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第一次為錢爭論。


    房間裏。


    鬱舒嬈側躺在床上,緊緊咬著嘴唇,低聲哭泣。


    房門緊緊鎖著。


    韓亞洲站在門外,客廳沒有開燈,他的麵容陷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嬈,你別哭了,把門打開吧。」


    鬱舒嬈不理會。


    韓亞洲便一下下敲門,弄出了很大的動靜,他把門把轉得哢哢響,「嬈,把門打開。」


    鬱舒嬈大吼,「你走開。」


    「把門打開。」他似乎隻剩下這句話,單一的重複著。


    鬱舒嬈滿臉淚痕,聲音嘶啞,「你那麽大聲幹嘛?不把別人引過來不滿意是不是?」


    又不是不知道這裏的隔音有多差。


    「把門打開,我們談談吧。」隔著一扇門,他的聲音變得冷凝。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開門。」


    「別煩我!」


    門外忽然安靜了。


    韓亞洲停止了轉動門把的動作,他長久地立在黑暗中,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眸光漆黑黯然。


    心裏麵很累。


    可是更加的放不下她,捨不得她哭,害怕她的眼淚,想讓她一直微笑。


    良久之後,韓亞洲麻木地說:「嬈,開門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門後的鬱舒嬈一句話都沒答應。


    韓亞洲的聲音變低,終於說出了一句讓彼此都心髒抽痛的話,「就算要分手,也要打開門,把話說清楚。」


    聞言。


    鬱舒嬈怔怔地哭不出聲音了。


    他要分手。


    她的心像被一把尖銳的刀一刀一刀剜絞著,她閉上了眼睛,臉孔異常蒼白。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支撐著她站起來,慢慢擰開門把,一室微光之中,他們像隔著千山萬水,再沒有往日的甜蜜,遙不可及。


    他望著她一聲不吭。


    而她亦沒有看他,黯然的視線落在黑暗中某一處,笑容苦澀,「說吧,你要談什麽。」


    他忽然用力抱住她,額頭貼在她的肩膀上,身上散發出獨有的,屬於他潔淨好聞的味道,「我愛你。」


    她看見他眼底炙熱的情感,呆呆的,忘了所有的動作,「你不是要分手麽?」


    「我隻是想讓你開門。」


    她搖頭,聲音冷淡中透著失望,「我對你好失望,好失望。」


    「我知道。」他黯然地說完,從口袋裏拿出那枚鉑金戒指,「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但是錢我沒有亂花,我隻是覺得你辛苦,買了花和戒指想對你求婚,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嬈,如果你不高興,我把戒指拿去退了,隻要你不生氣,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望著那枚戒指,鬱舒嬈心頭被刺痛了,忽然有些失神,可這不足以讓自己原諒他,她低下頭,苦澀地說:「我生氣是因為我們上個月沒有精打細算,所以過得那麽辛苦,這個月,我覺得手頭終於有點錢可以打算了,可你一下子全花了,我覺得很失望。」


    「我知道,我都知道,這次是我做的不好,我沒有考慮你的辛苦。」


    鬱舒嬈的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韓亞洲忽然有點緊張,「怎麽不說話了?」


    「亞洲。」她內心斟酌著一些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你說,我聽著呢。」


    「你覺得我們這樣下去有意思麽?」


    「你覺得沒意思麽?」他反問,眼底浮出了隱隱的脆弱。


    「我不知道。你是過慣好日子的大少爺,而我也不是吃苦長大的女孩,我們明明都有很好的歸宿與未來,卻偏偏選擇私奔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明明可以過很好的生活,卻選擇了受苦,有時候我很迷茫,我不知道這樣值不值得。」


    「你是不是後悔和我一起離開了?」


    鬱舒嬈低下頭,「不知道,這些日子覺得好壓抑好孤單,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到底是不是我要的。」


    「愛一個人,不是應該愛他的一切麽?愛他的優秀,也愛他的缺點。愛他的浪漫,也愛他的幼稚。愛他的強壯,也愛他的懦弱,那麽,愛他的財富,也應該愛他的落魄與貧苦啊,如果是擇需而選的愛情,如果是害怕寂寞貧苦的愛情,那麽一開始就不要許下承諾。嬈,愛一個人不是覺得自己在將就和忍受,而是接受這個男人最原本的麵目,不要用衝動和幻想去愛,因為這兩樣東西是最容易破滅的。」


    鬱舒嬈的臉色瞬間煞白。


    心口猶如被巨錘砸中般,發出一陣陣深沉的痛苦。


    是啊,一直說不後悔的人是自己,一直說拒絕不了他的愛的人也是自己,她享受他的一見鍾情和熱烈的追求,那麽,她也應該要做好和他一起吃苦的準備,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得高高在上,如果一點苦都不能吃,一點寂寞都不能扛,他們的愛情又能走多遠呢?沒有經濟和浪漫,始終會煙消雲散。


    那一夜,他們的爭吵隨著這段話戈然而止。


    韓亞洲躺在床上,側身抱著她,他沒有睡意,輕輕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低聲問:「嬈,你愛我嗎?」


    她在黑暗中問自己。


    愛他麽?


    答案當然是愛了,她說不接受比自己小的男人,可她接受了亞洲。她說她絕對不會選擇他,可是她跟他僅僅見了三次麵就答應了他的求婚,這樣樣熱烈的情感,如果不算愛?那什麽才是愛呢?


    來到s市一個月了,她可以自己什麽都不吃,也要把好的留給亞洲,甘願跟他住在狹小簡陋的房子裏,忍受孤單,給他做飯,為他熨燙衣服,放工資的第一件事是買他愛的咖啡豆,她想如果這些付出和牽掛都不是愛,那什麽才是愛呢?


    或許今晚的吵架是沒有意義得,亞洲又沒有什麽惡習,他不是拿錢去揮霍,也不是拿錢去賭博,更不是花在別的女人身上,而是買了一枚戒指,盡管他們過得如此貧苦,他還是想送她一個像樣的禮物,或許他學不會節儉,但比起那些一分一毫都要計較的男人,他算是一個有一百元會花八十元在自己心愛的人身上的男人,就憑這個優點,她也要和他相愛著走下去。


    況且,他還為她放棄了與生俱來的富貴。


    想到這裏,鬱舒嬈從床上轉過身,狡黠的月光裏,她伸手摸他的鬢角和額頭,眼神虔誠,「我當然愛你了,一如往昔。」


    他低頭微笑,「嬈,你有想過和我結婚嗎?」


    她認真點頭,心情平靜,「有,可不是現在,亞洲,你明天記得把那枚戒指拿去退了,不然我們這個月要喝西北風了,眼下生活比較要緊,懂嗎?」


    「嗯。」


    他伸手抱住她,在這個冰冷的陌生城市裏,他的生命僅剩下她了,因此,她是他所有的寄託和希望。


    鬱舒嬈靜靜呆在他懷裏,想起今天的事情,道:「對了,亞洲,我給你買了咖啡豆,以後每個星期準許你喝兩次,不能超過數量,不然兩個星期又喝不上了,知道沒?」


    他笑得溫柔,「你特意為我買的嗎?」


    「是呀,你瘦了這麽多,我知道你吃不慣中餐,我以後會好好打算的,盡量讓你吃你適應的食物。」


    他內心有無言的感動,攏緊自己的手臂,抱緊她,「謝謝你,嬈,我很感動,關於中餐,我也會努力去適應的。」


    她輕笑,「沒關係的,你不用什麽都遷就我,不然你會不開心的,亞洲,你就按照自己的口味選擇就好,我們是現在剛來s市才那麽拮據的,等以後生活久了有了存款就不會那麽辛苦了。」


    他許久沒說話,被她溫暖的。


    *


    第二天。


    韓亞洲醒來的時候鬱舒嬈已經做好早餐了,她神清氣爽,站在客廳裏把他昨晚買迴來的藍色妖姬修剪了一下,插入花瓶中,擺放在茶幾上。


    芳香滿屋。


    陽光燦爛而充沛。


    韓亞洲高大的身子斜倚在門上,感覺空氣中都是幸福的因子,他走過去,摟住了鬱舒嬈的纖腰,笑容蔓延在眼瞼處,如沐春風,「嬈,早安。」


    「早,你起來啦,飯已經做好了,快去洗臉。」鬱舒嬈旋過頭去,在陽光中,吻住了薄而性感的唇。


    剛爭吵完的情侶,通常會比之前更加甜蜜。


    韓亞洲捨不得放開她,捧著她的臉,舌頭強勢而勇猛的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


    兩人在陽光裏甜蜜接吻。


    他的氣息漸漸變熱。


    鬱舒嬈愣了一下,迴過神來,驚慌地離開他的懷抱,隻見韓亞洲眯著眼眸,瞳孔玩味而妖嬈。


    鬱舒嬈感覺自己的臉皮都被那個眼神燙熟了。


    「快去洗臉,我去廚房裏給你端早餐。」她閃身躲進廚房裏,心跳紊亂。


    十分鍾後。


    鬱舒嬈把早餐擺在茶幾上,他們家裏沒餐桌,隻能在茶幾吃飯。


    韓亞洲的位置前放著凍咖啡和培根蛋卷。


    而鬱舒嬈的位置前隻有一碗白粥。


    她低著頭喝粥,麵容平靜。


    韓亞洲穿著正裝離開浴室,他走過來,偉岸的身子落坐在她對麵,眉頭皺住了,「嬈……」


    「嗯?」她抬起頭來。


    「為什麽我的早餐是咖啡和蛋卷,而你的早餐還是白粥?」他有點不解。


    鬱舒嬈垂著睫毛,笑容和煦:「我的腸胃不太好,早餐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不然會拉肚子的,所以,我喝點粥就可以了。」


    「可是那樣很沒有味道。」


    「健康就好了,要什麽味道啊,亞洲,你今天下班記得去把戒指退了,錢拿迴來交房租,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


    「快吃吧,還有這個便當,是我給你做的,裏麵是牛排和意麵,你中午吃飯的時候拿去公司的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了,自己家裏做的東西,比較健康。」也更省錢一點,鬱舒嬈想好了,從這個月開始,她每天都給亞洲做中午便當,這樣可以選他愛吃的食物,健康又實惠。


    韓亞洲長久地看著那個便當,心裏柔軟,「謝謝。」


    有了這個西式便當,他以後就不用忍受難吃的飯盒了,因為不喜歡中餐,他每次都吃得不多,體重越來越輕減。


    鬱舒嬈笑,「一家人謝什麽,見外。」


    他也開心的笑。


    生活似乎在漸漸的轉好。


    雖然不理解鬱舒嬈做家務的辛苦,但是他知道她愛他,因為他們每次出去鬱舒嬈都下意識的選韓亞洲喜歡的餐廳吃飯,她對食物的追求一般般,中餐西餐都可以接受,但是亞洲不一樣,他從小就吃上等的食材,口味相對較挑,久而久之鬱舒嬈就會習慣去選韓亞洲喜歡的東西,因為她想讓亞洲過得開心和舒適。


    人們都說,兩個人相愛,一定會有一個人付出更多的,在生活上,鬱舒嬈一直遷就韓亞洲,可能她自己買衣服一百元一件就可以了,但是她會給亞洲買三四百的衣服,吃飯的時候可能她自己吃個白粥蔬菜就可以了,但是她會花心思給亞洲做個培根蛋卷或者煎塊速食牛排,在她的潛意識裏,她對韓亞洲的好超過了對自己好的三四倍,這是一種奉獻的愛,誰都不可以否定。


    而在情緒上,是韓亞洲比較遷就鬱舒嬈,他很在意她的情緒,吵過架之後,因為相愛,所以會彼此反省和檢討,他承認自己最近是因為太忙太累而忽略鬱舒嬈了。


    偶爾夜裏,他會在下班的時候,沿途給鬱舒嬈買點她喜歡吃的水果,兩人的生活方式一直不同,但他們都在努力的磨合,如果這關過不了,他們的日子就不會安穩,也不會有未來。


    鬱舒嬈說自己過得壓抑孤單,韓亞洲擔心她的心裏健康,便時常抽空陪她,平時加班沒有辦法,那就周六日一起去運動爬山,買不起鮮花,就到花卉世界去逛逛,再不行,就呆在家裏看電影,講笑話,做智力題,總之,隻要是有心的陪伴,就不會真的孤單。


    他們都為對方改變了很多。


    鬱舒嬈每天給韓亞洲做西餐,漸漸的,他的體重長了迴來,那張完美尖削的輪廓,也隨著時光斂住了風流淩厲,變得成熟深邃,除了笑,其他情緒他不會表露分毫。


    美好的時光在兩人身後緩慢的流淌著……


    他們以為,他們就會這樣,以平淡溫馨的樣子直到白髮蒼蒼。


    可意外卻毫無預兆的降臨了。


    韓亞洲拚命加班做出來的策劃案被人盜用了,是他的上司,本來他的上司說會拿他的策劃案參與年終科長的甄選,雖然機會渺茫,但那個策劃案是他花了所有心血做出來的,被盜用的那天,策劃案成功了,他的上司因此獲得了無上的榮耀。


    韓亞洲年紀輕,但是他也是個有才華的人,他不知道,原來職場是這麽黑暗的地方,以前他在家裏的房地產公司上班,一直坐在高高在上的總經理辦公室裏簽名批屬,他不需要接觸下層員工的事情,他們隻需要學習做一個成功的領導者,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遇上這麽黑暗的事情。


    他拿著自己的企劃案走進辦公室裏,將文件狠狠摔在他上司的臉上。


    他被開除了。


    職場就是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如果上司盜用了你的策劃案,你要不就逆來順受的接受,然後笑著恭喜,誰叫你沒錢沒勢呢?而你如果不接受,那就捲鋪蓋滾蛋,吃人不吐骨頭的職場裏,誰也不會同情誰。


    韓亞洲打電話告訴鬱舒嬈這件事情的時候,鬱舒嬈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有些唿吸不上來了,「你被開除了,那以後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隻能重新找工作了。」


    「我是說,這樣鬧事的開除了工資怎麽算?會還給你麽?」


    「會的。」


    「可現在是三月底啦,工作已經不好找了,萬一你短時間內找不到,我們的壓力又大了。」


    鬱舒嬈的話有道理。


    韓亞洲長久的沉默著,最後淡淡道:「可我忍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基本換誰都忍受不了吧,就是覺得太便宜他了,策劃案給拿走了,人還被他開除了,太憋屈了。」


    韓亞洲抿住雙唇,臉孔冷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我一定會讓他把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還迴來。」


    鬱舒嬈不說話。


    「嬈,你是不是又不開心了?」


    「沒有。」鬱舒嬈迴答,其實心裏確實是不開心的,每當覺得生活好了一點,老天爺就再來一個挫折,一個接著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是盡頭。


    她的態度這樣冷淡,韓亞洲不知道能說什麽,嘆了一聲,道:「我剛剛被開除,現在沒有事情幹,要不要,我過去找你?」


    以他現在如此沉重的心情,其實是需要安慰的。


    他想念她。


    極度的想念。


    鬱舒嬈想了想,在電話那邊搖頭,「不行,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能請假的,你先迴家去吧,我晚上跟你聊。」


    如果她知道這是她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她當時一定不會拒絕他的……


    如果當時,她讓亞洲過來找她,或許他就會平平安安的……


    電話再次響起是下午三點半的時候,鬱舒嬈剛剛上完廁所,就見櫃子裏自己的手機響個不停,來電人是韓亞洲。


    她奇怪地拿起電話接通,「餵。」


    「你好,請問是韓亞洲病人的家屬嗎?他手機裏隻有你一個聯繫人。」


    聽見病人和家屬兩個詞,鬱舒嬈的心髒莫名顫了一下,抖著唇瓣,「我是,您是?」


    「他出車禍了,左腿小腿骨頭碎裂,顱內出血,現在已經出現了意識障礙的昏迷,這裏是三甲中西醫院,情況危急,您快過來吧,沒有家屬的簽字不能進手術室……」


    鬱舒嬈手中的手機險些掉到地上!


    她渾身顫抖著。


    然後一句話都沒有說,瘋狂地跑出公司……


    *


    夜間八點。


    急救室裏的紅燈還沒滅下。


    韓亞洲的父母和鬱舒嬈的父母雙雙趕到s市中西醫院,鬱舒嬈僵硬站在角落裏,神情空洞。


    如果她不給亞洲的父母打電話,醫院不肯替他動手術,亞洲重級昏迷,頭顱積血,如果不快點動手術,他隨時會死。


    可是她沒有錢,她哭著跪在地上求醫生,可醫生說自己也無能為力,如果沒有錢,他們的程序不能繼續下去。


    鬱舒嬈沒有辦法,隻好給自己爸媽打電話,讓他們去找韓亞洲的父母。韓亞洲的父母確實有能力,他們人還沒到s市,一通電話下來,副院長和幾個專家教授跌跌撞撞的從辦公室上麵跑下來,親自給韓亞洲開刀。


    韓亞洲的父母推開走廊的門,一路往鬱舒嬈的方向走過來,他母親抬起手,重重給了鬱舒嬈一個巴掌,眼神狠厲,「不要臉。」


    鬱舒嬈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


    她不敢動,沉默地低著頭,睫毛上都是眼淚。


    韓亞洲的母親又冷冷道:「你以為拐跑我兒子就有用了?嗬嗬,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踏進我們韓家的大門!還有,如果亞洲出了什麽事情,我要你們一家人都給他陪葬!」


    說完,他們不再理會鬱舒嬈的反應,走到急救室前麵,閉上眼睛為兒子祈禱。


    鬱舒嬈的父母就站在走廊的玻璃門後麵。


    他們親眼看見鬱舒嬈被韓亞洲的媽媽抽了耳光。


    不是不想為自己的女兒討迴公道,而是他們也覺得女兒做錯了,他們沒錢沒勢,人言微輕,因為私奔事件,鬱舒嬈的父母都雙雙失業了,現在都在家中坐著發呆,他們不想怪自己的女兒,可是心裏也有委屈。


    冰冷的燈光下。


    鬱舒嬈沫目光渙散,麵容異常蒼白,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的紙人。


    「嬈嬈……」


    鬱舒嬈的父母走過去。


    鬱舒嬈茫然地迴頭看了他們一眼,下巴抖了抖,忽然哭了,「爸,媽……」


    鬱媽媽把她擁在懷裏,眼神沉痛,「為什麽那麽傻?」


    「亞洲昏迷了……是因為我不讓他來找我……所以他昏迷了……他的腿骨頭碎了……他頭顱內有積血……」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紅著眼睛,淚水不住往上湧動。


    鬱媽媽把她緊緊抱住,「別說了,會沒事的,嬈嬈,你別這樣……」


    *


    z市這端。


    深夜。


    秦然正在房間裏睡覺。


    韓遇走進去,把她叫了起來,「小寶貝,別睡了,亞洲出車禍了。」


    秦然霍地一下坐了起來,眼神錯愕,「什麽?」


    「亞洲出車禍了。」


    「那舒嬈?」


    「她當時沒跟亞洲在一起,所以沒事。」說著,他走到衣櫥前麵去換衣服,「亞洲現在昏迷不醒,我得飛s市一趟,嬸嬸的意思是讓我給亞洲開刀。」


    「車禍很嚴重麽?」


    「剛傳了消息過來,他現在無任何意識,對疼痛無反應,右腦淤血,眼睛不睜,於夜裏九點半開始肺部感染,現在生命垂危。」


    「這麽嚴重。」秦然翻爬起來,拿出韓遇的行李,給他簡單裝了幾件衣服,「你快點去吧,另外,如果舒嬈跟你嬸嬸之間有什麽矛盾,我希望你幫舒嬈說說話。」


    「嗯,現在亞洲出了這個事情,誰也沒心情鬧矛盾的,你放心吧。」


    秦然把他送到公寓門口,心裏頭很擔心,又不能不讓他走,仰起頭囑咐,「十五,你路上小心,還有手機千萬不要關機,要時刻保持聯繫,讓我找到你,知道了嗎?」


    韓遇點頭,吻她的眉心,「好,我會的,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亞洲一有起色我馬上就迴來。」


    「嗯,小心。」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韓亞洲昏迷了十二天,醒來的時候,所有韓家的成員都出現在病房裏,他們擔憂地看著他,然而韓亞洲想見鬱舒嬈。


    可是她已經提前迴z市了。


    亞洲的父母不讓鬱舒嬈進病房見亞洲,她父母又一直勸她離開,她不吃不喝,昏迷在醫院的過道上,被父母帶迴了z市。


    這段衝動之下的私奔,最終隻維持了兩個月,無疾而終……


    ------題外話------


    好了,鋪墊完了,下一章寫迴男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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