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舒嬈麵無表情,「不可以。」


    「別那麽絕情嘛。」


    「嗬嗬。」


    「我剛都送你迴來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死皮賴臉的邀功。


    鬱舒嬈不為所動,「那都是你自願犯賤的,跟我無關。」


    他一愣,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了。


    鬱舒嬈推了他一把。


    韓亞洲後退兩步,任電梯門在眼前慢慢關上,久久不動。


    *


    那一端。


    韓遇等人都吃完飯了,時間還早,大家便提議換個場所喝喝東西,飯是韓遇請的,所以顧玄寧便把大家請到他的酒吧裏,找了個偏安靜的包間,讓幾個人坐著好好聊聊天。


    男人們聚在左邊的桌上上一邊喝酒一邊談事情。


    女人們則坐在右邊的桌上喝果汁,場麵上有小白和孕婦在,大家決定不喝酒。小白乖乖坐在矮凳上,伸著奶白的小手吃草莓蛋糕。


    秦然望了他一眼,對蘇傾說:「什麽時候動身去捷克?」


    「下個星期,今年的春節我們就都在捷克度過啦,你一個人在國內,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秦然點頭,「放心吧,有十五和家政照顧我,安心吧。」


    蘇傾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又不放心的握住秦然的手說:「今年韓遇的父母迴國不啊?要是他們迴國的話,你怎麽辦?」


    秦然的眼珠淡淡的,「不知道,但是十五說他會處理的,讓我相信他。」


    「那你父母方麵?」


    「如果他父母同意,我父母肯定不會反對的,我都這年紀了,能碰上十五這樣的老公是走了狗屎運的了。」


    三個女人笑成一團。


    小白天真的問:「什麽是狗屎運啊?」


    應曦說:「我也解釋不好,就是運氣很好的意思吧?」


    「那我今天可以來吃蛋糕,也是走了狗屎運了。」


    大家哈哈大笑。


    秦然說:「那你多吃一點,迴去之後你爸爸和奶奶肯定就不讓你吃了。」


    小白一臉的詫異,「你怎麽知道?」


    怎麽知道爸爸和奶奶都不讓他吃甜食。


    「因為你會蛀牙的。」應曦點他的小腦袋,「好了好了,你吃你的吧,大人說話小孩不要亂說話,乖乖吃東西就好了。」


    「噢。」小白應了一句,繼續吃東西。


    應曦的眼睛往男士那方瞟去一眼,壓低聲音說:「韓遇再跟簡軼珩說話了,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在談我的事情了?」


    秦然順勢望去,韓遇偏著頭,在跟簡軼珩說著什麽,簡軼珩麵無表情,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簡軼珩看起來好像沒什麽表情。」


    「他就是那樣的,什麽也不表現出來,內斂,被動。」


    秦然說:「這樣你們都是怎麽相處的啊?」


    應曦抬了抬眼皮,「通常呢,都是我嘰裏呱啦,他很少講話,但是等我講完了他就會說上一兩句,話是少了點,但沒有溝通障礙。」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戀上他的啊?這麽悶的男人。」


    「感覺吧。」


    「對別的男人通通沒有感覺?」


    「我想或許是因為感覺加上得不到吧,就像那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也好比是驢前的那一根胡蘿蔔,綁在眼前,總是晃啊晃啊,才讓我在夢裏和思想裏都無法停下渴望和想念。」


    秦然微微一笑,「好吧。」


    一旁的蘇傾一直很安靜,過了好久,她才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聲音有些淺,「我在想,我是不是也還沒吃到那根胡蘿蔔?」


    「為什麽這麽說?」應曦問。


    「雖然馬上要結婚了,但總覺得缺點什麽,感覺很淡,平淡得……一點激情都沒有。」


    「你們兩之間的相處有問題?」


    蘇傾搖頭,「沒問題,現在講話比以前多了很多,可正是因為這種正常,更讓我覺得很不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你不會婚前才來想著分手吧?」


    「哪能啊,我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家人著想啊,老家的事情都辦好了,我們在那邊訂婚的,錢也還清了,另外,顧玄寧打算接我爸媽過來一起生活,他給他們買好房子了。」


    「說到這個,我很好奇一個問題,之前你不是說你們老家那裏的人很落後麽?男尊女卑,特別的看不上你,這次你們迴去訂婚,他們什麽表情啊?」


    蘇傾莞爾一笑,「那當然是賺足了臉麵了,現在老家的人,都把我當財神一樣看待。」


    「全巴結上來了?」


    「全巴結上來倒不至於,但是他們打自己臉了,現在也不敢亂嚼舌根了,不過仍然有人說我的不好,說我就是靠著手段找到了好老公,說我是貪慕虛榮的下賤女人。」


    應曦搖頭嘆息,「這個世界啊,真是什麽人都有,別人過得好了他們就各種抹黑加諷刺,要是這個幸運的女人是他們家的女兒,看他們會這樣抹黑不。」


    秦然說:「別管那些人了,我早就說了,人嘛,要麽活在別人的嘴裏,要麽活在自己心裏,在意了別人的眼光,自己就別想快樂了,因此,少聽那些不好的話,及時行樂。」


    說完這句話,她胃部一陣翻滾,秦然趕緊站起來,「你們等下,我去下洗手間。」


    蘇傾問:「孕吐麽?」


    「嗯。」秦然點完頭,從包間裏拐出來,對著馬桶將肚子裏的晚飯全吐掉了,果然,就算吃山珍海味也沒用的,隻要吃下去了就會吐,甭管吃的啥。


    *


    鬱舒嬈進屋後,趕緊到洗手間裏卸妝,完事後,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走到電腦前,桌旁全是化妝工具,瓶瓶罐罐,琳琅滿目。


    她就那麽素顏的打開了直播,笑著對著她的粉絲們揚手打招唿。


    「寶寶們晚上好,現在年關將至,各種聚會和派對都會逐漸增加,因此,嬈嬈今晚要教給親們的是新年的晚妝,相對比較濃鬱喜慶啦……」她一麵說著,一麵拿著乳液在臉上塗塗抹抹,還護住了光,讓看直播的人都能看清她手裏的乳液是什麽牌子的,「我手中用的這款呢,就是某某家口碑超好的保濕乳液啦,這麽有名就不用我多介紹啦,很好用,味道是淡淡的香氣,適合中幹性皮膚,喜歡的親們可以考慮入手噢……」


    她一直忙到夜間十點半,伸手關掉直播的時候,臉上是厚重的妝容,而禮物已經被人刷到一百多萬了,她有點吃驚,平時沒有這麽多錢的啊,她打開粉絲榜查看,其中有一個叫hyz的粉絲投了100萬元的禮物給她,可謂超級土豪啊。


    hyz?


    韓亞洲?


    又是他在搞鬼?


    鬱舒嬈心中鬱悶,到洗手間裏卸了妝,又收了房間的垃圾袋,打算去倒垃圾。


    她穿著睡衣打開公寓門,入目就是惹眼的韓亞洲,他懶懶的斜倚在門上擺弄手機,身高和臉蛋都是無可挑剔的俊美。


    鬱舒嬈皺眉,「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開你的車迴來的,現在沒有車迴去。」說著,擺了下自己的手機,眼神調皮,「剛才在微博上看到你的直播了,素顏真漂亮。」


    鬱舒嬈不想理他,關上房門,拐進道樓道裏扔垃圾。


    迴來的時候,他還在。


    鬱舒嬈假裝沒看到,繞過他的身子拿鑰匙開門。


    「嬈。」


    樓燈昏黃。


    她的動作倏然停下,目光黯淡,「不要叫我這個名字。」


    他眸光很深,下一秒,伸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掌心滾燙,長指也結實有力。


    鬱舒嬈麵上不耐煩,「你把我的手抓疼了,放手。」


    她洋裝著冷靜。


    韓亞洲沉默地望著她,想摸她的頭髮,「還是這麽恨我麽?」


    鬱舒嬈避開,冷冰冰道:「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你。」


    韓亞洲的手停頓在半空,而後,另一隻手將她鬆開,也不知道再想什麽,不離去,也不說話,隻靜靜等著她開門。


    鬱舒嬈直覺情況不對,不敢貿貿然開門,揉了兩下手腕,很淡的說:「你還不走?」


    他漠然的平時前方,「開門吧,我有話和你說。」


    她差點就氣笑了,「你有話跟我說我就得開門讓你進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臉太大了?」


    他抿唇,開始命令她,「開門。」


    鬱舒嬈站定腳步,把鑰匙從鑰匙孔裏抽迴來,「我是不會讓你進我家裏的。」


    「心虛什麽?金屋藏男人了?」


    「就算是藏男人也不關你的事情,ok?」


    他瞪了她一眼,下一秒,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眉間浮出一層陰戾之色,「不開門在這裏處理也行。」


    頭頂的髮帶鬆開,她蓬鬆的長髮散在他肩上,慵懶中帶著嫵媚。


    這個女人。


    隻要輕輕一個眼波流轉,就能勾起他深藏在體內的熱烈欲望。


    「嬈。」他在她唇間輕輕呢喃。


    鬱舒嬈的表情卻沒他那麽享受愉悅,橫眉豎眼起來,「你幹什麽?鬆開我!」


    「我想你。」他沒理會她的憤怒,懶洋洋的聲線,繾綣著溺愛。


    鬱舒嬈心底的火一下子蹭起來,冷臉看著他,「你可真夠噁心的。」


    「噁心?」


    「想當初我拿著單子去找你的時候我是以什麽心情去的?你怎麽說的?你說孩子的事情不要告訴你,我病得渾渾噩噩,你對我提出了分手,我流產後得了產後憂鬱症你又是怎麽對我的?你一刻都沒有來看我,你是個人渣!」


    他看著她,深邃的眼眸裏,忽然流露出幾分悲傷來,沒有迴答這些問題,隻是喃喃著:「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那又怎麽樣?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毅然決然的離我而去,我快崩潰的時候,是小然和蘇淮在照顧我,現在我恢復了,不需要你了,你又迴來,有什麽用呢?我的孩子已經沒了,你永遠都彌補不了這個過錯!」午夜夢迴的時候,她常常會哭得渾身顫抖,雖然她的孩子是因為吃藥留不下來的,可是他當時的態度,宛如一場扼住她喉嚨的噩夢,隻要她想起來,就會痛苦和難受。


    他心裏一陣刺痛,麵上卻不顯,近乎冷靜的說:「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你做夢!」


    她恨意深重的迴答。


    「嬈。」


    她失控大吼:「你給我滾!」


    「你別這樣生氣,冷靜一點,生氣對身體不好。」


    她冷笑,「我就是死了也不關你的事情!」


    韓亞洲一怔,轉過臉來,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龐,忽然俯下頭,吻住了她顫抖的嘴唇。


    她在他懷裏用力掙紮。


    沒有效果,他的禁錮就像桎梏一樣結實。


    韓亞洲封著她的唇,熱烈的吻她,一句話都不讓她說出來,過去,他很喜歡吻她,吻過那麽多次,還是有情難自禁的感覺。


    鬱舒嬈窒息一般癱瘓在他懷裏,睫毛顫了顫,閉上眼睛。


    她的神情似乎很痛苦。


    韓亞洲一隻手奪過了她的鑰匙,插入門孔,公寓的門迅速打開了,他把她抱起來,氣息紊亂地問:「你的房間是哪一間?」


    鬱舒嬈心尖一顫,在他臂間劇烈掙紮,「你有病是不是?這是蘇傾的房子。」


    「不說是嗎?那就直接在這裏開始吧。」


    他把她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燈沒有開。


    他俯下身子來,炙熱地吻著她的鎖骨。


    鬱舒嬈的瞳孔不斷縮緊,用力錘他的胸膛,「你放開我,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把她抱得更緊,大掌烙在她後腰上,將她柔軟的身子壓向自己懷裏,「馬上就會重新有關係了。」


    「……」她大大瞪目,開始踢腳,「我不喜歡你!」


    「你撒謊,你的第一次都是給我的,你怎麽可能不喜歡我。」他很輕易就按住了她的腿,壓上去,眼神無比炙熱。


    鬱舒嬈氣結,「你少自作多情了!那已經是過去了,現在的我不再愛你了。」


    「你會愛的。」


    他的話就像過去每一次追求一樣霸道肯定。


    鬱舒嬈被他吻得招架不住,頻頻推他,掙紮聲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滾開!」


    夜色裏。


    她每一句話都具有誘惑力,可能是因為她的聲音很性。感,也可能是因為她對他來說真的很迷人,讓他完全亂了分寸和理智。


    兩人糾纏在沙發上。


    鬱舒嬈一臉的驚恐,她不敢去深想韓亞洲接下來要幹嘛,心裏的怒火發泄不出來,隻能看著他的俊臉越逼越近,然後噴出熟悉溫熱的氣息,她身子一顫,一顆心就顫抖起來,把腦海裏的思緒攪成一片混亂……


    「韓亞洲,你要是敢碰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她繃著身子,艱難喘息。


    「反正你已經這樣恨我,多加一點恨意也無所謂了。」他垂首,手落到她的睡裙上,撕掉了腿邊一片布料,露出了她光潔的長腿。


    鬱舒嬈整個背脊都僵住了,「你這是侵犯!我會告你的。」


    「告吧。」


    他很無所謂的應了一聲,沉下腰,霸道的撕她身上的睡裙……


    就在這個時候。


    大門,『哢擦』一聲響起。


    蘇傾站在門外,拎著包,視線定定的放在沙發上的兩人身上,韓亞洲還維持著撕鬱舒嬈裙子的動作,而鬱舒嬈一臉驚恐,看見門外的蘇傾,立刻委屈的哭了出來。


    蘇傾輕輕說:「你們在幹嘛?」


    鬱舒嬈用力推開韓亞洲,從沙發上爬下來,抱住了門口的蘇傾,低低抽泣,「傾傾……」


    蘇傾抱住她,看向麵容陰沉的韓亞洲,有些欲言又止。


    韓亞洲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脫掉,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鬱舒嬈隻哭不說話。


    蘇傾隻好道:「韓先生,夜深了……」


    他仍舊沒什麽表情,臉部線條緊緊繃著,過了好久,才慢悠悠站起來,走到蘇傾身邊,低聲對她說:「幫我哄哄她。」


    鬱舒嬈哭得更厲害了。


    蘇傾抱著她,沒對韓亞洲點頭,也沒搖頭。


    韓亞洲快步離開了。


    蘇傾給鬱舒嬈擦幹淨眼淚,問她:「你剛不是先走了麽?怎麽和亞洲在這裏。」


    「這個無賴非要跟過來的。」鬱舒嬈邊拿著紙巾擦鼻涕邊說。


    「吵架了?」


    「沒有,我能跟他吵什麽。」


    「那你們聊什麽了?」


    「什麽也沒聊,他忽然就發神經,把我撲倒,我還沒來得及做反應……」


    「哎。」蘇傾嘆了口氣,摸她的頭髮,「還恨他?」


    鬱舒嬈不說話。


    解鈴還需係鈴人,鬱舒嬈不想談,蘇傾也不能逼她,摸了摸她的頭髮,讓她迴去睡覺。


    *


    迴到韓宅,秦然又吃了一碗小米粥才上樓睡覺,韓遇生怕她莽撞的性子,把她扶到臥室裏,給她洗了澡,換了睡衣,才抱到床上睡覺。


    秦然也確實累了,窩在他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像一隻想取暖的小動物,「我現在有沒有變重?」


    肚子裏有了兩個寶寶,應該變得挺重的吧?


    韓遇認真迴想了一下,「好像沒有,你最近孕吐太頻繁了,感覺肉都掉沒了。」


    第二天,秦然往稱上一站,果然瘦了好幾斤。


    她抿了抿嘴,一等韓遇走下玻璃旋梯,就倚在扶手旁跟他說話,「你說對了,我真的瘦了。」


    他挑眉,「幾斤?」


    「瘦了四斤,隻剩九十斤啦。」


    韓遇聞言皺緊眉心,「竟然瘦了這麽多。」


    「是啊,我每天也吃得不少,一天五六頓呢,不是牛奶就是果汁,這麽努力補還是胖不起來。」


    他沒說話。


    秦然便扭過身子來挽他的胳臂,她現在是越來越粘人了,呆在他懷裏,一臉幸福地笑著。


    韓遇攬住她的纖腰,音色迷人,「現在怎麽那麽粘人了?」


    「不知道,就是想粘著你。」


    「依賴人了?」


    秦然想了想,「大概是吧,現在一刻都不能跟你分開,不然就會好想你好想你。」


    聽了這話,他心裏滿滿都是安慰,「離不開我了?」


    「嗯。」


    「今天怎麽那麽早起?」


    「也不知道,就是自然而然醒來的,感覺最近睡眠都不是很好,很難入睡,又很淺眠。」


    他低笑,「懷孕後,你更像一個女孩子家了。」


    「胡說,我一直都是女孩子家。」


    韓遇沒理她,望了眼窗外的氣候,看向她,「今天天氣不錯,你打算幹嘛?」


    「還沒幹嘛?就是在家裏吃飯睡覺。」


    他微微一笑,把她帶到餐桌前,接過李姐遞來的早餐,放在她跟前,俊臉很是迷人,「我跟你說個事情。」


    秦然拿著刀叉切培根,「什麽?」


    「我後天要出國一趟。」


    「你去哪?」


    「去歐洲一趟,有研討會,嗯……大概七八天就能迴來。」


    「好吧。」秦然點點頭,把切好的培根叉起來,送到他嘴邊去,「吃不吃?」


    他含笑著把培根吃進嘴裏,嚼了嚼,眼神溫柔,「你在家裏,要好好照顧自己,最好是別出去了,現在是孕期前三個月,比較敏感不穩定,你留在家裏我也放心點,等過了三個月,肚子穩定後就可以適當增加外出的次數,總之,我不在的期間你少出門,好好在家裏休息,有什麽需要買的打電話給我的理事長,讓他幫你購買,告訴李姐也可以的。」


    秦然又切了一塊培根吃,「那好吧,不過你要快點迴來,我會想你的。」


    他點點頭,吻她烏黑的頭髮,「好,辦完事情就馬上迴來了。」


    *


    飛機衝上雲霄,前往歐洲領域。


    韓遇坐在頭等蒼內,翻動手裏的雜誌。


    他手邊靜靜放著一份黑皮文件,這是他近來一直拿在手中的東西,秦然問過他許多次這是什麽,他總不說。


    此時蘇淮是和他一起出發的,兩人並肩坐著,蘇淮望向機窗外的高空白雲,喝了口香檳,「你想清楚了麽?真的要動手術。」


    「嗯。」韓遇應了一聲,情緒很淡。


    「你就不怕發生什麽意外?」


    「沒關係。」


    蘇淮嘆了一口氣。


    良久之後。


    韓遇放下手裏的雜誌,拿過那份黑皮文件,翻開,裏頭是一份結紮手術文件,韓遇已經簽上了名字,瞳孔的顏色很淺,「我已經決定好了,不會在更改意願,而且我父母快迴來了,我得做好準備。」


    蘇淮有些惆悵,「小秦然的孩子才懷上一個多月,你現在就結紮,是不是太快了,萬一孩子有什麽事情……」


    「如果有事情,可以動手術取精做試管嬰兒,問題不大。」


    「我主要是擔心你的身體。」


    「放心吧,我的身體素質很好,很健康。」


    「可是你動手術沒告訴小秦然,你就不怕她知道了會生氣?」


    韓遇垂下眼瞼,「這是我可以和她在一起唯一的辦法了,假如我做了結紮,韓小然又懷孕了,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父親和母親會做出讓步的。」


    「你不是說還可以做試管的麽?」


    「那麽你認為我母親會不顧我的身體健康讓我這樣做麽?到底是兒子重要,要是家族的利益重要,選擇權在他們手裏了,況且,我以後沒有生育能力了,想要我做試管,那也得徵得我的同意,我要是不願意,那麽我這輩子就都不會再有後代。」


    蘇淮很是無奈,「感覺伯母要是知道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一定得心疼死。」


    「你就知道?」


    「伯母其實很愛你的。」


    「這個不可否認,所以我從來不去責備頂撞她,我心裏在想什麽,她也很清楚,妥協跟不妥協,一念之間而已。」說罷,他蓋上了手中的文件,麵無表情。這次來歐洲,除了參加研討會,更重要的事情是出國來動手術。


    *


    韓遇出國了,秦然也就沒事幹了,精神氣好的時候,她會坐在書房裏畫畫,偶爾她會到一樓的去遊泳,聽說對孕婦最好的運動就是遊泳,她隔天會去一次,讓自己保持身心健康的狀態,吃的好,睡得好,她的臉色也就十分紅潤,慢慢的,孕吐的反應下去了,某一天醒來,她覺得自己忽然很有胃口,想吃下一個大西瓜,她把這個想法告訴香姐,把香姐給逗得笑死了。


    有了胃口後,很多東西不在滿足她的胃了,她想吃日料,想吃各種魚類的刺身大匯,她告訴香姐,香姐不讓她吃,她隻好打電話給韓遇訴苦。


    「我好想吃刺身噢。」她像個小女孩一樣拿著手機撒嬌。


    歐洲萬裏一碧。


    韓遇站在病房內,半個身子倚靠在窗邊,俯瞰綠幽幽的草地,聲音充滿溫柔和溺愛,「打電話用耳機了嗎?」


    他細心的詢問她。


    「沒有。」


    「孕了講電話要使用耳機的,乖,去拿耳機吧,我等你迴來。」


    「噢。」秦然應了一聲,然後那邊就靜了,過了好幾分鍾,她的聲音重新清晰起來,「我帶上耳機了,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得到。」聽著她說話,他突然覺得,窗外蕭條的景色都變得美好了起來。


    「我剛才說的你聽到了嗎?我好想吃刺身啊,好饞好饞的。」


    他低笑,「別吃了,那是生的,對你身體不好。」


    她噘著嘴,「就是想吃嘛。」


    「想吃也得忍著。」他穿著病服,唇角微微揚著,剛動完手術的他臉色有些蒼白,「這幾天有乖乖的嗎?」


    「有啊,我還經常去遊泳了呢,也不吐了,身體感覺棒棒噠。」


    他勾唇笑笑,「那就好,馬上過年了,等我迴去了,我們一起去購置新年的年貨吧?」


    她笑得眼角翹翹的,很是甜蜜,「好啊,我要買點巧克力,還要買點果凍,冰淇淋,唔,幹果跟瓜子也要買一些……」


    他沒說話,靜靜聽她在那頭列單子。


    十分鍾之後,她再也想不出要買什麽了,柔著聲音反問他:「十五,還要什麽要買?」


    「這些都不能買。」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含著幾分低柔。


    「為什麽?」


    「因為你不能吃。」


    「我不能吃我可以買迴來看著啊。」


    「我才不相信呢,買迴來了你一定會趁我不注意偷偷去吃的,小饞蟲,今年過年,我們家隻買你可以吃的東西,其他的,一概不準出現。」


    「切……你就是不信任我的定力。」


    「對,我就是不信。」


    秦然氣結,「有這麽懷疑自己老婆的人嗎?」


    「什麽?」他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剛剛誰說自己是我的老婆了?我沒聽清。」


    「沒有人!」她彎著眼睛笑,「你肯定是聽錯了,耳背。」


    「是嗎?我明明聽得很清楚的,那個韓小然,說自己是我老婆,人家都還沒求婚呢,她就趕上來喊老公了,是不是很不要臉?」韓遇故意逗她。


    秦然臉頰飛起兩朵紅霞,「喂,你故意的是不是?」


    「誰叫你自己那麽不誠實,都想做人家老婆了還不敢承認。」


    秦然整個臉都燒起來了,卷著耳機的線,一鼓作氣,「那都是你纏的我!」


    韓遇愉悅大笑,好半響,他又不再笑了,故作不經意的說:「是啊,都是我纏著你,那你願不願意嘛?」


    「願意什麽?」


    「願不願意給我當老婆?」他的聲音比之前靜了很多,也認真的很多。


    秦然的心跳漏掉一拍,眨著眼睛,故意為難他,「可是,你都沒給我買戒指,我怎麽考慮?」


    韓遇默了一下,忽然輕輕問她:「你人現在在哪裏?」


    「在家裏啊。」


    「在家裏哪個位置?臥室裏?」


    「沒,我在書房裏看食譜呢,想吃日料。」


    「吃什麽吃?」他悶悶嗔了一句,吩咐她,「你現在站起來,電話別掛,走到臥室裏去。」


    她不解,「去臥室幹嘛?」


    「讓你去就去,問那麽多幹嘛呢?」


    「噢——」她拖長尾音應了一聲,站起身,抱著一個小熊公仔去了臥室。


    「你看見牆上那幅油畫了沒有?」韓遇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徐徐縈繞。


    「看見了。」


    「嗯,你打開它。」


    「我打開它?」秦然一臉懵逼,「那是一幅畫啊。」


    「我知道,我是讓你推開它,往左移一下。」


    秦然照做,驚訝的發現油畫後麵是一個保險櫃,她說:「是一個保險櫃。」


    「嗯,沒錯的,你輸入密碼。」


    「密碼是多少?」


    韓遇沉吟了一下,聲音裏竟然有幾分期許,「要不你猜猜?」


    秦然想著反正沒事,就動了動了自己的手指開始試密碼了,「好吧,我先試試你的生日,不對,密碼不是你的生日……」


    他忍俊不禁,「你個笨蛋,誰會用自己生日當密碼啊?這樣不是一下子就被人盜竊了。」


    說得很有道理。


    秦然點頭,「也是噢,那我在試試別的密碼。」


    「好,你慢慢試,我等著你。」


    秦然反覆試了幾個密碼,諸如一二三四六五,又諸如六條八和數字的十萬。全部都不對,她咬著手指,最後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的,突然伸手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按進去了,保險箱久久沒有反應,秦然心想應該錯了,開始思考下一個密碼。


    韓遇在那邊問:「還沒試出來?」


    真是有夠笨的啊。


    「在試……呢呢呢……」


    「怎麽了?」


    「臥槽試出來了。」秦然看著慢慢從眼前打開的保險櫃,驚唿道:「竟然是我的出生年月日。」


    「……」這豬腦要多吃點核桃補補才行了。


    秦然動手把保險櫃的門打開,裏頭放著一堆密封文件和兩個方形盒,一個盒子很大,另一個盒子很小,秦然隨手翻了翻那些密封文件,問:「你保險櫃裏麵放著好多文件啊,我打開了,你要我拿什麽?」


    「有看見裏麵的兩個盒子嗎?」


    她目光一轉,笑了,「有,看見的,是藍色的對吧?」


    「嗯。」他點點頭,聲音很有耐心,「好了,現在打開那個小盒子吧。」


    「好的,你等下。」


    她聽話的把那個小盒子拿出來,一打開,眼圈就整個紅了,然後水汽不斷從眼底湧上來,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迴音。


    韓遇等得急了,很輕很輕的出聲問她:「韓小然,你打開盒子了嗎?」


    她的睫毛顫了顫,凝著淚珠。


    「打開了。」良久之後,她聲音悶悶重重的迴答。


    韓遇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下去,「韓小然,你願不願意……」


    秦然在電話那邊吸了吸鼻子,顯然是很感動的,「你什麽時候買的戒指啊?」


    「半年前的你提分手的時候。」他的聲音凝了一下,「那天戒指定製出來了,我等不及它運送迴國再拿,所以我出國獲獎順便從生產線這邊直接拿了戒指,迴去的時候想求婚的,可是你提了分手。」


    她的眼睛紅得更厲害了,胸腔處酸酸漲漲的,「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我求你不要分手,可是你不同意,我能做的努力我都做的,可是那個時候你下了狠心要分手,就連我逼你都沒用……」


    秦然抿著嘴巴不說話。


    又過了一會,她才深吸一口氣說:「十五,對不起。」


    他著急的反駁迴去,「這個時候你可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在求婚,你最好是說我願意。」


    她破涕為笑,「可是我想哭。」


    「有什麽好哭的?還懷著寶寶呢,你高高興興的答應不就好了嗎?這樣你高興,我也會很高興。」


    秦然不說話了。


    韓遇又道:「這個戒指已經放在我身邊半年了,今日重見天日,韓小然,你願不願意?」


    秦然看著手中那個無比璀璨的鑽石戒指,心裏被幸福塞得滿滿的,「我不是不願意啦,隻是你求婚人都沒在……」連個感動得依偎在他懷裏哭泣的戲份也不給,感覺太潦草了。


    「你都感動得哭了吧?」


    「那又怎麽樣?」


    他低笑,「那你等我,我現在馬上買迴去的機票跟你求婚,你把戒指先拿著,等我迴來,可別躲著我。」


    她害羞地笑著,「幹嘛要躲?你迴來就迴來咯,我等你。」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很是溫柔的說:「不準在反悔。」


    「我才沒有。」


    他終於心安了,「現在就迴去,你等我。」


    「好。」她偷偷把那個大得嚇得的鑽石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又問他:「不過你買個戒指幹嘛去國外買啊?中國這邊難道沒有嗎?」


    「這個戒指不一樣的,趁著我坐飛機的空檔,你自個好好研究一下吧。」


    還有玄機啊?


    她左看看又看看,除了很耀眼很璀璨也看不出什麽問題了,但她的心情還是很好,愛不釋手的看著那個戒指,聲音帶著幾分撒嬌,「那你先掛吧,我去研究戒指了。」


    「嗯。」他柔聲說:「你先掛。」


    秦然笑眯眯,「捨不得我啊?」


    「當然捨不得了,你是我的老婆呀,我能嫌棄跟你呆在一塊的時候麽?」


    她掩住笑聲,「是不是恨不得時時刻刻跟我呆在一起不分開了?」


    「那是肯定的。」


    她嘿嘿笑,「不過就算想時時刻刻不分開也得等你迴來啦。」


    「嗯,你先掛,我現在就迴國。」


    「好……」她柔柔應了一聲,卻沒有掛斷。


    韓遇笑著說:「磨蹭什麽呢?」


    「捨不得你。」


    「粘人。」


    她靜柔一笑,「我愛你。」


    韓遇愣了一下,聲音再度清晰起來,「你剛才說什麽?」


    她唿吸一緊,又慢慢放緩語調,一字一句的說:「我愛你。」


    他在電話那頭笑得像個純潔的孩子,「我也是,韓小然,我愛你,好愛好愛。」


    「嗯。」


    「掛吧,好好照顧自己。」他一如既往的體貼溫柔。


    「好。」秦然嘴角翹了翹,到底按下了掛斷鍵。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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