扛什麽?”湯媛鬆了手,他用了勁,把她的手扒的都有點紅了。


    “我家老爺子看好江信,葉家和我家有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得我們自個掰扯。”蔣東痞痞的站在那,“理由夠嗎?”


    湯媛抿了嘴,不說話,低了頭,看向自己的腳尖,半晌,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又不是傻子。”


    蔣東揉了揉她的腦袋,覺得手感實在不錯,“服個軟能怎麽著,有事我給你扛,放肆玩唄。”然後彎了腰,側著頭,想找到她的眼睛,看看裏麵的情緒。


    湯媛沒讓他得逞,把頭又偏向另一邊,“我又沒怕。”


    蔣東對著個黑黝黝的後腦勺笑了起來,“那是我怕了,成不成,咱們湯教授是巾幗英雄,哪知道怕字怎麽寫。”


    湯媛臉紅了,被磕攙的。閉了嘴,沒再迴他,他想做什麽她也大概知道,到了葉家她始終沒敢拿出最後的底牌,在包裏被她捏的皺的不像樣子,怕上麵還沾上了汗。她拿不準蔣東要做什麽,不敢輕舉妄動,打算後發製人。一直跟葉老爺子扯皮,就是在等蔣東,看他的態度,葉家和江家,他終究選了江家,那之後,她就不必做什麽了,這是好事。可也壞了她的事,她要的是江家扶嚴家,這樣,功可記不到嚴家頭上。


    “得了,別想了,明明鬆了口氣,還一臉苦大仇深,給誰看呢。”蔣東突然伸出手,捏了她的臉,把湯媛嚇了一跳,抬眼瞪他。“嚴家跟你是沒關係的,他們要不行,你怎麽都護不住,就跟葉家一個樣。”


    湯媛愣了神,她突然發覺,蔣東這個人被許多人敬著或許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家世。


    “那你想怎麽處理?”湯媛開始搞不懂蔣東了,她終歸還是和他打交道打的少。


    “不戰而屈人之兵,葉老爺子是識相的人。”蔣東臉上全是雲淡風輕,嘴裏吐出的卻全是殺伐果斷。


    湯媛聽了,彎了眼睛笑起來,“我果然還是做個老師得了,幸好,沒占了政治,吃人不吐骨頭的。”


    蔣東摸了根煙,遞給湯媛,“王非凡他們也就是讓你給唬住了,被你那股子不要命的架勢嚇到了而已,哪就不能招惹了。”


    湯媛借著他的火把煙點了,嘬了一口,吐出一口煙氣,眯了眼,“除了命,沒什麽能拚的了。”突然就有了壯士斷腕的悲涼,那時候,得多絕望……


    “上車吧。”蔣東看她臉上的表情落寞,不再多說,開了車門,坐上了駕駛座。


    湯媛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傻了眼,迴了神,把腳上的高跟鞋蹬掉,就在地上也不再撿起來,光著腳上了車。蔣東瞧見她的動作,笑了笑。


    “我這裏有葉家幹的一些事的證據,托朋友弄來的,既然你要接手,都給你得了。”湯媛說著掏出包裏的一打紙,包小,疊了好幾折,意外的並不厚。


    “就這點?”蔣東撇了一眼,沒把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


    “都是挑的主要的,小事篩掉了,要顯得這份東西重要那些雞零狗碎的就不能往上記了。”湯媛也是做了萬全準備的,畢竟骨頭難啃,牙不好使,拿些工具不算犯規。


    “嗯。”蔣東表情淡淡的,“當下最緊要的,是給你買雙鞋。”


    湯媛看向他,笑了,“我算是知道蔣先生在情場為什麽是戰無不勝了。”收了那遝紙,慢慢悠悠地接著說,“小姑娘哪能受的住你這樣關心。”


    “所以對你還是欠了火候唄。”蔣東接話的時候,嘴角扯了扯,要笑不笑的,“我說,能不能別老這麽防著我呀,你防得住嗎?”


    湯媛想了想,抿直嘴角,“大約是防不住的吧。”


    蔣東聽了不說話,有點尷尬,總覺得湯媛這話說的不單純。湯媛也沉默了,這算不算是表白了?她喜歡他?開玩笑!


    蔣東把湯媛送迴了家,湯媛下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文件放到了車上。光著腳下了車,她突然覺得自己又年輕了迴去。她想起了成片的山林和亮閃閃的河麵,心裏全是輕鬆和愜意,而這次,帶給她這種感覺的好像是車裏的那個男人。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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