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湘偏著頭,臉孔白白的,很是疑惑,「對不起什麽?」


    厲仲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低低道:「其實剛才那句鯊魚來了,隻是一句玩笑話,我沒有想到,你會當真,嚇到你了,對不起。」


    她沒有想到他會道歉,愣了愣,搖頭,「沒事,已經過去了。」


    「可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我想我應該對你負責。」


    「負責?」她沒明白過來這個詞是什麽意思,「負責什麽?」


    「我應該帶你去醫院看看。」說罷,微微站了起來,眉眼帶著少許溫意,「走吧,去換衣服,我現在叫我的秘書把汽艇開過來接我們,我們先走吧,去醫院看看。」


    尹湘的臉孔瞬間蒼白,把頭搖得更用力了,「真的不用,你別自責,我沒有事情。」


    「不行,你是因為我才溺水的,我有義務帶你去醫院。」他沒理會她的拒絕,固執地堅持著,心裏也不明白為什麽,她說沒關係了他就應該釋然的,可是現在他心裏就是奇怪的檢查著,想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我真的沒事。」


    「走吧。」他不容違抗地把她拉了起來,女人的手指柔柔軟軟的,觸感還不錯。


    尹湘卻皺著眉,「厲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我真的不想去醫院,而且我也不想喜歡遊艇迴去,這裏很漂亮,我想呆在這兒看日出日落。」


    「如果你想看日落,我們也可以在日落之前趕迴來,但是現在,你必須先跟我去趟醫院。」


    他固執得讓人難以理解。


    尹湘無奈,「可是我真的不想去醫院。」


    「為什麽?你不擔心自己的身體麽?」


    她搖頭,「不擔心。」


    厲仲皺起眉心,像是想到了什麽,沉聲道:「尹小姐,我這樣做,不是對你有什麽圖謀,就是單純的想要對你這次的溺水事件負責而已。」


    就算心裏真的有什麽想法,也不能講出來。


    尹湘抿著唇,「真的不用了。」


    厲仲還想說點什麽,尹湘已經揮了手,「好了,厲先生,請不要在堅持了,我自己的身體,有問題或者沒問題我自己能感受得到,不用厲先生來教我怎麽說。」


    厲仲的唇動了動,最終沒說話。


    這個女人,好像在刻意的疏遠自己?之前怎麽不覺得呢?之前她遇見他還會有說有笑的,後來他們還一起喝過酒,然後就亂性了,在之後她就變得這麽客套生疏了。


    是什麽導致她現在這麽冷淡自己?


    就算發生了亂性,那也不是彼此故意的啊,難道是自己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情?不會是以為之前那次最後亂性是他故意的吧?


    這麽想著,厲仲的眼眸就冷了下來,他厲仲的為人再不濟,也還算個君子,不會做出那種迷奸別人的事情。


    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厲仲的表情有些冷,他越想就越不如意,是的,如果不是有誤會,她幹嘛那麽抗拒冷淡自己?肯定是覺得他是故意的才不搭理她的,不行,他得去解釋這個事情。


    尹湘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就被厲仲攔了下來,高大的身影立在狹窄的過道上,抓著她纖白的手臂,眸光深邃,「尹小姐,我能問你個問題麽?」


    平時的他是不會這樣無禮的,竟把一個頭髮濕漉漉渾身冷得發抖想迴房裏換衣服的女人攔在過道上,眼神冷冷地盯著她。


    「你這是在做什麽?」尹湘看向那隻抓著自己胳膊的大掌,她對他的固執感到不解,何止不解,已經是到了覺得奇怪的地步了。


    「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尹湘冷笑,目光盯在他如桎梏般的大掌上,他的力氣很大,讓她的心情很是不爽,「你這樣是想問我一個問題?」


    「是。」厲仲沉沉迴答,看向尹湘的臉龐,眸底一派靜涼。


    卻仍舊沒有鬆開手。


    尹湘皺眉,「那麽在厲先生開口之前,請先放開我的手臂。」


    說罷用力一掙,將自己的手從厲仲掌中抽了迴來。


    他對這個動作似乎不太滿意,板著張俊臉,「我就是想知道,我們彼此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看著他板起的臉,尹湘心裏有些不忿,這個人在水裏扮鯊魚嚇她,現在她渾身狼狽的想迴房裏換身衣服還要被他臭著張臉色對待,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同意冷著張臉,看迴去,「什麽誤會?」


    「我和你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她很篤定的迴答。


    厲仲顰眉,臉色更難看了,「那尹小姐為什麽這麽不待見我?」


    她冷嘲一般笑了起來,「有嗎?我有不待見你?」


    她隻是和他保持了距離吧?什麽時候不待見了?頂多是怕被他看出懷孕才刻意遠離一點吧?


    「你之前對我,不是這個樣子了?」其實不應該再問了,隻是心裏還有些不甘不不爽,非把話挑明說了不可。


    「那是什麽樣子的?」


    「像朋友,有說有笑,還一起吃過飯,喝過酒,雖算不上知己之交,但也算好朋友了吧?」


    這話倒讓尹湘沉默了,她想了想,抬頭,眼底有一絲糾結,就好像有什麽話想說又覺得不該說,欲言又止了好半響,才淡淡道:「原來在厲先生眼裏,我已經是你的好朋友了?」


    「是這樣。」


    她勾唇,笑,「那真是我的榮幸了。」


    「難道在尹小姐心裏,我們不是好朋友麽?」


    「好朋友肯定稱不上。」


    聞言,厲仲眉心皺起,視線盯著尹湘,桃花裏綻著冷光,像是很不高興。


    尹湘笑著說:「謝謝厲先生抬愛,不過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做朋友,還是算了吧。」


    說完轉身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那一瞬間厲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伸出手,驟然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讓她離開。


    尹湘吃痛,這迴是真生氣了,都說懷孕是不能讓人拍肩膀的,萬一嚇著了流產誰負責?她冷冷轉過神來,眼眸裏裏有怒氣,「厲先生,就算你有話要說,也麻煩分分場合行嗎?我剛從海裏死裏逃生,現在頭髮濕漉漉的,一身狼狽,你讓我先迴去整頓一下自己ok?」


    她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厲仲愣了愣,然後那扇房門就從眼前撞了過來,險險停在了他鼻前的位置,要是在進一步,他的鼻骨說不定就被撞斷了。


    看著緊緊掩蔽的房門,厲仲的心情有點複雜。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對他露出一副這個冷漠不待見的樣子?


    *


    完事後,浴室裏有嘩嘩的水聲,韓今在洗澡。


    七夕側身躺在床上,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絲毫提不起力氣。


    混蛋,都說了今天好累了不要了,還把她欺負成這樣,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緊緊咬著被單,她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沒多久,身側的床墊陷了下去,然後一具散發著強烈男人味的身體從後麵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脖子上,聲音懶洋洋的,「老婆,去洗澡。」


    七夕完全不想搭理他。


    他卻不放過她,更緊密地靠了過來,嗓音低沉地哄著她,「老婆,完事後要洗澡,這樣睡覺才舒服,走,我抱你去。」


    「我不洗。」她推開他,皺了皺眉,「我累死了,你讓我休息一會吧,早上拍了一上午婚紗,下午沒得補眠還被你欺負成這個樣子了,你別惹我了,我要睡覺了。」


    整整三個小時,她那裏都紅腫了,心情能好嗎?


    「可你這樣渾身黏黏的哪裏會睡得舒服?乖,去洗澡吧。」


    「反正你別弄我了,走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想騙我去浴室搞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過去一點,你別抱著我,好熱……」


    每次完事後,韓今就會特別殷勤,緊緊抱著她,眼神熱烈,「沒有啦,我是真的要幫你洗澡。」


    「我不洗!我要睡覺!」她扭動著身子,快要發脾氣了。


    「好啦好啦,不洗就算了,睡吧。」韓今無奈地鬆開了她,女人完事後總是易激惹的,還是不要去逗弄她好了,伸手拉好了被子,吻她的額頭,「睡吧,好夢。」


    七夕卻睡不著,拉高了被子,神情有些怪異和糾結。


    沒一會細心的韓今就發現了,重新轉過身來抱住她纖柔的身子,音色低迷,「怎麽了?」


    「我覺得我好像很不舒服。」


    「什麽意思?什麽叫覺得好像?」他緊張的微抬起身子,看著她,神色擔憂,「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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