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辦公室內,以兩人為中心,分別升起了兩個氣流強大的低氣壓漩渦,氣壓壓迫兩人的唿吸和神經,強悍的牽引著兩人的身影往氣壓中央深深陷落!


    為難?


    盛夏品讀三爺盛怒之下低吼出來的兩個字,舉在額際的手繃的更緊。


    她懂,這個無堅不摧的男人,心裏唯一的那一片柔軟,是給她留的,那裏沒有血腥,沒有背叛,幹幹淨淨的屬於她一個人。


    盛夏保持軍姿一動不動,眼睛在三爺的身上盯著,用力的盯著,甚至從剛才到現在她一次都沒眨巴過。


    “首長,我以c軍區一名士兵的身份請求您,請批準我參與抓獲黑豹子的行動!我要履行一個軍人應該履行的職責!”


    “放屁!”


    三爺怒不可遏,一記粗話當頭罵開,他“嘩啦”將辦公桌上的文件用力的一摔,高大筆挺的身影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到盛夏麵前。


    “首長,我不是無理取鬧!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俯視她盛滿了憤怒的眼睛,又氣又心疼,舉起來的手又放下,再舉起來,還是放下。


    “老子……老子真想把你的腦子扣開,看看裏麵到底他娘的裝了什麽玩意兒!清楚?你清楚個屁!你就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忘了自己是誰了!”


    三爺雙手掐著腰,盛夏的堅持讓他惱火,他惱火的不是盛夏堅持參加行動這件事,而是盛夏現在居然在他麵前擺出一副對抗到底的架勢!還有她居然命都不要的赴死勁頭。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這條命,早已經和他的連在了一起!


    操!她不惜命,就是不心疼他!不要他了!


    盛夏不卑不亢,“首長,我是一個軍人!我更是軍人的女兒!我身上穿著的是軍裝,肩膀上扛的是打擊犯罪的責任,你沒有理由剝奪我出發的權利!”


    “你權利個屁!你就是個剛入伍十天的新兵蛋子,誰給你的權利,這是跨國犯罪團夥,不是街頭小偷!這是生死對抗的大事,不是特麽的過家家!真槍實彈,一刀穿心!你連槍都沒摸過,想去送死?你就是去送死!我特麽的說的你懂不懂?”


    操!一個石頭!這女人就是個石頭!


    盛夏額頭上的手在連環的炮彈攻擊下終於放了下來,但這不代表她妥協了,她換了一種口吻,篤定熱切的與他對望,“三叔兒,我懂。你把他帶迴來,想替我報仇,想讓我看到自己的殺父仇人,我懂!


    你想替我做所有的事,想把我護在你身後坐享其成,我懂!你不想讓我冒險,想把我從軍營裏麵趕出去,我懂!!”


    三爺被她喊的一愣,這個妮子,她什麽都知道?


    人精!她個人精!


    三爺不再吼叫,也不再咆哮,而是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平心靜氣的問了句,“所以呢?”


    盛夏拉住了他的胳膊,一串眼淚險些流出,淚花包裹她的瞳孔,將她的眼睛包裹的明亮若星光閃耀,“可是三叔兒,你懂不懂,我不想那樣活著,我不想躲在你身後,我不想當一個被保護起來的孩子!”


    三爺嘴巴一顫,不知該如何言語。


    盛夏揪著他的軍裝,手臂摸著他胸口的資曆章,“三叔兒,不要替我負重,讓我自己來背吧。”


    三爺不罵了,不兇她了,俯首將目光投入她眼底的波心,“告訴我,你拿什麽背?你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是你的小身板兒?你死在戰場上怎麽辦?嗯?迴答我。”


    盛夏眉眼帶笑,“我不會死,禍害遺千年,我死不掉。”


    “少特麽扯淡!”


    “軍人不怕死,軍人的職責就是,明知不敵也要敢於亮劍,即使倒下,也要成為一座山,一道嶺!”


    “……”


    靠!還亮劍?!


    口才這麽好,不去當外交官可惜了。


    不管怎麽說,盛夏的三寸不爛之舌加上那不死不休的勁兒,順便利用了一把三爺對她的寵愛,她說服了他。


    條件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跟著老子練,老子教你射擊、防身術,教你怎麽保命,如果七天之內你學的過關,黑豹子沒有歸案,老子就同意你出發。”


    “是!首長!!”


    她笑了。


    他快氣瘋了。


    “是?是個屁!老子記得,你當年五發子彈打了三環,還打隔壁靶子上一發,操!屁大的點本事沒有還想上戰場!能的你!”


    妞兒咬牙,咬牙,陳年舊賬爛箱底兒的的事兒,他居然還記得!


    “我會證明自己!”


    “嗬!”


    一周,她知道那會是反人類的高強度訓練,但她有基礎。


    可是她的基礎不能給他看出來,她要表現出菜鳥的開端,但絕對要以反轉的技能讓他信服。


    說做就做!


    開始吧!向著更高逼格的人生進階!自己說的狠話,流血流汗也要兌現!


    第一天,盛夏淩晨三點被三爺給單獨提溜出來了,“今天早上的任務是五十斤負重越野,三公裏不計時,但你想清楚,敵人不會給你喘/息的機會。”


    盛夏扛起五十斤全副武裝,小白牙咬死,眺望黑漆漆的夜幕,“是!首長!”


    三爺負重一百五十斤,看了一眼腕表,“你時間有限,七天想完成訓練任務,必須保證速度。”


    “我明白!”她雙手抓著背包帶,踏出右腳。


    “開始!”


    這是她第一次在軍隊負重越野,身邊跟著她心尖兒上所愛的男人,茫茫的訓練基地,漆黑的夜空,三爺手中燈探照出一道崎嶇的作訓路線。


    她看著燈光,想著殺父的仇人,再看看身邊背影挺拔無人可及的男人,牟著勁兒,衝!


    大汗淋漓模糊了視野,她一把擦去汗水,繼續跑!


    她終於有機會和他站在一起了,終於啊!


    三爺腳步沉穩有力,邁步的動作規範筆挺,他腿長,邁出一步相當於她兩三步,她必須將步伐調整的很快!


    “還能堅持嗎?”他問。


    “當然能!一定能!”她迴答。


    三爺心情很複雜,他多希望她可以柔弱一點,撒嬌賣萌的求饒,磨他,癩皮狗似的黏著他。


    可癩皮狗小丫頭長大了,她成了一個堅強倔強氣死人不償命的女人,她變成了一匹藏獒。


    “蘇盛夏!”


    冷三爺鏗鏘有力的聲音喊她的名字。


    “是!!”


    “堅持!!”


    他又喊。


    她一下愣了,他讓她堅持?


    愣了一秒鍾,她喊迴去,“是!”


    夜色中,高高大大的身影與矮小纖弱的身影齊頭並肩,在京都還沉睡在美夢中的時候,奔向了屬於他們的征途。


    背影越來越遠,唿吸越來越沉,汗水越來越多,步伐越來越堅定。


    越野結束,他們繞了一個圈迴到原地,天色依然漆黑,兩人站在夜色之下,突然看著對方的臉笑了。


    妞兒卸下身上的負重,一把抹掉臉上的汗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再一抹嘴巴。


    冷三爺卸下負重背包,嘭丟在地上,關上了手中的燈光。


    妞兒呆了呆,“你把燈關了咱們還怎麽鍛煉?”


    三爺的熱騰騰的身影在黑暗中走向她,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準確無誤的環住了她小小的身板兒,兩人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蒸騰的彌漫了熱氣,氣氛變得很曖昧。


    “這個訓練,不用燈光。”


    三爺挑氣她的小下巴,附身吻住了她的唇,漆黑的夜幕,沒有邊境的野營,寬大的迷彩服與嬌小的迷彩服緊緊相擁!


    她放下了戒備,踮起腳尖迎合他的熱唇。


    沒有任何的**,也沒有任何的情/色。


    良久,他鬆開她,揉揉她的短發,“繼續。”


    妞兒也沒矯情,“是!”


    天蒙蒙亮,妞兒已經不知道自己被三爺給摔倒多少次了!


    “撲通!!”


    第n+1次,她又被三爺一個過肩摔丟在軟墊上!


    她痛的呲牙咧嘴,後背簡直要裂了。


    “呃!”她痛的一聲痛唿,軟軟倒在地上仰望三爺。


    三爺衝她伸出一把手,堅定不移的目光絲毫也不心慈手軟,“起來!繼續!”


    她咬牙,撐著軟墊站起來,緊了緊拳擊手套,紮穩馬步大吼一聲,”哈!!”


    然而,等待她的依然是被三爺摔成了爛泥。


    “再來!!”


    她起身,出擊,勾拳,掃腿,側麵攻擊,海底撈月……


    一招一式,都被他秒殺的渣兒也不剩。


    她屢敗屢戰,死不退縮。


    “蘇盛夏!”


    “是!”


    “放棄嗎?”


    “流血流汗不流淚!軍人的世界沒有放棄!”她把高大上的口號喊了一遍,目光如野豹子,不可睥睨,不可詆毀!


    倒下又如何,她終有一天會站立的穩,終有一天!!


    “很好!”


    三爺一聲很好擲地有聲,旋即一記掃堂腿衝著她旋風般掃來,黑色軍靴在險些踹到她腿部的時候迅速下移,正中她的腳。


    軍靴與作戰靴“嘭”一聲碰撞!


    “啪嗒!!”


    盛夏又圓滾滾的倒下了。


    她躺在地上,仰頭望著格鬥室窗外冉冉升起來的朝陽,炫目的霞光把整個東方都照亮了,很美,很炫目。


    她望著日出,疲憊的臉上汗水涔涔流淌,摘下手套指著東方道,“三叔兒,你看,太陽出來了。”


    三爺偉岸的身軀朝著東方,低沉的聲音將那句話以獨特的聲線和氣韻重複了一遍。


    “是,太陽出來了。”


    “太陽出來了,真好。”


    她擦擦汗,渾身刺痛卻笑得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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