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鬆的嗬嗬笑,沒事人一樣道,“別喊了,咱們倆今天要在這裏過夜了。”


    蘇盛夏迴頭怒視白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故意的!白耗子,你個死耗子!無恥!卑鄙!不要臉!”


    盛夏一通大罵,罵完繼續砸門,可是位於空曠的操場這邊的器材室這個時間幾乎沒人會過來。


    她再喊再叫再鬧也是於事無補。


    白鬆閑庭信步的在打掃的差不多了的器材室裏散步,手裏拎著一瓶水慢悠悠的喝著,對於被關在器材室,相當的歡喜。


    “蘇盛夏,可以跟小爺我共處一晚上是很多人求之不來的福利,今晚上被你撿了個大便宜。”


    “滾蛋!怎麽出去!你特麽的還有心情喝水,趕緊想想辦法怎麽出去!”


    如此狗血又小概率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蘇盛夏表示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白鬆閑閑的靠著器材架,“別砸了,這門你砸不開,而且我聽說負責管理器材室的大叔耳朵不大好使,這會兒估計也走遠了。來喝水。”


    看著他遞上來的水,蘇盛夏更加心塞的給堵了迴去,“不喝!你不是很聰明嗎,你快點想想怎麽辦啊!”


    妞兒砸門砸累了,隻好原地坐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然後趕緊的放下了的,萬一真的出不去,一會兒喝多了想上廁所怎麽辦?


    白鬆一條腿挨著她的後背,隔著幾毫米的距離,“你終於承認我聰明了,不過現在承認不是時候,大門在外麵上的鎖,砸不開。”


    “那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在這裏等著,明天早上大叔迴來開門咱們就出去了。”


    白鬆依然說的風輕雲淡,好似被關在裏麵的人壓根不是自己,天色已經暗了下了,器材室裏麵的燈也被人在外麵拉了閘,室內的光線越來越昏黃,接著便是一大片的黑暗。


    妞兒手機在口袋裏閃爍了一下,掏出來看到居然是三叔兒發來的短信。


    “快考試了,早點休息。”


    她欣喜若狂的按鍵迴去,可……還沒發送,手機沒電了。


    “嗷嗷!!沒電了!!”


    白鬆用手機照亮了一小片空間,正好可以看到盛夏氣鼓鼓的側臉。


    “蘇盛夏,既然出不去,咱們幹點什麽打發時間?”


    語氣輕佻又曖昧,昏黑的器材室,孤男寡女的兩人。逼仄的小空間,緊鎖的門,這一切實在是太……特麽容易聯想點不健康的東西了。


    妞兒喉嚨一緊,兩隻爪子交替著在他眼前擺動,小臉兒瞬間就變了顏色,都說男人的一旦進入黑夜就會變成餓狼,何況白耗子對她存著什麽心裏,她明鏡兒似的,“白耗子你別衝動,你冷靜!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哈哈哈。”


    的看到她受驚好的兔子一樣連連後退的小樣兒,白鬆心裏湧動著說不出的情愫,壞壞的往前走近了幾步,然後看著她,笑著,挑釁著,壞的好像個小痞子,“蘇盛夏,夜深人靜的,咱們就做點打發時間又保暖的運動吧?現在晚上可是冷的很啊。”


    白鬆一步一步的走近,她一步一步的後退,“哐當”一聲,後背勘堪撞在了一個架子上,後路被堵住了,妞兒兩隻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唿吸起伏,“白耗子,你……”


    白鬆唇線傾斜,笑的別提多腹黑,一隻手撐著架子的橫木,湊近她,“蘇盛夏,你怕什麽呢?”


    蘇小妞兒腦袋裏啪蹦出了和三叔兒在一起的那些暗昧的夜晚,那些兩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放縱和癡纏,一幕一幕讓她眼花繚亂,心如擂鼓,喉嚨一陣幹澀,“白鬆……你本質意義上是個好人,我相信你是個好人。”


    蘇盛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是這會兒她腦袋很亂,她不敢想白鬆會不會突然出擊。


    白鬆眉頭在看到她對自己的抗拒的時候,狠狠的凝成了一個疙瘩,是抗拒,以實際行動傳遞出來的抗拒,比任何言語都要傷人至深。


    他不願意在看第二眼,看一次就好像被刀子刺了一下,他感覺到了痛。


    在十八歲的少年心裏,種下了一顆叫做痛的種子,他管不住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顆種子在心裏發芽,長大,參天成林。


    終於,湊近了她的臉的薄唇,徐徐移開,盯著她的眼睛,也徐徐地移開,白鬆眸光定格在她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的刹那,心徹底的裂開了一道縫隙。


    錯開她的唇,白鬆突然爆笑,“沒出息的樣子!我不過是想提議咱們打一會兒籃球,你嚇成這樣?就算不喜歡籃球也不至於吧?”


    白鬆順手從她身後的架子上拿了個籃球在手裏拋了拋,笑的很邪肆。


    蘇小妞兒傻愣愣的睜開眼睛,幻想中的唇並沒有落下,她看著眼前的白鬆,忽地也笑了,笑的心跳好像要跳停了那般,“哈哈哈!怎麽會!我隻是不會玩兒而已!”


    砰砰砰!


    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然後又迴到了白鬆的手裏,“試試。”


    妞兒愣了一下,接過籃球,“白耗子,你真不知道怎麽出去?”


    白鬆多麽不希望她問的這麽認真,她認真又卻期待的樣子那麽讓人心疼,讓人不忍心拒絕。


    蘇盛夏啊,你這個家夥!


    白鬆傲然倨狂的蹭了蹭自己的鼻梁,“真想出去?”


    “廢話!我手機沒電了,迴去太晚的話我爸媽會擔心。”


    白鬆歎一口氣,“你真是沒福氣!和我相處這麽好的機會都抓不住,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妞兒眯了眯眼睛,“這麽說,你有出去的辦法?”


    白鬆指了指器材室上方的窗戶,“看到沒,這扇窗戶沒有防盜網,推開玻璃能跳出去。”


    蘇小妞兒趕緊順著他的手去看,一片月光從那邊傾瀉而下,小小的窗戶瞬間成了肖申克的救贖,這哪兒是一扇窗戶啊,這分明是藏在《聖經》裏麵的那把斧頭!


    “不過,這麽高怎麽上去?”


    白鬆蹙眉,“蘇盛夏你到底長沒長腦子?這裏是器材室,你不會借用東西上去?”


    “臥槽!就算上去了,一會兒怎麽下去?跳下去就帥殘廢了吧,我不想變成瘸子。”妞兒望著高度,至少有三米,那麽高的地方,按理說不會有大事,可是萬一呢?


    白鬆霹靂哐啷從一大推東西裏麵翻出了腳手架,“過來幫個忙。”


    “哦。”


    合力將架子放在窗邊,白鬆踩了踩,“我先上去把窗戶推開。”


    “好!”


    白鬆爬上架子,身影瞬間變得無比高大,威風凜凜的站在架子上,背影突然有了一種特別偉岸的豪邁。


    蘇盛夏望著他的後背,看著他嚐試推開窗戶,一層灰塵撲簌簌全飛到了他身上,他被嗆的咳嗽幾聲,繼續努力著。


    他是一個富家闊少爺,長這麽大估計都沒幹過這種粗活兒吧?可是現在……再迴憶一下剛才他的唇靠近自己的額頭的時候……


    妞兒心裏不是滋味。


    “好了!窗戶可以爬出去,我先跳下去,一會兒你上來,我在下麵接著你。”


    俯視著下麵仰視自己的那雙眼睛,白鬆用了幾秒鍾的時間看著,銘記著什麽,幾米以下那雙比窗外的月光更加潔白扥眼睛,此時好像另外一輪月亮在他的心海情涯上冉冉升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汝兮汝不知。


    他多想自私的把她留下啊!


    共處一夜的時光。


    “你小心一點!”盛夏喊。


    “叫聲好聽的鼓勵一下,比如叫我個親愛的什麽的。”


    白鬆並不給盛夏反應的時間,身影縱躍而下,隻聽到外麵“嘭”一聲,他已經落了地。


    盛夏當做沒聽見那句話。


    “行了,把書包丟出來。”窗外他的聲音有點遠。


    “好!”


    將兩個書包丟出去,盛夏站在窗口,“靠!這麽高,怎麽下去?”


    白鬆支開兩臂,“不會有事,我接你,下來!”


    妞兒咬咬牙,並不矯情,“我來了!”


    伴隨著炸碉堡般堅定的唿喊,妞兒的身影翻飛往下——


    “嘭!!”


    重物墜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妞兒哎呦哎喲好幾聲,“咦?好像也不疼啊。”


    被她壓倒的白鬆咳咳咳狂咳嗽了好幾聲,捂著肚子吐血狀,“你當然不疼,靠……”


    妞兒迴一迴神,發現自己恰好臥在白鬆身上,頓時一個機靈跳起來,拽著他,“你沒事吧?”


    “靠!小爺像沒事嗎?差點因為你英年早逝!操!”


    妞兒幹笑,在他身上捏了捏,“沒骨折吧?”又豎起兩根手指,“這是幾?”


    白鬆氣的翻白眼兒,“腦殘!”


    “別這麽火氣啊,話說你剛才幫了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妞兒趕緊的說好話,畢竟這一次真的是白鬆犧牲了自己的救了她。


    算一算,今天他已經幫了她兩次了。


    白鬆斜背著書包,兩人朝著大門走去,路燈昏黃燈光將他們的影子一會兒拉長,一會兒縮短,一會兒拉近,一會拽遠。


    若即若離。


    昏暗中,白鬆突然嚴肅的道,“腦殘,以後出門帶著我送你的匕首。”


    “為什麽?隨身帶著匕首很容易被保安發現當成犯罪分子的。”


    白鬆哼,“不帶匕首,容易招惹犯罪分子,以後帶著吧,不是每次都恰好遇到我這麽好心的人。”


    這麽好心又有自製力的男人。


    妞兒撇嘴,“好吧,帶著就帶著。不過,我又沒錢貌似不具備吸引犯罪分子的條件。”


    背影越來越遠,幾乎消失在路燈下,“你特麽往那兒一站就讓人想犯罪,懂?!”


    額……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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