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當然不是直接閹了他,但是呢,讓一個人屈服辦法多了去了,無賴一點,流氓一點甚至殘忍一點,對三爺來說都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換做旁人,陸乘風或許不會相信,但那個人是三爺,後果就截然不同了。


    三爺點了點手上的香煙,輕飄飄的宴會從煙頭上飛落,塵沙一樣飄蕩而去,“很好,早點配合,老子也不用大費周章了,說吧。”


    有力又勻稱的大手就這麽捏著煙,隨性恣意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煙草焚燒,尼古丁的味道慢慢的在空氣中蔓延開,很快就覆蓋了整個病房。


    他就處於煙霧的中央,神色淡然,嘴角上揚。


    沈如龍整個人都呆了,吞了吞口水看著三爺的神色,又看看陸乘風嚇得鱉孫一樣,嘴巴幾乎是抽筋一樣咧開,“陸乘風,看見沒,我們家三爺,不是好說話的人啊。差點蛋都沒了,嘖嘖!”


    明晃晃的大刀在他手上揮來晃去,還沒落到他身上,他下三路都疼了,豬肝色的臉刷拉拉尷尬又狼狽,“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旁邊站著的老六衝沈如龍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意思是不愧是三爺,好牛掰啊!不服不行,厲害厲害!


    沈如龍點點下巴,意思是,那必須,也不見誰兄弟。


    三爺砸吧一下唇,抽了一口煙,“很好,那就開始吧,沈隊長,作好記錄。”


    “當然,必須的,其實我也不喜歡拿菜刀,揮揮筆杆子多好,對不陸乘風先生?”


    陸乘風的臉都快不能直視了,尼瑪,被玩兒慘了。


    接下來,冷三爺審問陸乘風很順利,他知道的他全都套了出來,整個行動的策劃、行動、目的,下一步的計劃,牽扯到的人,陸乘風全給交代了一遍。


    一個小時後……


    沈如龍把口供拿給三爺看,“嘿嘿,三爺,牛人啊,這種嘴巴悍鋼筋的人你都能搞定,佩服,我真是五體投地的佩服。”


    三爺翻了翻口供的記錄,摁滅了香煙,嘴巴裏的最後一口煙霧吐出來,在沈如龍的腦門上飄蕩了一會兒消散了。


    “整體還行,提供的有效信息不少,隻是可惜了,整個3k內部分區治理,互相沒有直接瓜葛,想查出南堂和西堂恐怕得繼續下功夫。”


    沈如龍把口供遞給老六,這才道,“三爺,3k是國際恐怖組織,按理說不該主要針對咱們啊。”


    三爺搖搖頭,他總覺得裏麵有什麽東西是他沒看到的,但是和他有直接的關係,會是什麽呢?


    他一時間想不明白。


    “k在咱們手上,就是他們暗中下黑手的直接動機,k在3k中不是老大,聽陸乘風的意思,k有時候還要聽命上麵的人,這條線……很長啊。”


    三爺最後感慨了一句,長指擦了擦嘴角,望向了窗外的藍天白雲。


    沈如龍絞盡腦汁兒琢磨,“三爺,你現在想怎麽辦?”


    “先把陸乘風這支分隊的老窩端了,失竊的東西物歸原主,瑪德,想的都是特麽的什麽點子,偷盜核心資料,暗殺商業精英,腦子裏頭都特麽的長草了。你先迴去,完事兒告訴我。”


    三爺一番話,裏麵繞了好幾個意思,沈如龍聽的哭笑不得,“三爺,你這嘴……我不服不行。那行吧,我現在迴警局,把一幫子混球全燉了。你去哪兒?”


    三爺摸了摸下巴,鋥亮的軍靴哢哢哢踩著地板往外走,綠色的筆挺身影健碩挺拔,“跟兒子有點私事,我去拾掇拾掇。”


    沈如龍嘎嘎笑了,“三爺三爺,我也想見見你兒子,據說小家夥很聰明,腦袋瓜子倍兒好使,無人能敵,聰明絕頂,是不是?”


    三爺哼了哼,“廢話!我的兒子!”


    喲,得意的嘿!


    無人能敵?聰明絕頂?


    小子都跌他爺爺溝兒裏了。


    三爺直接驅車奔向軍區,黑色大怪物唿嘯而至,門衛刷拉敬禮,三爺直接把大怪物開到了行政大樓前的停車場。


    王天星野猴子似的跑過來,腳步賊快,看到三爺就招手喊,“三爺,三爺!”


    三爺“嘭”關上車門,挺拔的雙腿筆直的立著,將武裝帶扣腰上,不急不躁道,“老子沒死呢,你特麽喊誰的魂兒?”


    王天星蹭了蹭臉上的汗,剛才流過汗臉色很紅潤,一副國家米蟲的樣子,沒有重大任務,人都圓潤了,“三爺你再晚點迴來,我可能真要替你喊魂兒了,首長找你呢,他都知道了,你沒有經過他的允許私自參加武警的任務,還……還破格讓盛夏一起參加,段仕洪老匹夫知道之後,在辦公室大發雷霆,說是藐視權威,乖乖,整的動靜不小。”


    三爺按在武裝帶上的大手調整好腰帶正中間的扣盤,撇嘴冷笑,“老匹夫反應能力比我想的慢,我以為他昨兒就發脾氣了。”


    王天星急的一身汗,當事人居然不嫌事兒大,他扭曲了,“三爺,先斬後奏不是小事,你得提高警惕,老匹夫看你橫豎不對眼兒,你懂得啊!上次葉紫的事兒……對吧?”


    王天星眨巴一下眼睛,給了一個“老大你懂啊”的眼神。


    三爺啪啪拍了下他的肩膀,“天不會塌,我不會倒,該幹啥幹啥去,我會會段仕洪,有日子沒跟老匹夫較量了。“


    王天星:“……”


    三爺拔腿就走,王天星還是不放心,“我給陳司令打個電話吧。”


    ——


    段仕洪辦公室內,三爺坐在他對麵,兩人隔著一張大紅木辦公桌,三爺雙腿交疊,不抽煙挺無聊,手一下一下撥弄地球儀,順時針,逆時針,轉的不亦樂乎。


    “冷夜宸,你想造反!”


    憋了半天,段仕洪憋了一句話,表情比語言到位,氣的眼珠子把眼皮撐的鼓鼓的,細密的皺紋相互輝映,麵部反應精彩的很。


    三爺玩轉地球儀,修長的手指點著亞洲的板塊,戳了戳中國的地圖,“首長覺得我做錯了?”


    段仕洪沒好氣的咬牙,“你沒錯?”


    冷三爺挑眉頭,委屈道,“沒錯。”


    “你居然不覺得自己錯了?!”段仕洪捏了個鋼筆當當當敲桌子。


    三爺點頭,“掃除犯罪分子,還祖國和人民安定和諧,何錯之有?”


    “你……”段仕洪粗糙的大手指著三爺,“你不經過我的允許,私自行動,居然還給蘇盛夏配槍?你就是挑戰我的權威!”


    三爺點頭,“首長想怎麽辦?削我的軍銜,降我的職位,還是把我遣送迴家?我沒有反對意見。”


    “你……威脅我?”


    “不敢,就事論事。我和盛夏聯合武警成功破獲了京都最大的連環殺人案,首長不提功勞,隻給我扣罪名,太打擊我的工作積極性,以後首長的副官可以換個人做了。”


    “你……混賬!”


    段仕洪跟陳震廷不在一個級別,陳震廷至少每次都把三爺罵一頓段仕洪氣的幹瞪眼,啥都說不出來,顛來倒去幾句話,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三爺繼續旋轉地球儀,“這次抓獲行動,頭等功勞是蘇盛夏,她以普通公民的身份不顧個人生命安全,潛入敵人內部,以身犯險匡扶正義,挽救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群眾的眼睛都看到了,首長想怎麽表態?”


    意思是,首長怎麽表揚她?


    段仕洪嘩啦推開椅子,“冷夜宸,你不知悔過還跟我談條件,你好大的膽子!”


    三爺撣撣肩膀,手指摩挲兩杠一星,“命令第我下的,責任我承擔,功勞屬於蘇盛夏,你無權剝奪。首長是明白人,咱們幹脆點。”


    段仕洪悶哼,心髒被三爺氣的突突突狂跳,怒氣衝到了嗓子眼兒,“冷夜宸!你小子……”


    “首長,軍區公務繁忙,沒別的事我先迴去工作了,迴頭沈隊長把報告遞上來你仔細看看。工作量太大,我也累,首長要不換個副官怎麽樣?”


    “你……你居然用罷工威脅我?!”


    段仕洪心裏明鏡兒似的,軍區離不開冷三爺,他在,軍區就是一股繩,他走,他的兵也就成了散沙,誰也不能取代三爺的位置。


    他的威脅夠無恥,也夠有效。


    “嗬嗬,不敢。”


    “出去!馬上出去!”


    段仕洪沒能把三爺降服,反而被三爺氣的血壓蹭到了腦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撈起電話打給了陳震廷。


    可是電話沒人接。


    因為陳震廷正在趕往陸軍去的路上。


    三爺迴到指揮部,程遠航哐當哐當大步追上三爺,“我的三爺啊,你建功立業,別害苦了兄弟們啊,司令員來了,臉拉的這麽長。”


    程遠航手掌順著下巴“刷”往下拉了一尺長,比驢臉還長。


    “來的正好,我跟他好好算算賬,老頭子退休前甭想安生過日子了,耍我!”


    程遠航眼珠子骨碌碌轉,“司令員耍你?我沒聽錯吧?喂,喂,三爺,這次你闖禍了,別撞槍口啊。”


    三爺嘴巴一斜,“闖禍?我闖禍了嗎?老子剛立了大功。還有,這兩天段仕洪那邊你少去兩趟,老頭子端著架子等我服軟呢。”


    程遠航沒癔症過來啥意思,“三爺,說明白點唄。”


    “段仕洪想壓我,但是我必須利用這個機會把盛夏拉上來,段仕洪顧及麵子不會給我好看,我得讓兩個老匹夫互掐,坐收漁翁之利,明白?”


    程遠航想了想,“不……明白。”


    “滾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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