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有點大。


    韓瞞瞞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手腳都冰冰的,好像感覺不出溫度。


    蘇亦庭見狀,墨瞳轉深了一些,脫下自己身上名貴的黑色大衣,披在她身上,遮去了肩膀處曖昧的吻痕。


    溫暖而熟悉的動作,讓韓瞞瞞一時有些怔忡。


    「去買衣服吧,天有點冷,別凍著了。」蘇亦庭望著她,深沉的眉宇之間是一片內斂的沉靜。


    韓瞞瞞感覺自己真的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他有時候那麽溫柔,有時間又那麽決絕,眼眸暗了暗,撥開他的外套,「不用了,我不冷,大衣你拿迴去吧。」


    「你都打噴嚏了。」


    「我已經說過我用不著你的關心了!」她忽然就像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怒吼道:「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副反覆無常的樣子,每次我失望了,你就對我好,可是我想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你又不願意。拜託你了,如果不喜歡一個女孩了,請不要再對她好,因為你的好對她來說不是一種關心,而是一種傷害,你越是這樣對我,我越不能釋懷,兩年了,距離我們分手的時間已經有兩年了,每次我覺得我可以重新振作的時候,你就來打亂我的生活,當我重新打開心扉期待你的時候,你又給我狠狠一巴掌,今天你可以對我好,但明天呢?你是不是又要收迴對我關心對我不聞不問了?」


    蘇亦庭低頭凝視懷中的她,眼底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黯沉心痛,「瞞瞞,其實我……」


    「不要對我解釋任何話,如果你不想愛我,請不要打擾我,請不要撩撥我,就像我說的,我一個人自己生活也可以過得好好的,可是你一會糾纏,一會放手,一會質問,一會溫柔,真的讓無所適從,也讓我越來越恨你。」


    凜冽的晚風裏,蘇亦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韓瞞瞞用力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推開他,踉蹌地向前跑去,風裏依稀有她的淚痕,她真的不想在糾纏下去了,沒有未來,也充滿了羞辱,她不願讓他揮之則來揮之則去,她不是沒有尊嚴的女孩,她也會難過到要死,她也需要人體諒……


    奔跑在馬路上,她的耳膜轟轟作響,渾身的血液都感覺凝聚起來了,凝聚在心頭的位置,痛得想要放聲大哭,可是不想讓他看見,不想已經成為過客的人看見她的脆弱和狼狽,她要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


    「瞞瞞……」


    蘇亦庭在身後嘶聲喊她。


    韓瞞瞞搖搖頭,不想去聽他說話,她瘋狂地跑著,沒有看見拐角處有輛車子正發瘋般衝過來,也沒有看到坐在副駕駛位上那個醉醺醺的酒駕大漢——


    白花花的車燈裏,韓瞞瞞瞪大眼睛,耳廓邊緣是蘇亦庭驚恐的低喊,「瞞瞞……」


    冰冷的汽車撞過來!


    韓瞞瞞重重地摔滾出去!


    黑暗中,喇叭聲嗶嗶嗶地響著,而韓瞞瞞躺在地上,失去知覺的身子,在此刻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蘇亦庭窒息地看著這一幕,眼底的墨色一點點褪去,漸漸透明。


    紊亂的唿吸聲消散在風裏。


    瘋狂地沖她跑過去……


    漫天的紅色裏。


    他抱起她,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世界是模糊的混沌,他脆弱地抱著她,身體不停地顫抖,連喉嚨間都是難以克製的抽搐,他看著她染透鮮血的臉龐,心底是一片死寂……


    耳邊有人在大喊:「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他卻像麻木了,緊緊抱著她,心髒劇痛得恍如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也死掉了。


    *


    醫院裏。


    韓瞞瞞躺在白色的擔架上,視線裏和腦子裏一片混沌,她看什麽都很模糊,聚焦不了,隻知道一件染著血液的襯衣在眼前晃來晃去,這件襯衣很熟悉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她睜不開眼睛,喉嚨微微一甜,嘔出了一口鮮血。


    有人在給她擦血。


    也有人在給她輸液。


    忙忙碌碌的,似乎有十幾號人……


    好累啊……


    也好痛啊……


    韓瞞瞞腦裏的神經線揪成了一團,下一秒,她又嘔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混混沌沌的,昏迷過去了……


    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第三天晚上,韓瞞瞞的高燒退下來了,身上的知覺也迴來了,顫了顫睫毛,臉色蒼白。


    她的腿好痛啊,好痛啊……


    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她沒有聽清楚,過了一會,唇上微微一涼,有人在給她餵水,她想努力睜開眼睛,但是睜不開,隻能模糊地看著那件染了血的襯衣在眼前晃來晃去。


    深夜。


    病房的燈光很幽暗。


    韓瞞瞞的指頭動了動,睜開眼睛……


    她呆望著天花板有好幾秒。


    忽然感覺右手被什麽握著,緩緩轉過頭去,就見蘇亦庭趴在那裏,他已經睡著了,卻如同石雕一般,側臉枕在另一隻彎曲的手臂上,仿佛已經沒有了唿吸,一動不動的。


    沉睡中的蘇亦庭臉孔冰冷徹骨。


    下巴是一圈青青的鬍渣。


    韓瞞瞞看了他良久,想抽迴自己的右手,卻發現怎麽都抽不開,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好像在害怕著什麽。


    左手緩緩抬起。


    他下巴處的鬍渣刺刺的,有點兒紮手。不過挺好摸的,韓瞞瞞的眼底柔了一些,手指微微往上,落在他冰冷的薄唇上,輕輕摩挲。


    就在這個時候,她右手一緊,蘇亦庭睜開了眼睛。


    她放在他唇上的左手也沒來得收迴。


    四目相對。


    蘇亦庭的麵容上有種駭人的蒼白,雙唇緊抿著,望著她。


    韓瞞瞞尷尬地收迴自己的視線,還有手。


    觸及到她麵上的不自在,蘇亦庭也不打算說什麽,隻輕輕道:「你醒了,能聽見我說話嗎?」


    韓瞞瞞心髒一跳,下意識地眨了下眼睛。


    「怎麽眨眼睛了?聽得見我說話麽?瞞瞞……」


    能聽見。


    韓瞞瞞微微張嘴,剛想說話,就發現自己的喉嚨澀痛得發不出任何音節。


    蘇亦庭明白她有知覺了,摸了摸她的頭髮,道:「在這裏等我,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韓瞞瞞沒說話。


    蘇亦庭起身去叫醫生了。


    這時候,韓瞞瞞才發現自己的腿被吊在半空中,她定睛一看,整條左腿都打著厚厚的白色石膏,筆直的固定在半空。


    她的腿怎麽了?


    難道是那場車禍造成的?


    不多時,幾個醫生和幾個護士走進病房,而蘇亦庭並沒有再次出現,一通忙碌後,醫生收迴自己的勘察工具,在病歷表上寫下記錄,並寬慰地告訴韓瞞瞞,除了左腿骨折外,身體其他部位並沒有損傷,讓她好好休息,擇日出院。


    韓瞞瞞點頭。


    醫生和護士相繼離開。


    病房重新恢復安靜。


    韓瞞瞞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裏忽然有點落寞,豬頭呢?剛剛還緊握著她的右手不放呢,這會子怎麽不在了?難道已經迴去了?


    正失落著,病房的門再次打開了,蘇亦庭走了進來,骨節分明的手裏拎著一個外賣的袋子。


    裏頭是一碗熱騰騰的白粥,他道:「夜已經深了,外麵沒東西買了,隻剩下白粥,將就著喝一些吧。」


    原來是給她買粥去了。


    韓瞞瞞心裏有點感動,想從病床上爬起來,然而過於虛弱的身子又使她重重跌迴去。


    「瞞瞞。」蘇亦庭驚慌地過來扶住她,「你的腿骨折了,不要亂動,躺好,我幫你調病床。」


    說罷拿起放在一邊的遙控,把高級病房裏的病床調成可以靠背的椅子,又顧著她骨折的左腿,沒把床位調到90度,隻是微微傾斜著,讓她更好進食一點。


    蘇亦庭掀開了飯盒的蓋子,端起粥,用湯匙舀了一點點,粥很燙,他俯下身子,用嘴巴小心翼翼吹了吹,「來,你喝點粥吧。」


    韓瞞瞞看了那碗粥一眼,又看了看他,終於緩緩張開嘴巴,乖巧地張口喝了。


    太燙了。


    韓瞞瞞不適地皺住眉,虛弱道:「粥有點燙……」


    「是嗎?我試試看熱度。」他說完這句話,把湯匙移到唇邊,用舌頭試了試白粥的溫度。


    試完猛地一愣,然後裝作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輕輕道:「是有點燙,我幫你吹一吹。」


    韓瞞瞞不知道能說什麽,沒說話。


    氣氛頓時有點微妙。


    他居然用自己的舌頭試粥了,雖然以前她生病的時候他通常都是這樣子做的,可是他們現在屬於分手的狀態啊,感覺有點尷尬。


    過了一會,粥涼了一些了,蘇亦庭重新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巴,「好了,粥冷了一些了,你快喝吧。」


    韓瞞瞞抬頭看著他,沒有喝,也沒有動。


    蘇亦庭等了一會,有些明白過來了,沉聲道:「好吧,我剛才一時沒注意,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再去買一份粥來。」


    說著便要起來。


    韓瞞瞞拉住他的襯衣袖子,「算了,都這麽晚了,而且粥也是好不容易吹涼的,就這麽喝吧。」


    蘇亦庭目露關懷。


    韓瞞瞞抓過他握著勺子的手,送到自己唇邊,一張口把白粥喝了下去,「別麻煩了。」


    蘇亦庭神色變柔,「不介意我的口水?」


    「以前我病了你不也是這樣試粥的溫度的麽?吃過那麽多次,早該習慣了。」


    他坐了迴來,唇角有笑容,「嗯,剛才醫生不是進來了嗎?他怎麽說的?」


    「醫生說左腿骨骨折,其他部位沒有受傷。」


    「那就好,你都昏迷三天了,我都怕你出什麽事情。」


    「我昏迷三天了?」


    「嗯。」


    韓瞞瞞點頭,又問:「對了,我想問一下,我的腿……是怎麽受傷的?」


    他看定她,仿佛迴想起了什麽,眼底氤氳著深深的暗痛,「那天晚上,我們從豪車俱樂部裏出來,我叫你去買衣服,你不肯去,天太冷了,我就把我的外套給你穿,然後你生氣了,把我推開,自己跑走了,我喊你,你沒理我,一輛酒駕的車開過來,把你給撞了。」


    他簡單地陳述了一下。


    韓瞞瞞一頭黑線,這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感覺那麽奇怪啊?把整件事的重點全拿掉了,隻剩下她任性的內容,明明就是他對她若即若離,她很傷心,想逃離才瘋狂地奔跑著吧?


    「都是你害的。」韓瞞瞞忍不住反駁他。


    他瞳孔抽緊,沒有反駁。


    「要不是你老對我反反覆覆,我怎麽會那麽難過?怎麽會跑出去?怎麽會被汽車撞到?所以歸根到底,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


    「嗯。」他頷首,聲音是沙啞的。


    韓瞞瞞心中暗嘆,鼓著嘴,「那現在怎麽辦啊?」


    「什麽怎麽辦?」


    「寒假了,本來就想迴家的,現在腿骨折了,打了這麽厚的石膏,你讓我怎麽迴去?」如果迴去的話,爸爸媽媽一定會擔心的,也一定會追究的,她總不能告訴爸媽是自己跑出去撞車子的吧?而且,她也不想爸媽擔心她,養她這麽大,沒怎樣孝敬過父母,卻總讓他們擔心,覺得自己太不孝了。


    蘇亦庭對這件事好像已經有了決策,一聽她問出口,認真道:「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家裏吧,由我負責照顧你。」


    「你負責照顧我?」


    「嗯。」


    「你現在不是開公司了麽?那麽忙哪有時間照顧我啊。」


    「我會給你請兩個傭人,忙的時候她們照看你,不忙的時候,我照看你。」


    「噢。」


    「可以麽?」


    「什麽可以麽?」


    「這樣處理可以麽?住在我家裏,直到你的腿傷好了為止。」


    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寒假了,宿舍裏的舍友們都迴家過年了,沒人會照顧她。而s市這邊,她就隻租了一個公司,還是辦公室的,沒有煮飯工具,而且腿受傷了自己照顧自己就太累了,請人她覺得不值得,因為她的腿骨折是豬頭害的,對,沒錯,她怎麽那麽傻呢?豬頭不僅對她若即若離,還把她害成這樣,她就應該讓他照顧的,然後折騰他,報復他,把他攪得雞犬不寧,把自己之前受得委屈通通折騰迴去。


    沒錯,就應該這樣決定。


    於是她同意了,和傲嬌地點了點頭,「也對,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你得負責把我照顧到痊癒。」


    他點頭,聲音輕如化人的春雨,「嗯,那你要是感覺身體好點了就告訴我,我安排你出院。」


    韓滿滿看著他身上染了血的襯衣,這幾天雖然混混沌沌的,但總能看見一件染血的襯衣,應該就是他了,凝著眉頭問他:「這幾天在我身邊守夜的人是你吧?」


    身上的襯衣還是三天前那件呢,都沒有換過。


    「嗯。」


    「都沒迴去洗過澡麽?」


    「不放心你。」


    韓瞞瞞呃了一聲,點點頭,「噢。」


    出院的那天陽光很明媚,蘇亦庭給韓瞞瞞辦好了出院手續,便親自抱著她,從醫院的正門走了出來。


    韓瞞瞞腿上打著厚厚的白石膏,被他放進車裏,動作輕輕的,柔柔的,仿若珍寶。


    轎車緩緩前行。


    蘇亦庭明顯心情很好,對她說:「靠在窗邊睡一會,等到了我喊你。」


    韓瞞瞞點點頭,卻沒有睡意,扭過頭問他:「對了,我住院這幾天有人找我嗎?」


    蘇亦庭神色淡漠,「我不清楚,沒去注意過。」


    「我的手機呢?」


    「你的手機有在你身上?」


    這會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留在豪車俱樂部裏了,真是糟糕,她都五天沒跟如意和小白聯繫了,他們肯定擔心死了。


    韓瞞瞞著急地對蘇亦庭說:「你的手機呢?借給我一下。」


    蘇亦庭拿出手機給她。


    韓瞞瞞憑著自己的記憶,撥出了簡慕白的號碼,電話響了幾分鍾,終於通了。


    「餵。」電話裏是簡慕白的聲音。


    幸好她記憶不錯,撥對號碼了,韓瞞瞞笑了笑,「小白哥,是我,瞞瞞。」


    聽見這個稱唿,蘇亦庭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悅。


    「瞞瞞,你終於聯繫我了,這幾天你跑哪去啦?手機也打不通,我們都在找你呢。」簡慕白的聲音明顯很擔憂。


    韓瞞瞞想了想,決定對他們撒一個慌,故作輕鬆地說:「小白哥,我出來旅遊啦,即興來的,所以沒告訴你們,對不起啊,讓你們替我擔心了。」


    簡慕白許久沒說話,過了一會,才凝著聲音說:「瞞瞞,你不像這麽沒分寸的人啊,那天在俱樂部你就忽然失蹤了,後來我打聽了一下,原來那個俱樂部是蘇亦庭名下的產業,瞞瞞,你是不是被他帶走了?你威脅你什麽了是不是?」


    韓瞞瞞哂笑,繞著自己的頭髮,「哪能啊,我跟他隻是前任的關係,他就算要帶走誰,也是帶走一個絕色美女吧,帶我這個過了時的前任幹嘛啊?那不是傻麽?」


    聽到這裏,蘇亦庭的眼眸迅速冷下來,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她。


    簡慕白還是不放心,「你真的沒事麽?」


    「沒有。」


    「其實我們已經報警了,現在警方正在搜查你的下落,如果你有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們才能趕去救你。」


    韓瞞瞞噗呲一笑,「小白哥,你以為在拍電影啊?哪會有什麽危險,我現在好著呢,在一個美麗的風景區吃小吃呢,之所以不帶手機也不告訴你們,是因為怕你們跟著我啊,一個人,逍遙自在的,想幹嘛就幹嘛。」


    「確定真的安全?」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啊,小白哥,我能拜託你一個事情麽?」


    「什麽?」


    「這個寒假我打算一直旅遊下去啦,就不迴z市陪爸媽過年了,你能幫我跟我爸媽說一聲麽?就說等我旅遊完了,一定迴去看他們兩老,讓他們寬心我,女兒長大了。」


    簡慕白皺著眉,「哎,過年你都不迴來,叔叔阿姨真是落寞啊。」


    「所以要拜託你去我們家拜年啊,陪我爸媽聊聊天,關心一下他們。」


    「好吧,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當心水土不服生病了,我明天就迴z市了,下次再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韓瞞瞞笑,「會有機會見麵的,對了,你記得要去警局撤銷尋找我的事情啊,還有如意跟選寧他們,記得告訴他們我沒事,好著呢,讓他們不用擔心。」


    簡慕白輕輕嘆了口氣,「好吧,你也玩得開心點。」


    「嗯,那我掛啦。」


    「好。」


    「對了,小白哥……」韓瞞瞞忽然像想起了什麽,又問道:「那天在豪車俱樂部,你們那個競價到多少錢啦?最後是誰贏了?」


    簡慕白道:「那天晚上你去了洗手間後就一直沒迴來,如意去洗手間找你,結果被推了一把,她跑迴來找我們,我們幾個一起到洗手間去找你的時候,那個洗手間的門已經打開了,人也跑光了,然後因為我們沒在會場競價,那個競拍最後落入阿寧手裏了,成交價是五千六百萬。」


    韓瞞瞞倒抽一口涼氣,笑了,「這樣啊,那我知道啦,掛咯,小白哥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喲,撒喲啦啦……」


    切斷電話,韓瞞瞞發現蘇亦庭正冷冷地看著她,忍不住道:「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這個小白哥,就是那個外國男人?」他聲音平板的詢問。


    「關你什麽事啊?」


    他麵無表情,「迴答我。」


    韓瞞瞞不高興地皺著眉,「這是我的朋友,我的隱私,你無權過問。」


    蘇亦庭一把搶迴自己的手機,冷著一張俊臉,「可以,你不說,我自己親自打電話過去問。」


    「喂!」韓瞞瞞驚慌了,伸手攔住他,「我剛跟他說了我在旅遊呢,你別打過去,不然謊言就被戳穿啦,要是戳穿了,我父母一定會知道我受傷的事情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蘇亦庭停下撥鍵的動作,眼神冰冷,「那你告訴我,這個叫小白的,是不是那個外國男人。」


    韓瞞瞞深嘆一口氣,無奈道:「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是他。」


    「你們是什麽關係?」


    「這個問題算隱私了,我有權利沉默。」


    蘇亦庭瞪著她,下一秒,開始撥鍵。


    「喂,該說的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在這樣就過分了噢。」韓瞞瞞傾身去搶他手裏的手機,奈何身高沒他高,力氣沒他大,腿還受傷了,完全就不是對手,最終隻得氣急敗壞道:「你要知道這些事情幹什麽?老這麽逼我,有意思嗎?」


    蘇亦庭的瞳孔縮緊,聲音也如眼眸一樣冰冷,「我就是想知道。」


    韓瞞瞞皺眉,「我不想說不行?」


    「嗯,不行。」


    她氣急敗壞,重重吸了一口氣,閉眼,「行,算你狠,他跟我沒關係。」


    「那你們為什麽這兒親密?」


    「你還有完沒完了?」


    蘇亦庭眼神淡漠,「這是我最後一個問題了。」


    韓瞞瞞抿唇,「好,我告訴你,他叫簡慕白,我爸媽和他爸媽是世交,我們從小一塊長大,幾家人都算得上青梅竹馬,這樣可以了吧?說得夠清楚夠仔細了吧?手機拿過來,我要把他的電話記錄傷掉,免得你次次作妖。」


    蘇亦庭沒說話,手指微微一繞,將手機利落的滑進自己大衣的內口袋裏,不再搭理她。


    韓瞞瞞氣得想揍人。


    到了中心地段的蘇家公寓,有傭人在裏頭收拾,蘇亦庭把她打橫著抱進客廳裏,吩咐傭人幾句話,大致上是讓她準備早餐給瞞瞞吃,隨後,便邁步上了二樓的樓梯。


    此時才早上八點多,韓瞞瞞的腿不方便,扭頭去喊他,「喂,你去哪?」


    「去書房忙一下,大概十二點左右會忙完。」


    「噢。」


    「還有事?」


    韓瞞瞞思考了一下,提出自己的要求,「你知道的,我現在腿受傷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的,所以你得給我一個手機,不然有什麽事情我怎麽通知你?又怎麽聯繫外界?」


    她打的算盤是他口袋裏那隻手機。


    蘇亦庭眸光轉深,「嗯,可以,你要什麽型號的?」


    「就你口袋那隻手機吧,我早上剛用過了,覺得還挺順手的。」


    「你等一下。」說罷便往上走。


    「喂,什麽意思啊?你還沒說完呢。」


    「去幫你訂購手機,一個小時後會有人幫你送過來的,還有,記得吃早餐。」說完身影沒入二樓,消失在透明簡約的旋梯處。


    韓瞞瞞的如意算盤落空,心裏有點小失落。


    這個豬頭,真討厭!


    *


    一個小時後,韓瞞瞞吃完豐盛的早餐,真的有人來公寓給韓瞞瞞送手機,竟然是秘書阿寧。


    阿寧一身嚴謹的工作服,站定在韓瞞瞞身前,遞出了一個頗有質感的手機盒子,「韓小姐,這是少爺吩咐的,給你的手機。」


    韓瞞瞞點頭,阿寧便掀開了盒子,裏頭靜靜躺著一隻黑色的超薄手機,真的跟蘇亦庭手中的那個款式一模一樣。


    韓瞞瞞拿出來,有些不滿的嘀咕起來,「切,我又不喜歡黑色,幹嘛不問問我要哪個顏色的?」


    「如果韓小姐不喜歡黑色,可以告訴我,我現在幫您換。」


    韓瞞瞞不想麻煩她,便笑著說:「算啦,又不是你的錯,是他的錯,他不體貼,不過也沒事,這手機就是暫時給我用的,又不是我的,我就先用著吧,反正以後還是還給他的。」


    等腿好了,離開的時候就得把手機歸還了。


    阿寧點點頭,機械化道:「那韓小姐好好休息,我先迴去了。」


    「好。」


    阿寧辦完事離開了。


    韓瞞瞞無所事事,拖著一隻打了石膏的腿,在公寓裏左瞧瞧,右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豬頭複試公寓還是很不錯的,風格雅致,採光明亮,相比在這裏養傷,是一種享受。


    費了一番時間,韓滿滿終於逛完了一樓的幾個房間,有一個健身房,一個影音房,一個棋牌房,一個儲物房,還有一個酒窖房,一個傭人房,一個司機房,一樓的房間居然這麽豐富。韓瞞瞞想上二樓去看看還有什麽房間,卻發現自己的腿很不方便,傭人們都在做事,韓瞞瞞不想打擾她們,況且她也不好意思讓那些年紀四五十的傭人抱她上樓,有點無聊,就迴到沙發上玩手機。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中午十二點,傭人做好了營養的午餐,擺放在可以移動的小餐桌上麵,推到韓瞞瞞跟前,恭敬道:「韓小姐,午飯做好了,請享用。」


    「好。」韓瞞瞞拿起刀叉,傭人又迴去做事了,韓瞞瞞不解的出聲問他們:「剛才你們家少爺不是說他十二點就忙完了嗎?你們怎麽不上去叫他吃飯?」


    傭人停下擦拭桌椅的動作,禮貌道:「少爺不下來一樓,我們是沒有權利上二樓的,隻有少爺邀請的客人和秘書才可以上去。」


    「這是什麽怪毛病?」


    傭人輕輕搖搖頭,「一般來公寓取文件的員工也不能上去的,隻能在一樓等待。」


    韓瞞瞞頷首,「這樣啊,那你們大門的密碼是多少?我剛來的時候,發現這裏是鎖密碼的,我得知道密碼以後才可以出入吧?」


    傭人道:「這個你還得問少爺。」


    她們隻是女傭,沒有權限暴露公寓大門的密碼。


    韓瞞瞞覺得有些鬱悶。


    吃了兩口食物,有點索然無味,拿起手機給蘇亦庭發簡訊,那個豬頭一直沒換過手機號碼,十一個數字,她早背得滾瓜爛熟了,按了按鍵盤,發去一條消息。


    【限你十分鍾,立刻下樓來。】


    哼,把她害成這樣就想當甩手掌櫃了!沒門,她心情不利爽,就順道一起折騰他。


    ------題外話------


    明天的章節就是最後一章了哈,十二月三十一號最後一更,然後序序放產假啦,兩個月,一月十七號預產期,如果中途有精力有時間,序序會更一些些,但是應該不多。


    唔,我走之前章節一定是甜甜的,可以放心,然後後麵的內容就要等序序放完產假在更新了,麽麽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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